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13節(jié)
趙觀南見難得安靜下來的meimei倒也不急著知道消息了,方才長青已經(jīng)去了順天府衙戶科得到了板上釘釘?shù)拇鸢噶恕?/br> 只是看meimei跟個翹嘴葫蘆似的,趙觀南又好奇她們都說了些什么,又耐著性子等了許久,眼瞅著馬車都快到穆北侯府了,這小丫頭竟還憋得住。 他不耐的坐到meimei邊上,戳了戳安然的肩,皺眉問:“怎么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么這出來嘴角都可以掛油了?!?/br> “關(guān)你什么事?!壁w安然挪開了些,她現(xiàn)在看見男人就來氣。 吃了冷眼的趙觀南納悶這丫頭別是惹人生氣了,“你不會是說了什么惹她生氣了吧?” “才沒有!我們女人家的事你少打聽!”說著還瞪了趙觀南一眼。 馬車此時正好停下了,趙安然繞開哥哥提裙就走了下去,難得被她噎住的趙觀南,捏了捏手掌控制住想打死這丫頭的沖動,咳!若不是自己不方便他還用得著她! 第18章 吃錯藥 靖文公府內(nèi) 好不容易送走了趙安然的齊昭松了一口氣,這姑娘也實屬古道熱腸了些,轉(zhuǎn)身回臥房時瞥見貫珠在一側(cè)笑得一臉燦爛,不由得納悶了,“你笑什么?” 貫珠咧嘴一笑回她:“我沒想到趙小姐這么會罵人。”笑嘻嘻的說罷,似是怕齊昭訓(xùn)她,就一溜煙的跑了。 看著那消失在月洞門的身影,齊昭水盈盈的眸子暗淡了下去,輕聲呢喃著,簌簌風(fēng)聲掩蓋了她的低語。 不過幾日齊昭與徐世欽合離的事就傳開了,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過是百姓茶余飯后一頓談資罷了。 倒是柳絮得知消息后還吃了一驚,想不通徐世欽這樣做的理由。 春日的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才晴了那兩日,伴隨著春雷就又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細(xì)雨,給與了萬物足夠的滋養(yǎng)。 在大理寺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又與刑部爭論上了。 原來前不久由順天府轉(zhuǎn)至大理寺那件長街無頭案,刑部又派了人說來此案可能牽扯一起刑部正在調(diào)查的連環(huán)殺人案,要把案子要過去,可無憑無據(jù)的大理寺自然也不肯輕易放手。 二部官員各執(zhí)己見的爭論了起來,俞秉文連日帶著許寺副走訪取證,好不容易受害者身份有些眉目了。 沒想到刑部要來搶案子,自是不愿意退讓半分。 來人是刑部的姚員外郎,見大理寺不肯讓案,只好又再三強調(diào)說是奉了王尚書之命,今日一定要把案卷帶回去,言之鑿鑿說此案性質(zhì)惡劣,他們那邊已有線索,交由刑部審核才是最佳之選。 俞秉文因連日風(fēng)餐露宿查案進(jìn)展緩慢本就擠壓了怒火,眼見此人竟還拿官職來壓自己,氣上心頭直接讓大理寺差役往外趕人。 姚員外郎氣得跳腳,但也無可奈何,誰讓那俞秉文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能罵罵咧咧的回刑部復(fù)命去了。 趕走了人,俞秉文當(dāng)即去和大理寺卿范豊稟告了此事,不過一民間殺人案刑部卻突然要參手,還道是王尚書親自下的令,此事十分不合理。 范豊聽完也敏銳的嗅到了蹊蹺,時值都察院調(diào)查西北貪墨一案,而王岐那個老滑頭又向來和都察院走得近,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一起。 發(fā)白的眉尾下,范豊一雙幽暗深沉的眸子微微瞇起,而后看向自己這個天資聰穎的學(xué)生,贊賞的拍了拍他的年輕的肩膀,“你只顧安心的查下去,王尚書那邊我來對付?!?/br> 事情反常,這個案子大理寺絕對不能讓。 老師的話無疑是給了俞秉文一劑定心丸,他就知道老師一定不會同意刑部的要求。 朝中官員勾結(jié)風(fēng)氣橫行,時常一個招呼就要越權(quán)行使便利,弄得各衙門烏煙瘴氣的,老師氣惱得不知罵過多少回了。 俞秉文懷疑的沒有錯,果不其然刑部第二天又派了人來,這次來的是刑部侍郎周大人,只是他還未見到范豊就被差役堵在了府衙外,言今日大理寺審重案,不便見客讓他改日再來。 差役們油鹽不進(jìn),就是不讓人進(jìn)去,刑部侍郎只好又帶著人拂袖離去。 長街那名無頭案的死者身份已經(jīng)初步斷定為江淮人士蔣三,五年前攜妻來京謀生,是個木匠師傅,于一年前出去做工至今未歸家,和死者身高年齡性別都相符。 最讓其確定身份的一條就是死者手掌骨節(jié)粗大,雙手大拇指微微外擴(kuò)符合其因常年使用刨鋸的習(xí)性,且手背骨有斷裂的痕跡也符合蔣三當(dāng)年被重物所砸在家修養(yǎng)了一個月的事。 因還未找到頭骨故暫且還未能斷出其致命傷,但俞秉文心中已經(jīng)有懷疑的對象了,恰巧就是那缺失的頭骨帶給他的推理。 網(wǎng)已撒下,現(xiàn)在只需靜待那做賊心虛的賊人自己露出馬腳即可。 多日的細(xì)雨,沖軟了泥土,沖出了罪惡,枉死的人終將昭雪,兇手卻慌了神。 “啪。” 崇明街一座五進(jìn)的高門豪院內(nèi),一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婦人捂著臉躺在地上不住的求饒,“老爺,你您救救葛家,奴娘家只有這一個弟弟呀?!眿D人臉霎時就腫了起來,淚如雨下地拉著緋色的袍角苦苦哀求。 暴怒的男人又是一腳直將人踹至中堂條案的腿下婦人才堪堪停下,斜飛的粗眉下一雙眼中似冒了火苗出來,腮幫子因咬牙切齒鼓了起來,鼻rou擠在一起鼻孔朝外完全露了出來,整個人就像一條隨時被撲上去咬人的惡犬。 “蠢婦,還想著那畜生呢!”曹嚴(yán)華將后槽牙磨得吱吱作響,眼神恨不得能直接將這無知的賤婦給活剮了 婦人滿頭珠翠掉了一地,不過此時的她已經(jīng)顧不上整理儀容,剛才那無情的一腳讓她此時只能抱腹蜷縮著,腰部也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看著那已經(jīng)痛得說不出話的婦人,曹嚴(yán)華還不解氣的走上前將長靴碾壓在婦人涂著珍珠粉白的臉上,疾言厲色的斥道:“你最好燒香拜佛的祈禱刑部能接手案子,否則別說你那孽障弟弟了,就連你我也會親手處置了?!?/br> 話畢曹嚴(yán)華陰測測又掃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已的婦人,除去她的念頭閃過又被理智給否決了,如今這個風(fēng)口人若再度喪妻,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 當(dāng)初曹嚴(yán)華喪妻后,之所以未再取高門貴女而是續(xù)了這個貌平無奇的表妹,就是因為這女人娘家無勢加之這女人胸?zé)o點墨好控制,可如今他也正因這蠢女人而極有可能將自己拖入萬劫不復(fù)之地,讓他怎么能不恨。 四年前的事他本來做的天衣無縫,甩清了所有的牽扯,可這蠢貨竟敢偷偷瞞著他,暗中與董璗的夫人有了來往就算了,竟然還敢收人銀子,那可是明晃晃刻著字的官銀她竟也敢也不知死活的收下。 偏這風(fēng)口浪尖下葛家那個扶不上墻的廢物去年前殺人棄尸的案子被翻了出來,這樁樁件件打亂了曹嚴(yán)華所有的部署。 如今局勢微妙,徐世欽那邊行事又讓人摸不著頭腦,稍有差池他整個曹家的腦袋怕是都難以平息圣上的怒火。 唯今只盼董璗那邊的施壓能讓刑部順利把案子接過,不讓俞秉文再查出更多的牽扯來。 陰沉沉的天空中,春雷滾滾,沒完沒了的細(xì)雨綿密的下個不停,街頭稀稀拉拉幾個行人,挑夫的蓑衣邊緣玉珠滴滴答答的滑落,肩上的擔(dān)子越來越沉,草鞋踏過積水腳步又加快了許多,干貨鋪子的掌柜苦等一上午也未有生意上門,索性關(guān)了張出去外頭收貨去了。 往日熙來攘往的街道一下子空曠了許多,馬車轔轔地順暢走街過巷,車檐下角鈴“叮鈴鈴叮鈴鈴”地有節(jié)奏的響著,一路穿風(fēng)破雨最后悠悠地停在了崇正街靖文公府外。 馬車停下后,一身著絳紫單色緞?wù)溟L袍的男子率先邁步下車,接過長青的油布傘轉(zhuǎn)身去扶meimei下來。 雨下的并不大,趙安然剛撐著哥哥的手掌下來,貼身丫鬟采青也已執(zhí)傘候在了邊上,她遂朝哥哥揮揮手,“哥,你先回去吧,今日不用來接我了,我在齊jiejie這里用過午膳晚些自己回就好了?!?/br> 免得像上回一樣,自己還沒玩夠就被他催促著接走了,婚期將近母親管她管得嚴(yán)了許多,輕易不再讓她出門了,難得今日出來一回自是要好好和齊jiejie說說話才行。 趙觀南朝大門口望了一眼沒見著想見的人,失望的收回目光看也沒看meimei直接決絕了她,“我今日得空,晚些時候再來接你?!?/br> 說罷利落的上了侯府馬車,將趙安然滿肚子的打算堵了回去,看著那得了世子吩咐正在調(diào)轉(zhuǎn)車頭的馬夫,趙安然憤然的剁了一下腳,朝著那幕簾做了個鬼臉,提裙就往后邊的臺階跑了上去。 真是討人嫌,平常讓他陪自己上個街都得好話說盡求上許久,今日不讓他來接,他還非得來,吃錯藥了似的。 第19章 她哥瘋了 安然小嘴叭叭地埋怨著自己的哥哥,邊向齊昭住的風(fēng)眠院走去。 靖文公府她已來過幾回了,如今都是熟門熟路了。 暮雨聲聲,洗凈世間清塵,月洞門側(cè)兩排湘妃竹沾著雨珠,尤顯得清脆亮眼。 不過趙安然可沒雨中賞景這個心思,她低頭看著自己新穿的彩鳳蜀錦百褶裙擺上那沾上的泥點,心疼得小臉哀愁地嘆著:“這雨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我可沒這么多新衣裳讓它糟蹋了?!?/br> 貫珠手中不知端了什么,腳步匆匆的穿過月洞門,聽見趙安然剛才的話,嘴邊不平的嘀咕著:“果然是不知疾苦的千金小姐,春雨貴如油,老百姓只盼著再多下些才好呢。” 她嘀咕的又快聲音又低,趙安然也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只見她人走過留下一陣香味,忙追了上去,“貫珠jiejie,你拿了什么東西?”也顧不得心疼那沾了泥的衣裙了。 貫珠朝她一提眉,“不告訴你?!?/br> 說完走得更快了,三兩步走進(jìn)了屋內(nèi),將手中被棉布包好熱騰騰的栗子放在夫人做針線旁的小方幾上,順勢抽出夫人手中還在縫制的那見小衣藏到籃子了最下邊。 因貫珠不會做女紅,女兒家的貼身衣物也不好去外面買,所以這幾年一直都是齊昭給她做的。 剛藏好趙安然就帶著采青追了進(jìn)來,向齊昭控訴道:“齊jiejie,貫珠jiejie她藏了好東西不給我看?!?/br> 齊昭收拾開羅漢榻上的各色絲線,招手讓她過來坐,打開棉布香味隨著熱氣溢出,她淺笑著解釋:“不是什么好東西,之前做栗子糕,剩下了些栗子,剛讓貫珠去烤了拿來吃?!?/br> 齊昭說著拿了一個還燙著了開了口的栗子,芊指小心剝開果殼,喂給安然,“快嘗嘗,這炭火烤出栗子趁熱吃,可香甜了。” 早在齊昭剝栗子的時候,安然就眼巴巴的看著了,待那白玉手中夾著金黃的果rou遞過來時,她迫不及待的張開紅唇接了過去,一口咬下去焦香綿糯,和她往日吃的燉在雞湯的中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口中的還未吃完,趙安然驚喜的伸手自己拿了一個想剝,未曾防備被熱氣騰騰的果殼燙了一下指尖,“呀”了一聲,嗦嗦手指又小心的拿了起來。 齊昭來不及提醒她,見她猴急被燙的可愛模樣,與貫珠一同笑了出來。 被笑了趙安然也不以為意,還興高采烈的朝邊上采青喚著:“采青你也來嘗嘗,這可比栗子糕好吃多了?!?/br> 采青強忍著笑幫小姐一同剝殼,也不敢告訴她這只是尋常人家普通解饞的小零嘴,怕小姐惱她。 到底是眾人一起吃的東西格外香些,一小包烤栗子幾個人說說笑笑就解決了,外面下著雨也不好逛園子。 齊昭又讓人端著風(fēng)爐來,讓貫珠找來了香片,說煮些花茶暖暖,打發(fā)時間,房中貫珠時不時和趙安然嬉鬧,偏生趙安然每回都是被捉弄的那個,采青聽著小姐的吩咐一同去抓貫珠,三個人鬧做一團(tuán)。 吵吵鬧鬧中,仆人們陸續(xù)開始準(zhǔn)備膳食,后廚炊煙融入雨幕中,煙雨蒙蒙下是整座京城。 趙觀南抽空又去了一趟皇宮尋人,刺客一天沒揪住,就如一柄利劍隨時懸掛在齊昭頭上,更何況她如今獨居在靖文公府,他更是擔(dān)憂。 可是那人就似憑空消失了般,他只得再次徒勞而返。 等到趙觀南從宮中趕去崇正街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齊昭陪著趙安然在外邊一起等人,看著遲遲未曾出現(xiàn)的哥哥,趙安然向齊昭抱怨,“都說我自己可以回去,哥哥非要來接我,害得齊jiejie你陪我在外面等這么久,等他來了我定要好好說說他。” 說罷又踮腳朝空蕩蕩的街口看去,失望的嘆息。 “我反正無事,出來透透風(fēng)也好,你哥哥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齊昭安慰她,見小姑娘還撅著嘴,又輕笑,“你啊,你哥哥對你這般好,你也該體諒體諒他?!?/br> “他那兒對我好了!”聞言趙安然杏睛都大了一圈,不認(rèn)同的反駁。 這時角鈴聲傳來,侯府的馬車轉(zhuǎn)入街口漸漸近了,齊昭朝她指了指,“你瞧,你哪回來不是你哥哥送親自送來接回的,還說他對你不好,我可不信?!?/br> 見那姍姍來遲的人總算是來了,趙安然小聲嘀咕了一句“才不是?!?/br> “什么?”齊昭沒聽清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齊jiejie,外邊風(fēng)大你先進(jìn)去吧,記著答應(yīng)我的禮物哦?!壁w安然仰頭朝齊昭俏皮的說完,就跑下臺向馬車去了。 上車前又轉(zhuǎn)身回頭揮手,讓還在門口的齊昭快些進(jìn)去,站在馬車外的趙觀南也遠(yuǎn)遠(yuǎn)的向其點頭示意,暮色下看著那抹纖細(xì)的身影,盡管因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楚她的臉,可就是這遠(yuǎn)遠(yuǎn)的一眼足可以抵去他這一讓來回奔走的所有的疲乏。 回家的途中,趙安然瞥見哥哥鞋底的泥,聳了聳秀氣的鼻子,還說得空,明明就是騙自己的。 兄妹二人這么晚回府,自然少不得被高懷寧好說了一通,直說這一個月都不再讓她出去玩鬧了,安然不依的求饒,把一切緣由都推給哥哥,趙觀南也難得的沒有反駁全應(yīng)了下來。 夜里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聲吵了從未失眠的趙安然一夜,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第二日頂著烏青的眼圈一大早的就去了哥哥的聽瀾院。 她才推開門,趙觀南就被吵醒了,以為是長青,嗓音中帶著被吵醒的怒氣,“你最好是有要緊的事!” 來人卻未回他的話,腳步聲反而越走越近,這熟悉的腳步聲,趙觀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蒙被轉(zhuǎn)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