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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極人臣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三丫低頭一瞧,碟子中是一碟花生米,白瓷杯里是白水。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她磕磕巴巴問道:“李父母,您的銅板呢?”

    月池失笑:“都花出去了?!?/br>
    花了?三丫不解道:“您是買田了?”

    月池搖搖頭:“不是?!?/br>
    “那您是買新宅子了?”三丫歪著頭又問,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您馬上就要搬家了是不是, 我爹說了,哪有老爺一直住在廟里的,您的新家在哪兒呀……”

    眼見小姑娘嘰嘰喳喳個沒完, 月池忙打斷她道:“別說我了, 說說你們家。你的小meimei, 還好嗎?”

    三丫一愣,她道:“好,自有叔伯被抓了后,爹再不敢再把meimei丟進河里了。他們把不想要的女娃都送到了一個院子里,那院子叫、叫……”

    月池接口道:“育嬰堂?!?/br>
    “對對對,就是育嬰堂。”三丫撓撓頭,“我不認識字……記不住。那里面好多小娃娃,都是在哭。我悄悄看了,都是meimei!”

    月池淡淡道:“舍得溺斃男嬰的,畢竟是少數(shù)?!?/br>
    三丫道:“對,我爹說了,女娃是賠錢貨,生多了沒用,就只有丟進河里?!?/br>
    三丫話音一落,就聽李父母道:“別聽他們瞎說。你……”

    月池對著三丫懵懂的臉,半晌方道:“你得愛惜自己。別人都看不起你,都嫌棄你,你再不珍惜自己,就只能像小黑一樣了。你想像小黑一樣沒命,被埋在黑漆漆的地里嗎?”小黑是指母貓所生的那只小貓崽,因為太過瘦弱,出生不久就去了。

    三丫慌亂地搖搖頭,月池摸了摸她的頭:“這就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架織機。等你想學手藝了,就可以持我的手信去育嬰堂找?guī)煾盗??!?/br>
    三丫驚喜地睜大眼,此世婦女謀生靠得多是織布的手藝,會織一手布,不僅能解決自家的穿戴,還能換銅板。她想跳下來凳子磕頭,卻被月池攔住了。

    月池道:“不必客氣。把貓兒都帶回去吧。最近要鎖好門,不要亂跑,知道嗎?”

    都帶回去……三丫愕然抬頭,月池緩緩道:“它們都長大了,都能去抓老鼠了。我已經(jīng)有馬陪了,就把它們都還給你吧。”

    母貓是愿意跟著三丫去的,可小貓們卻與她不甚熟悉,它們在院子里亂竄,不肯離開。最后還是秦竺、柏芳等人合力,才將這三只小崽子逮住,塞進了籃子里。三丫木木呆呆地拎著籃子,小貓在籃子里叫得一聲比一聲凄涼。她雖然不解何事,但也能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她剛剛走到院門口時,就噔噔蹬地跑回來,她氣喘吁吁地立在月池面前:“李父母,我以后還能來看您嗎?”

    月池笑道:“當然?!?/br>
    三丫一下就笑開了,她又道:“謝謝您給我織機……那以后,等我學會了織布,一定給您送一身簇新的衣裳!”

    月池莞爾,她有心回絕,到底不忍拂了小姑娘的心意,她笑道:“我等著三丫的新衣裳?!?/br>
    三丫喜笑顏開,蹦蹦跳跳地走了。她走了之后,院中又重歸寂靜,月池又開始發(fā)呆。時春去練雇兵了,劉瑾去組織民兵了,葛太醫(yī)在協(xié)助調(diào)配梨花槍中的毒藥和金瘡藥,錦衣衛(wèi)們大多在四處打探韃靼方的消息,只有她是無事可做。

    監(jiān)察御史曹閔剛到宣府,所有人就要借機停了她一切的職權,還要遣散雇軍。幸好,曹閔是她在都察院中的同僚,又是個清正的明白人,并沒有趕盡殺絕,只是讓她在東岳廟中候旨,雇軍、軍馬、軍械到底保留了下來。她抓住這最后的機會,嚴懲溺斃女嬰的父母,散盡家財建起育嬰堂,收容被遺棄的嬰孩。到最后,錢花光了,她也只能枯坐了,畢竟她可是連書都賣掉了,一本不留。她正昏昏欲睡間,忽聽到嗒嗒的馬蹄聲。

    她驚詫不已,剛剛睜開眼,就見秦竺牽著一匹黑馬立在庭院中。月池問道:“這是作甚?”

    秦竺亦是不解:“不是您說,想要馬來陪……”

    月池一時無語,哄小孩子的話,竟然被當了真。秦竺也知自己是關心則亂,一時犯了傻。他想把馬牽走,馬卻不樂意了。這匹馬在這些日子里,頓頓有黑豆,到底貼上了些膘,也認識了時時來喂它,給它牧草和黑豆的人。它一見到月池,再不復當時的畏懼冷漠,打了個響鼻,撒著歡就要奔過來。秦竺一時都有些拉不住。月池失笑,她忙道:“快站住。聽話?!?/br>
    月池原本只想摸摸它,可看它尾巴直搖,不停往她懷里蹭的模樣,一時就想起了大福。她暗嘆了一聲,要了刷子和水,竟是要替馬洗澡。秦竺吃了一驚,他只是想替李御史解悶,可不是讓他如此勞累的。他道:“御史,您是千金貴體,這是馬夫干得活……”

    月池道:“馬夫至少還是良民,我已是待罪之身,本就不如馬夫?!?/br>
    秦竺跟了她這些日子,何嘗不知她的脾氣。他不敢再攔,只得從命。月池拿著刷子,把這匹馬從頭到腳,都斷斷續(xù)續(xù)刷了一遍。馬兒也不嫌棄她動作慢,就乖乖地立著,被這么一拾掇,竟有了些精神奕奕之感。月池摩挲著它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不住地夸贊它:“真是一匹好馬啊。你們可比人好多了。”

    秦竺在一旁欲言又止,月池見他仿佛便秘的神色,不由揚了揚眉道:“我又沒說你。你們雖是礙于皇命,可做事卻也盡心?!?/br>
    秦竺一愣,他不敢置信道:“您都知道?御史,即便是萬歲不下密旨,我等也會為您好生辦事。人心都是rou長得啊,您對我們委實是親厚……”

    月池翹了翹嘴角:“我不過是按勞分配,論功行賞罷了,是你們其他上司太不是個東西,才把我顯了出來?!?/br>
    秦竺苦笑道:“可這年頭,不是東西的上司才是多數(shù)。這世上,唯有萬歲和您,算得上寬厚憫下?!?/br>
    朱厚照寬厚憫下?月池沒有答話,秦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完成圣上囑托的機會,只得硬著頭皮往下說:“萬歲對您,就委實不薄?!?/br>
    月池霍然看向他,她的目光如電,逼得秦竺低下頭去。月池丟下刷子,進屋去沐浴更衣。秦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外頭亂竄。待到用飯時,他還在繼續(xù)勸說:“即便到了今日這個地步,萬歲還是在盡力保住您。監(jiān)察御史曹閔為人方正,不會為難您。只要您在宣府之戰(zhàn)中保全自己,圣上就有法子保住您的性命。屆時您再去積累功勛,為民請命,步步高升是指日可待,這樣看來,您的前路依舊光明燦爛,又何必要往窄處走。您、您就一點兒不顧及金蘭之契嗎?萬歲說,即便有一百步的距離,他已經(jīng)竭盡全力,走了九十九步了,您就連一步都不愿跨嗎?”

    月池放下了筷子,碗筷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的心情很是煩悶,她疑心自己就算到了陰曹地府都不得安寧。她太明白朱厚照的想法了,他自小什么都有,于是什么都想要。作為皇帝時,他不愿意在權力上讓步,作為人時,他又不愿意接受任何情感上的挫折。

    他在短暫的掙扎后,就開始想二者得兼。而他的身份,他的腦子,又讓他比平常人多太多的籌碼。只要他想,他就能有無數(shù)的游戲幣,可以一次一次在抓娃娃機里夾玩偶,直到夾上來為止。

    可他沒有想過,那個玩偶被鐵鉗夾住身體,被往外拖時,又是什么感受。她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打破這個抓娃娃機,但她可以選擇不被夾上去,她可以選擇以另一種方式離開這兒。至高無上的天子可以毫不費勁折斷“會思想的蘆葦”【1】,可他永遠也得不到它。他也察覺到了這點,所以指使秦竺來打感情牌。最可笑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把情感放在第一位,又憑什么希冀她會因那一點微末的情分而違背原則?

    月池冷笑一聲:“顧及又如何,不顧及又如何。顧及情分,貓就能變成老虎,老虎就能變成貓嗎?”

    秦竺聽得如墜五里霧中,月池對著他一片茫然的臉,長嘆一聲。她將那塊殷商古玉,玉鳥形佩取了出來,放在了秦竺面前。秦竺當然聽說過這塊三千年的奇珍,他還以為李御史把所有值錢的家伙都賣光了,沒想到,他還留著這樣??伤@時取出來,又是何意呢?

    他抬頭望過去,只見李御史定定盯著角落良久,當他再抬起頭時,目光卻仿佛秋日陽光下的湖水,平靜到狂風都無法在面上起一絲波瀾:“拿去還給他吧。就說,愿圣上萬壽無疆,以享永祚,而臣要家去了……無論是玉,還是別的東西,我受不起,也都用不著了……”

    秦竺滿心疑惑地看著她:“您把家底都搬空了,還怎么回鄉(xiāng)。”

    月池釋然一笑:“我自有回去的辦法。”我以此功德敬告神佛,如神佛有知,請憐我思鄉(xiāng)之情,請讓我從這孽海苦旅之中解脫,請讓我回家吧。

    玉鳥形佩被層層軟布和棉花包裹,放置于錦匣之中,被送回到了東暖閣的案幾上。曾幾何時,他們也會在日光和煦的時候,在奇楠香的恬淡中,坐在這張炕桌的兩側,專心致志地看書。看到有趣之處時,吃到好吃的點心時,他就會叫他的名字,讓他也過來瞧一瞧、嘗一嘗。

    如今,朱厚照摩挲著這塊古玉,當年他將這塊美玉交給他,允他插手內(nèi)宮財政。這是他給李越的第一份權力,是李越進入官場的起點。如今,李越卻把這塊玉還了回來,說他受不起、也用不著了……朱厚照深吸一口氣,他幾乎是在求他活下來,可他的感情,他的真心,又一次被丟了回來。

    他以為自己肯定會哭,肯定會痛哭流涕,傷心欲絕。可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刻,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平靜。他躺在窗邊,夕陽金色的余暉給他的臉頰鍍上了一層金邊,他苦笑一聲:“這本來就是李越會做的事啊……”誰都攔不住他了,誰都攔不住了……

    三日后,邊關急報,韃靼小王子奇襲宣府。

    第232章 客子過壕追野馬

    真是絕妙好計啊。

    明廷是在安逸的生活中日益懈怠, 而蒙古諸部卻是在不斷的內(nèi)斗中日益窮困。到了如今,不論是韃靼還是瓦剌,都無法靠逐水草而居的畜牧業(yè)維持牧民的生計。在弘治年間, 蒙古還可以通過馬市, 與邊境的百姓進行交易??墒呛髞恚_延汗自恃羽翼已豐, 以大元大可汗的身份自稱,對待明廷的態(tài)度逐漸驕橫。

    他在弘治九年時,要求明廷同意,他派遣三千人使臣進京入貢。孝宗爺?shù)哪X子又沒進水,怎么可能放這么多蒙古人到京師重地, 還要給他們好吃好喝好招待,這是既耗費財物, 又提心吊膽。他們要求達延汗減少使臣,派一千人來即可。達延汗卻出口威脅:“減我一人,三千人俱不來?!?/br>
    于是,這一次爭執(zhí)后,雙方就徹底鬧崩了。明廷開始嚴密的經(jīng)濟封鎖,韃靼再不能通過和平手段從中原獲取財物,他們只能沿著長城一線, 通過入侵搶奪,來獲得生活物資。如果不去搶奪, 韃靼貴族無法維持奢華的生活,而尋常牧民也可能連一個冬天都熬不過去。這也是達延汗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攻打宣大的根本原因。

    滿都海福晉卻持不同的看法, 她認為達延汗的傲慢自大, 給子民們帶來了戰(zhàn)禍。漢家王朝不會躺平任他們來去, 他們也會反擊,多多少少也會給草原兒郎帶來傷亡。目前,達延汗還沒有統(tǒng)一整個蒙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應該先籠絡東邊的強敵,通過馬市、走私獲取物資,等到一統(tǒng)韃靼和瓦剌后,再揮師南下,在長城一帶擴展領地。

    滿都海福晉不同于深宮中的皇后,她是背靠汪古部,能夠馬上征戰(zhàn),擁有極高威望的女中豪杰。她的意見一旦與達延汗相悖,是能夠?qū)λ纬蓮娏Τ钢獾?。可這種壓制卻讓達延汗更加無法領會自己妻子的心意。他是黃金家族的繼承者,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這血脈優(yōu)勢讓他和朱厚照幾乎是一樣的自傲。

    可朱厚照是在父親疼愛,眾星捧月中長大,他的性格弱點只是年幼登頂?shù)墓陋毢图拍?,可達延汗卻是在虐待、歧視中掙回一條命,這讓他天性敏感,睚眥必報。特別是在面對滿都海福晉時,他是既感激愛惜,又自卑忌憚。所以,在滿都海福晉越強調(diào)他的失敗,越認為他不能去攻打宣府時,他就越要和她對著干。

    金帳中,兩人的爭吵一直不斷。達延汗的面色鐵青,他已經(jīng)將金帳中能砸的器物都摔得粉碎。他斥道:“好一個英明的徹辰夫人,好一個大哈敦,你永遠都是對的,我就總會有錯!你既然如此明智,那你告訴我,這已經(jīng)到了秋季,正是漢人收獲的時節(jié),我們要是不去搶奪,我們要怎么保障部民在嚴冬中活下去,靠你這些假大空的道理嗎!”

    他的身材高大魁梧,早就不是那個牽著她的衣擺畏畏縮縮的小男孩。滿都海福晉從來沒有被他這樣不客氣的呵斥過,她心中不僅有傷心,更有一種壓迫之感。她也是多年說一不二,這讓她本能地開始反擊:“我說了,我估算過,我們的糧草綽綽有余,只要你停止肆意揮霍,一直酗酒。是那些馬尿迷了你的心腸嗎?讓你在這種時候還在意氣用事,非要往陷阱中跳?!?/br>
    “馬尿?”達延汗的臉漲得通紅:“大哈敦,注意你的身份和禮節(jié),你是在對大元可汗說話!探子已經(jīng)來報,事實就擺在眼前,李越在宣府一意孤行,早已引起了周邊官員的不滿,他們巴不得他去死,所以故意漏給我們空缺,借我們的手去殺李越的頭。這不是陷阱,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為什么就是固執(zhí)己見,不肯睜開眼看看。”

    滿都海福晉柳眉倒立,冷笑不斷:“你怎么不提,李越也在宣府募兵練兵,此人詭計多端,他既然敢這么做,怎會沒有一二分的底氣,難道他會像草人一樣立著等你去殺么?你以為自己是捕蟬的螳螂,卻對身后的黃雀視而不見。再說了,他是文官,必定不會出城,你難道還想進入城郭中去追殺他不成。大汗,我是怕你,抓不著狐貍還惹一身sao?!?/br>
    不能進城去殺李越確實是達延汗沒想到的,可他卻不愿意服軟,還要繼續(xù)爭執(zhí):“這短短幾月能練出什么來,不仍是一群廢物,怎么敵得過我們的鐵騎?!?/br>
    眼見滿都海福晉面上怒火更熾,達延汗也不由描補:“戰(zhàn)場的情況誰能一口斷定,漢人內(nèi)斗就是我們的機會。屆時隨機應變不就好了,為何要從一開始就打退堂鼓。這哪里是蒙古勇士的作風,只有無知軟弱的婦人才會做出這種事來?!?/br>
    滿都海福晉已然出離了憤怒:“好,很好。大汗既然主意已定,我這個無知軟弱的婦人就不再多嘴多舌了,我就祝大汗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滿都海福晉拂袖而去,達延汗被她語中的不屑氣得渾身發(fā)抖,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失敗一樣。他在她身后吼道:“那就請大哈敦拭目以待!”

    滿都海福晉的腳步微頓,卻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回到自己的斡耳朵中,屏退左右,枯坐到了深夜。直到夜深人靜時,她的眼淚才開始簌簌直流。第二日,索布德公主聽聞了消息,一大早就來到母親的床邊,自然也看到了她紅腫的眼眶和未干的淚痕。

    索布德公主既心疼又不解,她在宣府吃了那么大的苦頭,對李越同樣也是恨之入骨,是以很贊同達延汗按照慣例在秋收時去宣府劫掠。她對滿都海福晉道:“額吉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大汗七歲就親征瓦剌,他比那些漢人草包,不知道強多少。以前大汗都是百戰(zhàn)百勝,上次是我拖了大汗的后腿,這才……額吉,您就別和大汗硬頂了,您難道就不想要那些寶石和絲綢嗎?”

    滿都海福晉氣不打一處來,她戳著索布德公主的額頭道:“女人要寶石和絲綢,男人要美女和美酒,你們的眼皮子就這么淺,就只能像土匪一樣去奪芝麻大的小利,一點兒都想不到大局和大業(yè)?”

    索布德公主被她的指甲戳得生疼,她捂著頭委屈道:“額吉,你在說什么呢?”

    滿都海福晉看著自己這個無知的大女兒,忍不住長嘆一聲,她道:“回去吧,不要老是和那些人玩耍,多看著你自己的兒子,不要再來惹我生氣了。”

    提及兒子,索布德公主的臉色卻陰沉下來,她道:“天知道那個小畜生去哪兒了?!?/br>
    滿都海福晉皺眉道:“什么,嘎魯又不見了?”

    索布德公主霍然起身:“就當那小畜生死了算了。額吉,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有孕了!”

    滿都海福晉吃了一驚,她盯著女兒的肚子,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刹徽撍木w如何,奇襲宣府的計劃已然不可逆轉。韃靼貴族們早就有聯(lián)合發(fā)兵,去九邊搶奪的先例,這次由大汗親自牽頭,與汗廷親厚的部落首領豈有不允之理。兩萬騎兵,浩浩蕩蕩殺往宣府,其中甚至還有一些重裝騎兵。

    騎兵分為重裝和輕裝兩種。輕裝騎兵著尋常鎧甲,用弓箭為主要武器,以輕快靈活見長,常用于哨探和奔襲。而重裝騎兵穿重甲,隨身攜帶刀劍、長矛、鐵斧等多種兵器,常用于沖鋒陷陣。要裝備出這樣一支重裝騎兵,需要耗費大量的生鐵。而所有的鐵器都是韃靼人用重金,從明軍中的貪官污吏中購買而來。為了財寶,身為官員居然賣鐵器給敵軍,以方便敵軍更好地屠殺百姓,搶奪民財。監(jiān)察御史曹閔得知敵情,已是滿心憤慨:“人心之臟,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這樣大的陣勢,宣府這一邊也是早就收到了消息。所有上官開始緊急議事。到了頂雷的時候,再也沒人說李越這個罪臣沒有參與的權力了。

    都御史劉達心驚膽戰(zhàn),已不敢作聲。月池卻坦然道:“有道是法不責眾。尋常官吏又怎敢去硬碰硬呢?只有我這樣的天子近臣,才能夠去捋虎須。劉御史,你說是不是?”

    劉達已是羞慚不能語。曹閔到了宣府這些日子,早已將情況了解得七七八八。于私上,他固然能夠理解同情李越,可于公上,李越的的確確是犯了大罪。他嘆道:“含章,你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圣上,亦是有心無力啊。”

    月池不置可否,她問道:“這一仗,該怎么打,還是議個章程吧?!?/br>
    總兵官朱振沉吟片刻道:“依我之見,敵軍來勢洶洶,還是以堅守為要?!?/br>
    鎮(zhèn)守太監(jiān)鄧平道:“可是,也不能不回擊吧。敵軍來襲,我們不想法子應對,也是重罪?!?/br>
    朱振道:“只有等敵軍散開,在村落中劫掠時,我們才能去各個擊破?!?/br>
    曹閔久居京都,是初次聽聞這樣的事,他不由吃驚:“可是,這樣的話,韃靼人不是已經(jīng)在村落中燒殺過了?!?/br>
    月池攤手道:“是啊,而且我軍奪回的戰(zhàn)利品,皆是自分了,哪談什么還給失主。”

    曹閔的目光灼灼,直望向朱振。朱振悶聲道:“將士們也是人,他們外出來賣命,難道連一點兒好處都不與嗎!你們文官既然要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在發(fā)放軍餉時就少貪一點啊?!?/br>
    曹閔反駁道:“休要在此推卸,我們是在說奪民財之事!”

    眼見又要吵起來,劉公公作為這里名義上職位最高的人,敲了敲桌子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正事。韃靼騎兵最早明兒清晨,最晚明天半夜就要趕到了,還說這些作甚?!?/br>
    會場又是一肅,鄧平期期艾艾道:“若要不傷百姓,也并非全無可能。只要我們在偏僻險要之處布好陣勢,再將韃靼騎兵引過來,不就好了?!?/br>
    劉達皺眉道:“引過去?拿什么引?這說來簡單,做起來比登天還難。”

    鄧平?jīng)]有作聲,只是悄悄地覷向月池。劉達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也定在了月池身上。朱振暗道,這倒是雙全之法,既能保證李越身死,又不至于打了敗仗,連累自己。剛這么一想,他的心中又浮現(xiàn)愧意,他這樣和那些通敵叛國之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可事到如今,李越不死,倒霉的就是他們啊。

    曹閔拍案而起:“你們看李御史干什么!他是文官,只負責監(jiān)察,這些分明是武將之職,你等怎可擅自推卸?”

    鄧平嘟囔道:“這不也是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嘛。他要是不立功,回去八成要被斬首了?!?/br>
    曹閔氣急,他目視劉瑾道:“劉太監(jiān),你怎么說?!?/br>
    劉瑾瞥了一眼月池,他道:“這也不失為可行之策?!?/br>
    曹閔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劉太監(jiān)和李越是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可沒想到,到了這種關鍵時候,他怎么突然反水了。劉瑾也是一派坦然地目視月池,他們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李越必須踐約。月池環(huán)顧四周,這里所有人都想她死,不是想讓她在這兒死,就是希望帶她回去死。她低頭捧起了杯子,水的溫熱透過瓷杯慢慢沁入她的掌心。她低頭抿了一口熱水,驀然笑開:“你們,還挺機靈的。真是絕妙好計啊。”

    一陣尷尬的緘默中,鄧平試探性道:“這么說,李御史,是同意了?”

    曹閔不敢置信地看向月池,月池挑挑眉道:“同意,當然同意。我怎么能違拗眾意呢?”

    鄧平的臉一下就咧開了,他連忙將笑意斂下去,急急道:“那就議議怎么誘敵吧?!?/br>
    朱振點了點頭,他正要說話,月池卻打斷道:“讓我誘敵可以,但必須得讓我的夫人參與排兵布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