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12節(jié)
華服女子不聽掌柜解釋,冷哼了聲,“這件東西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真的賣了,反正我看上了,我出雙倍價錢,東西歸我如何?” 掌柜面露難色,只好不停的賠禮,又一連讓小二拿了幾件上好的物件出來。 可那位華服女子連眼風都未掃,就只要那支云鬢花顏,甚至因連續(xù)被拒絕,面色已帶了怒容,連聲音都大了起來,“你一味推脫只道是已有賣主了,那你到是說說被誰家買去了,你但凡能道出我也就不為難你了?!?/br> “還是你們店大欺客,瞧不上我的身份?”華服女子冷笑連連,她嬌嬌柔柔的抬起手臂輕扶云鬢,作勢要死磕到底,身側(cè)的丫鬟亦是跟著罵罵咧咧的。 掌柜不得已,知道這個夫人是安遠伯新納的愛妾,最近正是得寵,不想得罪與她,只好說出賣主。“步搖是上月寶華街柳夫人來定的?!?/br> 也是奇怪,那華服女子聽后竟還真不生氣了,反而還笑出了聲來,“我當是誰,原來是自家姐妹啊?!?/br> 掌柜知曉二人內(nèi)情,也不敢多說,點頭附和著。 “那算了,讓給她吧?!闭f著目光又開始落在掌柜拿出的那幾樣東西上,興致缺缺的拿起試戴,嘴上繼續(xù)道:“說起起來,我這姐妹也是個有本事的,我聽說當年那徐大人為了夫人可是連公主都給拒了的,如今還不是拜倒在別的女人裙下,男人啊,都一個樣?!?/br> 她面上笑的無比得意,她家那個還不是自從得了她這個新人,就再也沒進過那人老珠黃正室的屋子了。 之前因錯拿步搖惹了她生氣的小二,見客人不再為難,一通附和,盡撿好聽的夸她,和寶華街那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小二言辭間不住抬高寶華街柳夫人和客人,聽在別人耳里就是打在正室夫人臉上的一巴掌,畢竟這二位都是出身那種地方的,如今一個是外室一個是妾。 更別說還有齊昭這個當事人在這兒聽了個徹底,貫珠正欲上前斥責,被齊昭拉住了,她搖搖頭提提醒貫珠,“徐府的一切都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了。” 然而許是那小二太不會說話了,貫珠這廂被勸住了,可有人卻忍不住了,一位剛從二樓下來身著云錦織金襖群的妙齡少女,像是看見臟東西般掃了一眼那正被恭維的女子后,又嫌棄的不行飄了一眼那個喋喋不休的小二,嘲諷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安遠伯新找的玩意兒,還夫人,笑死個人了。” “一個小妾,一個外室,那門子的夫人?” 高暮云一個眼風掃過去,那個小二立即結(jié)巴了起來,嚇的腿都有些軟了,他怎么忘了這小祖宗還在店里。 榮慶王府小郡主和王爺妾氏不和京中百姓都有耳聞,他今日怎么就這么倒霉,竟然觸了這位小祖宗的眉頭。 安遠伯那位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小妾,在見到高暮云后即便被罵做玩意兒也不敢反駁,只是恨恨的低下頭去絞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把手中的帕子當做高暮云給撕碎了,但也只敢這么想想而已。 沒辦法誰讓這位羲和郡主是皇親,而且輩分比當今圣上還大,別說她了,就連她家伯爺見了她也只有行禮的問安的份了,更何況別人還有個手握重兵的藩王老爹。 看著那鵪鶉一樣的倆人,高暮云嗤笑著讓身邊的丫鬟把剛才挑選的東西都退了,走之前還十分鄙夷的又道了一聲,“這明華寶齋什么人都能進,里面的東西實在也不怎么樣,帶回王府只會污了眼。” 郡主一走,店內(nèi)其他的夫人們也都議論紛紛,方才顧忌安遠伯府,現(xiàn)下郡主都出頭了,她們這些正室夫人自然也都是看不慣那些個只會賣弄姿色的妾身,也都放下東西跟著走了出去。 齊昭想付銀子給貫珠買下那個瑪瑙釵,貫珠卻把釵子一把扔回給小二,拉著齊昭跟著眾人走了出去。 看著氣呼呼的貫珠,齊昭失笑,“好了,你怎么看著比我還生氣。” “那個釵子我瞧著還不錯?!?/br> “也就那樣吧!”貫珠犟著嘴說罷拉著齊昭又走的快了些。 明華寶齋二樓正對堂間的廂房內(nèi),趙安然挑好了月末給小姐妹過生辰的賀禮后,見掌柜這么久才上來,隨口問了一句:“剛才樓下怎么了?怎么聽著有些吵鬧?!?/br> 原來這明華寶齋是長公主兩年前偶然得了一個能工巧匠,見他手藝不錯一時興致就開了這間鋪子。 后來就不管不顧的全交給了掌柜的和那人打理,所以京中甚少人知道這明華寶齋的真正東家竟會是穆北候府。 見少東家問,掌柜自是不敢隱瞞,將方才羲和郡主生氣的事道了出來。 安然聽完到?jīng)]覺得什么,倒是笑著正要揶揄哥哥,今日若不是她嫌樓下太吵要來廂房挑選,那高jiejie見了哥哥定是又要纏上來了。 只是她還未開口,趙觀南已經(jīng)面色不虞的朝掌柜吩咐,“剛才那個伙計把這月薪酬結(jié)給他辭了吧,還有那個寶華街客人和方才那位惹惱郡主的客人,這兩個人的生意以后都拒了?!?/br> “是。”掌柜應下。 見哥哥突然生氣發(fā)落人,安然疑惑又不敢置信的問:“哥哥,你不會是喜歡上高jiejie了吧?” 不然哥哥一向都不過問這些鎖事的,今日竟然還為了高jiejie處置了人。 對于meimei的懷疑,趙觀南只是像看傻子似的睨了她一眼,而后眸中忽然一亮拽著meimei的衣袖就往外走,“安然,走,帶你見個人?!?/br> 第17章 你這么浪蕩,會被打死的…… 趙安然猝不及防的被哥哥拉了起來,動作太大頭上的朱釵險些都掉了下來,腳步踉蹌的被哥哥拽著就要下樓了。 她茫然不解的問:“哥,去見誰啊,這么著急忙慌的?!?/br> 說著一邊又回頭朝掌柜的吩咐讓他把自己選好的頭面裝好送到府里去。 趙安然被哥哥拉扯著眼看就要走出店門了,趙觀南又突然停了下來,放開了她,往回走了幾步站在不久前齊昭所站的位置,朝伙計吩咐:“把這只瑪瑙釵給我。” 伙計不敢多問,忙不迭地把釵子遞給了少東家,安然伸長了脖子正要看哥哥拿了什么,還未瞅見趙觀南已經(jīng)把東西塞進了懷里。 “哥,你藏了什么好東西?” 趙觀南不語,拉著她就朝外走,一出鋪門就在街上來回張望像是在尋什么人,安然被他完全搞懵了,她哥哥這是怎么了? 突然長青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朝著南邊一指,安然順勢望過去只瞧見熙熙攘攘的人還未看見別的什么,就又被哥哥帶著朝南邊走去。 她疑惑的嘴唇微張看著那打啞謎似的長青和哥哥,只能一頭霧水的跟著走。 不過很快趙安然就知道了哥哥到底要做什么了,她被哥哥拖著一直快步朝前趕著,而后停在一處茶肆外。 就在安然好奇的朝茶肆里面望去想探究到底哥哥要帶她見什么人時。 趙觀南卻朝她努努下巴,順著哥哥的眼神只見前邊兒一處賣酥麻餅的小攤前,站了倆姑娘。 一位身著秋香配妃色裳裙,頭發(fā)全部都挽了起來做婦人打扮的女子,雖說看不見正臉,但見其身段觀穿著打扮看著年歲應該也不大。 另一位穿著黛藍窄袖長裙,發(fā)髻也是簡單至極上邊簪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釵。 “瞧見那個正在買酥麻餅的女子沒?” 趙安然點點頭,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哥哥從懷中拿出一只粉珠綠葉的瑪瑙釵放到她手中。 “把這個給她,就說是你剛才看見了,見她喜歡特意買下送她的,明白了嗎?” 趙安然呆了好半響,看著手中的銀釵又抬頭看看哥哥那再烈日下格外俊朗的臉。 她咽了下口水,又連續(xù)眨巴好幾下大大的杏眼,而后苦著一張小臉低勸道:“哥你別這樣,你這么浪蕩娘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趙安然輕扯著哥哥的袖子,希望哥哥只是在和她開玩笑,那正在買酥麻餅的女子正是那位做婦人打扮的。 趙安然怎么也不會想到,她哥哥好不容易開竅了,竟然當街看上了有夫之婦,想想都覺得很玄幻。 “你眼睛是白長這么大了嗎,仔細看清楚是誰。”趙觀南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從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伸手就在那小腦袋瓜一拍。 等等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趙安然悄咪的又瞅了一眼,這回那女子正好拿著包好的酥麻餅轉(zhuǎn)過了身來,她立即驚喜的叫出了聲:“齊jiejie?” 喧鬧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齊昭聞聲看了過來,將剛出爐還熱騰騰的酥麻餅遞給身旁的貫珠。 此時趙安然也走到了二人面前,雀躍不已的就要去拉她的手,卻被手中的釵子隔著了,見齊jiejie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瑪瑙釵上,安然順勢往她手中一塞,笑言:“久別重逢,送jiejie個見面小禮?!?/br> 小姑娘歡欣雀躍的模樣,齊昭也不好拒絕,且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大街上也不好推脫,她爽快收下,拉著安然讓到邊上,“方才你也在店內(nèi),我怎么沒看見你?” “什么店內(nèi)?”安然不解,說完又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過來,恍然大悟似的“喔”了一聲,追問:“齊jiejie剛才去了明華寶齋是嗎?” 趙觀南站在meimei身后,心道這丫頭總算還不是太傻,還好沒把自己給暴露出來,黑眸不經(jīng)意的落在那只手那瑪瑙釵的素手上,心中升起隱秘又難以為外人道的竊喜。 “嗯。”齊昭點頭。 “齊jiejie你什么時間回京的?怎么都不來找我?”雖是埋怨的話,可安然卻是用俏皮的語氣說出的,半點沒有怪她的意思,還帶著小女兒似的撒嬌。 貫珠護著夫人和侯府小姐走在街道內(nèi)側(cè),以免她們被人群撞著,手中捧著夫人剛給她的酥麻餅心滿意足地吃著,不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獨自吃掉半包了。 任由安然親熱的挽著自己的袖子,齊昭伸手幫她扶了扶髪間有些松散的朱釵。 想起自己之前答應小姑娘的話,稍帶歉疚的回她:“前幾日剛回的,抱歉近來忙著搬家到把答應你的事給忘了。” 趙安然小腦袋高興地搖晃著,“沒事齊jiejie,我就這么一說?!苯又p手又不停地擺擺,“我可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哦?!?/br> 說著她又把腦袋湊到齊昭的面前,眨巴眨巴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齊jiejie,你剛說你最近搬家了,那我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嗎?” 難得在街上遇見了,她總得去熟悉熟悉路,也好方便下次登門不是?她還未覺察出齊昭話里是意思,倒是趙觀南在聽見她喬遷新居時,腦中霎時冒出個離譜的想法。 他最近未曾聽說徐世欽購了新宅,加之近來京中徐世欽要抬貴妾的傳聞,好像又更加作證了他那離譜又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他竟生生萌發(fā)出了期冀。 心跳驀地就好似亂了點的鼓聲,一下又一下敲擊著堅硬的胸膛,腳下的步子也凌亂了險些踩著了meimei的羅群上,不敢抬眼往那邊去,只望她能答應meimei,自己好也能跟著去一探究竟。 “安然meimei愿意去,我自是歡迎至極?!饼R昭未曾猶豫答應了下來,盡管這也意味著趙安然或許會成為這京中第一個知曉她和徐世欽和離的事,但從她今日離府不出幾日這消息也遲早瞞不住的,早說晚說也沒什么區(qū)別。 正在吃酥麻餅的貫珠抬頭瞟了一眼那挽著夫人的小丫頭,復又嘴角帶笑的低下頭去繼續(xù)犒勞腹中的饞蟲,這侯府小姐性子活潑又沒什么架子,也難得夫人愿意親近她。 靖文公府離平康街很近,一路走走停停,說著話也就到了,剛到府門老張頭同貫珠往下拿東西時,一個小小身影沖了出來,接過貫珠手中的重物問了安排,就抱著向府里走去。 “jiejie,你這小門童倒是勤快嘞?!币娭腔鸺被鹆堑男『?,趙安然不由道,她沒見過誰干活像他這樣還搶著干的。 看著那洗干凈露出了臉的小孩,齊昭反應了一下才認出來是昨天那個小乞兒,她認同的跟著點頭,帶著安然進去,一邊吩咐著仆人們上瓜果茶點到文熙堂。 把人送到靖文公府門外時,為了避嫌趙觀南就沒再跟著進去了,只說自己晚些來接meimei,和齊昭道別后帶著長青先行離去了。 日光灼灼,靖文公府那幾個鎏金大字就那樣直喇喇地刺進了趙觀南的眼底。 他在街角一側(cè)遠遠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帶著meimei進了那座高門又孤寂的深宅大院中,答案呼之欲出時心底卻又細細密密刺痛著。 徐世欽,他怎么敢! 趙觀南曾不止一次有過這種陰暗的想法,可如今當一切成真時,他卻更多的是替她覺得心疼。 風過穿堂,八仙桌上白釉茶盞上薄煙裊裊,竹色茶湯被白膩的茶具映得更顯清透,淡香飄散,門口竹簾輕晃,仆人們一一退下。 在到靖文公府時,即便后知后覺的趙安然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女子會搬回娘家居住?縱使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明白其中緣由。 “jiejie你···”安然語帶不忍的問,卻又終究說不出那兩個殘忍的字眼來。 將茶點朝她那邊推近了些,齊昭淺笑著向她輕頷首,“是你想的那樣,以后這靖文公府就是jiejie唯一的家了,meimei以后若是有空可以常來坐坐。”說罷雙手捧起茶盞吹了吹,輕抿了一口。 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好似只是在同她說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 趙安然卻為她憤然不平,想著之前聽到的閑言碎語,氣憤的直接罵徐世欽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雖和齊昭相交時間甚短,但她無條件的就是偏向齊jiejie,且這種事本就是女子吃虧些,即便不知道內(nèi)情,趙安然也不覺得自己罵錯了。 見她被氣的跳腳,齊昭還好生勸了許久,只是年輕沖動的小姑娘還不懂得怎么控住脾氣,又或許是從小的千嬌萬寵讓她也不用學會控住情緒,總之這下午文熙堂內(nèi)對徐世欽的問候就沒斷過。 齊昭也拿她沒辦法,只好交代仆人們上茶時放涼些再拿上來,以免燙著了說的口干舌燥的大小姐。 光影移轉(zhuǎn),院中剛發(fā)了嫩芽的垂絲海棠枝丫被歡快的雀兒一上一下的踩著,細細的枝頭一點一點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仆婦打簾子進來稟報道侯府世子已在外等候,趙安然見天光竟已暗了下來,也不好再多留,怕回府晚了母親責備,匆匆和齊昭辭別,說過幾日再來尋她。 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趙安然心緒還是難以平復下來,看了看哥哥張了張嘴,又忍了下來。 這種齊jiejie的私事也不好同哥哥講,她只好又合上了氣鼓鼓的嘴,想著回家好好問問娘親,看看那個徐世欽到底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