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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古代養(yǎng)夫郎(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3)

分卷(13)

    事不在己高高掛起,聽著鄰里的冷嘲熱諷,她沒有三哥的大度,她此刻真恨不得拖著這群人全部下地獄。

    陰暗的心思如滾滾殘云般在心頭滋生,阿爹輕柔的撫摸略過頭頂,裴瑤身體一震,頭痛欲裂的腦袋平靜下來。

    不該絕望的,阿爹不會放棄她。

    陸一鳴伸手摸口袋銀兩的動作被裴阿爹制止,他回復皮癩子的上一個要求:那你稍等片刻。

    裴阿爹平淡的臉上辨不出喜怒,他在二娘和裴父面前站定,在眾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掄起右手,一個響亮的巴掌落下。

    這一巴掌,裴阿爹停頓片刻,難掩厭惡,是替我自己打的,教唆親子賣人兒女,你犯了七出,善妒。

    鮮紅的巴掌印烙在臉上,配上那張猙獰的面目,顯得有些滑稽。

    裴父攔下裴阿爹的第二掌,后者第一次對自己的丈夫冷臉相待,在裴父愣神的剎那,他左手摑下另一掌:這是替瑤兒打的,往她平日里敬你護你,如此陰毒的二娘,不要也罷。

    二娘怔愣后,在裴父懷里掩面痛哭,一抽沒一抽地哭:哥哥緣何如此?

    裴阿爹無動于衷,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起先他以為只是裴大發(fā)昏而已,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竟另有主謀,要不是今兒路過賭坊,意外聽見二娘大哥的嗓門,駐足片刻,還不知這里面的恩怨情仇。

    可真是辛苦她了,平日里還得對他曲意逢迎,笑臉相待。

    裴父不知這里頭的歪歪九九,只當是自家夫郎發(fā)了瘋,遷怒裴大的親生母親。

    他看著瘋魔的夫郎,相處了二十幾年的枕邊人,早已不復當年溫柔體貼的模樣,清冷的面容上平添了幾道皺紋,明明是十分熟悉的人,此刻卻覺得異常陌生。

    裴阿爹輕斂眼皮,不去看對方失望和不信任的眼神,他帶著悲傷和疲憊的聲音:分家吧,正好村長也在,做個證。

    阿清,你怎也跟著二小子胡鬧?

    自十五歲嫁與裴父,如今已相伴二十五載,昔日的丈夫,對于他的舉措,第一反應是認為自己無理取鬧,而不曾懷疑這背后是否有其他的算計。

    薛清自嘲,是什么時候變的呢?

    是星哥兒嫁人開始嗎?不,或許更早。

    是母親做主納了二娘開始;是他半夜凍醒卻無人倚靠開始;是裴大出生,家中大辦,而裴二出生這人不再欣喜若狂開始。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如今,他極力在小輩面前遮掩的恩愛被戳破,他也懶得裝了,他累了。

    既然不分家,裴父以為薛清終于冷靜下來,只聽下一秒落下重錘,那和離吧。

    第22章

    薛清,你瘋了?他也不叫對方阿清了。

    裴父臉上陰晴不定,從薛清嘴里第一次聽到分家,他確實驚訝又不滿,他人都沒死,分什么家?

    就算分家,也不該薛清來提議,否則他這個一家之主的臉面往哪里擱?

    如今發(fā)夫不幫著解決問題就算了,還讓村里人看更大的笑話,這像什么樣子。

    他鐵定薛清是在鬧性子,真心和離?那是不可能的。

    阿清要是想和離,早就在母親納二娘的時候便提出,怎會拖至今日,阿清還是歡喜我的。

    不愧是相處二十幾年的人,薛清只需一眼,對方的所思所想全然知曉。

    他自小定親開始愛慕眼前人,成親后兩年無所出,丈夫全力呵護,縱然被裴祖母百般為難,他也不曾動搖半分。

    那段時光,是他最難忘也最幸福的兩年。

    或許丈夫的疼愛也是有花期的,綻放后,自然凋落。

    無所出終究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點,二娘進門,不出三月自然有喜,整個家的陰霾一掃而空。

    看著這一大家子喜悅的心情,總覺得丈夫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甜言蜜語停留在表面,特別是二娘的小兒子出生,好像什么都變了,如果說裴大出生是為了傳宗接代,那么只比裴瑤小半月的裴聰呢?

    這就是命吧,他接受裴郎的心一分為二,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受人賤賣。

    當年饑寒交迫,裴郎甚至找過鎮(zhèn)上的牙子,想把星哥兒賣與大戶人家為奴為婢為妾。

    一日他去鎮(zhèn)上交工,適逢陸家找來,裴郎見人聘禮給的多,便應允下。

    既成事實,他還是讓自己大哥去隔壁村打聽這戶人家的為人,才放心下。

    三年來,他頭頂著賣兒的愧疚不敢與之見面,今兒去鎮(zhèn)上當鋪典當裴郎贈與他的定情信物,聽聞陸一鳴平安回來,待星哥兒不薄,才算把心真正落下,也沒了后顧之憂。

    信物不再,深情何留?

    我沒有發(fā)瘋,薛清眼神清明,不似玩笑,當年你和二娘商量著把星哥兒賣給牙行,我聽見了,只是這事沒成,我就揣著明白裝糊涂,什么都沒提。

    見到兩人神色有些驚慌,他心里沒有痛快之色:如今這事,只因裴大不同意,二娘聯(lián)合其兄,灌醉裴大,趁機讓他簽字畫押,賣我家瑤兒。

    二娘從裴父胸口抬起頭,指著薛清憤怒道:你血口噴人!

    我確實沒有證據(jù),這事也只有你們心里最清楚,不過這一兩銀子,我不相信二娘拿不出來。

    近三年靠著陸家的接濟,裴家早已渡過難關(guān),裴郎送與你一根銀簪子和一只玉鐲的錢,還是從我們大房拿的。

    不說這些工錢,借著裴大賭錢賭輸?shù)拿x,二娘實則暗地里將錢過給真正沾賭的大哥,這事兒,只要上了鎮(zhèn)上的賭坊,一問便知。

    薛清一直留意裴父的神情變化,自然注意到對方聽聞此事并未勃然大怒,臉上顯現(xiàn)的是驚訝之色,詫異薛清是怎么知道這件那事情的。

    薛清面色煞白,形槁心灰,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期待徹底泯滅。

    原來裴郎早已知曉這件事,甚至,這其實就是一場戲,只為了將瑤兒賣與皮癩子的戲碼!

    阿爹!

    小清!

    薛清搖搖欲墜的身體被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接住,這人體格健碩,與陸一鳴不相上下,此人粗重的呼吸聲在這安靜的大堂格外明顯,后背深色的汗?jié)n清晰可見。

    舅舅......

    薛清的大哥,也就是裴星的舅舅將懷里的人交給裴星。

    他起身推開二娘,抓著裴父的前襟,一拳一拳下死手。

    要不是今早當鋪的熟識告知他小清的事情,他還不知道裴家發(fā)生的事情,平白讓自家弟弟受了這么多委屈。

    這人渣,虧他當年死皮賴臉向自家二老發(fā)誓,絕不讓小清受委屈,前兩年二老看在眼里,逝去的時候還念著這人的好,欣慰離去。

    可這人呢?

    以為小清沒了父母便能隨意對待是吧?把他這個大哥放在哪里?今兒不打死對方,他就不姓薛。

    薛家老大不愧是混鏢局的,這下手是快準狠,就算曾經(jīng)是獵戶的裴父也不是對手,那一拳又一拳是真的往死里打,鼻青臉腫不說,再打下去,恐怕真得出人命。

    周圍的人不敢上前阻攔,薛清還沒回神,陸一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薛陽揮舞在空中的手臂。

    裴父氣息微弱,臉已經(jīng)被揍得血rou模糊。

    無法宣泄怒氣,薛陽橫眉瞪目,語氣不善:你是哪根蔥?

    被他握著的手勁松了些,陸一鳴放開他的手腕,沒有計較:舅舅,小子是小星的夫婿。

    他越過陸一鳴朝裴星方向確認,見自家外甥和弟弟安然無恙,冷靜下來,緩緩從裴父身上起開。

    這人還不能死,要死也得先把這和離書給我寫上。

    院外有人見到薛陽的面孔開始,料想到今天這事兒無法善了,早早派人去請村里的大夫,這會兒正派上用場。

    皮癩子,你要強娶強賣我家外甥女?

    他怎么差點忘了這狠人,皮癩子倒是沒想到薛陽回來了,這人在薛家二老過世后,一直跟著鎮(zhèn)上的鏢局走南跑北,三五年也不回來一趟,鮮少見著他的人影子,到是沒想到這會兒居然回來了。

    怎么會呢?薛哥,這不是裴大欠了錢,今兒是還錢期限,這白底黑字的欠條上寫著,還不起便把他家meimei抵給我嘛,我也只是按規(guī)矩辦事吶。

    那這五兩怎么變六兩了?

    皮癩子一臉諂媚,典型的欺軟怕硬:哎,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哪能要六兩不是,誰不知道這方圓十里之地,我最是公正不阿,借多少還多少。

    這人嬉皮笑臉的無賴樣,薛陽懶得和他計較,他從薛清手里拿過五兩銀子扔給對方:你可以滾了。

    皮癩子臉上笑臉相迎,背地里謾罵不止:我這就走,這就走。

    等一下,把欠條撕了。

    薛清可沒忘記這人手上還有裴大的欠條,見人想離去,趕緊喊住他。

    欠條化為三四片廢紙,討債的人離去,看熱鬧的人可沒有,他們梗著脖子等待接下來的好戲呢。

    裴父面上纏滿繃帶,人已經(jīng)蘇醒,二娘伴在對方左右,郎情妾意,很是登對。

    筆給你,和離書寫上。

    一支筆和一張紙滾落在裴父面前,他只掃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往日里的溫和不在,他的臉上掛著譏諷:有本事打死我,只要我不寫,薛清就算在裴家做牛做馬,也和你毫無關(guān)系!

    薛陽氣得渾身發(fā)抖:勞資打死你!

    一只布滿繭子的手輕輕蓋住他的手臂,薛清走上前,蹲在地上與他平視。

    夫君,薛清的語氣柔和,像是下一秒就會朝裴父妥協(xié),我把你贈予我的玉鐲當了。

    他露出懷念的模樣:昔日你說我的手腕纖細,最適合戴這些東西,后來手腕粗了帶不上,我一直將它放在荷包里隨身帶著。

    今夫君既有二心,難歸一意,那便就此作別吧。

    薛清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二十五年的相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曾經(jīng)清冷的那位佳人正在離自己遠去,裴父沉穩(wěn)的心一下子慌亂不已。

    阿清,是我不好,原諒我好嗎?

    平日里,一旦裴父這么說,薛清必定軟了耳根,消了氣,但今日不同。

    薛清的語氣中帶著決絕:和離吧,當年成親前,我爹我娘讓你寫的那一份承諾書,我還存著,想著老了還能用這張紙調(diào)侃當年的你,奈何緣分太淺,承諾過于輕賤。

    薛父薛母早年身體便不佳,裴祖母強勢,他們擔心走后薛清在裴家受委屈,便讓裴父簽了這承諾書,如若他日有二心,阿清便可自行討要和離書,夫家不得已任何理由拒絕。

    裴父當年信心滿滿,歡喜薛清還來不及,哪會有二心,當場便磕頭向二老保證,果斷寫了承諾書。

    阿清,我真的錯了,都是這個女人在我耳邊吹風,說將我們的瑤兒嫁給皮癩子便能讓阿聰上私塾,阿清,我真的是受人蠱惑,你原諒我一次吧。

    原來事實竟是如此,薛清后退一步,裴父只來得及碰觸到衣衫一角,眼睜睜見對方離開自己的范圍。

    薛清心如死灰,不想多說,拿出那份承諾書,朝著院外前排的一位老人說道:村長,麻煩了。

    塵埃落定,一場鬧劇自此散場,薛清不再冠以裴姓。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最后一點良心,裴父最終還是替裴大和裴二分了家,裴瑤則是薛清帶走,過繼給未有子嗣的薛陽。

    裴星受到的打擊一點兒不比薛清小,一樁樁事情,從小妹差點被賣,當年自己嫁人的真相還原,陸家暗地里的接濟,父親和阿爹和離,再加上心目中的慈父形象崩塌。

    半日功夫,天都變了樣。

    瞧這人單薄的身體,陸一鳴輕嘆一口氣,將人打橫抱起,用自己的身軀撐起對方的港灣。

    別怕,我還在。

    第23章

    裴星暫時不想面對裴父,陸一鳴牽著人跟在薛清身后,暗想這回門怕是泡湯了。

    薛家老房在村東面,臨溪而建。

    歪七扭八的房屋破敗不堪,房屋周圍雜草叢生,屋頂?shù)拿┎萑睎|少西,外層風吹雨打的泥草墻層層剝落,顯露出內(nèi)在的皮面。

    院內(nèi)的小道早已難尋蹤跡,自父母過世,大哥常年不住后,薛清已經(jīng)有近十年未踏入這座破舊的房屋。

    薛陽皺眉,都說睹物思情,他倒是沒什么感觸,只是這地方確實不適合住人,而且這里只居住兩人,要是有什么地痞流氓來,他也不放心。

    小清,你同我搬去鎮(zhèn)上吧?

    薛清是知道自家哥哥居住在鏢局,他鎮(zhèn)上沒有房,是想給他們父子倆租一間:怎敢勞煩哥哥了,這老屋整頓一番還能住。

    他現(xiàn)在做些針線活,養(yǎng)活自己和女兒還是夠的。

    瑤兒過繼在我名下,我自然要當起這父親的名義,你們孤兒寡夫獨自在這,我也不放心,搬到鎮(zhèn)上去,我出鏢時,還能拜托局里兄弟的親眷照看一二。

    薛清有些動搖,他轉(zhuǎn)頭問裴瑤:瑤兒愿意跟舅舅一起生活嗎?

    裴瑤與薛陽不親近,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能認出來已經(jīng)不容易,但今日薛陽維護爹爹的舉動他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對這位陌生的舅舅陡心生親近,自無不可。

    她睜著紅腫的眼睛,聲音沙啞道:全憑爹爹做主。

    薛清沒有堅持留在這,一是擔心瑤兒的安危,二是怕裴家人糾纏,三是怕村里的流言影響瑤兒嫁人。

    薛陽見人不再堅持留在這兒,松了一口氣。

    將大堂簡單收拾一番,幾人坐下歇息,既然這件事情解決了,那么,另一件事該提上日程。

    小星啊,你坐過來和阿爹說一說話。

    裴星被叫到薛清身旁,幾雙眼睛落在陸一鳴身上,讓他有種誤入狼窩的錯覺。

    面對下屬他可以做到從容不迫,面對裴星的家人他難以保持心境,所以他該做些什么,該說些什么?

    第一次見媳婦娘家人,怎么能取得好印象?在線等,挺著急。

    【小苗,見名義上媳婦的家人我該做些什么比較好?】

    【你等會兒,等我有了媳婦再告訴你?!?/br>
    【你不是不要媳婦嗎?】

    【所以啊,你問我我哪能知道?!?/br>
    陸一鳴也是急昏了頭,問小苗這種問題,他剛才一定是腦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