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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證據(jù),這個推論的邏輯都是最通順的。 吳大光不去看身邊僵硬的父母和呆愣的妻子,他依舊很平靜,跟顏嬤嬤的平靜不同,他的這份平靜里,帶著常人無法覺察的得意。 趙瑞淡淡瞥了他一眼,對于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了。 當年在他母親的靈堂上,馮曉柔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在哭。 吳大光問:“謝推官,你們可有證據(jù)?口說無憑,還是要看證據(jù)說話?!?/br> 作者有話要說:趙瑞:謝推官就是靠關(guān)系進來的,怎么,羨慕嗎? 謝吉祥:倒也不必如此得意…… 第52章 鴻雁傷更新:2020-09-24 17:18:34 謝吉祥偏過頭來, 認真看著吳大光。 不得不說,這兩兄弟長得其實很相似,只是一個壯實, 一個消瘦, 面相略有些不同罷了。 作為兄長的吳大光高大結(jié)實, 面容老實穩(wěn)重,一看就很可靠,但凡旁人見了,都要說一句好兒郎。 可偏偏這么個人,做下了心思縝密的殺人計謀。 謝吉祥微微勾起唇角,露出臉頰上漂亮的梨渦。 她認真道:“吳大光, 其實三姑娘的那只雪團沒有死,它被你踢了一腳,卻頑強地活了下來,你說, 它能不能認出你來?” 吳大光沉默了。 謝吉祥就看著他漸漸垂下了眉眼,再看人時, 眉眼之間卻有著從不會昭示眾人的煞氣。 就連哭得不能自已的吳韓氏, 也發(fā)現(xiàn)了兒子的異樣, 她哀嚎一聲:“大光,真的是你?你為什么這么狠心, 你還是個人嗎?” 吳大光卻壓根就不理母親, 他只淡淡看著謝吉祥, 待聽到門外腳步聲,這才抬頭看過去。 一個年輕的皂衣校尉抱著一個渾身纏著紗布的烏黑貓兒,一步步踏入明堂內(nèi)。 吳大光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謝吉祥道:“你其實對貓狗有敏癥,所以旁的村人家里都有養(yǎng)狗, 只你家沒有養(yǎng),只要你接觸貓狗,身上就會起風團,紅腫一大片?!?/br> 謝吉祥看著吳大亮遮得嚴嚴實實的手臂,道:“吳大光,當日你潛入金家,在祠堂前等到了被顏嬤嬤偽造書信誘騙出來的金二姑娘,直接勒死了她,只是你萬萬沒有想到,金二姑娘養(yǎng)了只烏云蓋雪,剛好跟著金二姑娘一起來了祠堂,它見你傷主,便撲上來同你糾纏,萬般無奈之下,你一腳把它踢開,遮遮掩掩回了五里堡?!?/br> “可你身上的風團已經(jīng)起了,所以這么炎熱的夏日時節(jié),你還穿著長袖,就為了遮擋你身上的風團?!?/br> 謝吉祥話音剛落,就有兩個校尉上前,一把壓住了吳大光。 校尉手上一掀,就把吳大光的袖子全部折起來,露出吳大光紅腫的手臂。 他的敏癥很嚴重,但凡碰到都要起疹子,當時雪團同他糾纏良久,這敏癥就不好痊愈,至今還留有殘余。 吳大光抿了抿嘴唇,這一刻,他 也略微有些慌亂。 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推官會如此敏銳,把整個過程都推算得清清楚楚,若是尋常人,一定嚇得痛哭流涕,哆哆嗦嗦就要招供。 但他吳大光可不是平常人,他能跟顏嬤嬤商量出這個殺人法子,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 即便現(xiàn)在被校尉抓住,即便他那一對愚蠢的爹娘也認為人是他殺的,可光憑手臂上的風團又能證明什么呢? 吳大光這會兒也漸漸回過神來,他道:“這位推官大人,若草民并非被誣陷之人,定會認為你的推論完美無缺,但草民身上的風團是不小心碰了鄰居的黃狗所致,并非什么雪團。” 不過喘息工夫,他便又恢復成了穩(wěn)重淡然的吳家長子。 謝吉祥真的很佩服他。 就連阮林氏案子中的何子明,都沒有吳大光這般淡然,人證,物證皆在眼前,他卻硬是一句錯話都沒有說過。 謝吉祥微微嘆了口氣:“吳大光,你可知一件事只要有人做了,便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你同人合作,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知道你們的計劃,就不可能天衣無縫,做到萬無一失?!?/br> 吳大光聽到合作兩個字,目光微閃,他其實不太了解顏嬤嬤,更不知這整個計劃,那位哭得一臉淚痕的三姑娘是否知情,但謝吉祥如此說,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證據(jù)。 想到這里,吳大光臉色再度難看起來。 他能控制好自己,把事情做到完美,可對方呢?若是顏嬤嬤手腳不干凈留下破綻,那他的苦心就白費了。 這一瞬間,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吳大光心頭,讓他臉上的淡然蕩然無存。 或許,除了妻子被撞失去孩子,這是吳大光第二次如此膽戰(zhàn)心驚。 因為這一瞬間的慌亂,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廳堂中跪著的顏嬤嬤。 顏嬤嬤的殺人動機,跟吳大光其實是不同的。 顏嬤嬤一心一意為了三姑娘,事情敗露之后會怎樣,被抓之后又會怎樣,顏嬤嬤完全沒有顧忌,一開始負隅頑抗,也不過是人之常情。 但顏嬤嬤心里很清楚,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不能拖累三姑娘,最后的結(jié)果最差,也不過就是她為了三姑娘殺害二姑娘而已,沒有人會把罪栽到三姑娘身上。 所以 ,顏嬤嬤不可能一點證據(jù)都沒有留下來。 謝吉祥看著垂眸不語的顏嬤嬤,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些慌張的吳大光,這才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你們二人是如何聯(lián)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