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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7節(jié)

    寧不為點了點頭,“包起來?!?/br>
    “好嘞。”老板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寧修,夸贊道:“小公子這眉眼好生漂亮精致,長大了定是個神仙般的人物?!?/br>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又聽老板笑道:“您這般氣度不凡,想必您道侶也定然極美,不給夫人扯匹布料做衣裳嗎?咱們這兒的布料都是從錦衣閣拿的,不管是尋常穿還是做法衣都是極好的,當然也有成衣,就是價格稍微貴些?!?/br>
    “不必,孩子他娘難產死了?!睂幉粸閺埧诰秃?,唬得老板一愣。

    “哎呀,是我冒犯了,您節(jié)哀?!崩习鍑@了口氣,又拿了匹布料出來,語氣誠懇又真摯,“這料子給小公子做襁褓正合適,冬暖夏涼,上面的清心咒和辟邪符是錦衣閣金丹期的繡娘一針一線灌注靈力繡出來的,保證小公子諸邪不侵安穩(wěn)入睡……”

    一刻鐘后,寧不為換了身衣裳,懷里的寧修墊著柔軟的尿布,裹著據說是錦衣閣金丹期繡娘一針一線精心繡出來的襁褓,沖寧不為彎起眼睛,奶聲奶氣地笑。

    寧不為故作嚴肅地盯著他,“靈石花了一半,沒錢吃飯了?!?/br>
    聽見吃寧修眨了眨眼,在他懷里動來動去。

    寧不為勾了勾唇,哼笑一聲:“爹帶你去酒樓吃頓好的?!?/br>
    臨江城一向繁華,承運樓臨河而建,是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寧不為在窗戶邊的桌子坐下,便有小二湊上來給他遞菜單,“這位公子,您看想吃點兒什么?咱們這兒的承運桃花釀特別出名,是從震府乙州無盡河發(fā)源的若谷峰取得山泉,口感醇香靈氣濃郁,乃是崇正盟特供靈酒……”

    “還有這佛跳墻,是咱們請金丹期的廚子做的,吃了靈力飛漲……”

    小二在叭叭地說著,寧不為聽得心煩,將菜單一扣,“有剛出生的小孩能吃的嗎?”

    小二一拍手,“您這可問對人了,我家那婆娘也是剛給我生了個大胖兒子,這剛出生的小孩可不能亂吃東西,只能喝奶水?!?/br>
    寧不為面不改色道:“孩子他娘難產死了?!?/br>
    “哎喲,您節(jié)哀。”小二頓了頓,問道:“您家中就沒別的女眷啦?”

    “沒了,就我們兩個?!睂幉粸榘櫫税櫭?,難不成他還得去抓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修來給兒子喂奶?

    那個只管生不管養(yǎng)的女子當真是可惡至極。

    小二的語調一下子低了下來,頗有些同情的看著這一大一小,“其實也有辦法,您把米糊磨得盡量細一些,多加些水,待溫了再喂給孩子,只是不如奶水好罷了?!?/br>
    “多謝,還請給我找些米糊來?!睂幉粸橥雷由戏帕藟K中品靈石。

    小二大喜,拿起靈石來連連道謝,笑道:“您放心,我定給小公子找磨得最細的米糊!”

    寧不為又點了幾道菜,小二開開心心地下去了。

    寧修大概是聞到了酒樓里各種各樣的香氣,也沒見過這么多人,小鼻子一聳一聳的,眼睛好奇地提溜轉,扯著寧不為的衣服拽來拽去。

    “啊~啊啊~”rou乎乎的小臉一顫一顫的。

    寧不為沒忍住,伸手戳了戳,一戳一個窩窩,又彈起來,手感十分綿軟。

    寧修想抓他的手指,寧不為故意遞給他又不讓他抓到,逗得他有點生氣,“啊!”

    寧不為掐住他的小臉,懶洋洋道:“就不給你抓,你打我呀?!?/br>
    寧修被他捏著半邊小臉,咯咯笑了出來。

    坐在對桌正依著窗戶看外面桃花的男子聞聲望過來,目光落在寧修身上,目光微凝,語氣里帶著些許羨慕,“道友這位小公子天資絕佳啊,竟是天生金丹?!?/br>
    寧不為嘴角噙著的笑斂起,目光陰冷地看向說話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后來。

    褚峻看向寧不為:聽說你當初四處宣揚我死了?

    第8章 星落(八)

    “道友莫要介意,我能看透人的資質與修為,令公子甫一出生便能有如此資質,實在是晏某平生僅見,非是惡意。”

    那人穿著一身簡單的布衣,樣貌平平,坐在凳子上倚著窗戶,手里還捏了朵桃花,輕捻了一下,那朵花化作齏粉飄散不見。“這些桃樹不過歇了幾日,四季堂那些人又施了長生小術讓它們盛開,逆天而為,強人所難。”

    寧修抓著他的手指往嘴里送,寧不為垂下眼睛,捏了捏他的小嘴巴。

    那人又指著外面開得繁盛的桃花對寧不為道:“人若是逆天而生,那也算不得是人,遲早為天道所不容。”

    “道友覺得我所說是也不是?”他笑著問寧不為,像是話里有話。

    “你姓晏?”寧不為不僅沒有回答,反而還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在下晏蘭佩,無門無派一散修。”晏蘭佩沖他拱手行禮,“我觀道友經脈盡斷,修為全失,體質還比不得稍微強健些的凡人,在下略通醫(yī)理,或可幫道友調理一番?!?/br>
    “你們姓晏的都愛多管閑事。”寧不為冷嗤一聲,沒再搭理對方。

    晏蘭佩碰了個釘子也不在意,只是目光在他們父子二人身上流連片刻,倚窗賞花自斟自飲起來。

    那小二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端上來一碗溫熱的米糊,還貼心的放了小勺子,將一枚低品納戒交給寧不為,“客官,里面的米糊都是已經磨好的,已經替您分成了許多份,小公子餓時您喂一小包即可?!?/br>
    寧不為點點頭,“多謝?!?/br>
    “哎,您客氣了?!毙《幢闶菧蕚淞诉@些,一顆中品靈石還剩下多半,自是樂得伺候得精細,“您稍等,您點的飯菜馬上就來。”

    寧不為拿起小勺舀起迷糊,遞到了寧修嘴邊上。

    寧修這會兒對什么都好奇,張開小嘴吃了進去,眼睛頓時一亮,“??!”

    香香噠!

    寧不為見他愛吃,便耐著性子給他喂了小半碗,寧修沒吃夠,還張著嘴含勺子。

    寧不為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對他道:“不能再吃了。”

    寧修扭頭看著桌子上又香又好看的菜,伸著小手,示意寧不為喂,“啊~”

    寧不為從前一直不怎么重口腹之欲,尚未筑基前也只喜清淡,筑基成功后更是連飯都不怎么吃,只是現(xiàn)在他修為全失,饑餓感尤為強烈,竟覺得桌子上的飯菜很香。

    尤其是在某個小倒霉蛋什么都吃不到的情況下,他嘗著更香了。

    “??!”寧修委屈地喊他,趴在他懷里眼巴巴的盯著,看他一口一口吃得這么香,口水流了一下巴。

    寧不為幸災樂禍了一會兒,拿起筷子沾了點魚湯塞進寧修嘴里,這湯鮮美非常,嘗嘗也無妨。

    寧修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吧唧了吧唧小嘴,沖寧不為笑:“啊~啊啊~”

    香~還要~

    寧不為只讓他嘗了一點兒便不肯再給了,寧修癟了癟嘴,眼巴巴地望著他爹。

    寧不為吃得很滿意,見兒子苦大仇深地瞪著自己,壞心眼地拿筷子沾了點酒往寧修嘗,寧修被辣得呸呸呸吐舌頭。

    大魔頭心情愉悅,捏住他的小臉道:“還饞不饞?”

    寧修氣得直往他懷里鉆。

    寧不為笑了起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足飯飽之后,寧不為抱著兒子準備找個客棧歇腳,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還有牽著靈獸招搖過市的,寧修看著那比大人好要高的龐然大物驚呼出聲,拍了拍寧不為的衣服讓他也看看。

    寧不為將他抱得高一些讓他倚在自己身上看,道:“這是中州盛產的雪尾獸,跟你一樣嘴饞,不過人家只吃草?!?/br>
    雪尾獸近十尺高,皮毛雪白柔軟蓬松,四肢粗壯有力,吃飽時力氣大腳程快,被用來做腳力駝貨,偏生長得還好看,也有不少修士喜歡養(yǎng)來當靈寵。

    寧修好奇得不行,寧不為干脆就抱著他看了一會兒,余光瞥見他襁褓上多了片綠色的小葉子,便伸手幫他拿下來,結果一碰便察覺到不對。

    冷光閃過,朱雀碎刀將一粒碧綠的種子攔腰切斷,寧不為捏著片碎刀,斷成兩截的種子落到了地上,瞬間枯萎化作齏粉消失。

    寧不為眼底殺意頓顯,抬頭看向承運樓二樓的那扇窗戶,結果那人早就不見了人影。

    待他收回目光,便見一模樣俊朗的青年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驚訝道:“咱們又見面了!”

    這青年穿一身灰色衣袍扎著馬尾,面生得很,寧不為皺眉,“你誰?”

    馮子章指著自己道:“是我啊,一個時辰前咱們還在城門口說話,結果你不告而別?!?/br>
    此人和之前那灰頭土臉的傻子大相徑庭,不過聲音沒怎么變,寧不為想起來,卻也不欲同他多言,抱著寧修轉身便走。

    “哎——”馮子章喊了一聲,結果沒叫住人,嘆了口氣,心情低落地欲進酒樓,卻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糾結片刻之后,握著劍跟了上去。

    寧修吃飽了,這會兒窩在寧不為懷里睡得正香,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小臉上還帶著笑。

    風有點大,寧不為給他把襁褓掖了掖,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窄巷子里。

    這條巷子狹窄陰暗,斑駁的墻壁上爬滿了綠色細長的藤蔓,葉子在風種微微晃動,但是這巷子寂靜非常,根本沒有風。

    寧不為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貼著地面從背后響起,下一瞬凄厲的惡鬼聲充斥著整個小巷子,一片朱雀刀的碎片深深的插在青石磚上,裂紋如蛛網般散開,周圍是被斬斷的七零八落的藤蔓。

    巷子口正準備沖進去救人的馮子章猛地縮回了頭,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剛才出現(xiàn)了幻覺。

    寧不為抱著熟睡的孩子,背后彌漫著無數(shù)黑霧,數(shù)不清的猩紅鬼眼在黑霧中閃爍不定,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人。

    晏蘭佩驚訝道:“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br>
    “沒見識就滾出去多練練,往云中門那幾個蠢貨身上種也就算了,還敢惦記我兒子?”寧不為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個死物。

    巷口的馮子章乍然聽見自己宗門的名字,頓時一愣。

    晏蘭佩恍然大悟的看著寧不為,“原來就是你截殺了我的獵物。”

    “不殺等著他們變成你的傀儡?”寧不為語氣里夾雜著一絲厭惡。

    晏蘭佩道:“那師兄弟四人資質都不錯,我可是物色了許久,真是太可惜了?!?/br>
    他在承運樓往云中門那師兄弟四人身上種下了種子,等種子在他們體內發(fā)芽慢慢吸收掉對方身上的靈力,誰知有兩人突然中途被人截殺讓他功虧一簣,只能吞食掉血rou,只有那個修為最高的韓子楊發(fā)芽成功,修為和血rou都已為他所用。

    只是可惜了資質最好的那個馮子章,身上的種子一直沒發(fā)芽。

    “馮道友,既然來了也別藏著了,出來見見吧?!标烫m佩未回頭,長袖一揮,巷口突然多了個穿青衫束蓮花冠的修士。

    “師兄!”馮子章一眼便認出了韓子楊身上的玉佩,從巷口沖了進來,卻在看清對方之后退后了兩步,聲音發(fā)顫,“師、師兄?”

    只見韓子楊整張臉纏繞著綠色藤蔓,兩顆眼球凸在外面,還不斷有細小的藤葉從眼球處往外冒,看得馮子章頭皮發(fā)涼。

    晏蘭佩根本不在意多出來的馮子章,他盯著面前的寧不為,“閣下到底是何人?”

    “你祖宗?!睂幉粸槔湫?,身后的黑霧瞬息擴散開來。

    晏蘭佩長袖一揮,警惕地退后幾步,七八個綠藤做成的傀儡擋在了他跟前,沖上去將那黑霧打散。

    凄厲的叫聲在巷子中經久不絕,待黑霧散去,那父子兩個卻不見了人影。

    晏蘭佩意識到自己被耍,登時大怒,“給我追!”

    寧不為抱著孩子在屋頂上跑,馮子章御劍緊緊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