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她們兩個去散步,你跟過去做什么? 當(dāng)時你爸讓你追求胥醫(yī)生,你自己不樂意,現(xiàn)在人家跟你meimei在一起了,你可告訴我你后悔了。 裴禮有理說不清。 他對胥嫻并沒有什么念頭,跟過去也只是想和她們討論周如光的事。 媽,我對胥醫(yī)生可沒那方面的意思。 我是看小妹的腳還沒完全恢復(fù),怕她出事。 算了,我還是陪您坐會兒吧,對了,爸呢? 吃完晚飯,周如光又不見了身影。 裴萱抬頭看向樓上,語氣里有些抱怨。 還不是去了書房。 裴儀說周如光可能出軌的那番話,終究成了裴萱心里的一根刺。 這會兒客廳只有她和裴禮,一時沒忍住,她還是把項鏈的事說了出來。 你覺得,你爸爸是三心二意的人嗎? 裴禮聽見這個問題,表情立刻變了變。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說不是,但現(xiàn)在,他卻不敢說出內(nèi)心真正的答案。 他只能不回答。 這種事,不是能從表面看得出來的。 裴萱覺得這句話有道理,面色更是煩憂。 其實,你meimei跟我說了你爸爸的事后,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你爸爸平時除了家里和醫(yī)院,有去別的地方嗎? 畢竟是夫妻間的事,卻要讓子女參與進來。 裴萱有些難堪,心下輕輕嘆了口氣。 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為丈夫是否出軌的事苦惱了很久。 裴儀瞧著心疼,又不忍心說出事實。 他能做的,是將裴萱送走,讓裴萱遠(yuǎn)離周如光這種危險人物 媽,爸爸平時去了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如這樣,我找私家偵探去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這段時間,你可以出去玩一玩。 說起來,你也好幾年沒跟大哥見面了吧?你去他那里住住,就當(dāng)散心,怎么樣? 裴義確實有幾年沒回家了。 裴萱想了想,認(rèn)為這個主意不錯,思考過后,終是點下了頭。 也好。 我的確很久沒有看到你大哥了。 裴禮看到裴萱同意,這才松了口氣。 好,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媽,出了國,你就好好玩,不要再惦記國內(nèi)的事了,知道嗎? 不管到時候查到了什么,我和meimei始終都會陪著你。 裴禮的語氣,太嚴(yán)肅了。 嚴(yán)肅到讓裴萱感到不安。 怎么突然跟mama說這些話? 裴禮搖搖頭,輕輕笑了笑。 只是希望媽你玩的開心點。 裴禮在客廳陪裴萱說話,院子里,裴儀帶著胥嫻去了雜物間。 果不其然,兩個人真的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大紙箱。 以裴儀的大小姐身份,平??隙ú粫磉@種地方,如果不是裴禮碰巧撞見周如光往家里拿輪椅,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人知道雜物間里藏了什么。 胥嫻打開箱子一角,只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是輪椅。 洛小姐的猜測,應(yīng)該是真的。 裴儀聽見這句話,嘴唇微微抿了抿,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 眼前所見,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但心里,終歸是難以相信。 一時失神,她雙腳失力,竟險些摔倒。 胥嫻眼疾手快,趕緊將她扶住。 將紙箱的蓋子重新合上,兩人才悄悄離開。 空蕩蕩的院子,看不到一個人影。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偶爾的蟲鳴聲響起。 裴儀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給洛真打去了電話。 寧柔的mama,很可能就在家里,怎么辦? 話剛說完,她便抬起頭看向三樓。 書房的燈,是亮的,但窗簾卻被拉上,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住了幾個人,又發(fā)生著什么。 即便是胥嫻,也覺得腳下的別墅有些恐怖。 洛真猜到裴儀找到了周如光藏人的證據(jù),眉頭輕輕蹙了蹙。 二哥說,雜物間里有輪椅。 我和胥醫(yī)生去看了,的確有,我懷疑那個輪椅是給寧柔mama用的。 怎么辦?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 裴儀的語氣,很是慌張。 不要說是她,就連洛真,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但她還是冷靜,不到幾秒鐘,就給出了回復(fù)。 什么都不用做。 等你二哥拿到賬本,才能著手救柔柔的mama出來。 對了,最近這段時間,你最好讓你mama離開裴家,不管送她去哪兒,都不要被周如光知道。 我擔(dān)心到時候,他會用你mama的性命來威脅你們。 政府那邊,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一些朋友,也把你給我的證據(jù)交上去了。 等你二哥拿到賬本,一切都會結(jié)束。 不管什么時候,洛真永遠(yuǎn)都是最理智的那個人。 聽見她的話,裴儀的心,總算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行動的。 *** 最擔(dān)憂的人,除了裴儀,還有遠(yuǎn)在垣鄉(xiāng)的寧柔。 晚上七點一到,她和以往一樣,立刻給洛真打去了視頻電話。 分開的日子,一天多過一天。 兩人對于對方的思念,也越來越重。 阿洛,你在海市那邊還好嗎? 他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在調(diào)查他吧? 電腦屏幕上,只有寧柔的臉。 看得出來,寧柔怕女兒聽見不該聽的話,所以特意去了陽臺打電話。 洛真的唇,微微彎了彎,旋即抬起手,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 我很好。 你和寶寶在家怎么樣? 懷孕了,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仍是無比溫柔的語氣,光是聽著,就足以讓寧柔亂了心。 被在意的人關(guān)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還沒意識過來,頰上已經(jīng)有笑意浮現(xiàn)。 我和寶寶在家也很好。 肚子里的小寶寶很乖,再過半個月,就要再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了。 第一次產(chǎn)檢,基本可以確定胎兒是否健康。 說到這個,寧柔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她雖然沒有說,但洛真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她在擔(dān)心,擔(dān)心這個孩子的健康。 別怕,半個月后,一切都會解決。 我會陪你一起去產(chǎn)檢。 到時候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被愛人這樣問詢,誰能說出不字呢? 寧柔傻傻笑著,乖乖的點了點頭。 好。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洛真見狀,心安了些許。 柔柔,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你是從哪里逃出來的?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了。 被囚禁了二十四年的地方,怎么會不記得呢? 幾乎沒怎么思考,寧柔就給出了回應(yīng)。 記得的。 洛真正想問,耳邊又響起一道輕軟聲音,將她想知道的答案,全都說了出來。 在昌河路附近,那里有一家醫(yī)療機構(gòu),是他的產(chǎn)業(yè)之一,我記得,里面除了他和虹姨,還有好幾個人。 洛真聞聲,眼神沉了沉。 大概有多少?還記得嗎?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但那些痛苦的回憶,依舊潛藏在腦海中。 寧柔想了想,很快給出答案。 五個。 五個人 洛真點點頭,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問得太多,恐怕會給寧柔帶來更深的痛苦。 好,我知道了。 舉報周如光的事,寧柔希望自己也能幫上忙。 見洛真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主動問了一句。 阿洛,我的話,幫到你了嗎? 怎么可能沒幫到呢? 洛真點點頭,眉間浮出笑意。 嗯,幫到了,而且是很大的忙。 只要找到那五個人,就能搜集到更多的證據(jù),也就能更快一點把周如光送進監(jiān)獄。 聽見這些話,寧柔顯然很開心。 作為一個獨立的人,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愛人、親人、朋友在為自己的事情陷入險境時,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想做些什么,而不是只靠其他人保護。 她看著洛真,嘴角的笑容愈發(fā)明顯。 那就好。 兩人說著話,寧寶寶一個人坐在床上玩。 她吃完飯,也已經(jīng)洗過澡,這會兒身上穿著一套淺粉色的薄睡衣,臉頰兩邊的頭發(fā)被夾子夾住,看著又乖又可愛。 說完私事,寧柔拿著電話回了屋。 寶寶,要跟媽咪說話嗎? 寧寶寶本在看童話書,一聽見寧柔的話,立刻翻身坐了起來,一張小臉蛋白白軟軟,鼻尖卻是粉色的,看上去就招人喜歡。 mama,我想跟媽咪說話~ 母女兩人,對洛真都很依賴。 寧柔想洛真,寧寶寶同樣想洛真。 寧柔才剛坐到床上,她便自己鉆進了寧柔懷里。 媽咪~ 又糯又甜的聲音,像融化了的蜜糖,聽著甜絲絲的。 洛真看著電腦屏幕里那兩張相似的臉,心口頓時軟了軟。 嗯,媽咪在這。 這幾天媽咪不在,你有沒有好好聽mama的話? 寧寶寶仰起小腦袋看了寧柔一眼,旋即笑著點了點頭。 聽的,mama說什么,寶寶都會聽。 洛真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寧寶寶的聲音,便又傳了過來。 媽咪,老師也夸獎我了。 我在幼園給小朋友們講白雪公主的故事,老師夸我講的好呢! 滿是自豪的語氣,聽上去就很驕傲,就差把快來夸我這四個字說出來了。 寧柔聞聲莞爾,洛真眼底笑意也漸漸加深。 寶寶真棒。 媽咪也想聽,你可以給媽咪講一遍嗎? 家長的夸獎,是培養(yǎng)孩子信心的方法之一。 在寧寶寶心里,洛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此刻聽見洛真的請求,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況,這個故事,本身就是洛真講給她聽的。 她咬咬唇,雙頰泛出一層薄薄的紅,像在難為情,看著可愛極了。 如果不是分隔兩地,洛真肯定會把她抱進懷里,親一親她的小臉蛋,再揉一揉她的小腦袋。 寧柔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輕易看出寧寶寶在害羞,于是低下頭,小心鼓勵了幾句。 媽咪想聽,講給媽咪聽吧。 不要怕,老師不是也夸你講的好嗎? 如果哪里忘了,mama會提醒你的。 說到底,寧寶寶還是怕自己在洛真面前出錯,怕洛真失望。 寧柔的話,打消了她大部分的顧慮,也給了她信心。 沉默了會,她才抬眸看向手機屏幕上那張漂亮精致的臉龐,小心翼翼的確定了一遍。 媽咪,你真的想聽嗎? 洛真點點頭,聲音堅定而溫柔。 嗯,媽咪也想聽你講故事。 得到這個答案,寧寶寶的頰上總算有了笑意。 她倚在寧柔懷里,歪著小腦袋想了想,一分鐘后,終于松開口,學(xué)著當(dāng)初洛真的樣子,講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國王 寧寶寶講的認(rèn)真,洛真和寧柔聽得認(rèn)真。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講得再好,也只能講個大概。 洛真講了半個小時才講完的故事,寧寶寶幾分鐘就說完了。 對待女兒,洛真和寧柔一樣,從不敷衍。 寧寶寶講完,她還指出了講的不對的地方,但語氣仍是溫和鼓舞的。 作為回報,她也給寧寶寶講了一個新的童話美人魚的故事。 一通視頻電話,整整三個小時才結(jié)束。 等洛真講完故事,已經(jīng)快到十點。 而寧寶寶,也倚在寧柔懷里瞇起了眼睛。 晚上不上班,母女倆睡覺的時間就早了很多。 洛真舍不得關(guān)視頻,卻也知道不能打擾母女倆休息。 和寧柔小聲道別后,她終是讓對方結(jié)束了通話。 直到四周徹底陷入寂靜,她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電腦屏幕。 即便那畫面上,再也沒有寧柔和寧寶寶的身影。 夜里十點半,公司的人都下了班。 唯獨總裁辦公室的燈,還在亮著。 洛真點開郵箱,里面有一份早已打開過的資料。 文件夾里,有四個人的信息,三男一女,年紀(jì)都不大,都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囚禁寧柔那家機構(gòu)里的員工。 幾年前,機構(gòu)倒閉,四人分別去往不同的城市謀生,但沒過多久,有三人都遭遇不測去世。 一個,車禍身亡;一個,外出潛水時不幸溺死;還有一個,跳樓自殺;至于唯一的女性,則在五年前被診斷出精神失常,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 死亡的三個人,出事的城市不一樣,出事的時間不一樣,而且有兩起都是意外,剩下一起是自殺,因此并沒有引起警方懷疑。 但現(xiàn)在看來,這三個人的死亡和最后一個人的失常,都很有可疑,像極了研究中止后為了防止有人走漏風(fēng)聲而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