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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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三足鼎立,外有諸奚鐵騎虎視眈眈,當(dāng)年爭霸天下的三方豪雄,北齊廣義帝和江左謝宸宇皆在,唯我南康雄主英年早逝。 他向皇帝痛陳利弊,現(xiàn)今的南康如同懷抱大金元寶的孩童,一味貪圖享樂、沉迷富足的假象,遲早要完! 皇帝被耿中丞懟得體無完膚,“你說北齊狼子野心,那他還送那么些戰(zhàn)馬、兵器?” 豐承毅為人寡言,但只要開口,就像他手里的長槍,一擊必中要害。 “遞刀子的未必是朋友,陛下若不信,臣誠邀杜相來比試一場,讓你瞧瞧什么叫空手奪白刃?!?/br> 杜啟茂在旁抄著手裝睡,慘遭躺槍也覺挺冤,“本相一介文人,怎是豐大都督的對手?!?/br> “可不就是這個理?實力懸殊下,千余兵馬何以堪用?” 豐承毅說完,虎步龍行出了御書房,話雖這么說,白送的禮不收那是傻子,趕去城外接收兵馬。 恰值豐甯今日好說歹說,拉了虞莜出城瞧熱鬧。 身邊人在緊鑼密鼓籌備婚事,虞莜則成了最清閑的那個,每日窩在瓊?cè)A殿翻話本,或是跟竹青合計著下頓吃什么,再就是睡覺,日子過得悠然自得。 畢竟這是她在金陵過的最后一個秋天,趁日光暖煦、金秋豐饒,好該提前養(yǎng)膘,屆時北上路途遙遠,才可在車里貓冬。 今日出門前對鏡梳妝,發(fā)現(xiàn)臉都圓潤了一圈。 秦昶剛應(yīng)付完豐大將軍,回頭瞧見她,不禁皺了眉,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長胖了點兒,但此刻小臉白慘慘的,瞧著像霜打了的白荷花兒,蔫頭耷腦。 看來白南說得沒錯,有些女子成婚前會心生惶恐,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沒有安全感。 他偷眼瞥了瞥周遭,今日大半個城的人都趕來圍觀,驚羨贊嘆聲不絕于耳,都道他迎娶公主誠意滿滿。 以及豐大將軍慷慨酬辭言猶在耳,秦昶心想:這番安排,一定會讓她感到安心。 他大步上前,還未開口,豐甯一拳捶在他肩頭,比了個大拇指: “可以啊你,太子爺夠豪氣,我和大都督感激不盡……” 秦昶:“……” 你算老幾啊就跟大都督相提并論,我要你那不值半兩的感激何用? 他對大都督的兒子沒好感。 虞莜悄悄扯了下秦昶,兩人朝側(cè)旁避出幾步。 “你送這些……是有什么打算?” 若說他假借聘禮之機,調(diào)來精兵要圍打金陵城,可這會兒豐承毅已經(jīng)接收兵馬,生怕人反悔似的,即刻命人將馬匹、兵器運往二十里外的城郊大營。 “金陵富庶,防守力量卻稍顯薄弱?!鼻仃埔槐菊?jīng),明亮的眼神,明顯期待著她的夸贊,“你我兩國結(jié)下秦晉之好,今后正該互助守望,孤也想看到南康有兵強馬壯的一日?!?/br> “我……” 虞莜欲語凝噎,看一眼周圍熱情洋溢的人群,心頭大是冷嘲:將來就是這人帶兵攻入金陵,燒殺掠奪、血流成河,你們還把他當(dāng)救世主? 眼下她跟所有人的情緒格格不入,只想問他一句:強他人之強,等若滅自家威風(fēng),秦昶你缺心眼兒嗎? 可她畢竟不能說出前世魂靈所見的一幕,更不能說那是她所期待的,只得言不由衷敷衍一句。 “我謝謝你。” 秦昶興致高昂,“今次籌備聘禮,母妃特意叮囑一定要置辦得夠風(fēng)光夠氣派,不可讓你受半點委屈,哦自然……父皇也是這個意思?!?/br> “那、也謝謝……”你全家。 虞莜注意到他說漏嘴了,前世這個時候,北齊武昭宮已是安貴妃、也就是秦昶的生母說了算。 秘傳廣義帝罹患怪癥,終日臥床,對外嚴密封鎖消息,前世她知曉已是許久之后。 秦昶低頭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溫暖中透出些許柔和,無聲地表達: 你喜歡就好,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虞莜瞥他一眼就調(diào)開目光,自然沒看懂他眼中深意,否則說不定會破口大罵。 前幾日下過幾場秋雨,天氣漸寒,她今日出門披了件帶風(fēng)領(lǐng)的薄氅,兔毛潔白柔軟,拂著她晶瑩小巧的下頜,瞧得秦昶心癢。 “這次我讓人尋了幾張皮子,都是上好的紫貂,里頭有張紅狐,是我去年親手獵的,那顏色……你肯定喜歡?!?/br> 這人老老實實說話時,嗓音沉洌富有磁性,略帶暗啞,莫名有種撩人的意味。 “回頭你叫人趕制出來,下個月北方該下雪了,路上穿暖些?!?/br> 婚期定在明年正月里,路上最少要一兩個月的行程,須在年底之前趕到洛陽,時間還是有點緊。 難得狼崽還有這般體貼的一面,虞莜不禁抬頭看了看他,一襲金絲滾邊墨色武袍,將他勁瘦的身形完美顯露出來,袖口仍是挽在肘間,一點也不怕冷。 要是把他這身狼皮扒下來,給她做件襖子穿,想必挺暖和。 豐甯走回來,興致勃勃說道:“要不是這次昶太子的聘禮入城,咱們都還不知道,城里鼎鼎有名的茲瑰堂,竟是貴國的產(chǎn)業(yè),怎么樣太子爺,帶咱們?nèi)ラ_開眼界唄。” 她有心敲竹杠,茲瑰堂賣的是番邦貨品,在金陵這地界也屬稀缺罕見的高價貨。 有虞莜在,秦昶不在乎被人當(dāng)冤大頭,親熱地一手搭住豐甯肩膀。 “豐小將軍賞臉,我求之不得,將來你成親娶媳婦時,我一定讓掌柜挑件頂貴重的,給你當(dāng)賀禮。” 到時候再宰你不遲。 拽著人朝前走,實際是為了不讓他靠得虞莜太近。 豐甯是沒什么,她做慣男人,平日里沒少和人勾肩搭背。 虞莜跟在他倆身后,瞧著自己的未婚夫親親熱熱摟著一身男裝的小娘子,銀牙咬了咬,杏眸微瞇。 坐進馬車,梅染一臉欣慰,眼下她對這位駙馬爺很滿意,“聘禮如此豐厚,太子爺張羅得很盡心,看得出,是對咱們公主極為看重?!?/br> 虞莜與她的感觀則完全相反,沒好氣道:“梅姑姑是嫌這幾日拾掇嫁妝不夠累么?” 弘盛帝只得她一個女兒,自虞莜五歲起便替她攢嫁妝,瓊?cè)A殿后面一排高大庫房早就填滿了。 男方出的聘禮豐厚,是為彰顯自家底蘊,女方自然也得備下相當(dāng)?shù)募迠y,方可匹配。 竹青在邊上小聲嘀咕,“剛才運進城那些箱子,里頭裝的什么咱也不知道,公主的嫁妝那可是實打?qū)嵉摹?/br> 這么一來,太子爺?shù)钠付Y倒有幾分拋磚引玉的意思。 虞莜開顏,“還是竹青最懂我。” 梅染是看不大懂公主的態(tài)度,先前還挺上心的,親口定下婚事后,卻又顯得不甚熱衷。 她還有話說,“單只漪清園里替殿下出頭,教訓(xùn)謝世子和杜衙內(nèi),也看得出太子爺是真心對殿下好。” 虞莜呵呵一聲,“他那人有多愛逞強,姑姑還不知道?” 更不用說《水經(jīng)注》對秦昶的誘惑力。 至于他針對杜相,那是因為勾結(jié)諸奚,這種事在南康來說算不得什么,但在北齊卻是深惡痛絕。 以他倆之間的過節(jié),虞莜實在沒看出秦昶非要替她出頭。 到了茲瑰堂,她的想法再次得到印證。 據(jù)說,北齊這次的聘禮大多由茲瑰堂就地籌措,大筆銀票由洛陽轉(zhuǎn)至金陵,否則半月時間絕對不夠。 這就無形中打響了茲瑰堂的名頭,許多人慕名而來,生意火爆。 虞莜一下車就看見朱允溫,原本揚言娶不到她就要遠走泉州的人,這幾日已將此處當(dāng)成第二個泉州。 “莜jiejie你還不知道吧?這間店的東家,就是武昭宮的安貴妃,早年安家以商貿(mào)發(fā)家,后來資助廣義帝,才在洛陽站穩(wěn)一席之地。” 朱允溫說起生意經(jīng)頭頭是道:“要說番邦交易,海運可走大宗貨物,但那些老字號胡商,還是習(xí)慣走河西的陸路,這么一來,成本就比海運高上數(shù)籌不止,所以啊……” 他看看左右,很識時務(wù)地低聲建議,“你待會兒要是看上什么,記得跟我說,我讓表舅從泉州給你找,別在這兒買,咱可不當(dāng)錢多人傻的冤大頭?!?/br> 這兩天他不止一次跟前來的客人提此建議,采不采納未知,被店里伙計教訓(xùn)卻是肯定的。 虞莜欣慰,沒想到這一世,會是朱允溫最先看出北齊暗藏的心機。 眼下東家的親兒子就在跟前,聽了他這餿主意,當(dāng)即吩咐身后的玄天衛(wèi)。 “來人,給我把這光看不買的窮光蛋扔出去?!?/br> “誒,我說得有錯嗎?”朱允溫還在據(jù)理力爭,“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洛陽賣三百兩還無人問津,我們金陵是富,可你價格翻上七八倍,也太黑了吧?!?/br> 秦昶被他當(dāng)面揭老底,心虛瞥一眼虞莜,拉著她直接上二樓。 “這破孩子真煩人,好好一個世家子,怎么就混得一身銅臭呢你說是不是?” 秦昶岔開話題,另招呼豐甯,“你們看上的只管開口,今兒的帳我包了?!?/br> “太子爺,我好像知道你為何送這么一批兵馬過來了?!?/br> 豐甯這才回過味兒來,摸著下巴沉吟,“聽說蒼洄山那邊,前幾月開始有諸奚人回流的跡象,那地兒離固寧不過百里,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幫著回守吧?” 秦昶面無表情推捼,“孤近期忙于婚事,無暇顧及軍務(wù),豐將軍想了解這些,大可去信問固寧關(guān)主將泰左初。” 豐甯嘿嘿一笑,明顯是“我才不上當(dāng)呢”,裝聾作啞,走到一旁看首飾去了。 虞莜不管這些,閑閑在柜臺前翻看,杏眸流轉(zhuǎn)笑睨著梅染:我說的沒錯吧。 狼崽從來不是肯吃虧的主兒,今次婚禮看似鋪擺隆重,其實做的每一件事,都對他北齊有好處。 不過虞莜的心里反倒舒服點兒,不是缺心眼兒的傻子就好。 秦昶從掌柜手里接過一只匣子,不過三寸見方,大紅絨面上是繡工精湛的并蒂蓮紋。 金陵這邊的風(fēng)俗,定下婚約的雙方需互贈信物,前兩天,虞莜便把那本《水經(jīng)注》叫人送去給他了。 眼下接過他鄭重遞來的回禮,捻在指尖份量極輕,這么小,瞧著也不會是什么貴重物件兒。 她興致缺缺打開,即刻被一道璀璨的亮芒晃了眼。 盒中深色軟墊上支著一枚細小指環(huán),其上一顆足有尾指大小的無色寶石,剔透晶瑩,光華耀眼,仿如九天星子墜落人間。 “這是西域來的金剛石,據(jù)說番邦人以此為信物締結(jié)婚約,象征永恒不變?!?/br> 秦昶一邊說,牽起她的右手,溫軟柔滑觸之如綿,指尖白皙纖長,手背上還有細細的小窩。 心頭莫名悸動,他下意識輕叩牙關(guān),按捺住想放在嘴邊咬一口的沖動,取過戒指,替她戴在無名指上。 第22章 離開 “敞……奴,哪個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