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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朝伸出手,輕輕觸碰那新生的皮膚,不知道為什么,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他好想打她一頓,可他打不過她。 “只是擦傷?!焙喸片幓卮鹚?,“打仗哪里有不受傷的?”她說得無關緊要,泛著粉色的新生血rou已經(jīng)模糊了一切的言語。 傅朝朝的唇覆蓋在新生的皮膚上。 吻她的動作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剩下的更是水到渠成。 傅朝朝生出壞心眼,氣她這么久都不知道寫個信報平安,氣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大傷小傷的事情,是她隱瞞他。他每次都是靠簡云宿的好意才能知道她的消息,他伸手用力摩挲她身上的新傷舊疤。 簡云瑤的動作也透著急躁。許久未見,她甚至沒有半點傅朝朝的消息。 傅執(zhí)喜被派遣到她身邊,朝朝身側(cè)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他嬌氣的很,脾氣也不好,不知道那些伺候的是否能估計到。 宮里的人很會審時度勢,朝朝會不會被欺負。雖然她很清楚,以傅朝朝的性子,被人欺負了一定會加倍討回,可戰(zhàn)事間隙,尤其是籌備完軍務的深夜,她總是想起這些。 打仗,無外乎那些東西。她是邊疆戰(zhàn)場歷練長大的皇女,即使休戰(zhàn)多年,在山頭上做了匪盜,可回到戰(zhàn)馬營帳之中,她依然是骨子里頭的將軍,是自信張揚的簡家女子。 反客為主,她解開束發(fā)的發(fā)帶,青絲滑下,在他身上遮攏出一片深沉的陰影。 傅朝朝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幃賬落幕的昏暗下,她微抬眸,彎起的眼角里有撫慰的企圖。 傅朝朝一點都不害怕,他才是那個悅動不安的人。 他干脆拽著她的手,試圖在這種時候引導她的動作。 簡云瑤眼中撫慰變成了驚訝,然后演變成為傅朝朝一樣的眸光。 她親吻他,故意弄出聲響。那家伙兒全然不知道羞澀,在表達感情上,他從來直接又炙熱, 他力氣一點都不小 ,搶奪著想要奪走主權。 爭奪之中,簡云瑤隨手摸過先前解開的發(fā)帶,向上一繞一捆,就困住了那雙作怪的手。 “簡云瑤!”他驚地大喊,卻被前壓的指腹堵住聲響。 “我現(xiàn)在不叫這個名字。”她的聲音耳邊,“記得咱們在山上見面的時候,我是怎么說得嗎?”她的聲音在方寸之間環(huán)繞,繞啊繞,將他繞得暈暈乎乎。 她是云落,傅朝朝配的山野莽婦,云落。 動作是在瞬間發(fā)生的,腦袋的沉昏有一瞬間的清明,繼而又顛簸蕩漾,成了寒冬中逐漸消融的春水。 一波一波,漣漪四散在幃賬遮攔的處的天地之中。 他突然想起男德書頁下藏著的那些風情,在間隙間附在簡云瑤的耳畔,將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云瑤的眉眼里錯愕。 “我不記得了?!彼f,“我沒看過?!?/br> 遲來的羞憤終于席卷了傅朝朝,他咬牙切齒地拍了她一下,蚊子似的聲音緩緩暈開: “我記得?!?/br> - 戰(zhàn)事并未完全結束,戰(zhàn)前主帥離營本就是失軍心的事情。 在盛京停留了兩日,簡氏姐妹明確了接下來的打算之后,簡云瑤便會前線了。 這一走,又是兩個月。 傅朝朝和平日一樣在中閣忙碌,他在案幾前跪坐,整理從各地上來的奏章。 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感覺十分的不對勁。 他偷偷瞄一眼簡云宿,她正在看折子,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奏章,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連忙抬起身子,移動了一下墊在膝蓋下的墊子,然后重新跪下。 又跪了一會兒,不對勁的感覺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難受。 不只是膝蓋,全身上下都酸疼。 即使有著手上的活計分心,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也沒有半點的消散。 不省人事前,他聽到的最后聲響,是內(nèi)侍的驚呼聲。 簡云宿的沉思被突然悶響和驚呼聲打斷,她抬頭,忙看著殿內(nèi)值守的一個內(nèi)侍彎腰穿行的身影,順著聲響傳來的地方看去。 傅朝朝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身側(cè)的掌事注意到簡云瑤的神色變化,連忙上前道:“陛下,奴才這就去請?zhí)t(yī)。” 簡云宿擺了一下手,算是同意。 中閣后殿,供皇帝平日休息的榻前。 太醫(yī)跪著診脈,蹙起的眉頭久久未松開。 許久,她終于整理清楚思路。收回搭在男子手腕上的指頭,轉(zhuǎn)頭朝著等候在側(cè)的帝王行禮。 簡云宿呼出一口氣,她轉(zhuǎn)頭,對掌事說:“去信給云落,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吧?!?/br> 掌事的心中有數(shù),退下寫信去了。 傅朝朝醒來的時候,內(nèi)殿只墊著幾只蠟燭,燈光幽暗,一點沒有平日里燈火通明的樣子。 傅朝朝緩和了一會兒,撐起身子,視線所過之處,椅子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垂眸看書的樣子,與他思念的人如出一轍。 云瑤的名字都快要喊出口,那人抬起頭,眉眼中的鋒利壓過來,破壞了先前的平和。 是簡云宿。 傅朝朝收回視線。 簡云宿笑了一聲,放下書站了起來。 “緩過來了?” 皇帝問話,傅朝朝不敢不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