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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上樓,靜雯邀請袁雪去自己房間,兩人邊聽音樂邊聊天,龍靜雯一直心情不錯,直到小雅端著藥碗上來。 “你拿下去吧,我不想喝?!饼堨o雯有點不耐煩地對小雅揮揮手。 小雅一臉苦惱:“可陳哥交待過,一定要按時喝藥的?!?/br> “說了不喝了嘛!我聞到這個味兒就想吐!” 靜雯厭惡的表情讓袁雪聯(lián)想到《雷雨》中的繁漪。眼看小雅傻乎乎地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袁雪笑著給她打圓場:“小雅,你還是拿下去吧,這種中藥主要是起個心理安慰作用,一頓不喝也沒事的?!?/br> “哦?!毙⊙赔筲蟮囟酥幫胂氯チ?,不下去也沒轍,她又沒法逼靜雯喝。 龍靜雯喜笑顏開地摟住袁雪,拿她當恩人一般,其實袁雪只是不想看見無謂的劍拔弩張罷了。 乘龍靜雯去找一本法國某漫畫家的城市畫冊,袁雪上了趟洗手間,就在龍靜雯的房間里。 洗手間寬敞明亮,靠近浴缸的米黃色瓷磚上繪著一束簡潔的百合,鼻息間也有淡淡的花香飄過。 鏡子兩旁的置物架上全是女性用品,護膚乳、洗面奶、沐浴液……連牙杯和牙刷都只有一套。 袁雪低頭擰開水龍頭,慢慢搓著手指,若有所思。 門外,爵士風格的樂符仍在輕盈地蹦悅,并穿過各種縫隙傳入袁雪耳中。 隨即,音樂小下去,小雅的聲音傳過來:“龍**,袁**的房間我給收拾好了,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接著是靜雯的聲音:“她在洗手間里,等她出來吧?!?/br> 16、 袁雪把毛巾搭回晾架上,想起某次小雅對自己說:“每次你一來,龍**就特別高興?!?/br> “為什么你不叫她陳太太,要叫龍**呀?”袁雪笑問。 小雅無辜地眨巴著眼睛,搖頭:“這個我不曉得,我一來龍**就這么交待我的?!?/br> 她管陳元叫“陳哥”,稱龍震宇則為“龍先生” 。 袁雪出來時,音樂還在繼續(xù),靜雯坐在圈手椅里翻畫冊,小雅站在門口等她,把剛才的話又向袁雪重復了一遍。 “靜雯姐,那我跟小雅去看看?” “去吧。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和小雅說就行了?!?/br> 給袁雪準備的客房位于二樓的第四間,靠近角落,有扇朝西的窗戶,此刻被印滿鳶尾花的窗簾整個遮沒,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上面鋪著潔白的被單和薄被。橙黃色燈光下,這個房間布置得有如酒店一般整潔氣派。 “挺好的。”袁雪表示滿意。 “空調(diào)我給開好了,晚上如果覺得冷,**就在床柜上,伸手就能夠著。哦,還有這個,這是電視**,接了有線的,好多個臺呢?!?/br> 袁雪笑道:“小雅你真細心,不過今晚恐怕沒時間看電視了?!?/br> 小雅憨厚地笑:“要是發(fā)現(xiàn)還少什么,你就來找我,我的房間在樓下?!?/br> “行,謝謝你,小雅?!?/br> 小雅走在樓梯上,聽見下面有動靜,快步跑下去,隨后嚷嚷起來:“陳哥,你這么早就回來啦?” 袁雪正要推門進房間,聽到小雅的叫喚,心頭一跳,頓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心情,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好像是陳總回來了?!彼龑o雯說:“時間還早,要不我還是回家去吧。” 靜雯先是訝異,繼而強烈反對:“咱們不是說好了嘛,要聊一整晚呢!你不要臨陣脫逃!” 袁雪有點為難:“我覺得不太方便,你和陳總……” “沒什么不方便的,”靜雯飛快打斷她:“陳元他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們聊我們的,就當他不在好了?!?/br> 正糾纏著,陳元敲門進來:“你們好熱鬧!” 他臉微紅,顯然喝了酒,不過心情愉悅,看著袁雪問:“你的腳沒事了?” 袁雪把腳踝自如地轉(zhuǎn)了兩圈:“好多了?!?/br> “我讓袁雪今晚留下來陪我,可她一聽說你回來了就想走?!膘o雯仿佛埋怨陳元似的。 陳元趕緊道:“那你們隨意,我就不打擾了?!?/br> 靜雯扭頭得意地向袁雪擠眼睛:“怎么樣,這回你沒理由走了吧?” 袁雪笑得有點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陳元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那天晚上,袁雪并未跟靜雯聊通宵,一過十點,小雅和陳元都相繼過來催靜雯睡覺。 龍靜雯還想任性耍賴,袁雪可不敢配合她,好言好語勉強哄得她睡下了。 回到客臥,袁雪沖了澡,躺在床上,卻睡意皆無。 擰開電視,節(jié)目一如既往的無聊,她覺得有點煩躁,于是翻身下床。她身上穿的睡衣是龍靜雯的,她和靜雯身材相仿,睡衣很合適。 房間里應(yīng)有盡有,飲料、小干點。她給自己倒了杯冰水,走到窗邊,撩起窗簾一角注視淹沒在夜色中的松山,和白天看到的景致迥異,這里人跡稀落,住戶不多,偶有幾點光遠近不一地亮起來,閃閃爍爍,有如鬼火一般。 不知怎么地,她心頭浮起“囚籠”二字。 這座美麗的別墅,真像一個囚籠,只是這究竟是囚住誰的牢籠,她尚不能確切得知。 她忽然萌生出去走一走的想法。 悄然步出房間,整棟別墅鴉雀無聲,如同睡著了似的,走道里僅有的一盞燈發(fā)出微弱的亮光,卻足以給袁雪照明路徑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