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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同意,這觀念怎么可信。 她卻又說,可以的。 時清晏當(dāng)時掐著她的腰,沒什么表情地問,誰告訴你可以的。 他隱蔽的心思她卻并未察覺,一手搭著他坐下去。 雖然后來仍是戴了套才弄出來的,但之前畢竟是進去過的。 護士很快來抽血。 時清晏低眸,彎腰摸了摸病床上小姑娘蒼白的臉頰,細眉緊蹙,一副受了疼和委屈的可憐模樣。他把施秋一雙手都捧在掌心,動作溫柔地揉搓著。大熱的天,她的手腳卻涼得像浸了冰水。 時清晏低頭,一個吻輕落在施秋眉間。 她醒了過來,瞧見她,神思一瞬恍惚,喃喃出聲:“清晏哥哥……” “我在?!睍r清晏低聲說,“別怕,沒事,很快就不疼了?!?/br> - 施秋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輸液。 一眼看到床邊的人。 “醒了?”時清晏手落在她小腹上,“還疼嗎?” 就像是一直在看著她。 施秋搖搖頭:“好很多了,只有一點點難受?!彼浑y發(fā)覺時清晏一直在看著她,像有話要說,“怎么了?” 時清晏從病床邊的柜子上拿過來幾張單子。 他并不確定接下來的話,會讓她又什么樣的反應(yīng)。 猶豫片刻,還是溫聲開口:“你懷孕了,已經(jīng)四周了?!?/br> 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什么?”施秋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 “是那次?” “是那次?!?/br> 施秋愣愣地望著時清晏。 時清晏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臉上卻瞧不出情緒變化,指腹在她腕側(cè)輕輕摩挲著。 施秋忽然緊張道:“可我今天流血了,我以為是生理期……怎么辦?有沒有事?我肚子也疼了的,可我沒在意,清晏哥哥,我……” 時清晏抬手摸了摸她臉頰,很快說:“有孕早期流產(chǎn)的征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別擔(dān)心?!?/br> 她已經(jīng)兩天沒好好吃飯,時清晏請醫(yī)生過來看了看,之后就盯著她吃飯。 施秋吃了幾口鮮嫩的蛋羹,望著喂飯的人,嘀咕道:“我們還沒有說清楚。” 時清晏笑了下:“你的小腦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又接著溫聲道,“沒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朋友開的清吧,和他們喝了兩杯,就回家了?!?/br> 至于那幾個亂七八糟的人,是陸承予認識的一個家里有些資產(chǎn)的富二代,在清吧碰上了,又想借機認識他們那圈子里的人,帶著幾個女伴,幾個網(wǎng)紅和有些名氣的女星。 烏煙瘴氣,時清晏沒繼續(xù)待,很快走了。 回家卻看到施秋就那么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抱著人去了床上,她睡得沉,沒醒。 時清晏才要去洗澡,爺爺?shù)碾娫挻蜻M來。 是有話跟他說。 他這年紀(jì),便升到了那樣的位置,是過于年輕了。高處不勝寒,也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即使時清晏能力出眾,也說不準(zhǔn)惹有些人眼紅。 爺爺囑托了許多,爺孫倆談完已經(jīng)深夜,他就在老宅睡下了。 但無論如何,時清晏心里知道,自己也有那么幾分躲避的念頭。 他怕面對時,從她口中聽到不想聽到的話。 “是我的錯?!睍r清晏輕嘆一聲,含著復(fù)雜的情緒,“不是不相信你?!?/br> 他頓了一下,下巴抵在施秋發(fā)頂,不太想讓她看見自己此時的表情。 “我那時只是在想,是不是以前太自以為是了。” 時清晏不喜歡失控的感覺,他習(xí)慣將一些掌握在自己手中,三十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直到她突然闖入視線。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不按預(yù)期發(fā)展的失控感,可對于她,他根本無法控制。 他從沒懷疑過自己。 這一次,卻覺得遁入暗夜。 那個念頭一遍遍在腦海中,凌遲著時清晏三十年來對自我的肯定。 他真的比得過那八年嗎? 人生中最好的八年。 但這些,都不再重要了。 她漂亮得像只白天鵝,年少時被人喜歡再正常不過。明媚燦爛的小姑娘,本就值得所有人的喜歡。 他比她大了五歲,本就該處處照顧著小姑娘。一向沉穩(wěn)持重,卻在這件事上,懷著一絲想要試探自己在她心中分量的隱秘心思。 讓她掉了那么多眼淚,是他混賬。 熱烈地愛過另一個人,又怎么樣呢。 都是過去了。 - 再次聽到徐嘉北的消息,是在兩個月后。 那天時清晏陪施秋去產(chǎn)檢,一切數(shù)據(jù)正常,終于可以不用過每天恨不得叫她黏在床上的日子。 施秋忽然想吃冰淇淋,她饞得厲害,撒嬌耍賴什么招都用上了,時清晏答應(yīng)下來,從醫(yī)院回去的路上,開車去她想吃的那家手工冰淇淋店。 在一片商圈。 下了車,時清晏伸手牽著她。 他最近敏感過度,她干什么都要看著才放心。走路不牽著,好像下一秒她就能平地摔。 兩人一眼看到眼前那家商場大樓上,徐嘉北的巨型廣告幕布被人拆了下來。 施秋無意掃見,多看了兩秒,時清晏在一旁出聲:“還吃嗎?” 怪哀怨的。 施秋笑盈盈地拿小指勾他的手:“你又吃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