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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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地牢幽深,眾人圍觀俏生生的女郎站在血泊中,冷漠無情。 “咱就是說,玉面羅剎名不虛傳?!?/br> 話音剛落,沐鈺兒擦著手走出地牢:“誰和少卿說我壞話了?” 唐不言自滿字供狀中抬眸,盯著燭火下的人,沉默不語。 一開始 沐鈺兒:今朝有酒今朝醉,美人天天懷中睡 唐少卿不悅蹙眉:滿嘴胡言。 再后來 沐鈺兒:煙籠寒水月籠沙,美人天天住我家。 唐少卿淡定點(diǎn)頭:可以商量。 第二章 酒盞落在金磚上發(fā)出的清脆聲音瞬間打破殿內(nèi)的死寂。 有大臣率先回神,起身行禮,也有人猶猶豫豫,不肯動身。 大殿里鬧哄哄的,戲幕后的琵琶聲也突兀地消失不見, 一開始茶盞落地的聲音倒是幸運(yùn),被悄無聲息地掩了過去。 “娘娘。”花色借著小黃門下跪的動作,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側(cè),扶著她的手臂,“怎么了?!?/br> 溫月明緊緊抓著花色的手臂,呼吸在迎面而來的北風(fēng)中逐漸僵硬。 那張霧色朦朧的臉終于被這場凌冽的北風(fēng)吹開,卻也打得她措手不及。 堂下那人深邃的眉眼如邊塞不羈的雄鷹,不動聲色,凌然如羽鞘。 深褐色的眼眸在跳動的燭火中宛若出鞘的刀鋒,不經(jīng)意抬眸便能劃破長空,沁骨寒心。 溫月明便被這一眼怔在原處,忍不住伸手捂著耳垂。 殿外是風(fēng)雪交加的深夜,殿內(nèi)是寂靜詭異的大宴。 長燈搖曳,靡樂驟停,門兩側(cè)的兩個銅人舉臂樹狀燈終于在北風(fēng)的摧殘下悉數(shù)熄滅。 正中修身長立的男子臉上的笑意因?yàn)轶E然暗下的光,在嘴角落下幾片陰影,連帶著銳利俊秀的面容都少了些許沖擊力。 溫月明幾個呼吸間就鎮(zhèn)定下來,打算先溜為敬。 只見堂下之人抬眸,隔著混亂的大殿,遙遙看向上首之人。 眉宇灼灼似有流光,鳳目平視宛若有情,他只要這般隨意站著,便在一眾慌亂中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 溫月明停了下來。 那雙被人精心雕琢的眼眸含著笑帶著光,就這樣靜靜落在她身上,卻又眨眼間,幻化成一把刀,自她身上自上而下緩緩劃下。 那種故友重逢的戰(zhàn)栗感不亞于夢中那一件件在面前掉落的衣服。 夢境帶來的朦朧感在此刻真真切切地打在她臉上,讓她素有急智的腦袋也不由蒙在遠(yuǎn)處。 ——她入宮前睡的人竟然是他! 淡一向自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溫月明也忍不住晃了晃身形。 “竹定……”她喃喃自語。 陸??粗拥拇?,似看懂了她的話,不由微微挑了挑眉,剎那間那種冰冷疏離成了一塊被冰簇?fù)淼幕?,燒的人格外心虛?/br> 溫月明瞬間閉上嘴,狀若無事地移開視線。 “娘娘?!被ㄉ翡J地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擔(dān)憂地喊了一聲。 “跑?!彼炖锖?。 背后那道視線落在脊背上,好似一簇火慢條斯理地自尾椎開始燒上來,讓她格外狼狽。 花色不解其意但還是扶著人朝著內(nèi)殿走去。 那目光緊隨而至,幸好小門近在咫尺。 溫月明背后冒出一陣?yán)浜?,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一聲大喝打斷殿內(nèi)詭異的氣氛,也徹底斷了溫月明的退路。 “愛妃去……你還有臉回來。” 溫月明眼前一黑。 當(dāng)真是喝水都塞牙縫,倒霉催的。 “回去。”她捏著花色的手指,嘴角微動,微不可聞地說著。 主仆兩人鎮(zhèn)定自若地往一側(cè)退了一步,好似剛才只是隨意走了幾步,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正中的陸停跪在地上,行禮,恭敬說道:“給父皇請安。” “如此怠慢今日大宴,置群臣于不顧,不虧是打了勝仗的人?!?/br> 周焱帝冷冷注視著堂下之人,字字如錐,恨不得釘死面前之人。 溫月明抬眸掃了一眼太子。 陸停面無表情地跪在地上。 “是不是要朕八抬大轎抬你這個伐魏大功臣,才肯賞臉來吃上一杯酒。” 陸途當(dāng)眾數(shù)落著他,不給他一點(diǎn)面子,目光憎惡地盯著堂下之人。 底下跪了一片惶惶然的人。 太子離京那日是十歲生辰的第二日,距今已有八年,八年時間也足夠長安城的官員換了一波,至少三品以下的官吏認(rèn)得太子的人屈指可數(shù)。 他們臉上皆是惴惴不安的神色,唯有正中的太子陸停神色鎮(zhèn)定。 “突逢大雪,京郊的巖石塌了下來,便耽擱了幾個時辰?!?/br> “你的意思是京郊的山塌了卻沒人來上報?!敝莒偷鄯磫?。 “就是,三哥這話是說父皇不是了。如此重大的事情父皇不知,倒是讓三哥知道了。” 一側(cè)的安王蹙眉,故作不解地打著邊鼓。 陸途眉心緊皺,面容冷峻。 陸停垂眸,如寶劍歸鞘:“兒臣并為此意,只是解釋今日為何來遲而已?!?/br> 他此話說的沒錯,甚至頗為恭敬。 “看來是朕小人心思,無法體諒你這個大功臣的用心良苦?!敝莒偷坳庩柟謿獾刈I諷著。 “三郎哪里的話,不過是小孩子貪玩來遲了而已,三郎說重了?!痹瀑F妃嬌滴滴說著。 陸途冷笑,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居高臨下的厭惡:“他一向是最懂的。” 溫月明站在半邊陰影處,冷眼瞧著這處燈火煌煌的鬧劇,驀得覺得太子殿下也太過可憐了點(diǎn),這滿殿大臣,一眾兄弟,竟無一人愿為他說話。 他當(dāng)年孤身一人去了西北,如今還是孤零零地回到長安。 銀燭籠紗,云屏影深,偌大的殿內(nèi)卻只剩下北風(fēng)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 “母妃就是心善。”安王故作大人模樣地大聲奉承著,眼尾一掃殿中下跪之人,呲笑一聲,“可別被某些人遷怒了。” 殿內(nèi)氣氛宛若即將沸騰的水,只等陛下雷霆一怒。 云貴妃軟綿綿地呵斥道:“這是你三哥……” “三郎?!币粋€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這聲音不算溫柔,相比較來自江南水鄉(xiāng)的云貴妃那把嬌滴滴的嗓音,更顯得有種冷泉般的清凌凌。 陸停原本滿心憤怒被這一聲喚出幾分理智來。 “愛妃?!标懲痉跑浟松ぷ?。 一直站在宮燈下的溫月明被花色扶著緩緩走出,青色的裙擺貼著腰身柔順而下,層層細(xì)珠流蘇點(diǎn)綴著華麗金貴的布料,金絲銀邊勾勒的暗紋哪怕落在陰影處,也依舊熠熠閃光。 這匹綢緞乃是江淮上供的貢品,千金亦不可得,宮中只有十匹,悉數(shù)歸了廣寒宮。 她視線并不向下看去,只是眼尾微微揚(yáng)起,眼波流轉(zhuǎn)間,散了一點(diǎn)渾身的清冷疏離之姿,頓如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美艷不可方物。 “不是說梨苑新作了一首曲子嗎?!?/br> 她并未上前和兩人并肩站著,只是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眸光中帶著閃閃笑意。 “鬧鬧哄哄的,妾身聽得頭疼,不若聽些樂曲醒醒神?!?/br> “是了,章力士早早就和朕匯報過了。”周焱帝眼尾極長,注視某人時,只覺得柔情似水,“愛妃想聽,章力士,還不給貴妃奏樂,大聲奏樂啊?!?/br> 一直沉默的章力士連忙夸張地跑了出來,尖著嗓子,恭維說道:“娘娘愛聽,那可是那群小子的福氣,來人啊,奏樂,大聲奏。” 話音剛落,一直沒有動靜云母屏后就響起了切切琵琶聲。 溫月明看著章力士夸張的模樣,眼波微動,突然輕笑一聲。 眾人頓時看呆了。 一直沉默的陸停緩緩抬頭,幽深的視線再一次落在這位陌生的母妃身上。 溫月明眼尾一瞟,頓時收了笑,冷淡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容云暗自咬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溫月明。 她最是看不起溫月明平日里懶懶散散,萬事不入眼的樣子。 都是來爭寵的,她清高個什么勁。 一件原本被架在火上烤的事情,就這樣在溫月明的輕笑中被高舉輕放地掀了過去。 陸停在被粉飾的太平重朝著右邊走了過去。 太子為尊,位置在右手邊第一個,可在今日之前,那是安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