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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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的,是一直沒有開口的另一個人。那人體格敦實健壯,像一座小山一般,看起來就十分踏實可靠。 他原本在旁邊閉目養(yǎng)神,聽到一扇長老的聲音之后,這才睜眼。 他掃描在場的兩人,語氣不見一絲情緒:就當陪她玩玩,反正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用來浪費。 哼。駝背老人冷哼出聲:裝模作樣。 緊接著,駝背老人又開口道:你們真的要把蒼梧之靈,帶給那個女人嗎? 這事再說吧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而一扇長老閉上扇子,沉吟片刻,調(diào)開了話頭:她要我們?nèi)フ翌~頭出現(xiàn)黑晶之人,真的有這種人嗎? 黑晶我是沒聽過一山長老笑起來,因著體型的緣故,聲音都要渾厚不少,不過這個黑色,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汪堯。 這話說出來,駝背老頭直接開口嘲諷,別以為看了幾本書就以為什么都知道了,誰不知道汪堯一千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會是他呢? 聽駝背老兒陰陽怪氣,一扇長老拿著扇子似笑非笑,不發(fā)一言。而一山長老則直接回懟:總比一鍋長老你好,大字不識一個,出門還要帶書童。 你! 唉唉唉,打住。一扇長老笑著攔下兩人,掉換話題:這黑晶和汪堯有什么聯(lián)系嗎? 一山長老道:據(jù)傳聞說,汪堯的韻力是黑色。 一聽這話,一鍋長老炸了:黑色也配出現(xiàn)? 連一扇長老都感嘆道:這等可怖惡心的韻力,確實也只能被汪堯所用。 嗯。相比起來,一山長老就鎮(zhèn)定許多。他不動如山,繼續(xù)猜測:所以我懷疑,她要找的人,和汪堯有關。 這句話一出,在場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他們各懷心思,各有算計,最后也只是開口詢問:三空學院要到了嗎? 快了,路程已經(jīng)過半。 嗯 馬車飛馳,卷起落塵滾滾,駛向傳說中的人間仙境。這輛馬車從月上梢頭,走到黎明降臨,不眠不休運作了四個時辰。 而白瑯,也終于迎來她的校園生活。 在醒來的第一時間里,白瑯就十分將她黑色的班服穿在身上。匆匆刷牙洗臉后,就使用韻力,打算去飯?zhí)贸詡€早飯。 可一入飯?zhí)茫赚樉烷_始覺得糟糕了。 雖然現(xiàn)在時間尚早,但是來吃早餐的學生也不少。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淺色服裝,月白,米白,杏白,顏色最深的也只能說是灰白。 而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一個純黑的白瑯,就好像一張白紙之上滴了一滴墨水。 格外引人注目。 白瑯感受著旁人的注視,只感覺自己一天的好胃口都沒了。不過話雖然這么說,飯還是得吃。 她強行忽略掉身邊的視線,鎮(zhèn)定地走到攤前,對著阿姨說道:阿姨,來兩個rou包。 不賣不賣。阿姨一臉嫌棄,好像白瑯是什么蒼蠅一般,不停地揮手:rou包已經(jīng)賣完了。 呵 白瑯看著才出鍋的,熱騰騰的rou包子,五味雜陳。 似乎是擔心白瑯心情不夠糟糕一般,另外兩個穿著月白色校服的男子,笑嘻嘻地對阿姨招呼道:阿姨,來兩個rou包。 只見這個阿姨手腳十分麻利,將兩個rou包塞進紙袋里,就繞過白瑯,遞給了她身后之人。 白瑯看著手里捧著錢珠,笑得合不攏嘴的阿姨親切招呼道:下次再來呀。 看著這一幅場景,白瑯怎么不知道自己受了排擠。只是現(xiàn)在人多,她也不愿意惹是生非。思來想去,她便打算退而求其次,準備去其他攤販處,看看有沒有吃的。 忍下這口氣之后,白瑯這才扯出一個笑容來,打算離開這里。 誰料她想走,可有人不愿意她走。 拿著rou包的那兩個男子,好像看不見他眼前有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般,直直地朝白瑯撞過來,將白瑯撞了個趔趄。 之后才假裝驚訝,十分不誠懇地道歉:喲,這里還有個十班學生呢,沒看見,不好意思。 態(tài)度輕慢,怎么看怎么欠揍。 白瑯咬緊后槽牙,想著不能惹是生非,皮笑rou不笑道:下次記得看路。 路上又沒有人,看什么路?。 男人抱著rou包,反倒上下打量白瑯:瞧你這樣,應該沒吃過rou包吧? 他把手里的rou包扔在白瑯身上,還不忘羞辱對方:吃吧,畢竟這種東西,只有我們賞你們的時候,你們才能吃到了。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好像這是經(jīng)常看見的喜聞趣事一般。 而白瑯默不作聲地撿起rou包,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沾了泥。而白瑯珍而重之,將它們裝回紙袋里。 十班的人就是沒有出息。 要有點出息,也不會去十班呀。 類似的譏諷聲此起彼伏,白瑯置若罔聞。等她將包子揣回紙袋里之后,之才抬起了頭。她看向那兩個男子,十分不滿道:你不應該浪費食物。 聽到這話,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你也知道把包子給你是浪費呀。 白瑯看著那兩個男人,冷笑一聲,直接一拳揍過去! 她這個動作來的突然,倒是讓眾人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伤麄兎磻^來之時,又笑了開來。 嚯,十班的廢物,竟然敢打二班的人? 反正她也沒有暴露韻力,這打一拳,她也賺了。 這種廢物,有沒有韻力還難說呢。 嘲笑聲,奚落聲如影隨形。而白瑯卻好似聽不見,看準了眼前的兩個人。 她的拳頭緊握,以勢為力,推著她沖上前去。帶著眾人的嘲笑聲,直逼男人面門! 結(jié)果,被男人輕松攔下。 男人輕輕松松地捏住白瑯的拳頭,卸掉了她周圍的勢,看起來毫不費力。而白瑯感受到拳頭外傳來的巨力,竟然叫她寸步難行! 這個眼神很不錯嘛。 男人饒有興致地打量白瑯,語氣輕佻:可惜,廢物終究是廢物。 他借力打力,不費吹灰之力地將白瑯推開很遠。而白瑯卻感覺到一股力道打在自己身上,逼迫她不停后退,不知道絆倒了多少的桌椅板凳,身上疼痛一陣接一陣,教她嘔了好幾口血。 砰! 白瑯將墻砸出一個凹陷之后,這才勉強停下。她背后頂著堅硬的墻面,嘴角血液緩緩流下。黑色的衣服上變得濕漉漉的,可因為顏色原因,叫人看不出究竟是水還是血。 身體的疼痛倒還好說,真正讓白瑯難受的,是實力的懸殊。她看著男人,一語不發(fā)。 太弱了! 自己還是太弱了! 男人沒有動用韻力,只是隨意地一個招式,就讓白瑯受傷至此。 就算她瞧不起傳承者又怎么樣?就算她是天選者,又怎么樣? 實力上的絕對差距,足以泯滅一切天資! 她不想被人看不起,她要變強! 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白瑯面前。她個子矮小,卻背著一把巨大的殘刀,橫眉冷對眾人的視線。 竟然是駱紺? 她這一身衣服,也是十班的? 似乎察覺到白瑯的震驚,駱紺回頭,冷酷解釋:你的話,我都聽見了。 說完之后,就抽出殘刀,直接劈了上去! 剩白瑯一人捂著自己的手臂,疑惑不解。 她剛剛有說什么話嗎? 不能浪費食物? 而場內(nèi),戰(zhàn)得熱火朝天。 白瑯索性不再想,直接又沖進混戰(zhàn)地帶。 我來幫你! 最后白瑯和駱紺鼻青臉腫地去上課了。 她倆從飯?zhí)梅蛛x之后,還來不及感慨,就紛紛撤退,各自去了教室。 結(jié)果大門一關上,四目再次相對。 焦褐的土地之上,一條水桶粗的竹葉青只露出一顆大腦袋,正盤成一堆,坐在蒲團上,而它頭頂之人,還穿著一身紫色衣裳。 元鵲笑得張狂,很像話本子里的反派。他心情頗好地嘲笑二人:看看這兩個大豬頭都是誰呀? 倒也不怪元鵲說話難聽,而是駱紺和白瑯現(xiàn)在的尊容,確實有礙觀瞻。 駱紺精致可愛的相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她左眼紅腫,大大的熊貓眼掛在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頭發(fā)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十分落魄。 和駱紺比起來,白瑯就更慘了。 她嘴角開裂,血流不止。臉上青一片,紫一片,叫人都不忍心再細看。除此之外,她倆還一個跛子,一個斷手。 這個搭配,從前未曾有。 也不怪元鵲看得如此開心。 閉嘴吧你白瑯強忍痛苦開口道:有藥沒有?給一點疼死了。 聽白瑯這么說,駱紺都沒忍住側(cè)過身去看她。而元鵲更直接,拍了拍竹葉青的大腦袋,就游到了白瑯身邊:你敢吃我的藥? 敢啊。白瑯十分無所謂:反正你的毒又毒不死我。 這世間不會有毒,能夠比得過欽原了。 看見白瑯這個態(tài)度,元鵲陰森一笑,扔出一個小黑瓶子:吃吧,上好的療傷圣藥。 說到這里,他還特別溫柔地恐嚇白瑯: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毒。 哦? 白瑯捏著個有些粗糙的瓷瓶,細細打量。腦海里卻開始問欽原:這玩意兒會死人嗎? 她能和欽原對話,這是在剛剛打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剛剛在食堂和別人對打之時,白瑯分明聽見,自己腦海里傳來欽原嫌棄的聲音。它在罵自己太吵了,廢話一堆實力又弱。 只不過當時情況危急,白瑯沒太注意。現(xiàn)在空閑下來,白瑯自然得證實一下。 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白瑯腦海里響起,欽原憤怒的聲音,叫她心下大定,你這是在瞧不起本大爺?shù)亩???/br> 行,看來死不了。 白瑯氣定神閑地打開藥罐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藥,一口吞下。雖然過程中扯到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但總體來說,動作還是行云流水,極其瀟灑。 吞完藥后,她還不忘在腦海中sao擾欽原:我倆怎么能突然這么交流了?之前你都在裝聾是嗎? 閉嘴。欽原十分暴躁:你身體里有本大爺?shù)挠鹈苈犚姳敬鬆數(shù)穆曇艉芷婀謫幔?/br> 有點。 白瑯又道:你沒事別偷聽我腦海里說什么啊。 你當本大爺稀奇嗎?! 白瑯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之后,臉色好了許多。而旁邊的兩人,目瞪口呆。 元鵲一臉狂熱地盯著白瑯看,想要從白瑯的臉上,看出一點其余的神色來。結(jié)果他眼睛都酸了,白瑯還是鎮(zhèn)定自若。 感受到身體逐漸恢復,痛苦也減少。白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著元鵲真誠道謝:你這個藥真好使。 謝完之后,還不忘把藥罐子遞給駱紺:你要不要吃一顆,見效很快。 駱紺猶猶豫豫地接過白瑯手里的藥罐子,卻一直不見其他動作。白瑯見了,不由催促:你身上不疼嗎?快把藥吃了吧。 元鵲也看向駱紺,一雙眼里不知在期待著什么。 嗯駱紺猶豫開口: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呀。 白瑯直接原地走兩步,為了驗證自己的真實信,她還跑了一小圈:你看,一點問題都沒有。 駱紺似乎被白瑯說服,也從藥罐子里倒出一顆藥,吞入肚中。 砰 她暈倒了! 白瑯被這反應給驚到,她立即跑到駱紺身邊去,不停地拍打駱紺。只見駱紺面色慘白,上下牙關不停碰撞,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冷汗淙淙流下,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哈!松氣的聲音響起,元鵲開心道:我就說嘛,我的藥絕對有問題! 一聽是藥的問題,白瑯立馬反應過來。她經(jīng)過欽原羽毛的洗禮,應對元鵲的毒,當然沒有問題。 可駱紺不一樣,她根本頂不住元鵲的毒! 想到這里,她立馬對元鵲開口:你快點救她。 元鵲卻氣定神閑,告訴我,你為什么能夠免疫我的毒藥。 聽到這個要求,白瑯忍不住痛罵元鵲老jian巨猾。只是駱紺遭此一劫完全是因為白瑯,剛剛她還和自己站在一起,奮力打群架。 現(xiàn)在就倒在地上,怎么樣白瑯都不能視而不見。 只是欽原 咯咯咯 僅僅是這么一會兒時間,駱紺的狀態(tài)變得更差。她臉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血色了,整個人泛著不正常的紫色。 白瑯絲毫不懷疑,如果她再猶豫下去,駱紺就會死在這里。 行!白瑯一咬牙,開口道:你先把她救回來! 看白瑯這個態(tài)度,元鵲挑眉,再次確認,不反悔? 不反悔。 好勒。得到白瑯回應的元鵲心情大好,他直接從竹葉青的大腦袋上跳下來,兩個鈴鐺叮咚作響。 在白瑯的催促之下,他慢悠悠地走到駱紺的面前。兩只手懸空在駱紺的正上方,手指上動作奇異,看起來毫無規(guī)律,又有跡可循。 片刻之后,他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