分卷(94)
傅樹胸膛不斷起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行,不能把宋鶯時嚇到。這些都是宋鶯時遇到自己之前的,他可以無視,只要宋鶯時之后好好跟他在一起或許,她們只是玩嗨了,女孩子間玩鬧親吻,這很有可能。 傅樹垂下眸子,遮去眼底陰翳。再抬起臉時,他已經(jīng)恢復溫煦面容,甚至壓低了聲音,做出驚訝中帶著靦腆的神色來: 我太久沒跟女孩子接觸,見你們這么玩,嚇了跳。沒嚇到你們吧? 他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只要宋鶯時以后是他的,他可以當做不知道。 見宋鶯時和她旁邊那個傅樹瞟了眼冰霜似的冷美人,和那個叫懷絮的練習生都沒說話,傅樹轉(zhuǎn)而朝宋鶯時舉了舉紅酒杯: 小十是嗎?我看過春野,你在演戲方面很有天賦,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去那邊談談相關(guān)的合作,我下一部現(xiàn)偶里正好有個角色還沒選到人 他來之前看過所有關(guān)于宋鶯時的片段。他是影帝,是這些練習生的前輩或者說是老師,有他牽線搭橋一切會簡單許多。這樣的際遇與誘惑,一個小小的練習生能拒絕得了嗎? 尤其,宋鶯時演技那么好,一定很想入演藝圈。傅樹想到這個計劃時,甚至已經(jīng)提前跟導演打好招呼,要帶個人進組。 傅樹完全想不到宋鶯時拒絕這一切的可能,他做好了聽到宋鶯時驚喜出聲的心理準備,卻被宋鶯時一聲輕嗤凝住了神色。 宋鶯時的視線從傅樹身上劃過,像一層浮冰掠過水面,帶起絲絲冰凍人心的涼,銳利的切面割入傅樹皮rou。 她聲音極淡:你說完了? 傅樹:我 他剛起了個話頭,就見宋鶯時不再看他。她根本不關(guān)心他的答案。 像從一堆不關(guān)己事的路邊垃圾堆上移開目光,宋鶯時重新看向懷絮。 而懷絮竟然還在看傅樹。 宋鶯時不爽了: 喂。 懷絮應聲回首。 宋鶯時在她還沒完全轉(zhuǎn)回來時,伸手攥住懷絮衣領(lǐng),用力一拽。 在即將錯位、擦到唇角時,她偏頭,接住懷絮的唇。 兩張唇柔軟貼在一處,唇縫相合。 任務完成,生命危機解除,宋鶯時緊繃的身體緩緩松懈。 她長睫微微扇動,視線越過懷絮,帶著滿滿挑釁與警告看向傅樹。 傅樹?不就是原書男主? 懷絮只可能是她的。 親眼目睹宋鶯時和別人接吻,甚至桀驁不馴地朝他耀武揚威,傅樹臉色發(fā)青,頭上發(fā)綠,恨不得自己沒看到這幕。 宋鶯時怎么會跟女人接吻??? 傅樹想騙自己她們這是在玩鬧,可她們幾乎重疊的身形,摟抱的姿態(tài),親吻的時長告訴他,她們是認真的。 宋鶯時在和女人談戀愛? 這簡直荒謬! 比起完成任務,宋鶯時發(fā)現(xiàn),看到傅樹鐵青的臉更讓她心情愉悅。 另外就是 宋鶯時還沒來得及潛心感受懷絮帶給她的觸感,唇上便是一痛。 她吃痛輕嘶,看向懷絮。 這個距離太近,她簡直要溺死在懷絮迷離的眼底。 懷絮貼著她動了動唇,含糊、緩慢又親昵的三個字,宋鶯時意識模模糊糊,加上唇間傳來的觸感,才勉力讀出她在說 不專心 剛讀出字,羅馬柱另一邊傳來喚聲: 小十?懷絮?咦人呢 聲音傳來,幾乎同時,她們向后退開,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 下一秒,陶欽等人的身影出現(xiàn)。 宋鶯時覺得唇干,不自覺舔了舔唇縫,主動喚道: 我們在這。 呀,怎么躲在這里呀? 找你們好久傅老師?您怎么也在 一眾或高或低的傅老師中,傅樹難以置信地看向輕松的宋鶯時和懷絮。 她們簡直把他當成了透明人,退一萬步說,她們不擔心他把這件事說出去?這足以毀了她們的未來。 被宋鶯時這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刺激的,有一個瞬間他真想將這件事宣之于口,但隨即他冷靜下來。他要的是宋鶯時,目前來看,宋鶯時對他懷著莫名其妙的敵意,第一要務是緩和他們的關(guān)系,而不是繼續(xù)激怒她。 傅樹以結(jié)果推論行為,決定忍下今晚的事,深深看了眼宋鶯時后,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轉(zhuǎn)身離開。 宋鶯時不知道傅樹腦補了多少東西,她不在意傅樹會不會說出去的原因很簡單。 傅樹說給白塔里的大家聽,早就對她們的關(guān)系見怪不怪的練習生們只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啊啊啊啊,一種是哈哈哈哈。 前者是不管真糖假糖有糖就嗨的投懷宋抱cp粉,后者是這有啥啊還特意拿出來說傅老師真沒見識的直女。 傅樹要是想不開拿出去說,也要有人信才行。說不準還會被網(wǎng)友打成cp粉,想想還有點好笑。而且,傅樹拉的下臉去說嗎?宋鶯時太懂演員們的潔身自好了。 宋鶯時緩緩彎起唇角,正好萬嬌給她重新遞了杯香檳,她喝了口,嗯?了聲,看向盛滿淺金液體的高腳杯。 萬嬌:不合口味?再給你換杯? 宋鶯時道:沒有。 她轉(zhuǎn)頭,找到懷絮。 宋鶯時先前隨著她們走出幾步,走入光里。而懷絮藏入更深的陰影中。分割明暗的線像塊界碑,她們此時在兩座貼在一起又截然不同的城池。 懷絮倚坐在備用桌椅間。她周遭的桌椅都鋪著深紅的天鵝絨,她像落在上面的一片白玫瑰瓣,皎潔的同時帶著極致靡麗的懶倦饜足,搭在肩頭的一縷發(fā)絲刮著深深鎖骨,風情無聲搖蕩。 懷絮睨了她眼,什么都沒說。 她們剛結(jié)束一場眾目睽睽之下的偷情,此時余韻未消,眉眼間盡是僅容彼此窺見的春情,明晃晃的,言語反倒累贅突兀,不合時宜。 宋鶯時唇上再度泛起了干,心里卻濕濡濡的,像有人在她心頭降了場春雨。 她沒有猶豫,握著酒杯一腳邁過明暗線。她踩過無形界碑,在懷絮的注視下侵入她的城池,靠近她的王座。 懷絮換了個坐姿,嗓音有些微的沙啞,咬字韻律慢半拍,顯得很懶: 過來做什么? 不能來? 懷絮似笑非笑地脧她,眼皮揚起,再款款半耷。 宋鶯時當她默許。 她本想在懷絮身邊坐下,左顧右盼,發(fā)覺沒有離得近的椅子。宋鶯時懶得再去拖,便作罷,直接站在懷絮身前彎腰,將酒杯在她面前輕輕一晃。 流金般的液體中,細密氣泡炸開再蘊起,光看著,就能感受到那股酥酥麻麻。 做什么? 宋鶯時笑:你喝了這個嗎? 懷絮回憶了下,搖頭啟唇:只喝了紅酒。 那你嘗不到了。 宋鶯時再度喝了口,咽下后,她朝懷絮笑: 這酒喝起來比之前更甜了。 之前。 是什么之前,不用再說。 懷絮指尖勾著纏綿溫熱的天鵝絨,看著宋鶯時被酒水浸潤得濕濡的唇一張一合,完全不知自己有多誘人,坦蕩中有一股勾起人摧毀欲的無辜。 宋鶯時再度喝了口香檳,一兩滴酒灑在唇邊,她殷紅舌尖溜出唇縫,靈活快速地舔去酒香,一閃而過,紅艷艷的。 懷絮一晃失神,而宋鶯時還在她眼前笑。 她垂下的發(fā)尾撓人似的在空中打轉(zhuǎn),懷絮卻無暇顧及,只看到宋鶯時唇紅齒白,如玫瑰含雪: 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姬崽日記》:7月10日,親了(鎮(zhèn)定) 第79章 為嘉賓準備的歡迎舞會同時是練習生們難得的放松時間, 沒有什么錄制壓力,可以和同伴一起吃吃喝喝。 舞會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十點,所有人去錄制談話互動環(huán)節(jié), 湊齊素材, 結(jié)束一天拍攝。 石芷交待了幾句工作人員,轉(zhuǎn)身送嘉賓離開。 她笑道:很晚了, 我讓工作人員送你們今晚是在N市休息一下, 還是? 陸當跟著她往外走,同樣笑容滿面:那就麻煩你們送我們?nèi)C場了。唉, 哪有休息的時間啊,這段時間忙壞了。 石芷順著道:《思魂》拿了獎,路演和邀約肯定是斷不了的, 這段時間你們受累了, 但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到處都在夸呢。 陸當十分受用,沒有再謙和, 轉(zhuǎn)而想起他心心念念的、卻沒有頭緒的事來。 他知道練習生里有一位背景了不得的存在,本以為今晚對方會主動與他們攀談, 今晚整場活動下來, 練習生們態(tài)度好是好,但多是崇敬尊重地在遠處看著。 偶爾有幾個人湊過來,陸當試探一番,發(fā)現(xiàn)都不是他要找的對象。 難道是他消息有誤?還是對方太矜持? 想到要錯過近在眼前的一條高質(zhì)量的人脈關(guān)系,陸當心有不甘。 眼見著要離開春野,陸當踩著最后一道臺階,狀似無意地問: 昨天我沒仔細問,咱們是為什么提前了一天呢?總有個緣故吧! 石芷的回答滴水不漏:之前電話里說了, 就是節(jié)目流程估算錯誤,明天11號節(jié)目要播出了,這邊得提前進行、留出剪輯時間不是? 陸當尋不出錯,他的消息來路不正,無法拿到臺面上說,只好抱憾離開。 有這檔子事,直到機場他都高興不起來。 一旁的傅樹的臉色也非常差,仿佛有人欠他錢了。 易思怡觀察著兩人神色,不明就里。 趁傅樹去一旁打電話,她想了想,對陸當說:陸導,傅樹在舞會上和練習生私下接觸。 陸當沒當回事地嗯了聲,忽然反應過來,難不成那位貴人只是喜歡傅樹?所以兩人在暗地里悄悄接觸? 陸當嚴肅起來:你仔細說說。 易思怡撇了撇嘴道:我看到他去角落里和兩個練習生說了什么,去的時候表情正常,等從那出來臉色就不對勁了,喏,直到現(xiàn)在臉色還耷拉著呢。 陸當一聽就xiele氣。 感情是起沖突了?還是想泡小姑娘被拒絕了?還有小姑娘能拒絕傅樹么算了,總之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不感興趣道:就這事啊,隨他去吧。 易思怡:他不會難為人家吧? 陸當覺得無所謂,看了眼易思怡,笑道:這種事多得是么,怎么,今天想做好事?你管他們呢,思怡啊,這種事少管。 陸當看不起傅樹沒根基沒背景,但也不會閑出屁地管這種破事得罪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練習生,沒出道前什么也不是。 傅樹回來,兩人談話中止。 陸當繼續(xù)愁他的貴人。也不知道日后有沒有攀上關(guān)系的可能呢? 唉,同樣是練習生,怎么就差那么遠 等等。陸當忽然想起來,如果這個練習生和那位他見不到的練習生很熟、乃至于是同一個人呢? 后一個可能性很快被他排除。傅樹沒那么傻。 陸當尋了個空當問易思怡:你有看到那兩個練習生是誰嗎? 易思怡看到了,但想到陸當方才的態(tài)度,此時找這兩位練習生,說不準是好事壞事。她猶豫一瞬后搖頭: 不知道,沒看見。 結(jié)束了一天的流程,練習生們拖著腳步回宿舍,因為都趕在一個時間點,走成了浩浩湯湯的大部隊,夜半的空氣都因為她們熱烈?guī)追帧?/br> 離譜的是單絲嵐居然喝醉了。 陶欽幫全元元扶住單絲嵐,打量著醉態(tài)明顯的單絲嵐:她是喝了多少? 全元元扶住單絲嵐另一邊,哭笑不得道:半杯? 虞笙替她們拿著東西,跟在旁邊說:這是沾酒就醉吧。 單絲嵐忽然站直,口齒清晰地反駁:怎么會有人喝了半杯就醉?他是不是還沒斷奶? 在場所有人: 全元元第一個嘲笑她:怎么會有人喝醉了連自己都毒舌?。堪?,可惜沒手機拍下來,等她醒了給她看。 寇冷玉立刻讓出身后的VJ老師,端著鏡頭往單絲嵐臉上懟: 來老師,往這拍,現(xiàn)在請讓單絲嵐同學為大家表演我罵我自己哎呀這小紅臉蛋醉的 單絲嵐直瞪瞪地盯著鏡頭。 寇冷玉心里有些發(fā)毛:小哭包,你看什么呢? 單絲嵐突然哭了,嗚哇嗚哇的,豆大的眼淚往外竄。 所有人:?。?! 寇冷玉你招她干嘛,還喊人家小哭包,看把小哭包欺負的! 場面一時仿佛大女兒把小女兒撩哭了,家長站出來主持公道的家庭情景劇現(xiàn)場。 單絲嵐抱膝蹲在地上,還在嗷嗷的哭。 雖然她有小哭包的外號,但從一公后還真沒在大庭廣眾下哭過,更別說這小孩似的哭法了。大家哪見過這陣仗,一時手足無措。 只有全元元鎮(zhèn)定推開寇冷玉,在單絲嵐面前蹲下,一回生二回熟地掏出紙巾。自從單絲嵐時不時用哭威脅她,她身上的紙巾就沒斷過。 她替單絲嵐擦了擦眼淚,拿出暴躁少女最后的耐心: 不哭了,啊,這次為什么哭?。课覀兲婺阏f過寇冷玉了。 單絲嵐看向被嚇到后退的鏡頭,帶著哭腔的聲音委屈極了: 鏡頭里面的美女太漂亮了,比我漂亮多了,我好難過,我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了。 全元元:??? 喝醉的單絲嵐更離譜了! 她一時分辨不出單絲嵐是在夸自己還是在夸自己。 接二連三的,四周爆出隱忍的噗噗笑聲,最后實在沒忍住,大家笑成一片。 媽呀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我宣布明天單絲嵐直接社死。 已經(jīng)在替她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