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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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明捏著一本折子,看了好一會兒,才笑說道:“都挺好的。” “殿下自己喜歡,都行。” —— —— 東宮,程求知正披著徒弟的作業(yè),一張臉拉得老長,打叉的架勢格外大。 “不讀書就不讀書,先生整天追著人后面跑,兩個人都累。”陸停正煮著茶,笑說著。 “不行,景行本就性子大大咧咧,現(xiàn)在又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算術(shù)也不行,若是以后在夫家被人欺負(fù)了,除了打架,其余還手的本事都不會?!?/br> 程求知眉心緊皺著,小心翼翼圈出一個勉強(qiáng)還滿意的字:“有些事情,一旦動了粗,沒錯都要擔(dān)幾分錯了?!?/br> “那你給她就選一個溫良的夫家不就行了?!标懲Ed致勃勃打量著他。 “再說還有你這樣的老師,還有霍光明為她撐腰,木景行在長安便是橫著走,誰敢惹她這朵霸王花?!?/br> 還有一個盛寵的月貴妃。 他在心底笑說著,這樣的配置,尋常高門怕是巴結(jié)都來不及。 程求知嘆氣:“這能到幾時,人還是要靠自己的,我年紀(jì)比她大這么十五歲,誰知道什么時候……霍光明常年拱衛(wèi)西北,戰(zhàn)事無常,就算以后還有殿下為她撐腰,難道還要事事如此嗎。” 他一頓,最后長嘆一聲。 “殿下沒有養(yǎng)過小孩,不懂的。” 陸停笑看著她苦口婆心,老媽子的cao心樣子,笑意更深:“我記得你一開始撿到她,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的,什么自由生長,因材施教,有教無類,瞧著仙骨飄飄,和仙人點化仙童一樣?!?/br> 程求知抬眸瞧了殿下一眼。 “殿下莫要打趣我,我當(dāng)時可是問了……”他堪堪抿了抿唇,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若是知道養(yǎng)一個小孩如此麻煩,我可不會……” 陸停臉上笑意加深,長睫彎下。 西北這么多人,他問誰不好,偏偏問了一個最不著調(diào)的溫月明。 ——“小孩啊,好養(yǎng)啊,風(fēng)一吹就長大了?!?/br> 陸停揚(yáng)眉:“不會如何?不會撿回來嗎,任由她在戰(zhàn)場中自生自滅?!?/br> 程求知停筆,低沉說道:“想來也是見不得小孩死在自己面前的,大概會找個好人家領(lǐng)養(yǎng)吧,西北苦寒,這些年也是委屈她了?!?/br> “所以先生其實還是不后悔?!标懲Q鄄ㄒ婚W,笑問道。 “自然不會?!背糖笾灰恍Γ咽种信柕淖鳂I(yè)折好,小心放進(jìn)袖中。 “我也不會?!标懲W⑷胍槐K熱水后,突然低聲說道。 程求知一愣:“殿下說什么?” 陸停盯著如水珠逐漸上浮的水面,笑說著:“我要選太子妃的事情,先生可曾聽聞了?!?/br> 程求知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殿下和霍將軍的愛恨情仇的故事,如今在長安城中頗為流傳?!?/br> 陸停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程求知幸災(zāi)樂禍地說著:“不過是有人掀起的流言,想要殿下和西北軍離心,也想要讓陛下警惕而已,殿下聽聽就算了,過幾日便散去?!?/br> 陸停輕哼了一聲:“薄家的手段每次都如此拿不出手?!?/br> “薄家想要染指軍權(quán)也非一日之心了?!背糖笾蘸门淖鳂I(yè)的筆墨,這才繼續(xù)說道,“只是太子妃的人選殿下可有打算?!?/br> 陸停抿唇。 “殿下不愿意?”程求知小心問道,“這是陛下用來試探殿下的,只怕也由不得殿下?!?/br> 陸停滅了爐火,看著沸騰的水面逐漸安靜下來。 “先生覺得何人合適?” 程求知捋著胡子,沉吟片刻:“一個家中并無實權(quán),無法助力殿下的高門女子最為合適。” 陸停沉默,用帕子取下銅爐,突然說道:“這種煮法的茶一開始先生很不喜歡,覺得簡陋粗俗,只是景行學(xué)了半天,也只會這一種,你喝久了又說別有風(fēng)味,清口解膩?!?/br> 程求知不解,盯著這杯被推倒自己面前的茶。 茶水澄亮,蕩開層層漣漪。 “長安城煮這壺茶,要放胡椒,放白鹽,放什么都有,只有她抓了一把茶葉隨便扔進(jìn)水里煮,簡單又快。” 程求知倏地自茶盞中抬頭,一臉震驚,喃喃喊了一聲:“殿下!” “我那個時候長得不高,她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說法,整天變著法讓我喝奶,吃雞蛋,帶著我跑步,連帶著先生每日喝的茶都是用牛奶煮的,還要時不時給她照看著下蛋的母雞。” “殿下?!背糖笾奶鴰缀跻龊韲?,喃喃自語,“您,您恢復(fù),記憶了。” “您明知她的身份,卻和我裝傻,說您不認(rèn)識?!?/br> 程求知背后冒出一陣?yán)浜梗蛟诘厣稀?/br> “我還當(dāng)真以為只是一個俠客,只要我過了明路,便可以帶回長安?!?/br> 肅肅冬日,湛湛暖陽,透過雕花窗面落在陸停含笑的臉上。 “長安啊?!?/br> 陸停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肮植坏?,你總是不喜歡我和她在一起?!?/br> 程求知抬眸,嚴(yán)肅問道:“因為她和殿下從來都不是同路人。” 陸停沉默時,高聳的眉骨便會落下一層薄薄的影子在眼皮上,為本就冷冽的面容多添了幾絲陰鷙。 “娘娘并非尋常閨閣女子,殿下比我更是清楚,后宮是困不住她的?!?/br> “她要什么都我都可以給她,我只要,她?!?/br> “飛在天上的鳥若是被困在籠里是會死的。”程求知提高音量,大聲勸道。 陸停譏笑逼問著:“那她為何要入陸途的后宮?!?/br> “那是因為老師說……”程求知倏地一愣,臉色微白,“殿下詐我?!?/br> 陸停起身,逼近他:“溫赴說什么,是溫赴讓她進(jìn)宮的是不是,你知道什么,她說過要陪我一起過生的,她從未失約過,為何那次會不告而別?!?/br> 程求知沉默著不說話。 “老師。”咄咄逼人的語氣在瞬間柔和下來,帶著不可言喻的哀求。 程求知面前落下一道陰影:“殿下!” 陸停就像小時一般跪坐在他面前:“老師,您告訴我?!?/br> 程求知狠狠閉上眼:“我若是告訴殿下,殿下打算如何?他已經(jīng)是殿下的母妃,殿下難道要背上不倫的名義,就……” 程求知緊盯著面前之人,沉痛質(zhì)問道:“非要她不可?!?/br> “非要她不可?!?/br> 十八歲的陸停和十六歲的陸停在此刻恍恍惚惚疊在一起,那眼神竟絲毫沒有變化。 程求知一愣。 “一年前,長安只出了一個大事,鳳臺塌了?!标懲5吐曊f道,“是因為這個事情,對嗎?!?/br> 程求知緩緩閉上眼,好一會兒才沙啞開口:“是?!?/br> 陸??粗?,垂眸輕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鳳臺乃是陛下為求長生搭建的迎仙臺,卻在即將竣工的前三日因為一場大雨瞬間坍塌,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這座本就不受眾人歡迎的迎仙臺,在建造初期便用鮮血祭奠,在收尾后期更是血流成河。 當(dāng)時的云貴妃為了安王順利登基,借機(jī)鏟除異己,本就多疑的帝王順?biāo)浦?,開興四年的七月,西市口前是流不盡的血。 “她只是看上去浪蕩不羈,心里最是溫柔了?!标懲Pφf著,“畢竟她連我都會順手救下,我騙她兩句,她便真當(dāng)我是小可憐,更被說為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程求知嘆氣,打破他的幻想,冷冷說道:“可殿下要選妃了?!?/br> “殿下?!遍T口,傳來遠(yuǎn)興的聲音,“娘娘要在五日后舉辦賞梅宴,邀殿下一同前往鳳仙樓賞梅。” 作者有話說: 櫻桃餡的小角兒——可以理解為櫻桃餡的派 第三十九章 月貴妃設(shè)宴, 醉翁之意不在酒,長安城六品以上的家眷都收到了邀請。 一時間長安的布料首飾店人滿為患,珠翠羅綺, 曄曄照人,當(dāng)日宮廷門口皆是盛裝而來的夫人娘子,寶氣珠光照亮了不甚晴朗的冬日。 鳳仙樓是內(nèi)宮第一高樓, 共有四層,坐落在梅林正中, 最高層能俯視整個長安內(nèi)城,最底層, 一條護(hù)城河引入的小溪潺潺流動,金光閃爍。 今日赴宴之人性格迥異, 文武皆有。 月貴妃為了讓人盡性,便設(shè)置了兩套玩法。 武有投壺、六博、簸錢、斗花斗草、葉子戲等,文有曲水流觴、圍棋、彈棋、象棋等,便是什么也不想干,也可以蕩千秋, 游梅林等。 溫月明坐在一處高樓靠窗處,身邊圍了一圈高門大戶的大小娘子, 相比較底下的活潑熱鬧,這里便顯得有些安靜。 “早就聽聞娘娘殿中有一廚師做的玉露團(tuán)和櫻桃畢羅聞名遐邇, 今日一見果然別有不同?!?/br> 一個梳著望仙髻,鬢間插著絞金絲長菱形步搖的娘子捂著唇笑說著。 “確實好吃?!彼韨?cè)坐著梳著雙髻的小娘子, 正捧著一個櫻桃畢羅,眼睛亮晶晶地說著。 “真奇怪, 我們家的櫻桃等蒸熟裝碟候, 里面的櫻桃顏色會變黑, 可這個卻絲毫沒有變化,依舊紫紅如鮮?!?/br> 她迎著太陽舉了起來,露出女兒驕態(tài)的天真笑意:“薄薄的粉皮里面還能還看朦影玲瓏的果rou,真好看?!?/br> 說話的母子是歸德將軍周楷的家眷,周家發(fā)家于甘州,說白了是上將軍霍光明麾下的左膀右臂,如今的太子一黨,借著霍光明的東風(fēng),今日也能占據(jù)一席之地。 “你若是喜歡便多吃點?!?/br> 溫月明今日穿著大紅色的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裙,額間一簇飛鳥展翅扇形的紅寶石額墜,本就不染塵世的出眾眉眼在此刻多了點人間富貴繁華的絕色。 “謝謝娘娘?!毙∧镒犹鹛鹨恍?。 她還未及笄,今日一看便是來過場子的,言行舉止格外落落大方,眼睛就沒從一桌子吃的移開眼。 “你是輔國公家的六娘子?!睖卦旅骺聪蛞粋?cè)的安靜坐著的人,清冷的眉眼顯得有些冷淡,語氣卻又頗為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