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你想娶的到底是誰?
王獻之一路笑著趕往正廳,葉枝橋見他來了,將茶杯放在桌上,笑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王獻之一邊搖著頭,一邊笑道,“哎呀,我實在是拿我那個閨女沒有辦法啊,她跟我說非葉俊生不嫁,你說說這事……” 葉枝橋聽罷,笑著站起身,走過去,握住了王獻之的手,“如此甚好,我家生兒昨兒也跟我說,非王家小姐不娶。” 兩個年近半百的男人相視一笑。 “對了?!蓖醌I之臉上的笑容忽然停住,一臉凝重的看向葉枝橋,“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br> 葉枝橋收回手,雙手背在身后,也不說話,一眨不眨的看著王獻之。 王獻之舔了舔唇,偷偷的睨了眼葉枝橋,才搓著雙手說,“不知,我可否能面見一下太子殿下?” 這事,就算王獻之不提,葉枝橋都已經知道,只要他答應了婚事,那么,就是倒戈到夏鈞堯這一邊,現在見他這樣主動,葉枝橋也不端著,單手拉住他的手,就朝著門外走去,“我領你前去?!?/br> 那邊,王獻之才出門,王盈盈就跟在他的身后,站在旁邊偷偷的聽著他們的話,特別是聽見葉枝橋那句葉俊生說非她不娶,她這心里甜的跟蜜一樣。 葉枝橋將王獻之親自帶進了太子府,面見夏鈞堯。 王獻之一見到夏鈞堯,二話不說,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個賬本,雙手捧到夏鈞堯的面前,“太子殿下,這是這幾年工部的賬本……” 睨了眼夏鈞堯的臉色,他頓了頓,“當然,這是另外一份賬本,而不是工部做的賬,是我自己做的賬。” 夏鈞堯抬眸看了眼葉枝橋,見葉枝橋只是但笑不語,心里也在納悶,這王獻之怎會突然倒戈于他。 接過賬本翻開,夏鈞堯看著上面的賬,眉一下擰了起來。 王獻之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這上面是這些年魏經年利用各個項目收斂的錢財,雖然……我,我也占了一些份利,但我愿意全部交出來上交給國庫,希望太子殿下能念在我舉報魏經年有功的份上,對我寬容處置?!?/br> “呵……”夏鈞堯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一聲,將賬本合上放在一邊,他站起身,親自將王獻之扶了起來,“王大人,人之在世,孰能無過,你竟然愿意交出貪污的錢,又舉報了朝廷最大的蛀蟲魏經年,本太子又如何會降罪于你?” 王獻之這一直吊起的心總算安全落地,這時候,他忽然想起王盈盈說的那句話,他只要拿出投靠夏鈞堯的誠意和決心,夏鈞堯又怎可不護著他? 在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本來我之前就很想舉報那魏經年,只是……奈何魏經年這些年在朝廷里的勢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為了自保,我不得不……” 夏鈞堯了然的笑了笑,“本太子知道?!?/br> 轉身坐回主位上,夏鈞堯端起茶杯,送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那為何現在你有勇氣舉報魏經年了?” “這個嘛……”王獻之轉頭看了葉枝橋一眼,搓著雙手笑了起來,“因為我與太傅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嘿嘿……” 夏鈞堯倏然抬起眼眸,看向葉枝橋,見葉枝橋對自己點點頭,他心底倏然一沉,葉俊生……葉俊生怎么會? 王獻之和葉枝橋走了之后,夏鈞堯叫了七月,“把葉俊生找來。” 七月抬起眼眸看了夏鈞堯一眼,用力的抿了抿唇,便退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葉俊生出現在太子府門口。 看著這個高聳的大門,葉俊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他和葉卿堯是親兄弟,每天同吃同住,他所有的心事都會被葉卿堯看穿,他們無話不說,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 而現在,葉卿堯成了太子,住在這高高在上的太子府,他就是想見葉卿堯一面,都還要稟報,更別說,無緣無故的,他還不能隨便來。 而這里還住著他最愛的女人,那個曾經為了他,熬夜做出護甲的女孩,現在的她,依然那么美,笑得那么甜,卻……跟他再無關系。 “葉將軍!”七月回頭,催促道。 葉俊生淡漠的點了點頭,抬腳跟著七月走了進去。 彎彎繞繞,七月將他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房門緊閉,七月卻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葉俊生上前一步,伸手推開了門,里面有些陰暗,可他還是眼尖的看見桌上擺放的兩壇酒,他垂著眉,抬腳走了進去,身后,七月幫他把房門關上。 “來了?!?/br> 從里面?zhèn)鞒鲆宦暤统恋纳ひ?,葉俊生聽得真切,這是只屬于葉卿堯才有的聲音。 他怔了一下,走進去。 夏鈞堯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頭發(fā)簡單的束成了髻,像曾經一樣的坐在書桌前,正抬眸看著他。 葉俊生立刻雙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禮,“太子殿下?!?/br> 夏鈞堯放下手里的書,看著他淡笑,“今天這里沒有太子,沒有將軍,有的只是兩兄弟?!?/br> 葉俊生譏諷的笑了一聲,“末將不敢!” 夏鈞堯也沒生氣,站起身,從葉俊生的身邊走過,坐在了酒桌旁,他拿起一壇酒,倒了兩碗,拿了一碗在手上,一仰頭,將碗里的酒喝盡,眼角余光瞥到葉俊生還站在那,他放下碗,輕聲道,“怎么,現在陪二哥喝杯酒都不愿意了?” 葉俊生沉默了幾秒,轉身走過去,坐在夏鈞堯的身邊,拿起另一碗酒,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夏鈞堯笑了笑,拿起酒壇一邊倒酒,一邊笑道,“還記得你八歲那年嗎?你看見別人喝酒,嘴饞,跟我討銀子去買了一壺酒,又不敢當著爹的面喝,就一個人躲在柴房里,將那一壺酒喝完,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喝得大醉,還是我過去將你抱起來,送你回了房間,那時候雖然你醉了,可還是拉著我的手求我,讓我不要告訴爹?!?/br> 憶起往事,葉俊生的唇角忍不住彎了彎,“記得,那時候你還是最疼我的二哥?!?/br> 夏鈞堯將倒?jié)M酒的碗拿起來,遞到葉俊生的眼前,“不是那時候,我一直都是最疼你的二哥!” 葉俊生睨了一眼夏鈞堯手中的碗,嘲諷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接了過來,“現在你是太子殿下!” 話落,他一仰頭,將碗里的酒喝盡,卻像是喝不夠似的,自己抱起酒壇又倒了一碗。 拿起碗,他看著夏鈞堯,眼底一片清明,“殿下,我心里的二哥葉卿堯已經死了,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有太子殿下……” 當著夏鈞堯的面,他拿起碗又一口喝完,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邊的酒漬,他勾起唇角,不等夏鈞堯喝,自己又把自己的酒給滿上。 夏鈞堯看著他那樣子,聽著他說的話,心微微的疼了…… 忽然,他伸手,按住葉俊生拿起酒碗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生兒,那一次,你對我說了那些話后,我……我是真的打算跟夏夏保持距離,我也做到了……” “可是呢?”葉俊生抬起眼眸,看著夏鈞堯冷笑,“在我走了以后,你又忍不住了,是嗎?” 推開夏鈞堯的手,葉俊生端起酒碗,將碗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他嘴角邊始終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度,似譏諷,似難過。 夏鈞堯雙手撐在腿上,憂傷的閉了閉眼,“生兒,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br> 睜開眼,見葉俊生只顧著喝酒,也不說話,夏鈞堯繼續(xù)慢慢的道,“那一天夜里,青兒跑到家里來砸門,我出去,青兒告訴我,夏夏躺在床上,快要死了……” 葉俊生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手倏然一頓,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夏鈞堯。 夏鈞堯呼了一口氣,“當我跑進阮家的時候,看見夏夏躺在床上,臉色紅的很不自然,我伸手一摸,好燙,燙的我心都跟著疼了,她將她抱起來,背在了背上,連夜朝著鎮(zhèn)上跑去,你知道嗎?當時她在我的背上,抱著我的脖子無力的小聲的哭著,哭得很傷心……” 他的手在腿上倏然用力,一把抓住了衣袍,就是現在想起來,他都還是忍不住難過。 “你知道我從不在外面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可是那一晚,我卻用輕功帶著夏夏一路跑著,我心里好害怕,怕時間不夠,怕夏夏撐不住,那一刻,我才第一次正視我的內心,我才知道,我……真的……真的離不開夏夏?!?/br> “生兒……”夏鈞堯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雖然我曾經是打算成全你這唯一的心愿,可是,自從那件事后,我不能再跟夏夏保持距離,因為,她的身邊有太多的危險,如果我不照顧她,我不教青兒和云兒武功,終有一天,夏夏會被那些暴民害死!” 耳邊傳來葉俊生痛不欲生的哭聲,夏鈞堯抬起眼眸,轉頭看過去,見葉俊生那樣一個在沙場出生入死的將軍,現在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他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緊握成拳的手。 “生兒,現在,我只能跟你保證,這一生,我會全心全意的待夏夏好,決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即便身為太子,以后當了皇帝,我也承諾,這一生,除了夏夏,我不會再娶別的任何女人?!?/br> 你就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吧…… 這樣的言外之意,葉俊生怎么可能聽不明白,他抽出手,雙手捂著臉,大聲的哭了出來,每一聲,都從他的心尖發(fā)出來,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內心的難過。 夏鈞堯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自己的碗,一碗一碗的喝著酒,他知道,葉俊生的心結一直在這里,他更知道,葉俊生始終不愿意原諒他的事,唯此一件!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讓他讓出阮半夏,那不如讓他去死! 葉俊生哭了半餉后,放下手,抱起酒壇,往碗里倒酒,他跟著夏鈞堯一起,一碗一碗的灌著自己,好似只有這樣,他的心才不會那么痛。 直到一壇酒見了底,葉俊生站起身去開另一壇的時候,他才終于開口說話了,“今天讓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 夏鈞堯抬起手擦了一下嘴,笑著搖搖頭,“生兒,我和夏夏都希望你幸福,是真的幸?!?/br> “呵……”葉俊生笑了一聲,抱起酒壇給夏鈞堯倒上了酒,又給自己倒?jié)M以后,端起碗,跟夏鈞堯碰了一下,才道,“是因為我要娶王盈盈的事吧?” 夏鈞堯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葉俊生把碗放在唇邊,輕輕的道,“我不是為了你!” 說完,他張開嘴就把碗里的酒喝完。 夏鈞堯微微怔了一下,后恍悟的笑了一聲,睨了葉俊生一眼,默不作聲的喝酒…… 七月把阮半夏帶來的時候,阮半夏一推開房門,一股沖天的酒味撲面而來,她蹙了下眉,走進去,就看見兩個喝得大醉的男人趴在桌子上。 她走過去,擰眉問,“誰讓他們喝這么多的?” 七月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這事……還要誰同意嗎?” 阮半夏懶得理七月,吩咐道,“你把葉將軍扶到客房去。” 她彎腰,伸手去扶夏鈞堯,夏鈞堯的眼睛忽然睜開,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見是阮半夏后,直接又閉上了眼,任由阮半夏把自己扶起來,整個身體都靠在了阮半夏的身上。 “喝這么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夏鈞堯在阮半夏的耳邊輕輕的笑了一聲,“夏夏……” 阮半夏皺眉,扶著他朝著門外走去。 夏鈞堯卻在她耳邊一直喋喋不休的,小聲細語,“夏夏……” “我在,我在,別叫了!” 走到半路,阮半夏的耳朵都快被他給叫出繭子來了,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夏鈞堯低低的笑了一聲,“有你在,真好!” 阮半夏郁悶的瞪了他一眼,“你好了,我不好!” 把夏鈞堯一把扔在床上,阮半夏動手去脫他的衣裳和鞋子,夏鈞堯乖乖的躺在那,也不反抗,也不動,享受著阮半夏的伺候。 把夏鈞堯扒干凈已經,阮半夏抓過一邊的被子,給他蓋上,正準備出門去燒水,手卻被夏鈞堯一把抓住。 她回頭,低眉看著他,“干嘛?” 夏鈞堯手上忽然一用勁,將阮半夏一下拽了過來,阮半夏一個不穩(wěn),直接撲在了夏鈞堯的懷里。 夏鈞堯雙手緊緊的抱著阮半夏,笑著一翻身,把阮半夏壓在了身下,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阮半夏的臉上,他半睜著眼,笑看著她,“我想你了?!?/br> 阮半夏用手扇了扇,別過臉去,“臭!” 夏鈞堯卻不管不顧的將她的臉給轉了回來,就那么看著她,低低的道,“我想要你……” 阮半夏無語的翻了翻眼皮,“夏鈞堯,大白天的,你就想……”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夏鈞堯蠻橫的封住,阮半夏掙扎了兩下,沒推動,便只能像案板上的鴨子,隨便夏鈞堯蹂躪。 傍晚的時候,阮半夏站在廚房里,一邊小聲的罵著夏鈞堯,一邊做菜。 將飯菜端上桌的時候,見沒一個人來吃飯,阮半夏便問丫鬟,“王爺呢?” 丫鬟小聲的答,“還在睡著?!?/br> 阮半夏呼了一口氣,“青公子呢?” 丫鬟偷偷的睨了阮半夏一眼,“跟郡主去騎馬了?!?/br> 阮半夏直接黑了臉,“那府上,還有沒有清醒的人,可以陪我吃一頓飯了?” 丫鬟低著頭,不敢說話。 “阮meimei……” 就在這時,葉俊生揉著太陽xue走了進來,看著一桌子的菜,他也不見外的直接坐在了阮半夏的身邊,“二哥陪你吃,可好?” 阮半夏抬起眼眸看了看他的臉色,有些憔悴,她便也沒說什么,“正好,沒人陪我吃飯,只要二哥不嫌棄的話?!?/br> “呵……”葉俊生輕輕的笑了一下,“我怎么會嫌棄?” 拿起筷子,他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里,細細的嚼了嚼,輕笑,“真是很久都沒有吃過阮meimei親手做的菜了?!?/br> 阮半夏斜了葉俊生一眼,見他跟之前見到她時不一樣,要說哪里不一樣,阮半夏也說不出來,但總感覺,他們之前在村里時的那種親切感又回來了。 她高興的揚起嘴角,夾了一片魚rou放進葉俊生的碗里,“即是這樣,那你多吃一點。” 葉俊生吃了兩口,忽然問,“殿下呢?” 阮半夏沒好氣的擰緊眉,“還睡著呢!” 她放下筷子,生氣的看向葉俊生,“不是我說你們,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節(jié)制,喝那么多酒,也不怕胃不舒服?!?/br> 葉俊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迷茫的看向阮半夏,“沒……沒有不舒服??!” 阮半夏更加無語了,伸手拿起筷子,一邊抱怨,一邊就開始教訓葉俊生。 葉俊生始終都勾著唇角,笑著聽,也不為自己辯解,就一邊吃著菜,一邊聽阮半夏罵自己。 過了一會兒,夏鈞堯摁著太陽xue走了進來,看到他這個動作,阮半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兩還真是兩兄弟,醒來以后,連動作都是一樣的!” 葉俊生聞聲看過去,果然看見夏鈞堯的手正按在太陽xue上,他笑了一聲,沒吭聲。 夏鈞堯走過來,坐在阮半夏的身邊,側眉睨了阮半夏一眼,溫柔的笑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給你賠罪,今晚的洗腳水我來燒,我來伺候你,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阮半夏這才扁了扁嘴,“這還差不多!” 她拿著筷子夾了菜放進夏鈞堯的碗里,見夏鈞堯乖乖的吃了,她又繼續(xù)夾,還一邊囑咐道,“剛喝了酒,吃點清淡的對胃好?!?/br> 這時候,葉俊生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排骨,又想起來剛才阮半夏給他夾的排骨,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還真是,阮meimei,你剛才怎么就不告訴我吃點清淡的比較好呢?” 阮半夏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低著頭,拿了一個干凈的碗,盛了一碗三鮮湯遞到葉俊生的面前,“呃……喝這個,比較好?!?/br> 葉俊生笑著接了,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夏鈞堯挑了挑眉,倒也沒生氣,難得大度的把剛才阮半夏給自己夾過的菜,全部給葉俊生夾了一遍,“今日確實喝得有點多,夏夏的菜還是比較養(yǎng)生的,你多吃一點?!?/br> 阮半夏看著夏鈞堯和葉俊生之間,那久違了的溫情,心里忽然感覺欣慰,真的,他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兩天后,皇帝在皇宮設宴,宴請大梁使臣冷羽。 本來阮半夏是可以不去的,可皇帝特意邀請了她,如果她不去,就是不給皇帝老頭的面子了。 這一天,阮半夏特意穿得很隆重,跟著夏鈞堯一起走進了正殿。 他們的座位與之之前不一樣,被安排在了皇帝的下手方,比文武百官們高一臺階。 坐在那里,阮半夏一眼就能將底下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冷羽帶著使臣一起走進正殿,給皇帝行了禮后,他抬眼看向阮半夏,桃花眼忽然閃出一絲笑意,對著阮半夏行禮,“太子妃,好久不見?!?/br> 阮半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將頭轉向一邊。 現在坐在殿中,已經有一半以上是夏鈞堯的人,而另外一部分,還是傾向于魏經年的。 那部分官員在聽見冷羽這聲熱絡的話后,紛紛在下面竊竊私語。 就連皇帝也好奇的看向阮半夏,“怎么,丫頭你們認識?” 阮半夏呼了一口氣,淡笑,“見過,但是不熟?!?/br> 冷羽譏誚的笑了一聲,也沒反駁,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皇帝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出于禮貌友好,熱情的款待著冷羽。 喝了會酒,看了會舞,冷羽忽然站起身,對著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禮,“尊敬的皇帝陛下,此次我前往大祁,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與皇帝陛下商量?!?/br> “哦?”皇帝一時來了興趣,將酒杯放在桌上,饒有興味的問,“什么事?說來聽聽?!?/br> 冷羽淡淡一笑,“我曾經在大祁住了一年,對大祁的人頗有些感情?,F在,我還沒有娶妻,斗膽向皇帝陛下迎娶一位心儀之人。” 這一句話一出,整個大殿瞬時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紛紛猜測冷羽口中的心儀之人是誰。 而皇帝更是來了興趣,“你想娶哪家的小姐?” 冷羽瞄了一眼阮半夏的臉,也沒直接回,抬起手拍了拍。 使臣立刻端著幾個大箱子進來,將箱子放在了冷羽的腳邊。 冷羽伸手打開第一個箱子,“這里是百萬兩黃金中的一箱,如果皇帝陛下應允了,我愿獻上百萬兩黃金?!?/br> 那金燦燦的顏色在大殿之中張揚的發(fā)射出來,刺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冷羽隨手打開第二個箱子,立刻從里面伸出兩只白絨絨的小腦袋,晶亮的眼睛四處亂看,讓人一見,心便軟了。 冷羽微微一笑,伸手抱起其中一只,一邊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一邊笑道,“這是我大梁極寒之地的雪貂,其血能解百毒,其rou能增加壽命,就是我們大梁,現在也只有三只,如果皇帝陛下應允了,我便送上兩只。” 把小東西放進箱里,冷羽又打開第三個箱子,里面卻只有一張紙。 冷羽彎腰,將那張紙拿出來,抬起頭,笑看著皇帝,“眼下,雖然大祁破了西域,但西域畢竟那么多年,根基牢固,大祁如果想在短時間內與之融合,恐怕難上加難,再加之現在大祁內患嚴重……” 說這話的時候,他故意瞥了眼魏經年,輕輕一笑,“如果這時候,我大梁對大祁發(fā)動進攻,想必大祁多少也會力不從心吧!” “放肆!”鎮(zhèn)北侯一拍桌子,豁的一下站了起來,“是誰說我大祁內憂外患?我大祁現在軍心穩(wěn),國家安定,只要你大梁敢來,我就率兵,將你們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來!” “就是!” 旁邊不少人附和的說道。 冷羽倒也不生氣,畢竟大祁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打嘴仗,他手里拿著那張紙,舉起來,“這是我父皇簽下的十年免戰(zhàn)條約,只要皇帝陛下答應了我的事,我們大梁在十年之內,必不會對大祁發(fā)動一兵一卒!” 如果要說前面那兩箱東西有多貴重,那都遠遠不及最后這個來的重要! 十年免戰(zhàn),要知道如果給大祁十年的時間休養(yǎng),十年之后,再對大梁發(fā)兵,那是絕對能夠輕而易舉就打下大梁! 別說鎮(zhèn)北侯被那條件誘惑的眼睛都直了,就連皇帝都動搖了! 他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然后才問,“你想娶的到底是誰?” 開出這么豐厚的條件,那個女人,一定不簡單! 冷羽將視線一下轉到阮半夏的臉上,站在大殿中,拔高音量大聲說道,“我想娶的人是阮半夏!” 阮半夏!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齊齊的朝著阮半夏看去,阮半夏被他們看得心里一慌。 上一次,也是在這個殿中,就是群臣向皇帝請命,皇帝才想讓夏鈞堯休了她! 這一次,為了大祁十年的安穩(wěn),保不齊這些人又會來這么一出! 忽然一只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她轉頭,看著夏鈞堯臉上淡然的神色,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冷羽!”夏鈞堯勾起唇角,淡漠的笑了一聲,“我大祁民風開放,男婚女嫁之事,都是你情我愿。雖……阮半夏現在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但如果她自己愿意嫁給你,我無話可說,便也成全了你,可如果她不愿意……” 狹長的雙眸忽然危險的瞇了瞇,“誰也勉強不了她!” 此話一出,底下那些還想進言,讓皇帝以國家為重的人,就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一個個坐在座位上,緊張的看向皇帝。 經過上次那事,皇帝心中早就跟明鏡似的,如果沒有了阮半夏,那大祁將會失去夏鈞堯,就算現在大梁軍隊已經打進大祁的京城,皇帝也是不可能將阮半夏讓出去的。 他沉靜的點點頭,“皇兒說的是,這事還要看丫頭愿不愿意。” 有了皇帝和太子給自己撐腰,阮半夏的腰桿立刻就直了,她睨了冷羽一眼,嫌棄的道,“冷羽,我至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你一個正眼,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是不可能跟你去大梁的!” “呵……”冷羽不怒反笑,“太子妃,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云公子了嗎?” 云兒…… 阮半夏今天來,就猜到冷羽那個混蛋一定會拿鄧青云要挾自己,她彎起唇角,沒心沒肺的笑笑,“云兒不是馬上就要成大梁的駙馬了嗎?這是好事啊,你幫我?guī)€話,說我這個做jiejie的恭喜他,如果他想我了,歡迎他隨時帶著嬌妻來大祁探親?!?/br> 冷羽的臉倏然沉了下去,一雙桃花眼里滿是怒意,“阮半夏,虧得云公子待你如親姐,你現在竟將他作為一顆棄子,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對于明眼人來說,聽見冷羽的話,一聽就知道冷羽是故意在挑撥離間,可偏偏就有那么些人聽不出來,在底下交頭接耳的說著阮半夏如何如何狠心。 面對眾人的質疑,阮半夏只是無所謂的笑著,“何為親姐?親姐就是想弟弟之所想,顧弟弟之所為,既然云兒與大梁公主一見鐘情,我總不能拆散他們吧?聽你的意思,不拆散他們,讓我去大梁陪他,就是對他好了嗎?” 這話一針見血,說的冷羽竟無言以對。 還不等冷羽反應過來,阮半夏繼續(xù)道,“更何況,云兒如果真的是想我了,大可以回大祁來看我,除非……” 她頓了頓,雙眼倏然一瞇,“是你不讓他來!” “我……”冷羽一口氣悶,差點就憋出內傷,這繞來繞去,本以為會把阮半夏說的心服口服,卻沒想到,到最后竟把他自己給饒了進去! “好了!”皇帝這時候出來幫忙說話了,“都不要再說了,這太子妃是我大祁的太子妃,你們大梁,如果再敢覬覦,我大祁絕不放過!” 鎮(zhèn)北侯聽見此話,一下跪在了地上,“如果大梁不識好歹,臣愿親自率兵,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七神將立時跟著站起來,跪在了地上,“臣等愿追隨鎮(zhèn)北侯,護我大祁太子妃!” 這一片人表完衷心后,就算這殿上再有人想用此事做點文章,也是有那心沒那膽了。 冷羽早就知道,此行,他是不可能帶走阮半夏的,他的目的就是來挑撥離間的,卻沒想到鎮(zhèn)北侯和那么多將軍站出來力挺阮半夏,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在心里嘆了口氣,冷羽坐回了位置上,抬起頭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阮半夏,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該從別的地方下手。 宴會結束后,皇帝沒讓阮半夏走,硬是拉著她去了后宮,陪著自己和妃子們玩了一個時辰的牌才放阮半夏走。 阮半夏走的時候,皇帝忽然開口,“丫頭,大祁和大梁這一戰(zhàn)勢在必行,眼下,還有些安穩(wěn)日子可以過,你……好歹也要加把勁,讓朕抱抱孫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