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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下意識捏緊手指,銀色的清澈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掙扎,“如果師尊不反抗的話,不是會消失嗎?” 離淵一怔。 他顯然沒想到,白洛的理由竟會是如此。 原來……是不想讓他消失…… 離淵驀地笑了出來,溫柔的眉眼,看起來寵溺極了,“徒兒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喜歡跟為師任性呢。” “但是阿洛——” 他無奈嘆息一聲,漆黑的眼瞳帶著難以察覺的復(fù)雜,緩緩說道,“這世上,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而有些事,明知可為,也不能為?!?/br> “總要有人,去做一些事?!?/br> 離淵笑著向白洛緩緩伸出手,鼓勵似的看她,輕聲說道,“阿洛,反抗混沌,是你該做的事?!?/br> “而為師要做的,便是為維護(hù)這世界的秩序與平衡,與你站到對立面。” 離淵帶著笑意的眼瞳中,深深倒映出白洛微愕的精致臉頰。 他無奈地笑了下,心里忽然有些不舍。 白凰代表著“希望”,注定將成為新世界的第一抹光。 而他,這個由混沌中誕生出的舊神,也注定—— 隕落在黎明之前。 他們生來對立。 而他,卻始終沒能狠下心,將這只尚且幼小的白凰,扼殺于搖籃中。 “阿洛。” 離淵笑著,終是說了和霍星河同樣的話。 “也許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應(yīng)該殺了你?!?/br> 第45章 選擇 “如果在最開始遇到你的時候, 能夠殺死你就好了?!?/br> —— 這不是白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她緩緩垂下眼簾,輕聲呢喃道,“可即便是這樣, 我也還是覺得……” “能夠遇到你們, 真是太好了?!?/br> 白洛慢慢抬起眼眸, 清澈明亮的瞳里, 宛如閃爍著璀璨耀眼的光芒, 堅(jiān)定萬分。 “師尊, 混沌在哪里?” 離淵見她像是徹底下定了決心, 溫柔地笑了笑,緩緩伸出手指,指向了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他說道,“阿洛?!?/br> “你說要改變命運(yùn), 可究竟,是你在反抗命運(yùn),還是說你會反抗命運(yùn)這件事本身, 也是從一開始便定好的命運(yùn)中的一環(huán),而你,不過是遵守了這一命運(yùn),始終未脫離命運(yùn)的掌控?!?/br> 白洛一怔。 她會反抗命運(yùn)這件事本身……也是從一開始, 便定好的命運(yùn)? “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呢?” 白洛的眼中沒有絲毫猶豫,更沒有絲毫迷茫。 她認(rèn)真說道, “即便我現(xiàn)在仍未逃離命運(yùn)的掌控,可想要反抗命運(yùn)這件事,是我遵從自己的意志,而做出的選擇?!?/br> “重要的, 不是我將會做什么,而是我想要做什么?!?/br> 離淵淡漠平靜的漆黑眼眸,在聽到白洛的話后,隱隱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他輕笑了下,似是滿意極了,欣慰地看著白洛,輕聲說道,“那就足夠了?!?/br> “我很開心,阿洛?!?/br> 離淵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懷念,他深深看了白洛一眼,若有所思道,“當(dāng)年那只需要人保護(hù)的小鳳凰,如今也終于長大了啊?!?/br> 他又淡淡掃了一眼安靜站在白洛身旁的霍商衍,笑道,“阿洛……以后就拜托你了?!?/br> 這種訣別似的語氣,讓白洛心里陡然一驚。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微睜大了眼,急忙輕聲阻止,“師尊……” 可白洛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離淵便輕輕一揮手,撕碎了白洛身后的某處空間,然后稍一用力,隔空將白洛推了進(jìn)去。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霍商衍眼睜睜看著白洛消失不見,他握緊手上的龍鱗劍,冷眼看向離淵,問道,“你特意支開她,想要做什么?” 離淵輕笑道,“你比我想的還要平靜,是早就知道我會這么做了么。” “不算意外。” 霍商衍神色淡漠,緊握著劍的手,卻死死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一雙沉穩(wěn)幽深的眼眸也在極力隱忍壓抑,“她在哪兒?” 離淵略微挑了下眉,調(diào)笑道,“我還在想,你怎么可能會這么冷靜……” “我把她送到了混沌那里,不過很遺憾,你不能去?!?/br> 霍商衍微微皺眉,凌厲冰冷的眼瞳緊盯向他,壓抑著戾氣問道,“混沌在哪?” 離淵,“我說了,你不能去?!?/br> “即便是我,也無法靠近混沌,那里是只有阿洛才能到達(dá)的地方?!?/br> “而你,需要做另一件事?!?/br> 離淵笑著朝霍商衍緩緩張開手,輕聲說道,“殺了我?!?/br> …… 四周是一片黑暗。 白洛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便是高高懸于頭頂?shù)木薮蠊鈭F(tuán)。 光團(tuán)正不斷散發(fā)著劇烈的光芒,如火焰熊熊灼燒,神圣而莊嚴(yán),高不可侵,令人完全無法升起直視的心思,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 白洛伸出纖細(xì)白皙的手臂,下意識遮住雙眼,卻無法擋住從光團(tuán)上源源不斷散發(fā)出的高熱溫度,她有些痛苦的輕蹙起眉,大腦快速運(yùn)轉(zhuǎn)著,想要搞清目前的狀況。 “師尊……” 白洛神色復(fù)雜地透過手指間隙,看向高懸于空中的巨大光團(tuán),銀色的清澈眼眸在觸及圍繞著光團(tuán)漂浮的無數(shù)繁雜文字時,微微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