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73節(jié)
頓時,群臣嘩然! 一個個都傻了似的,本以為今日只為謝太傅禍國之事而來,誰知內(nèi)里竟還有這樣的隱情! 趙觀南的話毫無保留,可謝讓卻不甚滿意,抬眼睨他,嗤笑著:“世子的話,貌似只說了一半。” 堂堂天子是先帝與他人之婦生的孽種,皇室再也遮攔不了。 內(nèi)憂外患,高家的江山才會傾頹的更快,這筆助力早已在他計劃之中。 趙觀南咬牙,看向齊昭,答應(yīng)她的真相,他終于緩緩道出:“先帝陋癖成習(xí),于正德二十五年再度強占□□,齊孟氏,后以···后以盛如月之名帶其入宮,為惠嬪!” 若此前群臣們是傻了,可自趙觀南后面的話說出口來,眾人都已目露驚駭,恨不得長一雙沒聽過此事的耳朵! 跟著進來的官兵們也都一個個死死低著頭,明明是人滿為患的湖邊,此時卻安靜的只能聽見樹上的雀鳴。 天子出身詬病,于整個大鄴危已! 謝讓笑了,滿意的笑了,遠處碧空之上那一抹越來越近的白點,讓他的笑意更加深了。 他把自己的傷疤扒開讓世人知曉,所求不過是一個公道,只是如今這公道來的太遲了些,早已慰藉不了他那個已經(jīng)麻木了的心。 都察院御史率先反應(yīng)過來,怕謝讓再牽扯出任何有傷國體的事,忙出言高喝:“謝讓,你所行惡事皆已罪證確鑿,休得多言,趕緊認罪伏法!” “認罪伏法?”謝讓面上的笑意已漸猖狂邪肆,“向三司還是天子?哈哈哈,你們都不配!” 白鴿已穩(wěn)穩(wěn)停在翠微亭二層的欄桿之上,謝讓看著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消息,最后一絲顧慮也無了,轉(zhuǎn)頭望向齊昭,“齊姑娘,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大禮?!?/br> 他將手中的小箋一揚,隨后笑著就向湖面倒去。 亂世之煙已然升起,大鄴回天乏力,而他也終于可以安心的去找善窈了。 齊昭驟然睜大了瞳孔,在看到信鴿時她已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落水之聲傳來,挾持她的人也倒在了地上。 趙觀南飛身而上,見她無事心才落地,而齊昭的視線卻木然的落在地上那張飄揚至她眼前的小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東胡大軍突襲漠北,大鄴已連失三城。 第75章 遠行 嘉定九年九月初,太傅謝讓策劃西南貪墨一案,刺殺高暮川,赫嵐公主,勾結(jié)兵部禍國亂政,諸般罪行被披露。 而他畏罪自盡的消息也傳遍了朝野上下。 關(guān)于當(dāng)今天子的身世傳言也悄然流傳開了,只是并未掀起多大風(fēng)浪,只因朝中上下如今關(guān)注的唯有一件事。 東胡突襲了漠北,大戰(zhàn)已然開始,此前謝太傅監(jiān)國,封鎖了一切邊境消息,如今當(dāng)他們得知消息時,戰(zhàn)局已處于下風(fēng)。 穆北侯府 房中,齊昭在為趙觀南收拾去漠北的衣物,其實也沒多少衣物要準備的,他此行匆忙需得日夜兼程的趕路,根本就帶不了多少東西。 “昭昭,我···”趙觀南拉住她整理的衣物的手,“你與我說說話好嗎?你這樣我很擔(dān)心?!?/br> 自從昨日從謝家回來,她就變得沉默寡言的,他知道這個真相對她的打擊太大,可她現(xiàn)在這樣一言不發(fā)的讓趙觀南心中十分忐忑。 先帝荒yin無道,害了齊家滿門,他雖也也唾棄厭惡,但卻無比擺脫血脈上和他的牽扯,趙觀南害怕她會因此而疏遠自己。 他寧愿她能遷怒自己,也不愿她疏離自己,加之自己即將遠赴漠北,他不想二人帶著隔閡就此分離,因為他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 齊昭的手被他緊握著,眼眸動了動,終于抬起頭來看向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觀南,我現(xiàn)在腦子還有些亂,我真不知道該和你說什么?” 終于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可她卻連個恨的人都沒有了。 “可是昭昭···” “世子,陛下醒了?!?/br> 趙觀南的話才剛開口,就被門外長青的聲音打斷了,他幾乎是立刻望向昭昭,高衍醒來了,那些擱置的事便再也無法逃避了。 果不其然,長青在外面接著又道:“內(nèi)侍已在門外等著了了,陛下召少夫人入宮。” “昭昭,你要是不愿見他,我?guī)湍阃频?。?/br> “有些事逃避不掉的?!狈畔率种械囊挛铮R昭站了起身,事關(guān)齊家滿門的性命,她需要一個交代。 “那我們一起進宮?!?/br> 這種情況下,他必須陪在她身邊。 齊昭看了他半響,“好?!?/br> 夫妻倆一同到了慧安殿外,福海推開了厚重的殿門,齊昭轉(zhuǎn)向趙觀南:“我自己進去就好。” “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你叫我。” 自進了皇宮,趙觀南的心尤為不安,許是謝太傅的事,如今他也只覺這坐皇宮冰冷陰森。 “嗯?!?/br> 齊昭進去了,殿內(nèi)空無一人,唯床榻邊偶爾傳來幾聲細細的咳嗽聲,她走近,床上躺著一個枯瘦蒼白的人,閉著眼卻時不時輕咳出聲。 這是齊昭第一次這樣認真打量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他與母親無關(guān)的證據(jù)來,可那雙眉眼的相似打破了她想自欺欺人的想法。 或許是有了感知,即便齊昭沒有出聲,高衍也緩緩睜開了眼睛,費力抬眸見是她來了,唇角彎了彎,艱難的撐起身子想坐起來。 但奈何身體虛弱,手上也使不上半分力氣,幾度起身又滑下去。 齊昭一直看著,面容平靜。 幾次失敗,終于他咬牙一點一點挪著靠坐了起來,喘著氣高衍便向她開口: “對不起?!?/br> 滿府的人命,以及他三番兩次對自己的刺殺,齊昭只覺此時他這句對不起,尤為的刺耳。 “我當(dāng)年并不知道他會為了我再派人去齊家,若是知道,我···”高衍想解釋,可是說到后面,又想起自己此前讓人刺殺她的事,便再無臉面了,“你若是恨我,可以殺了我?!?/br> “殺了你?”齊昭嘲弄的笑出了聲,“你已是將死之人,我又何必再背上弒君的罪名?!?/br> 齊昭雖然也恨他,可如今的情形她又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著。 畢竟現(xiàn)在他活著還暫時可以穩(wěn)定朝局,將大大減輕趙觀南在漠北的壓力,雖心中所想,但說出來的話又尖銳無比。 她雖然說的不客氣,高衍卻明白了她話中之意,心中一松,“謝謝你,姐···” “夠了!”在聽見那個字后齊昭立即打斷了他,“我們之間沒有關(guān)系!” 見她突然生氣,高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立刻噤聲。 “我今日來只是有件事來與陛下商議的?!?/br> “我保證聽?!备哐苊Ρ響B(tài)。 “關(guān)于我祖父的靖文公封爵,我希望陛下能下旨收回?!?/br> 高家的東西,她不愿要半分,更何況是這種假惺惺的補償,齊昭不希望自己祖父死后還被人議論。 高衍有些猶豫:“可是,那是他欠齊家的?!痹谒媲?,他甚至都不敢提父皇這二字,唯恐惹她更生氣。 “他欠齊家的是命,而不是別的!”齊昭憤然轉(zhuǎn)向他,強忍住自己的怒氣,“還有,我母親的墳塋我需要牽回江都,她是齊家婦。” 高衍的手指無措的動了動,有些黯然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母妃在后宮那幾年從未笑過,他知道她一直想回去,如今jiejie來接她回家,她若是泉下有靈應(yīng)該會很高興吧。 事情說完,齊昭一刻也不想再多留,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等等。”高衍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停頓了下后,低低問道:“你不是···也恨我?” 不知為何,他固執(zhí)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齊昭的腳步停下,深舒了一口氣,并沒有直接回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現(xiàn)在活著比死了有用。” 她走了出去,慧安殿內(nèi)只余高衍一人,可那雙方才還暗淡的眸子慢慢染了光亮。 她希望自己活著,是不是意味著她也沒那么討厭自己了? ······ 出宮的路上,趙觀南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妻子的情緒,可卻看不出任何。 到了家中,齊昭又去給他準備明日出發(fā)要的東西,被趙觀南攔住了,把人圈在身前,他干脆直接挑明,“昭昭,本朝律,作jian犯科者,砍頭,流放,抄家都禍不及出嫁的女,我是趙家的人,你不能這么對我。” 她再不和自己說話,趙觀南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齊昭也不掙扎,只是看著他:“我怎么對你了?” “你冷落我?!壁w觀南有些委屈:“我明日就要走了,你還不與我說話,還生我氣?!?/br>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她又反問道。 “自然是···”趙觀南看她一眼,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著改了口:“難道不是因為先帝的事嗎?” “趙觀南,你自己做過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齊昭甩開了他的手,自己坐到床沿處去。 她突然的質(zhì)問,趙觀南都在懷疑自己了,可想半天也沒想到自己能做什么讓她這么生氣的事來,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坐在她邊上。 “昭昭,你別嚇唬我,我可沒有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趙觀南就差舉手發(fā)誓了,也沒想明白自己做了啥錯事。 齊昭瞪他一眼,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這么久,就來氣,枉自己前段時間還一直擔(dān)心,他若知道真相,會不會埋怨自己之前接近他動機不純,可誰知是這人故意挖了坑給自己跳的。 若不是謝讓告訴她,她怕是要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一輩子對他有愧疚。 “趙觀南,你早就知道我家的事,你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耍我很好玩是嗎?”齊昭有些惱羞成怒,她才不管這事說到的其實還是自己理虧,他竟敢騙自己就是他的不對! “我哪敢呀?!壁w觀南忙求情討?zhàn)?,“我這不是···怕你去找別人嗎?”本想編些話哄她的,可又怕她更生氣,趙觀南只好又硬著頭皮實話實說,當(dāng)時那種情況,傻子才會把她推開。 “你···”齊昭被他的話氣的頭疼,真以為自己是這么隨便的人嗎! 她氣呼呼的坐開,離他遠一點。 趙觀南又跟了過去,“jiejie,我錯了?!?/br> 雖然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那么做,但眼下他得先哄好人來。 齊昭不想理他,把頭還偏開了。 袖子被人抓住,輕輕搖晃著,“jiejie,當(dāng)時那樣的情形,我只是怕你離開我?!?/br> “你又不喜歡我,我怕說出來你只會遠離我?!?/br>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她下意識的就反駁,待明白自己說了什么后,又忙停下。 “那你喜歡我。”趙觀南立刻打蛇隨棍上,喜滋滋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