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洛總,你還知道接電話呀! 這么多年的朋友,說離開就離開,連聲招呼都不打,讓抽空回去聚一聚,也直接拒絕,簡子寧可不生氣嗎? 洛真垂了垂眸,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想起裴儀,眼神又冷了些。 我說過了,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 仍是冷冷淡淡的聲音。 聽得出來,洛真是真的不愿意回去。 找老婆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才知道人在哪里,哪舍得這么快就走? 簡子寧心口頓哽,所有的話被堵在喉嚨里,好半天才憋出來。 沒讓你回來。 裴儀不是去你那了嗎? 我們幾個也準備去找你。 既然你沒有時間回海市,那我們?nèi)ツ隳蔷劬垡残小?/br> 洛真聞聲一愣,眉頭頓時擰緊。 簡子寧她們?nèi)齻€也要來? 她正想拒絕,手機里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瞬間,就叫她噤了聲。 我們已經(jīng)在垣川省了,晚上就能到垣鄉(xiāng)。 和裴儀的那些事,洛真從來沒有告訴其他三人。 在簡子寧幾人眼里,她們五個仍是關系親近的好朋友。 洛真還沒有應聲,耳邊就傳來一聲滿是笑意的細軟嗓音,是路瑤的聲音。 洛總,晚上見呀~ 什么時候把你的寶貝老婆帶出來給我們認識認識呀~ 未之這次為了來垣鄉(xiāng),可是連家里安排的相親都推掉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周未之搶了過去。 洛真,你別聽她胡說! 我可沒打算相親! 三位好友的心情,顯然都很不錯。 洛真抿了抿唇,面上冷意悄悄散去,再開口時,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嗯。 你們路上小心點。 這邊交通不太好。 都這么說了,就是同意幾人來找自己了。 手機,最后還是回到了簡子寧手里。 我們晚上和裴儀一起回去。 意料之中的話語,洛真一點都不奇怪。 甚至于,她已經(jīng)猜到了簡子寧三人為什么會突然來垣鄉(xiāng)。 是裴儀叫你們來的吧。 提到裴儀,她的聲音冷冽了些。 垂眸的時候,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腕上。 那雪白的皮rou之間,藏著一道淺淡的傷痕,疤很小,顏色已完全變成了淡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就連寧柔,也不知道她手腕上有這道傷,更不用說其他人。 洛真垂著眼,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幾分鐘過去,簡子寧才輕輕嗯了一聲,還順便多問了一句。 你和裴儀,吵架了? 洛真的注意力,仍在腕間的舊傷上,過了一會才給出回復。 沒有。 氣氛,總有些古怪。 簡子寧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卻又想不明白。 直到掛斷電話,才隱有些恍然。 當年,洛真曾和裴儀一起參加國內(nèi)最具盛名的鋼琴大賽金桐賽的總決賽。 這次比賽的冠軍,除了獎金之外,還將獲得去國外交流學習的機會。 洛真學彈鋼琴,最開始為了讓蘇梔開心,到后面,純粹就變成了愛好和興趣。 她不喜歡參加比賽,因此,名氣遠遠沒有裴儀那樣高。 只有兩人的鋼琴老師才知道,光論天賦,裴儀遠比不上洛真。 金桐賽五年舉辦一次,比賽指定曲目難度極高,而且還限制參賽者的年齡,只分青年組一個賽區(qū)。 那年洛真十七歲,裴儀十五歲,兩人的年齡正好都在報名范圍之內(nèi)。 彼時的裴儀,在國內(nèi)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各個比賽的大獎,全都拿了個遍,唯一缺的,就是金桐賽金獎獎杯。 洛真為了出國,也參加了這次的比賽。 可惜的是,決賽的前一夜,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手筋受傷,退了賽不說,往后更是再沒碰過鋼琴。 而裴儀,也不負眾望,為自己拿下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譽。 所有人都知道,洛真參賽是為了離開洛家,可出國的機會,最后卻落到了裴儀手里。 簡子寧想起洛真剛剛提到裴儀時的冷漠態(tài)度,這才反應過來 洛真,可能還在為當年沒有出國的事介懷。 只是,誰會知道她賽前要受傷呢? 怎么想,也怪不得裴儀身上。 不過,這始終是洛真和裴儀之間的私事。 作為兩人的共同好友,簡子寧思慮半刻,還是決定等幾個人見面了再看怎么做。 轉眼間,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因為有電視臺的車接送,四個人晚上七點就到了垣鄉(xiāng)。 洛真住的那家酒店沒有空房,簡子寧三人只能去了另一家酒店。 幾人一路奔波,休息了四個小時才緩過來。 簡子寧給洛真打了電話,但沒人接,只好先叫上裴儀,四個人先去了酒吧。 晚上十一點,正好是酒吧夜場的開始。 四個人在外面坐了會,沒幾分鐘桌上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全是周圍的男人們送的。 簡子寧看著直皺眉,還是開了個包廂。 一進房間,耳邊頓時清凈了不少。 雖然隱約還能聽見些嘈雜的音樂聲,但至少談話的時候不會再被打擾了。 阿裴,你和洛真不是住同一家酒店嗎? 怎么過來的時候,不把她叫上? 我們都聯(lián)系不上她。 幾人之中,路瑤最沒有心思,她也完全沒看出來洛真和裴儀之間出現(xiàn)了問題。 洛真為什么沒來,裴儀還真不知道。 下午七點到酒店,她連看都沒看到洛真,更不要想著說話了。 此刻被路瑤一問,免不得就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簡子寧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洛真最近不是在準備公司上市的事嗎? 她這會兒,多半是在開會呢。 大老遠跑來這里,工作又丟不得。 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讓她整整五年都忘不了。 不知怎么的,話題又轉到了洛真以及她那位神秘前妻身上。 三個女人一臺戲。 四個女人八卦起來,更是停不下來。 關于洛真結婚的事,裴儀是回國后才知道的,這會兒聽著幾人討論這個,她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安的煩悶。 來酒吧,自然少不得喝酒。 裴儀不想再聽,主動起了身,準備去叫些酒來。 她開門的時候,寧柔正好端著酒盤經(jīng)過,一瞬間,那細瘦背影就讓她想起了那天從洛真房間出來的女人。 可惜的是,女人走的時候是低著頭的,速度又非???,她完全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是同一個人嗎? 裴儀杵在原地,清雅的臉孔上掠過一絲困惑。 一旁的李玫正愁沒有客人點單,看到裴儀站在門口,立刻湊了過去。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裴儀就已經(jīng)松了唇。 說話的時候,盈盈如水的目光直勾勾看向前方離去的寧柔。 語氣,仍是一如既往地溫藹輕柔。 她是誰? 叫她過來。 我要點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811 00:26:11~20210812 00:18: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m188、北竹、司徒虞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跪求不卡30瓶;忽時君、lionab 20瓶;司徒虞、四公子10瓶;一只廢龜8瓶;最可愛的人、ddddd 5瓶;10155257 2瓶;3549850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快到手的單子,就這么飛了。 還是被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寧柔搶了去。 李玫一瞬間氣的心口直冒火。 客人的要求,不能不聽。 她再怎么不情愿,終還是賠著笑說出了寧柔的名字。 她叫寧柔。 我這就去叫她過來。 單子沒了,就意味著錢沒了。 李玫邁著腳步循著寧柔的背影走去,越想,越不甘心。 酒吧和寧柔相熟的員工,都知道她不識字,只會寫自己的名字。 她的單子,全部都是找劉威提前開好的。 客人點酒的時候,她只要找出相應的酒單,然后簽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這年頭,不識字的人很少,大家都以為寧柔小時候家里太窮,沒念過書,所以才不會寫字。 因此,很少有人會因為這件事來嘲笑她。 除了李玫。 想到自己即將損失的那筆錢,她內(nèi)心極度不滿。 明明知道不關寧柔的事,卻還是將所有的錯全都推到了寧柔身上。 憤怒,需要發(fā)泄的出口。 而寧柔,顯然就是最好欺負的對象。 李玫還沒追上寧柔,一個報復的念頭就從腦海浮了起來。 后臺酒柜,來往經(jīng)過的人很多。 寧柔蹲在最下面,正在為外廳的客人找酒。 還沒等她起身,李玫就直接從她手里將那兩瓶紅酒拿了過來。 六號房的客人找你點酒,趕緊去吧。 你這兩瓶酒,我給你送過去。 寧柔扶著膝蓋,手心空蕩蕩的,愣了會才反應過來,面上滿是疑惑。 你為什么不去? 很明顯,她并不想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好意。 李玫聞聲干笑兩聲,趁著寧柔起身的瞬間,又將一疊空白的單子遞了過去。 我倒是想,人家點名要你。 指定點單,那得是和客人的關系非常好,才有可能發(fā)生的事。 寧柔性格一向沉悶,從來不會說好話哄人,這是第一次有人指定要她開單。 難道是洛真? 除了洛真,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她仍在猶豫,李玫的催促聲卻再度響起。 還發(fā)什么呆,趕緊過去啊。 不管六號房的客人是誰,終歸是來酒吧消費的金主。 躊躇半會,她終于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過去。 我去拿我的單子。 李玫聽見這句話,頓時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還沒說話,就先伸手抓住寧柔的胳膊,直接將人從后臺拉了出去。 拿什么單子,不是給了你一把嗎? 客人等了很久了,你就別耽誤時間了。 這么明顯的設計,寧柔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掙扎,無奈李玫的力氣太大,六號房又在走廊盡頭,一出酒柜,她人已經(jīng)來到了房間門口。 裴儀一直在門口等著,始終沒有進去。 寧柔那天走的急,眼睛又是紅的,同樣沒看到裴儀的臉。 這會兒看到是一個沒見過的陌生女人給自己下的單子,心里的困惑更深了。 你叫寧柔? 裴儀的聲音很輕盈,非常好聽,和她周身散出的優(yōu)雅氣質非常相襯。 寧柔平日里從沒和這樣的客人打過交道,一時間竟然怔在了原地。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裴儀那張清雅秀美的臉龐,她心口忽然生出了幾分很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她們很早以前就見過。 太久遠的記憶,她想不起來了。 或許,只是記錯了。 氣氛隱有些微妙的怪異。 裴儀眼神溫和,里面沒有一點鋒芒。 她的窺探視線隱藏的很好,像一陣輕柔的風,在寧柔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卻始終沒有被察覺。 直到寧柔點頭,她才將悄悄將目光收回。 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酒水單價表就在桌上。 寧柔有些不安,低下頭看了看手里的空白單子,心跳頓時更亂。 她還在為開單的事煩憂,耳邊,就響起一陣陣細微的討論聲。 話題的對象,居然是洛真。 寧柔低著頭站在一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下一秒,她就從幾人口中聽見了關于自己的事。 咱們洛總的心,那不是冰做的呀。 繁星meimei進洛家十幾年了,都沒能叫她一聲jiejie。 她這位溫柔體貼的老婆,得多溫柔、多體貼呀? 真想親眼見一見~ 說話的人,是性格最單純的路瑤。 言語之間,是nongnong的好奇。 周未之被她這種語氣逗笑,也想起了洛真公開結婚秘密那一晚的場景,不自覺就跟著感慨了幾句。 能讓她親口說出溫柔體貼四個字,那一定是真的溫柔體貼。 你們難道忘了,她談起老婆時的樣子,眼神有多柔軟嗎? 嘖,簡直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洛真了。 這幾個人,居然是洛真的朋友。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洛真五年前就在朋友們面前提過自己。 用的,還是溫柔體貼這個詞。 寧柔腦袋微垂,半張臉掩在陰影中,內(nèi)心既愧疚又難受。 記憶被拉回從前,莫名的,就有些失神。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婉轉如鶯叫的女人聲音,她才從這痛苦中驚醒。 聽清楚了嗎? 一共八瓶酒。 仍是很溫和的語氣。 寧柔很努力的從腦海中搜尋,終于記起了其中六瓶酒的名字,都是外國產(chǎn)的葡萄酒。 她不能寫漢字,但是可以寫字母。 裴儀的話音剛落,她立刻從口袋里拿出筆,旋即蹲在桌前,先后開了六張酒單。 還有兩瓶酒,想不起來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