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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86節(jié)

    褚峻道:“藏海樓論道大會你可要去?”

    “帖子送來了,三百年前那場沒去成,這次去吧?!焙抡姷溃骸罢脮鯙I那老匹夫?!?/br>
    “中州樂源城雨眠山開出了個座紫府秘境,秘境的主人是現(xiàn)今崔家這一支的老祖崔成泓。”褚峻不急不緩道:“王家和藏海樓正霸著秘境不放?!?/br>
    “這秘境的事我好像聽過一耳朵,藏海樓和王家都瞞著崔家,約莫是打著能搶多少是多少的念頭,等崔家知道好東西也沒多少了,嘖嘖?!焙抡娤∑娴溃骸安贿^你什么時候也關(guān)心起這等雜事來了?”

    “你幫我給崔家透個底?!瘪揖?。

    郝諍這下來了興趣,“你要幫崔家?”

    褚峻神色淡淡,“幫孩子攢攢家底。”

    “喲,你這仨孩子你給哪個攢?”郝諍笑問。

    “第四個。”

    “啥?”

    ——

    中州樂源城。

    “多謝二位道友送我們出秘境?!奔茨櫜蕩е角搴妥邛套谑⑼麄兊乐x,“天階固魂丹煉制需耗費些時日,二位道友屆時可來論道大會尋我們?!?/br>
    褚峻頷首,神情平靜地看著他們湮沒進了熙攘的人群之中。

    寧不為把剛買來的糖葫蘆遞給崔元白,對褚峻道:“我要去找桑云,你帶他回?zé)o時宗?”

    崔元白舔了口手里的糖葫蘆仰頭對寧不為道:“父親,我能變刀,幫你打架。”

    寧不為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別瞎說,小心有人把你偷了再給煉回去?!?/br>
    崔元白想起被真火烤的痛楚,臉上一白,抱著糖葫蘆道:“哦,那我再也不說我能變刀了?!?/br>
    頓了頓,又語氣堅定道:“父親,我打架真的很厲害?!?/br>
    寧不為:“……你可真厲害?!?/br>
    崔元白羞澀一笑。

    這幾天相處下來,寧不為和褚峻便發(fā)現(xiàn),自打崔元白重新變回“人”而非日夜遭受真火炙烤的刀靈之后,逐漸變得穩(wěn)重起來,雖然有時候還是稚童的思維,但與同齡人比起來,要成熟上許多。

    褚峻將他們周圍的結(jié)界又加了一層,對寧不為道:“子章和一正出了點事情……”

    他一五一十將無時宗內(nèi)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寧不為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再聯(lián)想起自打他從無盡河邊醒來發(fā)生的種種,語氣沉沉,“這青光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褚峻身上,突然一滯。

    褚峻見他神色有異,“怎么?”

    “我醒來之后,所見故人之中唯有你還活著,”寧不為面色十分難看,“恐怕那蠱蟲的目標不是子章和小江——”

    “而是你?!?/br>
    第66章 藏海(九)

    夜幕四垂, 冬日枯樹張牙舞爪,黑影幢幢。

    沈溪在樹下打坐,旁邊十幾名無時宗弟子或低聲交談, 或打坐調(diào)息,也有靠著樹昏昏欲睡者, 在離火堆較遠的地方,褚信正盯著手里的玉牌發(fā)呆。

    “怎么不休息?”謝酒走到他身邊坐下來, 遞給他水袋。

    褚信接過來喝了一口,“在想從前的事。”

    謝酒靠在樹上, 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褚信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沒有維持多久便消失了,“我剛生下來母親就去世了, 我爹忙于修煉, 便將我送進了宗內(nèi)的育善堂,五歲測根骨,師父見我資質(zhì)不錯, 便將我?guī)Щ亓嗽~峰……”

    “師父他統(tǒng)共就收了我們五個徒弟, 從小我就是最不讓他省心的那個, 我?guī)熜竹叶Y天資卓絕,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可是一年前跟隨崇正盟去圍剿寧不為隕落, 我上面兩個師兄雖然資質(zhì)一般,卻都很和善, 我和褚智不聽話他們也總幫忙說情……”

    “我和師叔去臨江城,自以為遇上了兩個好朋友, 卻不想他們是非不分, 認賊作父。”

    褚信說著眼前便閃過師兄弟幾人慘死的情形, 伸手捂住了眼睛,“謝大哥,我沒辦法原諒自己?!?/br>
    謝酒抱起胳膊盯著遠處的火堆,“等再過上幾百年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也不過如此?!?/br>
    褚信一愣,“不過如此?”

    謝酒失笑,“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到時候便不會再這么傷心了。”

    褚信點點頭,“我現(xiàn)在只想變強,屆時能手刃仇人?!?/br>
    “手刃仇人固然痛快。”謝酒緩緩道:“有時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未嘗不可?!?/br>
    褚信聽得似懂非懂。

    謝酒微微一笑,“萬般報復(fù),誅心為上。”

    不知是因為夜色過濃還是吹過冷風(fēng),褚信看著這樣的謝酒,背后突然一陣發(fā)冷。

    遠處的沈溪緩緩睜開了眼睛,伸手拿出了腰牌,上面卻什么都沒有顯示。

    “沈長老,怎么了?”旁邊的小弟子問。

    沈溪看著腰牌道:“咱們出來這么多天,宗門竟一次都沒聯(lián)系。”

    小弟子笑道:“自然是掌門知道沈長老穩(wěn)重,您做事向來周到。”

    沈溪搖搖頭,這次論道大會本不該她帶隊前來,偏巧定好的師弟接宗門任務(wù)受了傷,褚臨淵的其他弟子不是在閉關(guān)就是去歷練,只有她在調(diào)查原葉峰的事情留在宗門,論道大會這種好機緣各峰都爭搶著,自是派各峰谷看重的弟子前來,帶隊長老須得主峰出才放心,褚臨淵見原葉峰的事件遲遲沒有進展,這才點名讓她來……

    褚臨淵不聯(lián)系她也便罷了,她帶著的可是各峰各谷的金苗苗,他們的師父總不能全都商量好沉住氣不聯(lián)系——沈溪想到這里皺起了眉,事情不對勁。

    她的目光掃過隨行的十九名弟子,落在了唯一一個搭伴而來的人身上,這個叫謝酒的廚子正在同褚信說話,還十分親昵地摸了摸褚信的頭,看得沈溪直皺眉。

    似乎發(fā)覺她在看自己,謝酒突然轉(zhuǎn)頭,同沈溪對上了目光,沖她點了點頭。

    沈溪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睛。

    旁邊的小弟子道:“沈長老怎么了?”

    沈溪設(shè)了個傳音結(jié)界,對那小弟子傳音說了幾句話。

    ——

    樂源城大街,寧不為帶著褚峻和崔元白去承運樓,卻被個老嫗攔住,“這位公子,請問您有沒有見過一名穿淺藍襦裙的女子?大約這么高,鼻尖有顆痣,十五六歲,眼睛大大的……”

    一邊說一邊比劃,眸中含淚。

    “沒見過?!睂幉粸閾u頭。

    那老嫗不知是習(xí)慣了這種回答還是已經(jīng)心如死灰,繼續(xù)往前抓著別人問。

    “唉,又一個,這附近是不是出了什么妖物?”有人嘀咕。

    “不能吧,這兩天修士這么多,怎么可能有妖物橫行?”

    “可這都第幾個了,盡照著年輕貌美的女修下手,莫不是個劫色的?”

    “幸好我長得丑?!?/br>
    “噗,你一個男修你怕什么?”

    旁邊的人竊竊私語,寧不為看向褚峻。

    褚峻道:“看什么?”

    “保不齊那劫色的長得好看的都抓,太尊還是趕緊回?zé)o時宗為好?!睂幉粸槊嫒輫烂C道。

    褚峻不為所動,“他若來,正好將其捉拿歸案?!?/br>
    寧不為:“…………”

    承運酒樓雅間。

    崔元白乖巧地跪坐在榻上,手里拿著剛才褚峻和寧不為給他買的小風(fēng)車,伸手碰了碰,那小風(fēng)車頓時化作了齏粉。

    小孩渾身僵住,看向自己的手掌。

    “試著控制你體內(nèi)的刀氣?!睂幉粸槟罅藗€訣,將那小風(fēng)車恢復(fù)原狀,“順著經(jīng)脈匯于丹田?!?/br>
    崔元白神色認真地照他的話去做,再伸手去拿小風(fēng)車,果然沒有再碎,他抬頭看向?qū)幉粸?,眼睛里帶著崇拜?/br>
    “不錯?!睂幉粸榕牧伺乃哪X袋,這小孩兒聰明。

    褚峻正坐在對面調(diào)息,片刻后睜開了眼睛。

    “如何?”寧不為問。

    褚峻搖頭。

    那便是沒有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有蠱蟲的痕跡。

    寧不為盯著崔元白手里的小風(fēng)車陷入了沉思。

    之前觀褚峻和那青光對戰(zhàn),那青光的修為不在褚峻之下,但硬對上青光也得不了好處,顯然對方并不想兩敗俱傷,所以干脆就用蠱蟲這么陰毒的法子來對付褚峻,若不是馮子章的體質(zhì)特殊被發(fā)現(xiàn),恐怕留在一見峰的幾個人都會著了道。

    修到褚峻這種地步,哪怕只是種下一丁點兒心魔,在將來渡劫的時候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寧不為原本以為那青光只是沖著自己,才迫不及待地離開了無時宗,卻不想那青光還是要置褚峻于死地。

    “你那白衣軀殼呢?”寧不為突然開口問。

    褚峻淡定道:“我現(xiàn)在用的便是?!?/br>
    寧不為:“……你終于舍得給他捏臉了?”

    “否則多有不便。”褚峻道。

    “你何時出關(guān)?”

    “你來一見峰的那日?!?/br>
    寧不為盯著他這軀殼看,“你閉關(guān)時這軀殼你放哪兒?”

    “貼身儲物袋?!瘪揖溃骸皬奈措x身?!?/br>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這朱雀碎刀他是怎么放進去的?”寧不為說著拍了拍褚峻的心口,神情凝重。

    褚峻被他拍得身體一僵,后退半步道:“我未曾察覺?!?/br>
    兩人沉默片刻,突然異口同聲:“蠱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