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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8節(jié)

    寧不為見狀怒道:“你跟著我作甚?”

    馮子章大聲道:“我子宋子陳師兄是不是你殺的!?”

    地面的藤蔓馬上就要追來,寧不為沒工夫跟他扯,從屋檐上一躍而下,滾了幾圈落在了另一個屋頂上,瓦片砸了個七零八落,然后繼續(xù)爬起來往前跑。

    馮子章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你為什么要殺我兩個師兄???”

    藤蔓的速度越來越快,馮子章還在這里黏糊,寧不為怒喝道:“不殺他們也活不成,只會神魂俱滅變成傀儡,死在我手里起碼還能轉(zhuǎn)世投胎,你是不是屬棒槌的!”

    馮子章御劍貼著屋頂飛行,正好跟上他的速度,“那晏蘭佩究竟是何人?他為何要害我們?”

    寧不為著急逃命,快要被這個傻子氣笑,“你去問他??!你問我干什么!?”

    “我打不過他?!瘪T子章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目光真摯地望著他,“看在你保住我子宋子陳師兄神魂的份上,我替他們謝過你。”

    寧不為覺得這是個真傻子。

    要是有人殺了他的同門,即便是出于這種原因他也會殺了此人泄憤,這傻子竟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同他道謝,也不怕他那兩個師兄氣得變成厲鬼揍他一頓。

    原本貼著地面飛速延伸的藤蔓沖天而起,直直的沖著寧不為手中的寧修而來,而后被凌冽的寒光斬斷,豈料這藤蔓斷而不絕,從四面八方朝著寧不為圍攏而來。

    “我來幫你!”馮子章祭出琉璃球,七彩的流光瞬時擴散將他們罩住。

    “蠢貨!快住手!”寧不為快要被他氣吐血。

    幾乎就是同時,地面開始劇烈地震動,臨江城的中央一顆幾十丈粗綠色藤蔓沖天而起,在空中飛速蔓延,引得城內(nèi)修士紛紛震動。

    “???”馮子章眼看著那七彩的靈力全都被吸收到了藤蔓里,原本手臂粗的藤蔓猛地暴漲幾十寸,糾結(jié)纏繞成球,將他們?nèi)税诉M去。

    寧修突然驚醒,周圍一片冰冷漆黑,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第9章 星落(九)

    “那是什么東西?。俊背羞\樓有人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往外看。

    街上的修士也紛紛抬起頭來,看向突然出現(xiàn)在空中的龐然大物,那看起來像是一根巨型藤蔓,高聳入云,還有無數(shù)藤蔓從頂端生長蔓延出來,幾乎是在瞬息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蓋,遮天蔽日,將整個臨江城都覆蓋在了那藤蔓形成的傘蓋之下,

    “何方妖孽在此放肆!”一聲怒喝自臨江城上空激蕩而起,無盡河瞬間波濤洶涌,修為稍低的修士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威壓,趕忙將放出去的神識收了回來。

    “是四季堂的渡鹿尊者!”有人驚訝道:“渡鹿尊者竟然被驚動了?”

    渡鹿未露真容,只是怒喝一聲,便讓城內(nèi)驚惶不安的修士們瞬間安下心來。

    渡鹿尊者已是煉虛期修士,雖不如難書尊者名氣大,但也是天機榜上數(shù)得出名號的,在整個中州都是臨江城能發(fā)展到現(xiàn)如今這般繁華,還能舉辦十七州都趨之若鶩的臨江大會,蓋全賴于渡鹿尊者庇佑。

    然而那妖藤卻絲毫不懼怕渡鹿,甚至更為囂張地暴漲百丈有余,將周圍的店鋪酒樓沖得七零八落,一時間修為低的修士潰散而逃,亦有凡人避逃不及被砸在廢墟之下,尖叫聲哭嚎聲不絕于耳。

    就像是對渡鹿明晃晃地挑釁。

    “四季堂弟子隨我擺陣御敵!”一身著蒼黃制衣容貌姣好的女子高喊一聲,御劍懸于空中,聲音未落,便有千百道黃色流光自臨江城四處聚集而來。

    “是四季堂大堂主梅落雪!”有人驚呼。

    四季堂的弟子懸劍而立,等候梅落雪的指令。

    “春夏秋冬四堂主聽令!四時除妖陣!”梅落雪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是一盞蒼黃明燈,罩于那妖藤之上,灼熱的氣流轟然炸開。

    “落雪燈內(nèi)是地心真火,可誅妖邪鬼煞,我還是頭一次見!”一個穿白袍的少年激動道。

    “褚信!”有一比他年紀稍長的白袍青年拽了他一把,“趕緊走,長老已經(jīng)傳令讓我們回去!”

    “可我還想再看一會兒嘛,師叔,就再看一會兒好不好?”名喚褚信的少年站在屋頂上興致勃勃地看四季堂眾人擺出的大陣,撇了撇嘴,“這四時除妖陣空負盛名,依我看還不如咱們無時宗的誅邪陣呢?!?/br>
    “褚信?!鼻嗄甑恼Z氣沉了下來,“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br>
    褚信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跟著他御劍飛走了。

    四時除妖陣已成,更有落雪燈坐鎮(zhèn),勢必要將那妖藤斬草除根,有些原本還驚慌失措的修士們大約覺得勝局已定,干脆就不遠不近地觀起戰(zhàn)來。

    近千人組成的大陣實屬罕見,有的也是抱著想?yún)⑽虻男膽B(tài)在觀摩,有的便是純屬好奇想開開眼界,卻沒細思若真是這般簡單,四季堂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渡鹿!你自己膽小如鼠,卻讓底下弟子門人來替你送死,還要不要臉!”一道帶笑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卻落在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教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還不速速報上名來!”梅落雪聽不得旁人詆毀自己師尊,怒喝道:“藏頭露尾算什么本事!”

    豈料這妖藤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渡鹿!你可還記得五百年前東南巽府寧行遠!我今日來便是替他清理門戶!”

    渡鹿尊者突然間失了聲。

    旁聽者紛紛詫異,有好事者問身邊的人,“寧家不是早沒人了嗎?一年前連寧不為都死了,這寧行遠又是何人?”

    “你們年輕修士沒聽說過正常?!庇许毎l(fā)皆白的年長者開口,他修了六百多歲現(xiàn)在還停留在元嬰境界,自知渡劫無望,才來這里碰運氣,聞言道:

    “六百年前那寧行遠是十七州天機榜上不世出的天才,與如今無時宗宗主褚臨淵和寂庭宗明桑禪師是至交好友,當年三人結(jié)伴同游十七州,斬妖除魔名噪一時,現(xiàn)在的崇正盟之所以能成立,他可是首要的功臣,若寧家五百年前沒出事,他合該是下一任家主。”

    “那寧行遠嫉惡如仇為人清正,若是他還活著,哪里輪得到寧不為此等魔頭出來作亂,那寧魔頭早被清理門戶了!”又有知情者接口道:“可惜天妒英才,他活了不到百歲便早早隕落,實在是可惜可談吶!連他那神兵朱雀刀都淪落到寧魔頭手中為虎作倀!”

    一旁觀戰(zhàn)的修士議論紛紛之時,那四時除妖陣猛地爆發(fā)出一陣強勁的光芒,近千名懸于空中的修士如同下餃子一樣從空中紛紛掉落。

    梅落雪捂住心口,心神震蕩。

    這妖物實力竟如此強橫,她修為已近煉虛竟全然奈何不了他!

    “渡鹿,你盤踞這臨江城五百余年,占盡靈脈逆天而行,今日我便將你這不入流的城池與門人統(tǒng)統(tǒng)清理了,免得在這里礙眼!”

    無數(shù)碧綠的藤蔓自地底生出,沖天蔓延直高空凝結(jié)而成的傘蓋,圍觀的修士們見狀不對紛紛四散而逃,豈料逃至一半渾身陡然僵住。

    “啊啊啊啊——”有人驚恐地哀嚎出聲。

    無數(shù)細小的綠色藤蔓自他們口鼻處鉆了出來,由外而內(nèi)將他包裹在內(nèi),體內(nèi)靈氣瞬時被抽干,神魂血rou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藤蔓的養(yǎng)分,變成了只會聽主藤號令的傀儡。

    多出來的傀儡行動迅速,還活著的修士但凡被抓住,就會被那詭異的藤蔓纏住,將靈力吸收殆盡,統(tǒng)統(tǒng)輸送給了城中心龐大的藤蔓上。

    有修士祭出法寶調(diào)動靈力來對抗,豈料靈力一出更加壞事,反倒是助長了那些藤蔓吸收的速度,讓自己死得更快了一些。

    “臨江城被那妖藤封住了!根本出不去!”試圖逃走的修士崩潰大喊:“這究竟是什么妖物!”

    一時間整座臨江城都亂做了一團。

    梅落雪果斷收了燈,大喝道:“不要動用靈力!那種子能悄無聲息鉆入人的體內(nèi),但凡發(fā)現(xiàn)有人眼睛變綠,刺穿心臟!”

    哀嚎聲不絕于耳,梅落雪見局勢已然控制不住,飛速朝著渡鹿所在的府邸跑去。

    江一正拿著劍刺穿了門人的心臟,只見對方自耳鼻口腔內(nèi)長出來得綠色藤蔓瞬時枯萎化作了灰塵,然而一抬頭,還有七八個門人動作變得遲緩起來,綠瑩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江一正虛晃一劍,嚇得他們退后幾步,然后拔腿就跑。

    地面上鋪滿了纏繞生長的藤蔓,她只能從高一些的房頂上跑,還要不時砍斷四面襲來的藤蔓,很是耗心力,卻遲遲沒有辦法找到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外面亂做一團,被裹住的寧不為和馮子章全然不知。

    馮子章拿著劍拼命地砍著面前堅硬無比的藤蔓,終于砍斷了一根,累得一屁股坐在藤蔓上直喘氣。

    寧不為好不容易把嚎哭不止的寧修哄睡著,見他忙活半天砍了一根,很是無語,“你到底是云中門的弟子還是云中門旁邊靈谷宗的弟子?”

    馮子章被他揶揄得面色漲紅,怒道:“我自是云中門的!你說不能用靈力我才這樣砍的!”

    “云中門掃地雜役的弟子?”寧不為不解。

    “家?guī)熢浦虚T長老聞鶴深!”馮子章怒道。

    “哦,原來是那只小鳥的徒弟?!睂幉粸榛腥淮笪?,“怪不得這么弱?!?/br>
    “你師父才是小鳥!”馮子章氣得想把他砍了,這人乍一看人模狗樣,說話卻是能氣死人?!澳闳叶际切▲B!”

    寧不為輕嗤一聲:“我?guī)煾负腿叶妓拦饬?,你罵也沒用。”

    馮子章一噎,火氣頓時消了大半,抱著劍訥訥道:“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寧不為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很認真地問:“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馮子章消下去的火氣騰得一下又冒了起來,“你!”

    “小子,今年多大了?”寧不為道:“筑基期就敢出來到處跑。”

    “二十四!”馮子章瞪著他,“虛歲二十五!”

    寧不為樂得笑出了聲,“原來是個小娃娃?!?/br>
    “你才小娃娃!”馮子章惱得不行,“我下山是有師兄陪著的……可是他們?nèi)懒恕际俏液Φ??!?/br>
    說著馮子章又想起傷心事來,把劍一扔抱著膝蓋嗚嗚哭了起來。

    寧不為剛哄好了一個小的,這會兒他又哭起來,頓時覺得腦仁疼,伸腳踢了他一下,“借我點靈力用?!?/br>
    馮子章被踢得有點疼,抬起頭來抽了抽鼻子,“可你剛才不是說不能用靈力嗎?”

    “你不能我能?!睂幉粸橛行┎荒蜔鞍褎o我。”

    “哦。”馮子章摸索了半天摸到了剛才被自己扔掉的劍,抹了把臉,然后拿起劍來劍尖對準了他的掌心。

    寧不為:“…………”

    馮子章見他沒接,抬起頭來不解地望著他。

    寧不為頗有些一言難盡道:“你能活這么久真是天道垂憐。”

    “???”馮子章呆愣愣地瞧著他。

    寧不為深吸一口氣,伸手一踢他的手腕,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劍柄落在了他手里。

    馮子章從地上爬起來,“你要多少靈力?”

    “有多少給多少?!睂幉粸橐稽c兒也不客氣道。

    馮子章也是個實心眼的,半點防備心都沒有,將靈力全都注入了長劍之中,寧不為試了試,眉梢微動,“就這么點兒?”

    已經(jīng)虛脫的馮子章快要哭出來,“我已經(jīng)全都給你了?!?/br>
    寧不為嫌棄地收回目光,這點靈力還不如寧修上次身上突然多出來的那緋色靈力的十分之一,但好歹是聊勝于無,長劍一揮,那厚實的藤蔓裂開了一道縫隙,從外面透進來一絲光亮,勉強能讓人伸出根胳膊去。

    馮子章大受鼓舞,“繼續(xù)啊!”

    “沒靈力了?!睂幉粸橄訔壍膶θ踊亟o他,“你趕緊調(diào)息,再多攢一些?!?/br>
    馮子章這會兒正疲憊著,聞言委屈道:“我能不能歇一歇?”

    “呵,歇吧。”寧不為道:“等你歇完了,晏蘭佩差不多也就來了?!?/br>
    馮子章頓時一噎。

    寧不為勾了勾嘴角,皮笑rou不笑道:“你就能攢夠靈力開開心心送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