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在夢里還這么不乖?
丫鬟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了吟月一眼,轉身就去忙了。 而夏墨言似乎也沒有那么笨,把吟月之前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撤走,換了一批新的,都是他的心腹,他更是命人把吟月房間里凡是硬的東西和鋒利的東西全部撤了。 整個房間里,唯獨就只剩下一張床。 把吟月放在床上,夏墨言看著吟月那張浮腫的臉,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上去,“吟月,你且好生休養(yǎng),這一胎只要是男孩,本太子定許你太子妃之位……” 知道吟月心里沒他,也知道吟月肯定是把他恨得牙癢癢,可他就是喜歡吟月,即便……他以后都不能再行房事,他的心里還是愛著吟月的。 “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吟月,留在本太子的身邊吧,本太子一定會好好待你?!?/br> 吟月這時候才從自己有了身孕的事里回過神來,她抬起眼眸,虛無的看著夏墨言,心里難受糾結的很…… 難受,是因為她竟然懷了夏墨言的孩子,糾結是因為……她不知道以后再怎么去面對夏鈞堯。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她,是配不上夏鈞堯的,可,她的心底還是有那么一絲期盼,即便夏鈞堯不愛她,但是未來的歲月里,哪怕是一個丫鬟,一個宮女,她也想留在夏鈞堯的身邊。 可……她竟然有了夏墨言的孩子,這讓她以后還怎樣再留在夏鈞堯的身邊? “我不會生這個孩子的?!?/br> 吟月的聲音很輕,卻很駑定。 夏墨言一聽就火了,他緊緊的皺緊眉,看著吟月那一臉坦誠的臉,心里卻更加煩躁,他豁然起身,在床邊急速的走了幾步,忽然轉過身,一腳踢在了床腳上,指著吟月罵道,“你特么的就是犯賤!夏鈞堯竟然能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他對你就沒有一點感情,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吟月看著他,從未有過的淡然,“是我自愿的?!?/br> 夏墨言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強制性壓住心里的怒火,他走過去,又坐回吟月的身邊,抬起眼眸,冷冷的望著她,“本太子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說完,他再不想看吟月一眼,否則他真是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把掐死她! “你們給本太子好好的看著她,一刻也不能松懈!” 凌王府,鎮(zhèn)北侯帶著七神將登門。 夏鈞堯把糧食的事都跟他們說了,鎮(zhèn)北侯一聽說有十五萬斤糧食,頓時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這下,我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只要有了糧草,我有信心,必定會滅了西域!” 這個,夏鈞堯從沒懷疑過。 在北方那么嚴酷的環(huán)境下,鎮(zhèn)北侯都能帶著將士,苦熬了五年之久而沒有輸,他就在心里肯定鎮(zhèn)北侯的能力。 “好,既然侯爺這么有信心,這一次,本王隨你們一起出征!” “這……” 鎮(zhèn)北侯有些不淡定了,“王爺,你身份尊貴,怎能去帶兵打仗?” “呵呵……”夏鈞堯淡淡的笑了一下,眉眼之間透著一股霸氣,“本王如果連帶兵打仗都不能,那跟夏墨言有什么區(qū)別?本王此次隨你們一起去,勢必要在三個月之內拿下整個西域!” “三個月!” 別說那七神將,就連鎮(zhèn)北侯都嚇了一跳,那西域這些年沒有戰(zhàn)亂,一直修生養(yǎng)息,雖不說有多強大,但是跟大祁比,還是稍稍占了優(yōu)勢。 三個月? 就連鎮(zhèn)北侯自己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夏鈞堯看著那一幫不相信的臉,低低的笑了一聲,“只有盡快滅了西域,本王……才能盡早的將王妃接回京城?!?/br> 這句話一出,鎮(zhèn)北侯等人頓時明白了,全部會心一笑,特別是葉俊生,他站起身,笑著說,“為了王爺?shù)男腋V?,三個月不行,咱也得拼??!” “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大笑。 夏鈞堯看著葉俊生那張被戰(zhàn)爭磨得日漸成熟的臉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如果……他知道,凌王妃就是阮半夏,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翌日早朝。 夏鈞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請命,“父皇,兒臣請旨,隨鎮(zhèn)北侯一起出征西域!” “凌王要去打仗?” 那些個文武百官一聽這話,頓時懷疑的看向夏鈞堯,別說他帶著面具,一副不能見人的樣子,就說他那雙腿,連站都站不起來,還出去打仗? 這是要給鎮(zhèn)北侯脫后退嗎? 皇帝看著底下議論紛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堯兒……戰(zhàn)事有鎮(zhèn)北侯坐鎮(zhèn),朕甚是放心,你……就在王府里好生休養(yǎng)身體,也順便可以幫著朕處理一些朝政!” 夏鈞堯坐在輪椅上,雙手抱拳,低著頭,又說了一遍,“兒臣請父皇恩準,兒臣隨鎮(zhèn)北侯一起出征!” 就在這時,林遠航忽然站出來,低頭道,“臣附議,請皇上允許凌王隨鎮(zhèn)北侯一起出征?!?/br> 他話音剛落,葉枝橋也站了出來,“臣附議?!?/br> 刑部的李大人也站了出來,“臣附議?!?/br> 接二連三,一個一個,滿朝的文武百官,竟然有三分之一都站出來替夏鈞堯請旨。 皇帝看得皺緊了眉…… 夏墨言已經回來,自然是會來參加早朝,他抬起手,無意識的想要拂一下肩上的碎發(fā),可是手伸過去,卻什么都沒有摸到,他擰了擰眉,強行壓制住那只不聽話的手,上前一步。 “父皇,既然皇兄有此意,你何不成全了他!” 丞相在對面看著夏墨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夏墨言睨了他一眼,不但不聽,反而繼續(xù)說道,“這北方戰(zhàn)事才剛剛平息,馬上又要和西域開戰(zhàn),有一位皇子能夠隨兵出征,也能鼓舞士氣,先不說皇兄到底有沒有帶兵打仗的能力,就是跟著去看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畢竟……” 他抬起手,掩住唇笑了一聲,“皇兄可還沒有出過京城啊……” 他這一個動作,落入眾人的眼里,夏鈞堯只是譏諷的勾了勾唇,而那些文武百官卻是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但當著丞相和夏墨言的面,他們也不敢竊竊私語說什么,只能憋在心里發(fā)霉。 皇帝看著甚為惱火,但也沒有教訓夏墨言什么,只是將視線轉到了夏鈞堯的臉上,“堯兒,你當真下定決心了要隨兵出征?” 夏鈞堯微微頷首,“是!” 皇帝把視線轉到夏鈞堯的腿上,難言的看了一眼,心里確實擔心不已。 夏鈞堯看到皇帝的臉色以及那些文武百官們質疑的眼神,他淡漠的笑了一聲,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慢慢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皇帝一見,頓時嚇了一跳,“福公公,快……” 福公公趕緊從上面匆匆的走下來,作勢就要去扶夏鈞堯。 夏鈞堯抬起手攔住福公公,他雙腿站在地上,向前走了一步,“父皇,兒臣的雙腿經過這么多年的醫(yī)治,已經痊愈,現(xiàn)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br> “什么!” 那些文武百官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殘廢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站起來了? 就連皇帝也一臉吃驚,之前太醫(yī)看過夏鈞堯的雙腿,明確的告訴他,夏鈞堯這雙腿廢了,再也不可能站起來。 可……可眼前的夏鈞堯竟然站起來了! 這簡直太讓人不可相信了。 夏鈞堯就那樣長身玉立的站在殿中,一身王爺?shù)腻\袍,將他修長的身材顯露無疑,如果不看他那張臉,但從背后看去,也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好!”皇帝激動的點點頭,這個兒子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意外,他心里對夏鈞堯的期待更加濃烈,他用眼神示意福公公回來,便笑著對文武百官說,“朕準了,凌王隨大軍出征!” 林遠航等人自是心里高興,嘴角抑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倒是夏墨言,一張臉黑了個徹底! 他本以為夏鈞堯腿腳不便,到時候前線戰(zhàn)事延誤或者打了一場敗仗,他便可以說是夏鈞堯延誤軍情,拖累大軍,這一下…… 他還真是啞口無言! 下了朝,丞相魏經年的馬車緊跟著夏墨言到了太子府。 剛進議事廳,魏經年直接馬下了臉,給夏墨言甩了臉色,“你看看你今天干的都是什么事???” 夏墨言心里也很郁悶,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煩悶的睨了魏經年一眼,“我怎么知道夏鈞堯竟然能夠站起來了?” 這魏經年年少時得志,家族又是大祁三代名門望族,雖夏墨言貴為太子,可他依然不放在眼里,他走過去,在下位上坐下,抬起眼眸,狠厲的瞪了夏墨言一眼,“如果今天不是你進言,皇上怎么可能會同意?” “嘁。”夏墨言像個女人一樣的嗤了一聲,右手掐了一個蘭花指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龐,“跟我有什么關系?!?/br> 他細聲細氣的說,“就算我不說話,那些官員還不是會求著父皇同意,再說,這夏鈞堯在京城這么多年,又不會武功,最多是習得一些兵書,到了前線,還不一定能派的上用處呢?!?/br> “你目光真是太短淺了!”魏經年氣得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起來,“如今這夏鈞堯都能站起來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會武功?這個夏鈞堯藏得那么深,這么多年的忍辱負重,你確定你真的能夠看得透他?” 這一句話,反倒讓夏墨言回答不上來了。 想到吟月竟然都是夏鈞堯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這么多年,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就證明夏鈞堯這個人確實不像他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 魏經年看著夏墨言不說話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心里就氣得慌,“現(xiàn)在的局勢,可以看得很明白,林遠航和葉枝橋等人都是夏鈞堯的人,我看就連鎮(zhèn)北侯都已經被夏鈞堯給收買了?!?/br> 他頓了頓,恨不得站起來給夏墨言一巴掌,“現(xiàn)在,夏鈞堯跟著鎮(zhèn)北侯去了戰(zhàn)場,如果敗了,鎮(zhèn)北侯肯定會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果勝了,那鎮(zhèn)北侯肯定會把所有的軍功都讓給夏鈞堯,到時候夏鈞堯凱旋回京,有軍功在身,又有鎮(zhèn)北侯的支持,我看你這個太子也就岌岌可危了!” 夏墨言的臉色沉了沉,雙手在桌上倏然握緊,“那就讓他回不來!” 京城里,夏鈞堯為了出征忙得不亦樂乎,江南,阮半夏也沒閑著,趕制的羽絨服在阮半夏的監(jiān)督下,盡快的做了出來,阮半夏又讓人送去很多鴨毛,讓他們繼續(xù)做。 阮半夏收到皇帝送來的銀票,把十五萬斤糧食裝車準備好,又把羽絨服也給裝在了車上,看著長長的車隊,她會心的勾了勾唇。 阮冬青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姐?!?/br> 阮半夏回頭看他,“怎么了?” 阮冬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看著阮半夏問,“你放心葉二哥去戰(zhàn)場嗎?” 放心? 開什么玩笑! 阮半夏怎么可能放心。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沒事,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br> 為了保證糧食和羽絨服能夠安全的運往洛城,阮半夏讓阮冬青親自護送。 而京城那邊,有了皇帝的圣旨,夏鈞堯和鎮(zhèn)北侯點兵點將,在兩天之內就已經集結大軍,準備朝著洛城出發(fā)。 皇帝親自駕臨城門,為夏鈞堯和鎮(zhèn)北侯送行。 看著夏鈞堯那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皇帝滿意的喟嘆了一聲,這個孩子確實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他當初認為的那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了。 這一次出征,他是真心希望,夏鈞堯能夠大獲全勝,凱旋歸來。 “堯兒?!被实圩哌^去,站在夏鈞堯的馬前,送懷里摸出一塊令牌,“這是號令三軍的龍王令,朕現(xiàn)在交給你,如果西域這次是舉國兵力前來進犯,朕允許你召集三軍,殺他個片甲不留!” 夏鈞堯低頭看著皇帝手上的龍王令,也沒扭捏,彎腰伸手拿過,他勾了勾唇,對皇帝笑道,“父皇,有了這個龍王令,兒臣一定把西域的所有城池都刻在我大祁的地圖上!” “好!”皇帝爽朗的大笑出聲,“吾兒有志氣,說話夠霸氣,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那龍王令放進懷里,夏鈞堯和鎮(zhèn)北侯相視一眼,立刻調轉馬頭,朝著城外走去。 皇帝看著夏鈞堯的背影,欣慰的笑了一聲,“芷霖,看看咱們的兒子,真的已經長大了?!?/br> 他是高興了,可站在他身邊的夏墨言卻是一臉沉郁的臉色,那塊龍王令是皇帝專屬,只有皇帝才有資格手握龍王令,號令三軍,可他現(xiàn)在卻給了夏鈞堯? 夏墨言身為太子,這么多年,龍王令也只是聽別人說過,現(xiàn)在他親眼看見了,卻是見皇帝送給了夏鈞堯,讓他這個太子如何自處? 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夏墨言望著大軍正井然有序的朝著城外前進,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夏鈞堯,本太子絕不會讓你活著回京城!” 鎮(zhèn)北侯在北方的大軍,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朝著洛城去了,現(xiàn)在鎮(zhèn)北侯和夏墨言只是帶了一萬的將士一路朝著洛城去。 他們起早貪黑,不辭辛苦,行軍不擾民,都是在野外安營扎寨,引得民眾對他們贊賞有加。 幾天后,洛城已經傳來戰(zhàn)報,西域已經開始對洛城發(fā)起進攻,雖然鎮(zhèn)北侯和七神將不在,但軍中仍有一員大將坐鎮(zhèn),雖沒有大勝,但也沒讓西域討到半分便宜,戰(zhàn)況僵持不下。 “侯爺?!?/br> 在帳篷里,夏鈞堯放下從前方發(fā)來的戰(zhàn)報,他抬起頭看向鎮(zhèn)北侯和七神將。 “本王現(xiàn)在手里有了龍王令,本王是想,大軍先去洛城,侯爺你坐鎮(zhèn),而我把西南的軍隊召集起來,挑一只精英部隊,換成老百姓的衣裳,繞過洛城,從陽城繞到西域部隊的后方偷襲,然后侯爺打開城門,與我前后夾擊,定能將西域的先遣部隊殺光!” 這個主意好是好,但,鎮(zhèn)北侯怎么可能讓夏鈞堯去冒這個險? 一只精英部隊,最多不過五千人,而西域整整五十萬大軍,這豈不是以卵擊石? 倘若他們配合的不好,晚開城門那么一會兒,說不定夏鈞堯和那五千精英會全部喪命! “王爺?!辨?zhèn)北侯擰緊眉,“此法確實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但……太過于危險,還是換個人去吧!” “換個人?”夏鈞堯沉下臉色,轉身走回到桌邊,緩緩坐下,“本王的命是命,那別人的命就不是命?” 他這句話一出,鎮(zhèn)北侯直接愣住了,就連七神將都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看著夏鈞堯,一個王爺,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沒有一絲扭捏做作,讓人聽得心潮澎湃。 夏鈞堯勾起唇,笑了笑,“是本王要在三個月之內拿下西域,也是本王出的這個主意。如果不趕時間,侯爺大可以跟西域這么耗著,慢慢殲滅他們的部隊,再一舉進攻,所以,于情于理,本王也必須要冒這個險?!?/br> 他這樣說,還這樣堅持,鎮(zhèn)北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嘆了口氣,想了想,然后看向葉俊生,“俊生,你隨王爺一起前去,務必要拼了命保證王爺?shù)陌踩??!?/br> 葉俊生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將領命,末將定會保王爺周全?!?/br> 夏鈞堯抬起眼眸看向葉俊生,想起曾經那些年,葉俊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趕馬車,保護他,處處以他為先,他的心里忍不住劃過一抹暖流。 又能跟葉俊生一起并肩作戰(zhàn),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當晚,夏鈞堯就和葉俊生單騎著馬,跟大軍兵分兩路。 一路上,夏鈞堯都沒說什么話,連續(xù)跑了三天三夜之后,他們終于到達了陽城。 夏鈞堯直接找到當?shù)氐鸟v軍,出示了龍王令。 守門的將士一看見龍王令,立刻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見令如見皇帝! 夏鈞堯穿著軍裝,帶著葉俊生英姿颯爽的走了進去,但凡見到他們的人,全部跪在地上,行大禮。 到了主營,鎮(zhèn)守西南的將軍立刻出來迎接,跪在地上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夏鈞堯一刻也沒有停歇,命令道,“現(xiàn)在給我召集五千精兵,明早整頓集合?!?/br> 有了龍王令,將軍還敢說什么,立刻磕頭領旨。 幾天幾夜沒合眼,被侍衛(wèi)帶到休息的驛館時,夏鈞堯和葉俊生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連晚飯都沒有吃,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剛睜開眼,夏鈞堯就去查看精兵的情況,看著底下站著的五千精兵,他甚是滿意的點點頭,雖然西南這邊未起戰(zhàn)火,可軍隊卻還是訓練有素,他轉頭看向鎮(zhèn)守的將軍,問道,“這五千精兵可是最好的?” 將軍抱拳道,“王爺請放心,這絕對是末將手底下最精銳的部隊,上戰(zhàn)場一個頂百不敢說,但是一頂十還是不含糊的?!?/br> “好!”夏鈞堯抬起手拍了拍將軍的肩膀,“此次本王先帶著五千精兵沖鋒,到時候殲滅了敵軍,將軍可愿隨本王一起沖進西域,為我大祁開疆辟土?” 這將軍年齡不算大,但也是少年就領了軍功,這歇了十幾年沒打過仗了,手心早癢的不行,現(xiàn)在聽見夏鈞堯這樣豪邁的話,他頓時心里一喜,一條腿上前邁了一步,單膝跪在地上。 “末將愿意!末將愿隨王爺一起血染沙場!” “好!”夏鈞堯傾身,將將軍從地上扶了起來,“現(xiàn)在,將軍就可以集結部隊,等著這一仗打完,將軍便跟著本王一起踏平整個西域!” 當天中午,夏鈞堯就收到鎮(zhèn)北侯的信,說是大軍已經抵達洛城,問他什么時候動手。 夏鈞堯立刻修書一封,把時間定在了一天后的丑時,趁著午夜前去進宮,讓鎮(zhèn)北侯做好準備。 第二天,夏鈞堯便命令所有的精兵全部換上了老百姓的衣裳,偷偷的潛出了陽城,在西域軍隊五里之外蹲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落了山頭,月亮升起,滿天繁星耀眼,夏鈞堯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對枕邊的葉俊生說,“這么美的夜,卻是一場暴風雨的前奏,今夜不知要死多少人?!?/br> 葉俊生轉眸看了夏鈞堯一眼,也抬起頭跟著夏鈞堯看向夜空,皎潔的夜光落下,照在他們的身上,就像是通往天際的橋梁一樣,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彎了彎唇角,笑道,“王爺,今晚不管死多少人,那都是西域的人!而我們……一個都不會死!” 在這一天的時間內,五千精兵的身上,均穿上了葉俊生為他們準備的護心衣,因為知道此戰(zhàn)兇險,所以必須有防護。 夏鈞堯微笑著點點頭,“對!我們一個都不會死!” 看著時間,已經到了丑時,夏鈞堯一聲令下,帶著五千精兵朝著西域的軍營悄悄的潛了過去。 距離只有一里路時,弓箭手上前拍成一列,將燃著火的箭快速的射向了西域的軍營。 一時間,哀嚎聲遍起,整個西域軍營,亂成了一鍋粥。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夏鈞堯拔起腰間佩劍,指著西域軍營道,“兄弟們,跟著我一起沖!” 別人打仗,將軍什么的,都是站在最后,而夏鈞堯打仗,卻是他第一個沖了上去。 這對那些將士們就像是注入了一劑興奮劑般,個個朝著西域軍營沒命的跑了過去,見人就殺,毫不留情! 而西域那邊的卻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軍營里來回亂竄,慌亂不已。 福察從帳房里走出來,看著外面殺聲四起,大祁的將士個個驍勇善戰(zhàn),而自己這邊的,卻都只想著逃命。 他伸手抓住其中一個準備逃跑的士兵,“跑什么???” 那士兵抬起頭,看向福察,大聲的哭道,“將軍,敵軍不知道使了什么巫術,竟然殺不死??!” “殺不死!?”福察抬起頭看著那邊看去,只見自己的一個士兵將矛刺向一個敵軍胸口,敵軍只是朝后退了一步,便抬起自己手里的槍,一把刺進了自己士兵的胸口! “這……”福察大驚失色,“這是什么情況?” 那個士兵抓住福察的手,大聲的喊道,“將軍,逃吧!” 雖將軍是一軍主帥,不能臨陣脫逃,但眼下的局勢確實對他們不利,他嘆了一口氣,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劍,大聲的喊道,“所有將士,跟我殺出去,走!” 畢竟西域人多勢眾,雖然大祁這邊的殺不死,但怎么也敵不過那么多人,不肖幾分鐘,福察帶著大軍朝軍營外跑去。 就在這時,洛城城門打開,無數(shù)個穿著盔甲的戰(zhàn)士,有條不紊的從城門里跑了出來,福察帶著大軍才跑了沒一會兒,就被前來的士兵堵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五千精兵已經追了上來,他劍眉一擰,大喝一聲,“將士們,跟本將軍殺出重圍!” 西域雖然病多,但剛才經過跟五千精兵的耗戰(zhàn),早已失了軍心,在一陣恐慌之下,又是逃亡,哪里是鎮(zhèn)北侯他們的對手。 喊殺聲響徹云霄,擂鼓聲陣陣入耳。 最后,大祁大獲全勝,將西域所有的將士殺的一個不留,還活捉了福察! 洛城,鎮(zhèn)北侯設宴,犒勞三軍。 上到七神將,下到普通的士兵,人人有酒喝,人人有rou吃,好不熱鬧。 “王爺!末將敬你一杯!”葉俊生站起身,端起自己的碗,爽朗的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夏鈞堯勾了勾唇,拿起自己的碗,很干脆的一口飲盡。 這時候,葉俊生就開始跟旁邊的那些將軍笑著說起來,“我跟你們說,當時我們潛伏在西域的軍營外,我當時還想著,作為將軍,又是七神將里的一員,我一定要第一個沖出去,做個表率!” 旁邊那些將軍們點點頭,“這是必須的啊!” 葉俊生拿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氣,然后嘆了口氣,“可是誰知道啊,我都還沒沖出去,王爺就從腰間將佩劍一把拔了出來,然后指著西域的軍營,大喝一聲,兄弟們,跟著我一起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王爺就舉著劍第一個沖出去了?!?/br> “哈哈哈哈哈……”葉俊生聲情并茂的演講,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王爺真是好氣魄!” “是?。 比~俊生拿著酒碗搖搖頭,“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士氣,這軍心,我遠遠不如王爺做的好。” 葉俊生這話說得誠懇,絲毫沒有恭維拍馬屁的意思,聽得那些將軍們也在心底暗暗佩服夏鈞堯。 一時間,紛紛站起身,給夏鈞堯敬酒。 打了勝仗,又是首戰(zhàn)告捷,夏鈞堯心里高興,也就沒有推卻,一輪酒喝下來,他就已經有點飄飄然了。 “七月?!彼砗蠼辛艘宦暎咴乱幌戮蛷陌堤幪顺鰜?,走過去,“王爺。” 夏鈞堯抬起手摁了摁眉心,難受的道,“扶本王回房休息?!?/br> “是?!逼咴掳严拟x堯扶起來,那些將軍們看見夏鈞堯要走,忙出聲挽留。 夏鈞堯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勾了勾唇,“本王不勝酒力,將軍們海量,改天,本王再陪你們痛飲三大碗!” “好!”那些將士們也沒為難,紛紛起身行禮。 七月扶著夏鈞堯進了房間,幫他把衣裳鞋子脫下來后,一抬頭,夏鈞堯已經睡著了。 他想了想,就直接把夏鈞堯給弄上了床,掀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七月便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房間門被人再次推開,一個穿著侍衛(wèi)衣裳的人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睡得五仰八叉的夏鈞堯,郁悶的擰了擰眉。 他走過去,將被子掀開,然后把夏鈞堯從床上抱起來坐著,伸手就去給夏鈞堯脫衣裳。 “呃……”夏鈞堯難受的哼了一聲,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侍衛(wèi)的手,擰著眉閉著眼睛說,“大膽!本王的衣裳豈是你可以脫得?” 侍衛(wèi)一臉黑線的看著夏鈞堯,忽然小嘴扁了扁,伸手蠻橫的就開始脫夏鈞堯的衣裳。 夏鈞堯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放肆的侍衛(wèi)! 他豁的一下睜開雙眸,朝著侍衛(wèi)瞪去,“本王……” 只說了本王兩個字,后面的話便被噎在了喉嚨里。 眼前這個侍衛(wèi)……不管從什么角度看,都跟他的小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衣裳穿得不一樣而已。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頭,然后努力的定睛一看…… 怎么那張臉還是阮半夏的小臉? 是他太想她了嗎? 夏鈞堯勾起唇低低的笑了一聲,“本王竟然出現(xiàn)幻覺了?!?/br> 侍衛(wèi)把夏鈞堯的衣裳脫下來放在了一邊,又動手脫他的褒褲。 夏鈞堯就像是一個洋娃娃般,任由侍衛(wèi)對自己上下其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盯著他看。 反正……實在是太想了,就算是做夢,也能慰藉他那顆想她的心。 侍衛(wèi)將夏鈞堯的衣裳脫完以后,然后將他弄回了床上,又拿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全程,他那雙眼睛就像長在侍衛(wèi)的身上一眼,一眨不眨,好不轉眼。 侍衛(wèi)低下頭看著他,無語的搖了搖頭,“睡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般,竟然夏鈞堯乖乖的點了點頭。 侍衛(wèi)站直身子,將床邊的床帳放了下來,正欲轉身,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下一秒,侍衛(wèi)整個身子像顆蔥一樣的載進蚊帳里。 “你干什么?。。俊笔绦l(wèi)擰起眉就抬起手朝著夏鈞堯的胸口捶去。 夏鈞堯不說話,只是勾著唇角看著他笑。 那眼神,看得侍衛(wèi)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去推夏鈞堯的手,“王爺,你喝多了?!?/br> “嗯?!毕拟x堯輕輕的點點頭,“本王是喝多了,如果喝多了就能看見自己夜思夢想的人,那本王情愿每晚都喝多?!?/br> 侍衛(wèi)愣了愣,傻傻的看著夏鈞堯不說話。 夏鈞堯本就已經喝多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他攥住侍衛(wèi)的手,忽然用力,一個翻身,將侍衛(wèi)緊緊的壓在了身下,看著眼前那張日思夢想的臉,他低笑出聲,“反正都是在做夢,索性本王就更荒唐一點!” “嗯?”侍衛(wèi)全程都處于懵逼狀態(tài),夏鈞堯的話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眼前俊臉忽然逼近,冰涼的唇暴躁的壓在他的唇上,他才后知后覺的明白了夏鈞堯的話! 搟…… 夏鈞堯是想趁著酒醉,把他給啪啪啪了! 侍衛(wèi)開始沒命的反抗,抬起手錘向夏鈞堯的后背,卻被夏鈞堯反擰了雙手,按在頭頂,夏鈞堯微微抬頭,看著身下這個不老實的侍衛(wèi),擰了一下眉,“在夢里還這么不乖?” 話落,他的唇又壓了下去。 侍衛(wèi)郁悶的翻了下眼皮,又抬起腳去踢夏鈞堯,結果,夏鈞堯抬起自己的腿,就把他給死死的壓在身下! 這下,侍衛(wèi)算是徹底不能動彈了,只能任由夏鈞堯為所欲為! 沒一會兒,床板就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從床帳里傳來輕微的嗯哼聲……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七月來到夏鈞堯的房間,看著被床帳都拉了下來,他怔了一下,昨晚……他走的時候好像并沒有拉下床帳?。?/br> 他走過去,將床帳拉起來,看見里面的夏鈞堯身上蓋著一床被子,半個裸露的胸膛露在外面,七月更是愣住了。 王爺什么時候脫得衣裳? 還脫得這樣干凈? 他伸手搖了搖夏鈞堯,“王爺?!?/br> 夏鈞堯這才從睡夢里慢慢轉醒,緩緩的睜開眼眸,看著站在床邊的七月,他提起手揉了揉太陽xue。 七月用力的抿了抿唇,忍不住問道,“王爺,昨晚……誰給你脫得衣裳?” 誰? 夏鈞堯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皺眉想了想,“一個侍衛(wèi)。” 侍衛(wèi)? 七月不解了,昨晚那些侍衛(wèi)不是都跟著喝酒吃rou去了,難不成還有人留下來照顧夏鈞堯? 夏鈞堯睨了一眼七月那蛋疼的表情,他自己也納悶了一下,他想了想,慢慢的掀開被子,朝著里面看了一眼,頓時把被子給嚴嚴實實的蓋在了身上。 昨夜…… 昨夜那不是夢? 而是真的? 夏鈞堯心里猛地一驚,他……他不會上了一個男人吧??? “七月!”夏鈞堯抱著被子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去把昨晚當值的侍衛(wèi)全部給本王叫道議事廳里?!?/br> 七月看夏鈞堯這么嚴肅的表情,也知道昨晚應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七月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夏鈞堯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自己拿了衣裳和褒褲穿了起來。 他的腦海里一直都是昨夜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他知道,昨晚他肯定是做了,那不是夢!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的? 完了…… 夏鈞堯郁悶的擰緊眉,這……讓他以后怎么跟阮半夏解釋這件事? 到了議事廳,夏鈞堯看著站在下面的一眾侍衛(wèi),每一個人都抬起臉,讓他仔細的瞧,可沒有一張臉是他記憶里的那張臉,他在心里猛地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緩的嗓音問道,“昨夜……是誰伺候的本王?” 底下的侍衛(wèi)都抿著唇不說話。 夏鈞堯心里更加郁悶了,臉色一沉,厲聲問道,“昨晚到底是誰進了本王的房間?” 這句話一出,站在角落的一個侍衛(wèi)才膽怯的舉了舉自己的手,“王……王爺,是,是小的?!?/br> 夏鈞堯循聲望過去,那個侍衛(wèi)長得白白凈凈的,看著確實有一些陰柔氣。 難道……難道他竟把這個侍衛(wèi)看成了阮半夏,所以……所以就把他給…… 夏鈞堯嘆了一口氣,對著那些侍衛(wèi)揮了揮手,“除了他,別人都退下吧。” 被夏鈞堯單獨留下,那個侍衛(wèi)心里頓時不安起來,昨夜,他是真的進了夏鈞堯的房間,但是床帳是拉下的,他隱隱聽見從床帳里傳出來的嚶嚀聲,所以他又趕緊退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鈞堯一眼,心想,該不會王爺這是想讓他閉嘴吧? 他趕緊跪在地上,給夏鈞堯不停的磕頭,“王爺饒命,昨夜之事,小的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還請王爺開恩,饒了小的吧!” 什么?。?/br> 他這話一出,夏鈞堯徹底有些崩潰了。 看來……昨夜,他確實…… 哎…… 他怎么就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算了。”夏鈞堯搖搖頭,“你也下去吧!” 那侍衛(wèi)一聽見夏鈞堯讓自己下去,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夏鈞堯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抬起手不停的摁著眉心,心里就像有一萬匹草泥馬的可愛生物奔騰著跑過一般…… 今日,也沒什么心情再去收拾福察,夏鈞堯讓鎮(zhèn)北侯整合軍隊,又給陽城那邊寫了一封信,讓陽城的將軍在三日之內,將軍隊帶過來匯合。 雖然內心是崩潰的,但夏鈞堯還是有條不紊的做著事。 目的只有一個,滅了西域,為阮半夏出一口惡氣。 而西域皇帝那邊,接到前方戰(zhàn)報,說一夜之間,福察帶領的五十萬大軍被大祁殺的一個不剩,就連福察都被生擒,他整個人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福察是整個西域最厲害的將軍,其地位就像鎮(zhèn)北侯在大祁一樣,他就是軍心,他就是勝利的保證! 可現(xiàn)在福察都被生擒了,那他還能怎么辦? 這人倒霉起來,就連喝口涼水都能噎著。 他才剛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有將士跑進來稟告,“報……大祁集結七十萬大軍已經抵達我方邊境,不日將進攻我方?!?/br> “什么?”西域皇帝手里的茶杯頓時掉落在地上,“砰”的一聲碎了,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眸,“你說,他們要攻打我們?” “是!”將士跪在地上,抬起手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大王!還請速速點兵點將,去鎮(zhèn)守我國邊境!” 還點兵點將? 福察一死,還有誰能夠鎮(zhèn)得住? 西域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眼掛在一邊的寶劍,忽然劍眉一擰,大喝一聲,“本王親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