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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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盞燈漸明亮,陳銘照顧呂晴睡去,便獨自一人來到大廳坐下,獨自一人看著上面擺著的文案。 這些都是過往的卷宗,記錄了定州此地數(shù)十年的情況。 足足過去數(shù)個時辰,陳銘才將手中的卷宗放下,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定州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許多。 嚴(yán)格說起來,定州與天州的情況有些相似,都是地處邊疆,境內(nèi)乾人稀少,異族眾多。 但與天州不同的是,此地的環(huán)境要惡劣許多。 天州就算地處邊疆,卻也與西域諸國相連,諸多商隊往來貿(mào)易,大大繁榮了天州,使其絲毫不遜色于一些大洲。 定州卻沒有這條件。 這里雖然同樣靠近北域蠻族,但當(dāng)?shù)厣綆X眾多,道路不通,大大阻礙了發(fā)展。 來往的商隊大多從鄰近州郡行走,繞定州而行。 比這更嚴(yán)重的,是邪魅之事。 在過去,陳銘一心潛修,雖然偶爾碰上邪魅,卻也沒有關(guān)注過天下邪魅到底有多少。 直到此刻執(zhí)掌一州,他才知道,在大乾之內(nèi),每時每刻到底有多少人死于邪魅之下。 僅僅定州一地,常年累計盤踞的邪魅至少就有近千,真實的數(shù)量只會比這更多不會更少。 這么龐大的邪魅數(shù)量,每天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陳銘不想去想這個問題。 但他也明白,恐怕之后這段時間,他源力的來源已經(jīng)有了。 這么龐大數(shù)量的邪魅,已經(jīng)足夠他殺很久了。 他伸出手,拿出另一份卷宗,上面記錄的不是別的,正是公孫尚的記錄。 對這個出自公孫家的武者,陳銘十分在意,故而剛剛至此,便刻意將其卷宗調(diào)集過來。 “公孫尚,乾元三年進(jìn)士,于乾元五年至定州,任文書.....” 如今是乾元十年。 也就是說公孫尚早在五年之前便待在了定州? “五年之前.....” 陳銘陷入了沉思。 五年之前,他還沒有穿越過來,此身僅僅只是一介凡人,別說是被如此對待,就是公孫家知不知道他這號人物都不一定。 公孫尚五年之前便至定州,那便不是沖著他來的,多半是有其他什么緣由。 “且看看吧。” 陳銘搖頭,將公孫尚的卷宗放下,繼續(xù)看向下一份卷宗。 時間還在緩慢的過去。 一晃時間便過去了三月。 有了這段時間的緩沖,陳銘也漸漸適應(yīng)定州的生活,開始執(zhí)行自身身為一州總督的職責(zé)與權(quán)柄。 當(dāng)然,說是這么說,但事實上也沒什么好做的。 定州此地存在如此之久,早已形成了一套自發(fā)運(yùn)轉(zhuǎn)的體系,此前的大半年時間里,縱使總督與州牧雙雙缺失,不照樣運(yùn)轉(zhuǎn)的好好的? 身為定州總督,若是陳銘無心收權(quán),其實也沒有多少瑣事,只需在一些大事上拍板而已。 在這種環(huán)境下,陳銘很快開始下一次的旅程。 ............................. 昏暗的世界,一片惡臭的氣息鋪面而來....... 在這片昏暗的空間中,陳銘睜開眼,只覺腦袋處一陣劇烈的暈厥感傳來,就像是腦袋被什么人重重錘了一下似的。 “這具身體身上有傷......” 陳銘迅速反應(yīng)過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后看向地面。 眼前是一座小巷,地面看山去坑坑洼洼,看樣子修筑的時候沒有好好平整。 而在眼前,一灘血跡就擺在那里,看山去十分鮮明,讓陳銘暗自蹙眉。 “開局就見血,這次穿梭,看上去有些不太吉利啊?!?/br> 陳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后抬了抬手。 眼前浮現(xiàn)的是一條纖細(xì)的手臂,看上去不像是個大人,倒像是個孩子。 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整個看上去像是乞丐的打扮。 這種發(fā)現(xiàn)讓陳銘有些無語,還沒有來得及對此評論一句,遠(yuǎn)處一陣吵鬧聲便快速傳來,像是有許多人在那邊斗毆,一陣刀兵碰撞的響聲之中夾渣著一陣罵聲。 聽見這些,陳銘連忙起身,強(qiáng)忍著腦海中傳來的陣陣虛弱感,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與陳銘過去的狀態(tài)相比,陳銘此刻堪稱是他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候。 在過去,哪怕是元靈穿梭,但好歹附身的也是個正常人,哪像這一次,竟然是奪了一個重傷乞兒的身。 “也是個可憐蟲.....” 小巷之外,將腦海中的記憶瀏覽一遍,陳銘不由搖了搖頭。 從記憶中來看,這具身體的原身本是個正常家庭的孩子,結(jié)果恰好遇上戰(zhàn)亂,有亂兵襲境,最后全家身死,只留下他獨自一人流浪至此,還差一點被人打死。 這個開局十分不順,不順到他甚至不敢動用源力異能給這具身體加點的地步。 源力加點并非憑空而來,對身軀的強(qiáng)化同樣需要消耗身軀中蘊(yùn)含的能量。 而以這具身體的糟糕程度,若是直接用源力加點,恐怕還沒成高手,就先把自己給加死了。 “先想辦法給這具身體調(diào)養(yǎng)一下?!?/br> 感受著這具身體的糟糕情況,陳銘有些頭痛。 恰好在這時,一陣咕咕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虛弱感翻涌而來。 陳銘有些無奈,按照這具身體過去數(shù)個月的記憶,慢慢走到街頭上,準(zhǔn)備去碰碰運(yùn)氣。 一路街頭,到處都是倒在地上的乞丐與難民,偶爾還可以看見一些血跡,還有一些倒在地上,臉色發(fā)白的人。 這些都是難民。 據(jù)這具身體記憶中的情況來看,過去數(shù)個月里,北方的府城受災(zāi)大亂,許多北人難民紛紛南下,來到這一片地域乞食。 陳銘這具身體的原身,也是這其中一員。 這也導(dǎo)致了周圍危險的氛圍。 一群難民聚攏在城中,這是最為危險的情況,不止是安全上的,還有潛在可能發(fā)生的瘟疫。 走在大街上,陳銘看見,一個個身上帶著殘破皮甲的甲兵在周圍巡視,時不時的就從人群里挑出幾個人在,直接拖了出去。 這些,都是死人。 如今還是夏天,一具尸體若是放在那里不動,很快就會爛掉,到時候,惡心與臭味還在其次,要是引起疫病可就不妙了。 陳銘冷眼旁觀,望著周圍慘狀,雖然心中有所惻隱,但此刻自身尚且難保,更不可能幫得上這些人。 周圍的行人大多臉色難看,連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不敢在此地過多停留。 偶爾會有一些馬車路過,引起周圍一大片難民激動。 “救命啊!” “這位老爺,給我一口吃的吧??!” 他們瘋了一樣向前涌去,嘴上不斷開口祈求著,希望有人能丟下點財物。 但身邊的衛(wèi)兵卻很冷漠,直接將這些難民攔下,不讓他們一擁而上。 這是很有必要的。 這些難民此刻又渴又餓,理智本就在崩潰邊緣,若是一擁而上,極容易發(fā)生些讓人不想看見的事。 事實上,在陳銘這具身體的記憶里,貌似就有這么一檔事。 那是一個好心的婦人,讓人拿了點糧食施舍,結(jié)果周圍的難民一擁而上,差點將那好心的貴婦直接剝光了。 正因為有這些例子,所以這些甲兵才緊繃著,不讓這些難民上前。 到了這時候,陳銘這具身軀的優(yōu)勢就上來了。 他這具身軀看上去才十歲左右,年紀(jì)幼小,而且樣子也不錯,看山區(qū)唇紅齒白,惹人憐愛。 一個衛(wèi)兵攔住了其他難民,但看著陳銘這幅模樣,最后也只是嘆息一聲,就側(cè)開身子,讓他進(jìn)去了。 “多謝?!?/br> 陳銘向那衛(wèi)士謝了一聲,隨后便上前,看看能不能碰上運(yùn)氣。 “老爺,外面有個孩子......” 馬車上,一個仆人對著馬車內(nèi)的人稟報。 在馬車內(nèi),聽聞這話,一個穿著青衫,精神看上去還不錯的老人聞言向外看了看,待看見陳銘的模樣之后,不由嘆息:“唉....這個世道.....” “給這孩子三張白餅,就當(dāng)是為了微兒積福吧?!?/br> 他嘆息著,如此說道。 “多謝?!?/br> 接過三張大餅,陳銘有些意外,也有些新奇。 上街乞討,這體驗,對他來說,可還是第一次。 趁著馬車上老人糾起遮布的那瞬間,陳銘記住老人的模樣,還有這馬車的標(biāo)致、 “楊府的人么?” 他心中閃過這**,隨后道了聲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沿路上,不少難民都在盯著他,準(zhǔn)確來說,是盯著他手上的三張大餅,那種眼神十分之恐怖。 對于這些,陳銘卻不在意,直接走過一條小巷,按照這具身體的記憶,走到了一處地方。 一處早已被廢棄的寺廟,里面早已經(jīng)沒有了人煙,其中密布灰塵,一切都顯得臟兮兮的,但對于此刻的陳銘來說卻是正好。 “接下來該怎么辦?” 坐在破廟之中,陳銘思索著。 他這個開局實在有些糟糕,附身的對象是個孩子不說,還衣食無著,連吃飯都成問題。 當(dāng)下最緊要的,便是要先擺脫眼下這個局面。 至少,最基本的吃飯問題總給解決。 一張白餅下肚,陳銘勉強(qiáng)恢復(fù)些力氣,隨后向外走去,準(zhǔn)備找份活計。 過了半天之后。 “你竟會藥理?” 一個還算寬敞的藥鋪,一個中年人望著陳銘的小個子,臉色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