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果然是天不亡我?。?/h1>
夏鈞堯似乎早就料到了一邊,勾了勾唇,伸手把阮半夏抱進了懷里,淡淡的“嗯”了一聲,好似這件事跟大祁的生死無關(guān),跟他無關(guān)一樣。 他越是這樣淡然,阮半夏越是不淡定了,她抬起眼眸看向他,“你……就不勸我一下?” 當(dāng)初薛君遷可是說了一大車的話,國家利益,個人利益都跟她說了一遍,怎么到夏鈞堯這里,就一個“嗯”了? 夏鈞堯垂眉看著他,眼神異常溫柔,“你不喜歡的事,我不會讓你去做?!?/br> 這話,直接甜進了阮半夏的心里去。 她知道,要打西域,是夏鈞堯籌謀的,現(xiàn)在沒有糧草,又如何去打? 抿了抿唇,她伸手環(huán)住了夏鈞堯的脖子,望著他,甜甜的笑道,“我不賣糧食,那你準備怎么辦?” 夏鈞堯輕輕的勾了勾唇,“照打不誤!” 其實吧,這事,阮半夏并沒有對任何人說,她到底有多少糧食。 她雖然賣了幾萬斤給冷羽,但……她整整一萬畝地啊,當(dāng)時收成的時候,她賣了兩百萬斤出去,手上都還有一百多萬,很少的一部分放在了薛君遷的糧倉里,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她給藏了起來。 她就是不想讓官府知道,她手上還有那么多糧食,否則那肯定保不住的。 想了想,她忽然笑道,“讓我賣給國庫也可以,不過……” 夏鈞堯低眉看著她,嘴角始終勾起一抹淡淡的弧痕,讓阮半夏看得喜歡不已。 她抬起頭,輕輕的親了一下夏鈞堯的唇,笑睨著他,“一兩銀子一斤糧食,雖然有點貴,但我畢竟是生意人,以前在這方面我吃了不少虧,現(xiàn)在……我才不想吃虧。” “一兩銀子一斤?”夏鈞堯的眉角突地跳了跳,這還真是天價! 阮半夏皺眉,“怎么,嫌貴?。课屹u給大梁也是一兩銀子一斤,現(xiàn)在大祁和大梁都缺糧食,我要是不在這個時候坐地起價,我對得起我手下那些辛辛苦苦幫我干活的兄弟嗎?” 這倒不是貴不貴的問題,而是…… 夏鈞堯擰了擰眉,“好,我回去跟父皇說一下,他要,你就賣,他不要,你就留著。” “這還差不多?!比畎胂男χ蛇M了夏鈞堯的懷里,想起皇帝那個老頭,她就郁悶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是給我十兩銀子一斤糧食,我也不會賣給老頭……” 夏鈞堯把她摟緊,“我知道……” 阮半夏在酒樓里突然跑了出去,阮冬青并沒有看見夏鈞堯來,他把整個酒樓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阮半夏,想到冷羽綁錯了人,他的心就忍不住慌了起來。 “姐……姐……” 問了掌柜,掌柜說沒注意,問了伙計,伙計也說太忙,沒看見。 阮冬青都快瘋了! 該不會……該不會冷羽回來,又把阮半夏給綁走了? 他正想出門,去牽馬的時候,阮半夏和夏鈞堯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看見阮半夏,阮冬青忽然上前,一下就撲進了阮半夏的懷里,激動的叫了一聲,“姐……” 阮半夏低頭看著這孩子既緊張又激動的樣子,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阮冬青這時候抬起頭,才朝著阮半夏身邊的夏鈞堯看去,見到他,他頓時擰起了眉,“竹青,你把我jiejie帶到哪去了?” 竹青…… 阮半夏抽了抽嘴角,轉(zhuǎn)頭敲了眼夏鈞堯臉上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她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青兒,這是……這是……” 頓了半響,她才緩緩道,“這是王爺。” “王爺?”阮冬青徹底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鈞堯,一時有點沒明白,“哪個王爺?” “呃……”阮半夏咬了咬唇,“就是凌王,jiejie的夫君。” “什么?” 凌王! 阮冬青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凌王不是戴著面具,坐著輪椅的嗎? 現(xiàn)在……現(xiàn)在怎么長了一張跟葉卿堯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腿也不瘸了? 看著阮冬青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阮半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事……還得怪她! “走,我們上樓上去再說?!?/br> 到了休息室,阮半夏沒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往貴妃榻上一躺,而是拉著阮冬青的手乖巧的坐在了上面,她把到了京城,如何試探凌王,又如何嫁給凌王的事跟阮冬青說了一遍。 阮冬青才像做夢一般的看著夏鈞堯忍不住哭了,“葉二哥!” 他走過去,抱著夏鈞堯的手臂就哭了起來,“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我還在想,等我見到師傅的時候,該怎么跟他解釋,我沒……沒想到,你就是王爺……” 那件事,夏鈞堯知道,對阮冬青的打擊很大,否則后來,他也不會那么刻苦的練功。 抬起手,夏鈞堯像阮半夏一樣的,憐愛的撫摸著阮冬青的頭,輕輕的勾起唇角,笑道,“青兒,你們剛來的時候,京城太過危險,我不方便暴露身份,就連你jiejie,她也是自己猜到的,但……好在那些事都是有驚無險,你jiejie身邊還好有你……” 是啊,就連阮半夏都不得不承認,還好她的身邊有阮冬青和鄧青云,否則……她真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感傷了一會兒,阮冬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夏鈞堯,他盯著夏鈞堯的臉,就像是看不夠一樣的,緊緊的看著他,“葉二哥,那你這次來……”他的視線稍稍朝著阮半夏移了一下,就又轉(zhuǎn)到了夏鈞堯的臉上,“是接我們回京城的嗎?” 回京城? 就連阮半夏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卻被阮冬青問了,還不等夏鈞堯開口,阮半夏直接肯定的搖搖頭,“我不回去!” 夏鈞堯沉寂的眼底落下一片黯然,雖然聽見阮半夏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他能夠理解她是對京城傷了心,可他還是忍不住心里難受。 他淡笑著搖搖頭,“回京城的事,還要你jiejie愿意,不過……” 他頓了一下,才慢慢道,“西域馬上要和大祁開戰(zhàn),這一次,我會和鎮(zhèn)北侯一起親赴前線,勢必要將西域滅了?!?/br> 滅了……? 阮冬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夏鈞堯這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阮半夏嚇了一跳,她以為之前竹青說的夏鈞堯要對西域動手,只是發(fā)兵而已,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夏鈞堯要親自去! 戰(zhàn)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危險重重,一個不注意,小命都難保。 可……她心里知道,這一次,她是勸不了夏鈞堯的,她更知道,夏鈞堯此次能有這樣的決心,也是因為她! 見阮半夏不說話,臉色愈發(fā)凝重起來,夏鈞堯伸手,拉過阮半夏的手,在掌心里緊緊的握著,“放心,我一定會大獲全勝的,等我凱旋歸來,必定會大權(quán)在握,等到那時,我再親自前來迎你?!?/br> 阮半夏不想要夏鈞言什么大權(quán)在握,她只想要夏鈞堯好好的在她身邊陪她。 什么王爺,什么王妃,其實,她真的一點也稀罕,她只是想要夏鈞堯這個人,只是這么簡單而已。 但……她又知道,以夏鈞堯現(xiàn)在處的地位和局勢,如果他不往上爬,那他就只能是死! 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阮半夏轉(zhuǎn)頭看向夏鈞堯,“好,我等你回來?!?/br> 夏鈞堯這一趟出來的匆忙,當(dāng)天到,第二天就騎著快馬走了。 阮半夏看著他騎在馬上矯健的背影,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般,疼得喘不過氣。 “青兒,走。”阮半夏回身,上了馬車。 阮冬青朝著夏鈞堯那邊擔(dān)心的望了一眼,雖然心里不甘,但還是只能跟著阮半夏回去。 西域雖然不像大梁那么冷,但畢竟冬季就要來了,還是會凍得人發(fā)抖。 好在阮半夏的鴨毛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了,回去以后,她就聯(lián)系了幾家工坊,把羽絨服的制作方式交給他們,并且把鴨毛全部運了過來,“半個月之內(nèi),我要一萬件?!?/br> 雖然半個月一萬件聽著有點離譜,但江南最是這樣的工坊很多,全國有三分之一的衣裳出自江南,所以這半個月一萬件,并不是太難。 阮半夏付了錢以后,就回到酒樓,又腳上了幾個伙計,跟著自己一起去糧倉。 “把這六萬斤的糧食全部弄出來打包好。” 阮冬青看著阮半夏僅僅有條的吩咐著,他的心里也跟燃了一把火似的,蠢蠢欲動。 當(dāng)年,葉俊生參軍之時,他還小,但是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快要十三歲了,而且他又會武功,自然是想去戰(zhàn)場磨練一番。 男人,要么寒窗苦讀十年考取功名,要么就去戰(zhàn)場磨練十年,養(yǎng)成男兒心性! 但……這事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真的告訴阮半夏,現(xiàn)在鄧青云不在,如果他再走了,那誰來保護阮半夏? 三天的時間,阮半夏把一切準備就緒,而夏鈞堯回去的時候,早已飛鴿傳書回去,當(dāng)他到京城的時候,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消息。 剛回王府,換好了裝,福公公就火急火燎的來了,“凌王,皇上要見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 夏鈞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隨著福公公進了宮。 福公公推著凌王一路到了御書房,然后還特意把御書房的門給關(guān)了。 “兒臣參見父皇……” 夏鈞堯沒有跪下去,而是坐在輪椅上對著皇帝微微頷首。 皇帝看著他眼底的黑影,真是心疼的抓心抓肺的,他站起身,走過去,把夏鈞堯推到了一邊,而他自己卻坐在座椅上,緊張的看著他,“皇兒,你說……你說丫頭還沒死?” 夏鈞堯低低的笑了一聲,“嗯,確實活著。” “太好了!”皇帝的眼眶頓時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心里的負罪感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總之,他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激動…… “那……那她……”皇帝停頓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她現(xiàn)在好嗎?” 這事……夏鈞堯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好!她現(xiàn)在比任何人過得都好,江南首富薛君遷租給她一萬畝良田,她自己又開了一家別有風(fēng)味的酒樓,還開了一家賭坊,生意做得如火中天,就連薛君遷都說,他這個江南首富一年賺的銀子只相當(dāng)于她半年的收入……” “什么?”皇帝徹底愣住了,他本來以為阮半夏只會種地,卻沒有想到阮半夏不但會種地,還開起了酒樓和賭坊…… 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夏鈞堯看著皇帝的臉色,緩緩笑道,“現(xiàn)在整個大祁,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一下子拿出十萬斤糧食,但……她有。” “她真的有?”皇帝一下就激動起來,心里那股子高興勁,竟比知道阮半夏還活著,還讓他興奮。 雖然僅僅只是十萬斤糧食,但那可是大祁的救命稻草?。?/br> “是!”夏鈞堯駑定的道,“她有,但是……她不賣給國庫!” “這……”皇帝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就被吃了大便一樣的難看。 他可是到現(xiàn)在還記得,阮半夏當(dāng)時捐了一萬七千件御寒衣裳給國庫,還有那些姜,她也是免費捐的,可最后,整個京城里卻沒人想她的好,硬生生的把她給逼的跳了崖。 這換成誰,也會記住那段痛,怎么可能還愿意為國庫捐東西。 就算是他,估計也會跟阮半夏一樣吧。 “哎……”皇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本就紅的眼眶,更是漸漸的彌漫起一片晶瑩,“這事……不怪她,都怨朕,是朕當(dāng)初沒有保護好她,是朕對不起她?!?/br> 看著皇帝懺悔的樣子,夏鈞堯滿意的抿了抿唇,“雖然不賣給國庫,但是她說……她愿意賣給老頭?!?/br> “什么?”皇帝猛地抬起頭,一臉驚喜加驚訝的看著夏鈞堯,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她,她,真的,真的,愿意……賣,賣給我?” “是!”夏鈞堯點點頭,抬起手抹了一下皇帝的眼底,他冰冷的手指才剛剛觸碰上去,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迅速的掉了下來。 “不過,價錢有點貴?!?/br> “貴?”皇帝直接大手一伸,豪邁的道,“現(xiàn)在是千金難求糧食,有錢也買不到啊,皇兒啊,不管她要多少錢,朕都會買!” 這倒是,在這個能夠餓死人的年代,還年年戰(zhàn)亂,誰有糧食,誰就掌握了經(jīng)濟命脈,就算是漫天要價也無所謂,總會有人買的。 “好?!毕拟x堯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到皇帝的手里,“這是她給我的,她糧食的庫存,有六萬斤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還有一百多萬斤,她是秘密藏起來的,父皇,現(xiàn)在看你要買多少?” “這么多糧食?”皇帝看得直接傻了眼,一般的戶農(nóng),每年產(chǎn)出來的糧食都是有數(shù)的,產(chǎn)出來之后,必須要賣出去,供商家周轉(zhuǎn),讓百姓不餓肚子。 可這些秘密的,很顯然,是阮半夏地里多長出來的收成,是別人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她真的做到了,每畝地比別人高出百分之三十收成?。?/br> 這時候,國難當(dāng)頭,皇帝真心是明白了夏鈞堯當(dāng)初那句話。 如果沒有阮半夏,那他,他的國家將會萬劫不復(fù)! 皇帝倒是也沒有含糊,立刻撥了十五萬兩的銀子,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江南。 而這時,夏墨言也慢吞吞的回到了京城。 為何是慢吞吞? 因為他現(xiàn)在胡子掉得干干凈凈,下巴上甚至連一個胡渣都沒有,就連他的嗓音都變得……跟太監(jiān)一樣尖細。 他是沒想到要怎樣跟皇帝解釋,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大臣解釋。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廢了命根子,現(xiàn)在跟太監(jiān)無疑,那他……那他這太子也就沒法當(dāng)了! 回到太子府,就有人告訴他,皇后的病越來越難受了,每天躺在床上,疼得打滾,他心里也很煩躁。 找了一圈,沒找到吟月,他更是心急如焚,吟月的丫鬟告訴他,吟月進了一趟后宮,就再也沒有回來。 來不及多想,他直接就進了……后宮。 “母后!” 夏墨言剛踏進鳳儀宮,就聽見皇后痛苦的嚎叫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他提起腳步,快速的跑了進去。 內(nèi)室里,皇后披散著頭發(fā),臉色白得像鬼一樣的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疼得翻來覆去。 夏墨言一步走過去,將皇后扶起來,抱在了自己的懷里,“母后?!?/br> 他低頭看著她痛苦不已的樣子,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怎么還沒好嗎?” “好?”皇后疼得忍不了,性情也大變,她張著嘴,就沖著夏墨言吼了起來,“都是那個小賤人,你養(yǎng)的那個小賤人!” 小賤人? 夏墨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皇后抬起頭看著夏墨言,忽然猙獰的笑了出來,“吟月,吟月那個賤人,她就是藥王的女兒南宮月!她處心積慮的在你身邊,就是要讓本宮死??!” “什么?”夏墨言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她……她……” “對!就是她!”皇后抬起自己的手腕,把袖子一把撩開,“看看,這根線,馬上就要越過本宮的手臂了,本宮最多還能再活一個月……可……本宮現(xiàn)在就想死,現(xiàn)在就想死!” 看著皇后已經(jīng)瘋癲的樣子,夏墨言真是難受的緊,如果……如果他再把自己被廢了命根子的事告訴皇后,不知道皇后會不會瘋? 可他并不知道,皇后早已經(jīng)知道了。 皇后此時的眼睛就盯著他,慢慢的下移,到了他的衣擺處,她咬了咬牙,忍著心痛問,“皇兒,你給母后說句實話,你……你是不是已經(jīng)……” 夏墨言心里大驚,一把推開了皇后,猛地站了起來,他的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身體,不停的搖頭,“母后……母后……” 這是他心里的痛,他以為只要殺了那些侍衛(wèi),大祁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可……可皇后竟然知道了? 看著他這幅樣子,皇后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她悲涼的勾起唇角,絕望的笑了一聲,“還真是因果報應(yīng),因果報應(yīng)啊!” 殺了先皇后又如何?奪了太子位又如何? 到頭來,還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夏墨言深吸了一口氣,“母后。”他上前一步,站在床前,看著皇后,緩緩道,“我想見一下吟月。” 皇后一聽,頓時怒了,一掌打在了夏墨言的身上,她抬起頭,猩紅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夏墨言,“你竟還要去看那個賤人!你竟還想著她?。俊?/br> 都這樣了,他還在想女人,也真是只能呵呵了…… 夏墨言皺了皺眉,不耐煩的朝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想去問問她,是不是從最開始,這些事,都是她籌謀的,我只是想問問她,在這件事上,她又出了多少力!” 實則,他還是真的想見見她。 畢竟他做男人的時候,最愛的還是這個女人。 “罷了。”皇后伸手招了一個宮女過來,“你要去,就去吧!” 事已至此,她還能怎么辦呢? 反正也活不長了,夏墨言還想折騰,就讓他自己折騰吧。 夏墨言跟著宮女,一路來了暗房。 當(dāng)房門開時,他看著里面的情景,心頓時沉了下去…… 吟月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的指甲已經(jīng)被全部扒光,手上,衣裳上,全部都是干透了的血跡,就連她的臉,也是高高的浮腫起來,讓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他幾步走進去,蹲在椅子邊,看著吟月,喉口忽然哽住了,他伸手,慢慢的撫摸著吟月的臉,心一下就痛了起來,“給本太子把她放了!趕緊放了!” 宮女看了他一眼,雖然心里不愿意,但還是走過去,把吟月身上的繩子給解開。 吟月就像一具行尸走rou般,一下倒進了夏墨言的懷里。 “吟月,吟月!”夏墨言抱著吟月,使勁的搖了搖。 吟月這才有了一些意識,慢慢的睜開雙眼,當(dāng)視線觸及到夏墨言那張臉時,她輕輕的勾起唇,譏諷的笑了一聲,“原來是太子殿下啊!” 這話其實沒問題,可從吟月的口中說出,又是這樣陰陽怪氣的口氣,夏墨言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 他知道,就連吟月都知道了那件事! 作為男人,在這方面被一個女人嘲笑,是一件羞恥的事,更何況,這件事還有吟月一半的功勞,他抬起手,一下掐住了吟月的脖子,異常用力的,狠狠的掐住了吟月的脖子…… 吟月掀起眼皮無力的看了夏墨言一眼,也不掙扎,也不叫,任命一般,由著自己的呼吸被全部剝奪。 “吟月!”夏墨言看著吟月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心里更怒了,“說,是不是你干的!這一切是不是你策劃的!” 吟月低垂著眼眸,輕蔑的哼了一聲,“太子殿下還真是抬舉吟月了……” 夏墨言怔了一下,皺眉看著她,“你的背后是誰?” 吟月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睜著眼睛好累,她索性閉上,也懶得再看夏墨言一眼,“凌王,我從始至終都是凌王的人,不管是出于報仇,還是我對他的私心,我必會不顧生死,助他一臂之力!” 凌王! 又是這個凌王! 夏墨言真是覺得,只有夏鈞堯活一天,他就難受痛苦一天! 就連他最愛的女人,竟然都是夏鈞堯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聽著吟月那意思,她……愛的是夏鈞堯? “吟月!”夏墨言猛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已經(jīng)猜到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你愛凌王?” 吟月輕呲了一聲,“不然呢?” 她慢慢張開雙眼,陰冷的睨了夏墨言一眼,“難道太子殿下會以為吟月愛的是你?” “你找死!”夏墨言初見吟月那種迫切的心情現(xiàn)在全部轉(zhuǎn)成了惱怒,他掐著吟月脖子的手,狠命的,越捏越緊。 吟月用力的咳嗽了兩聲,忽然……胃里一陣翻滾,她張開嘴,就開始不停的干嘔起來。 夏墨言一下松了手,看著吟月這痛苦的嘔吐的樣子,心里忽的一喜,對著旁邊的宮女,就激動的大聲的叫道,“快,快去請?zhí)t(yī)!” 宮女?dāng)Q了下眉,不情愿的說道,“太子殿下,她這樣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一直都沒事?!?/br> 一個月多了? 夏墨言心里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他一回頭,凌厲的視線掃在宮女的臉上,尖著嗓子就叫了出來,“本太子讓你去,沒聽見嗎?” 宮女被他那聲音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宮女轉(zhuǎn)身匆匆的跑開了。 吟月坐在地上嘔了一會兒,才稍稍好了一些,她身體無力的靠著椅子,抬起頭看著夏墨言,冷笑,“不是要殺了我嗎?殺吧?!?/br> 殺? 不不不,夏墨言在沒有確定那件事之前,是不會殺了她的。 他看著吟月的眼神也異常溫柔了起來,他走過去,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吟月的后背,緩聲笑道,“吟月,本太子讓你做太子妃可好?” 太子妃? 吟月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夏墨言伸手,抓住吟月的手,繼續(xù)循循善誘,“夏鈞堯再好,他的心里也只有阮半夏那個賤人一人,而本太子再不好,心里也只有你。你只要心甘情愿的跟了跟本太子,本太子讓你做太子妃,以后,你就是皇后,這有什么不好?” 皇后? 吟月譏諷的看著他,“太子殿下,就是到了現(xiàn)在,你還在做著皇帝夢?” 他們話沒說幾句,太醫(yī)就跟著宮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太醫(yī)看見太子,照例行了禮。 夏墨言卻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趕緊過來,給她把把脈?!?/br> 太醫(yī)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拿出一張絹帕罩在了吟月的手腕上,半刻后,太醫(yī)一臉納悶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是傷的女人,躊躇了一會兒,才慢慢道,“殿下,這位姑娘已經(jīng)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實在是不宜再用刑。” 有身孕了??! 哈哈哈哈…… 果然是有身孕了嗎!? 夏墨言聽見身孕兩個字,就跟瘋了一樣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天不亡我?。」?/br> 就在他以為他這個太子沒有一點希望,一定會被廢了的時候,吟月竟然有了身孕! 她有身孕了! 吟月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只要生個男孩,那么,他這個皇帝是坐定了! 忽然止住笑,夏墨言伸手一把抓住太醫(yī)的手,緊張的問道,“能把的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這……?”太醫(yī)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要懷胎四個月以后才能把出脈象?!?/br> “好好好!”就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夏墨言能等,也必須等! 他現(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吟月的肚子上面,他立刻吩咐宮女,準備軟轎,然后讓她們小心的伺候吟月。 他就像撿到寶一樣的,飛奔進皇后的內(nèi)室,一進去,他就跪在了皇后的身前,激動的說,“母后,吟月懷了兒臣的孩子,吟月懷了兒臣的孩子!” “什么?”就連皇后都怔住了,不相信的看著夏墨言。 夏墨言跪著走過去,拉住了皇后的手,“真的,母后,吟月懷了兒臣的孩子,如果這胎是個男孩,那么,那么兒臣的太子之位就保住了!” 這就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忽然看見綠洲一樣,讓人激動不已。 別說夏墨言,就連皇后也跟著扯了扯嘴角,自從吟月告訴她,夏墨言被廢了之后,她就一直郁結(jié)攻心,總以為這些年的努力全部毀于一旦,卻沒有想到,老天竟然還會給他們這樣的轉(zhuǎn)機? “好!”皇后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握住夏墨言的手,也很激動的說道,“好好保住這一胎,一定要好好保住,只要這胎是男孩,你舅舅就一定會把你推上皇位了!” 是的!就算皇后死了,夏墨言還有丞相這個靠山。 只要丞相不倒,他的地位就不可撼動! 夏墨言跟皇后說了,要把吟月接回太子府好生的照顧,皇后便也同意了。 到了太子府門口,夏墨言親自去把吟月從轎子上抱了下來,他就像抱著寶貝一樣的,抱著吟月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太子府。 而吟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過勁來,當(dāng)她聽見太醫(yī)說,她有了身孕以后,腦袋里就是蒙的…… “來人,給吟月把房間收拾好,再派六個丫鬟輪流照顧著,從今天開始,吟月要是掉了一根頭發(fā),本太子就要了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