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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羽追問:“您就說,找他,是不是就有希望?” 周醫(yī)生點點頭。 和羽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談忱見了,心頭顫動,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跟著和羽眼淚嘩啦啦。 蔣時運和羽是知道的,她不止一次聽到蔣勵提起過這個名字。 那是醫(yī)學腦科界泰斗式的人物。 和羽就站在周醫(yī)生的辦公室,飛快給陸小溪發(fā)微信:【小溪,你把我和蔣勵拉到同一個群,然后開群語音,十萬火急!】 和羽很少有急躁的時候,所以陸小溪一收到消息,立即就照辦了。 十秒后,和羽接進群語音,聲音哽咽:“蔣勵,我求你一件事……” 陸小溪聽到和羽的聲音,嚇得半死,瘋狂激動起來:“和羽你出了什么事兒你別慌,別慌!我馬上去機場坐飛機過來不行沒機票了我叫我家司機送我過來你等著我等!著!我!” 和羽急忙說:“不是的,不是的,小溪?!?/br> 轉而又繼續(xù)跟蔣勵說:“蔣勵,我求你,你幫幫我,你幫我找你爺爺,幫我救一個病人……她對我朋友——她對我來說很重要,蔣勵,我求你幫我……” 和羽說得聲音幾乎就要撕裂。 這一刻,什么高傲什么孤寂統(tǒng)統(tǒng)都拋下不要了,什么尊嚴什么面子也全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有救談奶奶的希望,只要能拯救她的男孩,她什么都愿意。 蔣勵聽到和羽的話,也很著急,說:“和羽你先別慌,你冷靜,先回答我的問題。病人在你身邊嗎?具體病情能不能說清楚?我剛好今天回我爺爺老宅來看他,他這會兒在樓下和人談話。你得說清楚,我才能跟我爺爺講。和羽,不要急,我去找我爺爺!” 和羽說:“我說不清楚,可是,可是醫(yī)生在我旁邊,蔣勵,病人的主治醫(yī)生在我旁邊!” 蔣勵又說:“好,我現(xiàn)在下樓。我爺爺年紀大了,需要清靜,和羽,你那邊不能太吵,可不可以?” 和羽流著淚點頭。 隨后,蔣勵靜音了語音通話,大約是下樓去找爺爺了。 談忱完整聽完了和羽這段對話,內心激涌,猶如在溺水前,有人向他伸出了最后一根稻草。 和羽等著蔣勵那邊的消息,也朝談忱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清亮的眼睛里都有彼此的倒影。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可是偏偏卻已經(jīng)心意相通,什么都不必再說。 大約過了五分鐘,語音群里才又傳來蔣勵的聲音。 蔣勵說:“和羽,我和我爺爺說好了?,F(xiàn)在,你把手機遞給病人的主治醫(yī)生,我爺爺要和他溝通一下,了解一下情況,還有一點,我爺爺希望單獨溝通,你就把手機給醫(yī)生,先離開一會兒,行不行?” 和羽趕忙說:“行行行,可以可以?!?/br> 又回頭轉向周醫(yī)生:“周醫(yī)生,蔣教授和您通話,就拜托您了!” 和羽將手機遞過去,深深向周醫(yī)生鞠了一躬。 其他三個少年見了,也跟著鞠躬,然后迅速輕手輕腳出去了。 和羽帶上門時,看到周醫(yī)生站在那兒站得筆直,恭敬誠懇地說:“蔣教授您好您好,晚輩周與平——” 門關上,聽不到了。 一排四人坐在門外不遠處的走廊坐椅上。 和羽緊緊握住談忱的手。 談忱還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卻覺得自己靈魂躁動似無處安放。 和羽回頭,說:“江浩然,剛才買的飯呢,拿過來?!?/br> 江浩然趕緊把飯遞過來。 和羽放開談忱的手,接過餐盒,打開蓋子,溫柔地說:“談忱,你不能垮,你要吃飯,你要好好的,才能照顧奶奶。來,吃飯。” 談忱竟真的就像一個聽話的幼兒一樣,接過飯盒就開始狼吞虎咽。 吃著吃著,他的眼淚無聲落下,一大顆一大顆砸進白米飯里。 可他并不在意,將那些和著眼淚的飯一口口吃了進去。 和羽依然是溫柔的,細聲細氣地說:“吃慢一點兒,喝點水?!?/br> 于是談忱就吃慢一點兒,又喝了一口水。 和羽就是他在溺水時出現(xiàn)的那根稻草,能撥動起起他這十多年來貧瘠卻沉重的人生。 江浩然起身,開始在旁邊來回踱步。 他說:“里邊這么久了,怎么還沒說完啊……” 劉一帆勸他:“別急,既然能聯(lián)系到這個蔣教授,奶奶就會有希望了的?!?/br> 是說給江浩然聽,更是說給談忱聽。 而談忱就像一個脆弱的孩子,完全依賴于和羽的溫柔與堅定。他卸下一身驕傲,毫無從前的意氣風發(fā),剩一具行尸走rou,依附于和羽給予的希望而活。 又過了好一會兒,周醫(yī)生終于打開了門。 他說:“你們過來,我說說目前的情況吧……” 第35章 你有沒有什么人生目標? 最后的結論是, 為了不再錯過最好的治療時間,蔣時運教授要求連夜將病人送到京城去,他會在京城101醫(yī)院等著。 一時間和羽儼然成了四個少年中的主心骨。 她臨危不亂, 條理清晰地說:“那我們現(xiàn)在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將談奶奶送過去。我們最好有醫(yī)生陪同——” 這時, 主治醫(yī)生周與平打斷她的話,說:“我答應蔣教授會隨醫(yī)院的車一起過去, 路上方便監(jiān)測病人情況,也方便和蔣教授交接,明天我再搭飛機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