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挖土幼崽時音音   音音小同志真厲害！……

    “你喜歡咸鴨蛋的話, 我們以后可以多養(yǎng)一些小鴨子，到時候每天都可以吃到咸鴨蛋……”

    時清濯對于未來的前景十分看好，甚至已經(jīng)想出了一只大鴨子，帶著一群小鴨子游水的畫面。然后小鴨子長成大鴨子, 每天下好幾個鴨蛋, 吃都吃不完, 還能拿出去換東西。

    “好?！睍r音音提著一個小籮筐，里面就裝著他們未來的希望——鴨子。

    時清濯在黑市看了一圈，什么都想買, 比如麥乳精，奶粉，好看又結(jié)實的布，還有女孩穿的小皮鞋……最終還是因為貧窮，念念不舍地離開。

    到了正常集市, 時清濯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放下大籮筐。這里面原本空了，時音音在走來的過程中, 又不著痕跡在里面裝滿了紅薯。

    “看看紅薯啊, 這個頂餓又經(jīng)放，生吃、煮熟了都行, 可以做菜, 可以煮粥……”

    時清濯一邊招呼，一邊留意周圍的人，看他們都帶著什么東西。

    這邊是不能私下賣東西的，抓住了就是投機倒把, 要唱鐵窗淚，但能以物換物。真正要買東西，還是要去供銷社。

    時清濯打算先換點東西再去供銷社, 守了一會兒，用好些個紅薯，換了十來個雞蛋放進籃子里。

    家里的小雞崽實在太小了，連嫩黃的絨毛都沒褪去。要等到生蛋，至少還要等幾個月，也不確定公母，萬一都是公雞就更不指望生蛋了。

    時清濯總想給meimei補身體，要是能時不時做個煎蛋或者燉雞蛋羹，meimei也能長得更快些。可惜雞蛋不經(jīng)放，尤其是在夏天。

    放在meimei空間里倒是可以……時清濯想到這里，就打定主意再換些來。于是又零零碎碎從東家換幾個，西家換幾個，換了二三十個雞蛋，加在一起共有四十個雞蛋?？吹金B(yǎng)鴨子的，還換了十個鴨蛋。

    時音音一直在當搬運工，把籮筐里的東西搬到空間里面，然后再把空間里的紅薯搬到籮筐里，不然照他們這個換法，籮筐里的紅薯早就換光了。

    除了雞蛋，時清濯還換了菜種、瓜苗，最后換了幾對鞋底子，打算回家后自己做布鞋。草鞋雖然好，容易磨腳，小孩子皮膚嫩，稍微走遠一些，就會磨出血泡。他自己磨腳倒沒什么，meimei還小，不忍她受這樣的罪。

    現(xiàn)在最時興的、最受歡迎的是解放鞋，還有膠鞋，家庭條件稍好一些，都會想辦法換雙這樣的穿。這都是大人的碼，小孩子還是以穿布鞋、草鞋的多。

    以物換物的地方，大多換的都是自家東西，或者城里有親戚，能帶些稀罕東西出來換，比如肥皂、香皂、麥乳精等等。

    紅薯沉，除非是特別缺糧的人家才要這個，想換香皂不容易。

    不過時音音之前種下的桃子樹、李子樹、枇杷樹，都已經(jīng)開花結(jié)果。果子都長得很漂亮，味道也好，如今幾乎過了季節(jié)，這樣的水果在城里還算稀罕。

    時清濯一次從籮筐里拿好幾斤出去，成功換回來一塊肥皂，一塊香皂，都缺了邊角，算被淘汰的殘次品。

    平時買肥皂需要肥皂票，票少還常常缺貨。這里的肥皂并不要票，拿東西換就行，形狀上的缺損并不影響使用，仍然非常吃香。

    今天差不多就到此為止，再換下去，只怕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時清濯收好東西，帶著時音音去供銷社。

    “jiejie，要一斤糖，兩斤鹽，還有醬油……”

    時清濯把帶來的一些票拿出來，遞給供銷社的營業(yè)員，營業(yè)員按照票據(jù)去拿貨。

    供銷社營業(yè)員都是正式工，算是村里人最羨慕的職業(yè)，就連大隊書記都沒這么體面。

    像油鹽醬醋這些東西一般都能買到，糖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不過今天運氣不錯，時清濯買到了最后一斤糖。

    營業(yè)員算好價格，時清濯付了錢，又問有沒有布賣。

    “布沒有了，下個月月初前幾天再來吧，到時候能挑的樣子多?！?/br>
    “這么多東西重不重啊，怎么沒有大人？”

    “不重，換東西去了，在外頭等著呢?！睍r清濯笑容明朗，看不出絲毫陰霾：“謝謝jiejie告訴我?！?/br>
    “謝謝jiejie，jiejie真漂亮。”時音音跟著道謝。

    “是嗎？我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

    “祝jiejie新婚快樂！”時音音跟在時清濯后面，邊走邊說。

    營業(yè)員眉開眼笑，從兜里掏了掏，想摸個糖出來，結(jié)果沒摸到，又止住話頭。下次再看到這兩個懂事的孩子，有糖再給。

    “慢慢走，小心點啊。”

    時清濯沒有副食品票，從玻璃柜臺經(jīng)過，看了眼里面的綠豆糕、雞蛋糕很快挪開視線。

    基本上這次趕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已經(jīng)過了中午，時清濯看了一圈，集上有個賣包子的，他買了半斤包子，才三毛錢。

    說是以物換物，實際上沒什么合適的東西去換包子，悄悄給幾毛錢也是可以的，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

    酸菜餡的包子，混了一點點豬油渣，別提多香了。酸菜開胃，豬油渣帶著油潤潤的香氣，包子并不是純粹的白面，口感比較扎實，卻很頂餓。

    等到下午三點多，他們又坐牛車回去，一行人浩浩蕩蕩，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

    回家后，時清濯先把剩下的包子送到沈家，然后再整理今天換回來的東西。

    四十個雞蛋，一塊肥皂，一塊香皂，一只會下蛋的鴨子，還有一些菜種，瓜苗等等。供銷社里買的柴米油鹽也要放好，精打細算才能從月頭吃到月尾。

    兩人先把瓜苗、菜種種到空間，又折了過分茂盛的紅薯藤，晚上拿來炒菜。

    “這里面也要做個架子，才好放東西。用竹子做，每天動一點總能做好的?！?/br>
    時清濯把雞蛋放好，甚至想挖一個水坑，養(yǎng)幾條魚。

    “我和你一起做。”時音音從來沒有制作過竹制品，跟著時清濯一起學。

    “你小心些，別等竹簽扎到手里了……”

    兩人忙活完，原本搖搖欲墜的破屋總算有了家的樣子。

    現(xiàn)在一共有四間房，中間是堂屋，左邊是廚房，雞崽的籠子就放在堂屋里，和鴨籠并排放在一起。

    右邊是兩件在一起的臥室，一間是時清濯的，一間是時音音的。因為他們買不起床。目前只有時清濯的房間里擺放著一張竹床，兩人仍然一起睡，都是孩子也不擠。

    堂屋里只有一張桌子，幾把買竹床送的竹椅子，夏天坐特別涼快，用來吃飯也盡夠了。

    四十個雞蛋都放在空間，里面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不會擔心變質(zhì)。

    至于換回來的十個鴨蛋，時清濯分了兩個出來，晚上做辣椒炒蛋，其他八個用黃泥裹上，繼續(xù)腌。

    今天晚上的菜格外豐盛，鴨蛋相比雞蛋要大一些，做出來容易有腥氣。嫩嫩的青椒切碎，再加鹽，打入鴨蛋，口感特別好，恰到好處的微辣非常下飯。還有一盤涼拌黃瓜，一盤炒紅薯藤，當成青菜吃。

    吃完晚飯，時清濯繼續(xù)用竹子編小籮筐。他最近有點迷上這一行了，天氣越來越熱，現(xiàn)在還沒到收割的季節(jié)，除了放牛、割豬草之外，其他時候都是空閑的。

    時清濯越來越熟練，家里的竹制器具越來越多，再也不擔心不夠用。

    他甚至還想去砍點竹子來做竹床、竹椅，這些技術(shù)含量太高，一時間還學不會。他已經(jīng)能做竹制鞋架和書架了，雖然他們并沒有鞋，也沒有書。

    每天從早到晚都有事情要做，他還能擠出時間來教時音音認字。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到了一年中最忙的時候。每年三伏天之前，地里的早稻就要割了，還要抓緊時間把晚稻種下去。這段時間最忙，播種和收割擠在一起，又要搶時間，被稱為“雙搶”。

    時音音年紀還太小，不用下田干活，時清濯這么大的孩子，已經(jīng)能當成半個大人。大隊里的壯勞力不少，不需要一個孩子去割水稻，時清濯只用跟在后面撿稻穗就行了。

    大家撿稻穗的時候都喜歡穿長袖長褲，一是因為防曬，二是因為可以悄悄把稻穗藏在衣服里。

    大家都是這么干的，誰也不會戳破。時清濯第一天撿稻穗，臉被曬得發(fā)紅，解開褲腳，袖口，從里面倒出好些稻穗，脫下稻谷，應該有一兩斤。

    “扎不扎？”時音音看著他泛紅的手臂。

    “我皮糙rou厚的，這算什么？”

    “我們也不像以前那樣缺糧食了，萬一劃破皮膚怎么辦？”時音音嚴肅教育他。

    “我知道，今天就是特意多弄些，把這些谷子泡起來，等它們發(fā)芽，就可以栽進去了。”

    “稻谷長好，天天都能吃上大米飯?！?/br>
    “只能今天這樣，以后都不許了?！睍r音音戳戳他的胳膊，時清濯忍不住伸手去抓，因為在衣服里藏了稻穗，胳膊和腿都癢得很，之前還能裝一裝，現(xiàn)在就忍不住了。

    “你放心，我知道了?！睍r清濯渾身都有點不舒坦，打算去洗澡。

    “我加一點草藥，還有靈泉水，看能不能止癢，不能止癢的話，明天你就不要去了。”

    “音音真厲害，這些都知道?！?/br>
    等時清濯洗完澡，全身冰冰涼涼，散發(fā)著草木香氣，果然不再發(fā)癢，高興地把時音音舉起來，轉(zhuǎn)了好幾圈。

    次日時清濯仍然去撿稻穗，只是不再藏進衣服里。其實他骨子里還是有幾分驕傲的，要不是實在困難，他也不愿做這樣的事。

    村長一直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過分，他就不會管，直到狗蛋媽褲腳一甩一甩從他面前經(jīng)過，去找時清濯說話。

    “你上次在集上換了只鴨子回來，怎么樣，有蛋嗎？”狗蛋媽問。

    “沒有蛋?！睍r清濯直接否認。

    “我看見你挖黃泥了，肯定是想腌咸鴨蛋吧?！惫返皨尷碇睔鈮验_口：“我家狗蛋腿還沒好，天天在家里躺著，吃飯也沒胃口，你家里要是有咸鴨蛋，就給我借十個?！?/br>
    “鴨子也不是天天生蛋，隔幾天才下一個，我們也要吃飯，哪有蛋借給你？”時清濯皺眉。

    “真沒有的話，你讓我去你家里看看……”狗蛋媽像塊牛皮糖一樣，黏在時清濯身后，趕都趕不走。

    “有的話我就借走，你是小孩，還是實誠點好，年紀這么小，怎么這么多心眼？”

    “那我年紀大，臉皮也沒你的厚啊?！贝彘L看不下去，直接打斷狗蛋媽的話。

    村里人都知道狗蛋媽借東西從來不還，不管是桌子、椅子、鍋碗瓢盆，還是菜園里的菜?；蛘唠u蛋，還有錢……但凡借給她的，沒有一樣會還。

    “我和他說閑話呢，村長你也不能憑空罵我啊?！惫返皨岄_始狡辯。

    “這么閑，那你下午就把村里豬圈里的糞給挑了吧?！贝彘L冷笑。

    “不閑不閑，我還是繼續(xù)撿稻穗。”狗蛋媽連連擺手，臉上寫滿了拒絕。

    “褲腿里面是什么，走路都耷拉？”

    “沒什么，沒什么，那是我腿胖?！惫返皨屝奶摌O了，就要離開。

    “你別走，給我站在這里?！贝彘L語氣嚴厲起來：“把褲腳給我解看?！?/br>
    “你干什么呀？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不要以為你是村長，就可以耍流氓！”狗蛋媽氣急敗壞。

    “嬸子，你給她解褲腳?！贝彘L指了指旁邊的一位四五十歲的老大姐。

    “干什么呀你們，你們這是耍流氓……”

    狗蛋媽極力反抗，仍然被按住，袖口、褲腳都被解開，稻穗嘩啦嘩啦往下掉，至少也有五六斤。

    “你是來撿稻穗的，還是來偷稻穗的？”村長問。

    “大家都是這么干的，也不止是我一個，你看時清濯，我親眼看到他放了?！惫返皨屩钢赃叺臅r清濯，自己栽了，也想把其他人拖下水。

    時清濯慢條斯理解開褲腳，往下倒，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還有袖子呢！”

    時清濯解開袖口，仍然什么都沒有。

    村長不由露出贊許的眼神，這孩子品德可真好啊，再看厚臉皮的狗蛋媽，就厭煩起來，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