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黑化前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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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真能殺了崔晏,屆時慶陽必定大亂,對朝廷而言未必是壞事?!被屎蠛V定道。 “糊涂,”皇帝斥道:“那我們就等著被雍伯余一鍋端了吧!” ** 慶陽崔氏的據(jù)點原在北地、安定和上郡三地,此前剛趁亂吞并了西河和太原二郡,原本疆域擴充了不少,有笑傲群雄的實力。 奈何雍州大軍東進時順便拿下了大半個安定郡,崔氏損失慘重,這才想到和朝廷休戰(zhàn),共同對抗雍伯余。 雙方就議和條款談判許久,直到年后才確定下來。 朝廷提出讓崔氏大軍將河?xùn)|的雍州軍驅(qū)至弘農(nóng),到時再與三輔都尉及河內(nèi)守軍一起圍而殲之。 但崔氏卻提出要先接到和親隊伍才肯出兵,否則絕不輕舉妄動。 雙方僵持之時,正好給了雍伯余修整布局的時機,而屯兵在豫州邊境的燕王大軍也得以舒口氣,最后所有人都過了個安穩(wěn)的年。 崔氏老巢在北地慶陽,原本最近的路便是向西穿過河?xùn)|郡,可如今河?xùn)|大半在雍伯余控制下,便只得向北繞到上黨郡,再一路向西穿過西河郡和上郡,最后才能到達馬嶺河上游的慶陽。 懷真俯身在書案前,細白的手指在面前的輿圖上沿著洛陽北門,一路往西彎彎曲曲劃了長長的一條線。 “怎么這么遠呀”她暗自嘀咕道:“得走好幾個月吧?” 對面花鳥紋六曲屏風(fēng)前坐著一個緋衣少年,膚如明玉,五官秀美卓絕,鳳眸微微上挑,眸光陰鷙幽冷,眉梢微蹙,朱唇緊抿,袍袖中的雙手緊緊交握,氣氛壓抑到令人窒息。 懷真實在受不了了,抬頭道:“你能不能別擺出這副喪氣樣?你是去送嫁,又不是送葬?!?/br> 李晄錘了把胸口,恨聲道:“我的心都快碎了,你還開得起玩笑?” 懷真差點笑出了淚花,起身走到他旁邊,斟了盞清茶,親手奉上,巧笑倩兮,“小妹失言,這廂賠罪了,還請韓王哥哥見諒!” 李晄故意不接,她便一直捧著,不忘小聲叫苦道:“快呀,快接呀,手都酸了,捧不住了,哥哥大人有大量,快原諒我吧……” 李晄實在受不了她的軟語撒嬌,只得不情不愿地接過,啜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懷真依著他坐下,嗅到一股清幽的水仙花香,不禁贊道:“葭葭如今愈發(fā)厲害,什么奇特的制香手法都有,竟能想到做水仙花香餅?!?/br> 李晄面色稍霽,神色頗有些赧然,垂眸含笑不語。 懷真見他依舊袖著雙手,有些不滿地嘟嘴道:“你都不抱抱我嗎?等明日上路了人多眼雜,想私下說句話都難?!?/br> 李晄愣了一下,忙抽出手,側(cè)頭望著她愈發(fā)嬌媚明艷的容顏,躊躇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都長大了,不、不太合適吧?” “好嘛,如今陸郎成婚了,蕭郎和飛鸞打得火熱,就連姮娘也有了心上人,你跟葭葭出雙入對,就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唉——”她正自怨自艾時,卻感到那股幽香突然浸入心脾,不由得意地笑了。 李晄將她擁至懷中,愛憐地拍了拍,輕聲道:“胡說什么?哥哥怎么會嫌你?葭葭的身世你也清楚,她的罪籍未脫,連納妾都是問題,遑論明媒正娶?我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有我們陪著,你也不算孤單?!?/br> “有你這句話,我替葭葭感到值了。”懷真欣慰道。 “她的事兒自有我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崩顣s沒好氣道。 懷真笑著攬了攬他的腰,又捏了捏他的手臂,滿意地點頭道:“比以前壯實多了,倒是可以做人家的丈夫。這個女婿嘛,我承認了?!?/br> “你……”李晄放開她,惱羞成怒道:“你在說什么瘋話?什么女婿的?” 懷真笑嘻嘻道:“從你第一次見葭葭時我就說過,我把她當(dāng)我的女兒呢!你想娶她,那不是上趕著給我做……哈哈哈……” “莫名其妙,”李晄皺眉道:“你自己都沒成婚呢,一口一個女兒,羞也不羞?” “不羞!”懷真面有得色,挑眉道:“養(yǎng)出那樣乖巧溫柔的好女兒,我開心都來不及,為何要羞?要不是年齡差距太小,怕引人非議,我早就收她做義女了?!?/br> “你真是無可救藥!”李晄見她竟是認真的,愈發(fā)難以理解,搖頭嘆道。 懷真又貼了過來,拿過他手臂放在肩上,嚷道:“再抱抱嘛,別那么小氣!” 李晄只得重又將她擁住,聽到她小聲道:“哥哥身上真香?!闭f著還皺起鼻子嗅了嗅。 “好了,就此打住,你總是口無遮攔的,再說可就逾禮了?!彼崆熬娴馈?/br> 懷真不由悶笑出聲,“我還是有分寸的,如今就剩你一個親人了,我可不敢惹惱你。天下兵馬副元帥,多威風(fēng)呀,我要把你惹惱了,以后你不理我了,那我豈不真成孤家寡人了?崔家欺負我的時候,都沒人替我出頭呢!” 李晄不覺淚目,輕輕吸了口氣,沉聲道:“夜長夢多,說不定等我們到了北地,洛陽早就變天了呢!” 他說罷緊緊抱了她一下,附在她耳畔悄聲道:“我不會真的把你交給崔晏那樣的禽獸的,他早就應(yīng)該和抱善一起下地獄?!?/br> “抱善?”懷真有些恍惚地念叨著那個名字,疑惑道:“她死了嗎?” 李晄點頭道:“早就死了?!?/br>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我還以為她逃到揚州了……”懷真驚訝道,正欲直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廢后被鴆殺時她嚇瘋了,失足跌進太液池,淹死了?!崩顣s淡淡道。 “可是……怎么從沒聽人說過?”懷真納悶道。 “當(dāng)年咱們在姑姑府上時,宮里死了成千上萬的人,誰會去在意一個無足輕重的瘋子?”李晄反問道。 懷真不覺心頭一悸,一個徹底失勢的公主,的確什么也不算,她走到那一步算是咎由自取,但終究也是可憐人。 她的舅父大權(quán)在握,是一方諸侯,親兄長也威名赫赫,竟還能淪落到這種地步,想想實在唏噓。 李晄見她沉默,神色間似有些傷感,忍不住冷哼道:“你也別瞎感慨了,如果當(dāng)年你摔下車被鐵騎踐踏丟了性命,她恐怕只會彈冠相慶?!?/br> “我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悄無聲息地死了,誰會去尋我呢?”懷真嘆道。 “我肯定會去尋,然后定然把你好好安葬,再給你立個碑,花重金請人寫篇墓志銘,就說這是本王的meimei,她是笨死的。”李晄氣不打一處來,鼓著腮幫子道。 懷真哭笑不得,抱怨道:“那豈不太浪費了?我以為你要找人給我歌功頌德呢!” “我又不是謝珺……對了,他還沒有消息嗎?”李晄突然神色嚴肅,面無表情地問道。 懷真猶豫著,小心翼翼道:“有……但我說了的話,你肯定會生氣的?!?/br> “你不說我更生氣。”李晄蹙眉道:“他還是不是男人?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人不錯?,F(xiàn)在想想,你還不如早點嫁給程循。至少朝廷不會強行讓有夫之婦去和親吧?” “那人家盧家豈不是虧慘了?孫女都賠進去了,還要再搭上一個外甥?別再拿程先生開玩笑了,我把他當(dāng)老師呢,如今有他坐鎮(zhèn)宛城,無論我將來……反正宛城定然無虞,但愿戰(zhàn)火不要蔓延到荊州?!睉颜娴馈?/br> ** 宋康隆的人并未找到謝珺,謝珺的消息還是皇后透露給她的。 據(jù)說他和平襄郡主定了婚,如今是趙王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 皇后原本想看她失魂落魄傷心欲絕,沒想到看見的卻是一張燦若春花的笑顏。 因家族罹難而滿心悲苦的皇后見不得那樣明亮的笑容,心中愈發(fā)難受,忍不住惡言相譏,卻始終無法刺傷對方半分。 她只得取出了容娘的親筆血書給懷真看,原來容娘被突厥俘虜后,是謝珺將她救出來的,并帶著她一起投奔了漢陽趙王。 懷真看過之后只是一笑置之,“這樣的書信我一天能造一百封,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別說他只是和別人訂婚,就算娶妻生子又如何?娘娘有這心思,不如好好替我置辦嫁妝吧,否則等到了北地,崔家人恥笑的可不是我,而是您和陛下!” 皇后自討沒趣,便再未提起過那事,懷真也沒再問過。 但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說服自己,他”應(yīng)該和她一樣,都有苦衷吧!等以后見了面,再好好問他。 懷真于初春出發(fā),車隊行了數(shù)月,前面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原野。 風(fēng)煙俱凈,天山共色。 一路所見,皆是她此生從未看到過的風(fēng)景。 高山湖泊,沙漠草原,還有山巔上的古城墻遺跡,那些以往只出現(xiàn)在古詩的景物一一呈現(xiàn)在眼前,她漸漸忘了此行的目的,只當(dāng)是遠游。 而且送行的是李晄,平日親近的葭葭和董飛鑾也陪伴在側(cè),近衛(wèi)里還有趙家姐妹和十武婢,甚至服侍的婢媼皆是府中舊人,所以并無多少不適。 她平時在路上大都是騎馬,偶爾有興致了還會炫耀一下箭術(shù)。 反倒是李晄身體較弱,又水土不服,大都是病歪歪地躺在車里,有時候車隊停下來休息時,遇到風(fēng)景好的地方,懷真會將他拖下來,強迫他去領(lǐng)略大好的北國風(fēng)光,但美景美食都沒能減輕他的癥狀,他依舊整日里苦不堪言。 雖在崔家的地盤行走,但為了避免被雍伯余或突厥獲悉,所以車隊一直北邊荒僻地帶前行,不敢太過靠近繁華的城邦或村鎮(zhèn)。 好在前方一直有崔家軍隊探路開道,所以從未遇到半點風(fēng)波。 時至夏末,車隊途徑高奴。 侍中梁進命人在高崗扎營,然后帶人來請懷真和李晄等人進城稍作修整。 李晄昏昏沉沉不欲挪動,懷真和葭葭將他扶起來,安撫勸慰了半天,他才勉強答應(yīng)陪她們進城安置。 他們一路甚少進城,只因過了高奴之后再行幾日就到北地郡邊界了,而懷真說過幾次想看看邊陲小鎮(zhèn),梁進這才破例停了下來。 失去了樹木花草壯點的黃土并無美觀可言,高奴幾乎就是一座土城,房屋低矮牛羊遍地,到處彌漫著粗獷野性的勃勃生機。 懷真執(zhí)意要去品嘗當(dāng)?shù)靥厣?,向?qū)е坏脦麄冞M來了街邊一座小店。招牌菜就是新鮮的手抓羊rou和野蔬湯餅,以及豆面餅。 對當(dāng)?shù)匕傩蘸蛠硗蜕虂碚f算是美食了,可在見慣了珍饈美味的宮人面前,卻是難以下咽。除了懷真本著獵奇的心理吃的有滋有味,其他人都在痛苦咀嚼。 ** 門外是一條寬闊的大街,李晄蹲在路邊吐得頭暈?zāi)垦?,葭葭又是遞帕子,又是端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懷真時不時轉(zhuǎn)過頭,透過冪籬看看那倆小鴛鴦依偎在一起的樣子,心情頓時大好。 暮色將至,小店中客人并不多。 門外時不時有路人經(jīng)過,身影會投在被夕陽照亮的黃泥墻壁上,猶如走馬燈般輪轉(zhuǎn)不休。 懷真和董飛鑾一桌,董飛鑾只吃了些自帶的水果充饑,對于羊rou是半口都不肯嘗,更別提苦澀的野蔬。 “就算是粗茶淡飯,也比干糧強呀,你真就嘗一口?”懷真勸道。 董飛鑾搖頭,“我還是忍一忍吧!” “那你嘗嘗這個豆面餅?”懷真遞過一只黃燦燦的點心模樣的東西。 董飛鑾皺眉,搖頭道:“別為難我了,看著就不好吃。” “就當(dāng)墊肚子,梁侍中說還有兩三天的路程,你不吃的話,到時只能天天啃干糧吃rou脯。”懷真固執(zhí)地勸道。 董飛鑾正待婉拒,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長勻稱的手,堪堪接住了懷真手中的餅子。 懷真愕然抬頭,呼吸驀地一窒。 面前站著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錦袍高冠大袖飄飄,笑容清朗氣質(zhì)高華,正是許久未見的崔晏。 他如今大權(quán)在握,身上再沒了昔日的瀟灑不羈,而是多出了幾分沉穩(wěn)和威嚴,往那里一站,不言不動間,卻能散發(fā)出強大的迫人之氣。 不等懷真開口,董飛鑾已經(jīng)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其他桌的侍從和婢女們皆圍攏過來,趙家姐妹以為董飛鑾在示警,兩人忙躍過來擋在了懷真面前,怒瞪著那個不速之客。 “懷真,久違了?!贝揸叹従忛_口,語氣中蘊含著難言的溫柔和思念。 “殿下,他是誰?”趙雪柏忙問道。 懷真站起身,用帕子拭去指間的食物殘渣,輕聲道:“不用緊張,他便是慶陽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