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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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過后,楊慎只覺憂心如焚:“難怪,難怪他要送閔尚書回鄉(xiāng)……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了,他要讓兩個國舅在他自己手上……可他自己該怎么辦?!” 謝丕此刻卻已然恢復(fù)鎮(zhèn)定,他沉沉道:“往好處想,至少那個慘死宮婢的親人,能得到屬于自己的公道了?!?/br> 楊慎一震,他看著自己的多年好友,仿佛不認識他一般。他忽然打了個寒顫,慢慢坐了回去,僵成了一塊木頭。 刑部侍郎張鸞在自家衙門的大堂內(nèi),早已嚇得瑟瑟發(fā)抖。他也是先帝時候過來的老人,當然也見識過張?zhí)蟮摹柏S功偉績”。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兩個國舅,比皇上,還像是她的命根子?,F(xiàn)下,這個兩個國舅,被前上司閔珪強勢收押入監(jiān),接著新上司李越剛剛上任,就把人弄瘋了…… 張鸞的牙齒在不住地打戰(zhàn),他不僅畏懼張?zhí)蟮呐穑窇肿约旱南聢?。李越,這個瘋子,他是拿兩個國舅的下場,做宣戰(zhàn)書,來告訴他們所有人。你們可以不顧死活地挑釁,他也會不惜一切來報復(fù)。有本事你們就不要進都察院監(jiān)牢,不要踏進刑部的大堂,否則只要你們邁了進來,就只能橫著出去。 月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門來,面上一派焦急之色:“怎會如此,遣醫(yī)士去診斷過了嗎?” 張鸞期期艾艾地開口:“診斷過了,說是驚嚇過度所致……” 他一語未盡,大理寺卿周東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罵道:“李越!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我們都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就是在你見了兩個國舅一面之后,他們才開始舉止反常!” 月池睜大眼睛:“天地良心啊,我是想著,我這新官上任,好歹去獄里見見各位貴人,這才去了一趟,想著大致了解一下情況。就一面而已,兩個國舅出了岔子,也能怪在我頭上?” 周東已然行跡瘋迷,誰到了這個時候,能不害怕呢?那是皇爺?shù)挠H舅舅,張?zhí)蟮挠H弟弟,就這么折在他們手上,這是抄家滅族的罪過。這個罪,必須找一個禍首。 “一定是你!他們在獄中那么久沒事,怎么你一來,就成了這樣。不是你,就是閔珪,他即便走了,也不肯安生!”周東仍在叫嚷著。 提及閔珪之名,月池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都御史張縉察覺不好,忙道:“行了,你也是堂堂的大員,凡事要講證據(jù)。依我看,還是一齊把獄典和獄卒提來審問吧?!彼麄兛显诖说氐群蛟鲁兀彩菫橹@個原因,刑部乃三法司之首,李越又深受皇恩,總不能越過他去。 獄典和獄卒早就到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上堂來。周東將桌子拍得震山響,不斷詢問月池是否有行不當之舉??擅鎸@樣的威逼利誘,他們二人卻仍堅持實話實說,李尚書只是和國舅們說了一會兒話,說完就走了,沒有上刑,也沒有干其他的事。而在問及談話內(nèi)容時,這些獄中人有的說李越在和國舅們回憶皇爺孩提時的舊事,有的干脆直接說聽不清楚。小人物亦有趨利避害之心,李越官位最高,圣眷最濃,如真胡亂攀咬,不就只有死路一條。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能不摻和進去,就肯定要遠遠避開。 月池攤手道:“如此,可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周東不忿道:“可你具體說什么,還未可知。不定就是你的言辭惹得禍?!?/br> 月池放聲大笑,好像一輩子都沒聽過這么好笑的事。她道:“看來,我在您眼中,真堪比蘇秦張儀,單靠利舌就能殺人吶。” 周東充血的雙眼死死盯著月池:“你靠利舌殺得人還少嗎!” 他霍然起身,向外奔去:“我們問不出沒關(guān)系,等這事鬧到朝堂之上,自有大批人來幫你查清真相?!?/br> 他逃也似得向外奔去,就如背后有洪水猛獸追趕一般。月池含笑望著他的背影,這樣一副俊秀的面容,落在張鸞眼中卻如鬼魅。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然而還不待他回過神,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周東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月池道:“還不快把他扶起來。” 周東就這么硬生生地被拖了回來。他的雙腿摔得發(fā)麻,頭頂?shù)臑跫喢倍嫉袈湓诘厣?。月池施施然起身,她親自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將官帽替他戴了頭頂。這樣一雙手白凈修長,可落在周東身上時,他卻覺仿佛是有毒蛇爬過。 他的舌根漸漸發(fā)麻,再也沒有適才的大呼小叫。他就像一個掉進冰窟窿的旅人,被無處不在的寒意,逼得面色青白,奄奄一息。 月池道:“哎呀,您看看您,這么心急干什么,跌了這么大一個跟頭?!?/br> 她眉眼帶笑道:“您也是朝中的老人了,我豈會不知道您的性子。您什么都好,就是膽小了點,碰到一點兒事,就想著先把自己摘出去。這不是大錯,要是能好好活著,誰會想死呢?你們說,是不是?!?/br> 堂中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月池道:“可您要摘,也不能拿刀對自己人啊?!?/br> 她指了指周東和張縉,一字一頓道:“你還知道,我們叫什么嗎?我們叫三法司。人是在哪兒出得岔子,是在都察院監(jiān)。是誰一直在往牢里送錦衣華服,珍饈佳肴,看顧兩位貴人,是你周東啊。” 月池一下一下替他整理領(lǐng)口:“你想跑,跑得脫嗎?” 周東已是面色如土,他的瞳孔放大,仿佛下一刻就要厥過去:“你這是胡亂攀咬……” 月池又是一笑:“查案嘛,就是要大膽假設(shè),小心驗證。您適才說了您的猜想,結(jié)果驗證失敗了。我也來說說我的?!?/br> 她道:“依我看,可憐兩個國舅,只是被當槍使了。幕后之人,看起來是想害國舅,實際是想害的另有其人?!?/br> 張縉一驚:“您是說,他們是想把戕害國舅的罪名,丟在您身上?!?/br> 月池道:“這最能說得通不是嗎?我新官上任,過往作風(fēng)又不太軟和,又趕上了這么一個節(jié)骨眼。誰不想把我推下去,來保護自個兒呢?即便是皇上聽了,也會覺得,我是被冤枉的?!?/br> 眾人的心又是一沉,只聽她又道:“不過,好歹是在都察院監(jiān)里,這樣都能動手腳,只能是……有內(nèi)鬼。我想想,最近手里這幾樁案子,牽扯到哪些人呢?” 她的聲音又輕又亮,可聽在有心人耳中,卻與喪鐘別無二致。 張鸞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他抖得如篩糠,慢慢從椅子上滑落下去。連日而來的驚嚇,早就讓他也到了崩潰的邊緣。月池見狀忙攙住他:“這是怎么了,怎么就怕成這樣了。” 她突然噢了一聲:“我知道了,你那個侄兒,踢死了人家幼女,還說是驢踢的,對嗎?” 張鸞被驟然喝破這件事,早就畏懼到了極點。他張口結(jié)舌:“不,不是……” 月池問道:“是不是侄兒,還是沒有這件事呢?” 張鸞牙齒咯咯打戰(zhàn),只是拼命搖頭。月池嘆了口氣:“天可憐見,我明白,我明白。誰家沒有幾門糟心的親戚呢。那只是你的族人,又不是你的親兒子,你也犯不著為了他犯這樣的彌天大罪,是不是?” 張鸞一驚,他急急點頭,這時才找回了語言能力:“下官敢對天發(fā)誓,絕無包庇之心!明日,明日下官就把判決發(fā)下去,馬上斬了他,馬上斬了他!” 月池失笑:“這是小案,不要為它壞了秋后問斬的規(guī)矩?!?/br> 張鸞一怔,忙應(yīng)是。他起身之后,只覺內(nèi)衣早已濕透了。他剛抹了一把汗,就聽月池道:“你的大公無私,我們都是有目共睹了。那不是你,還能是誰呢,這急著想要我去死呢?” 張鸞對上了月池的眼睛,他只覺眼前這雙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他突然福至心靈,指著周東道:“還能有誰,在您一進門,無證據(jù)的時候,就對著您咄咄逼人呢!” 月池不敢置信道:“這……不可能吧?” 張鸞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是或不是,您請了皇爺?shù)闹家?,抄了他的家,不就水落石出了??/br> 月池點頭稱是,她道:“應(yīng)祥果然是老成持重,比我這等缺乏經(jīng)驗的,要強上百倍。你的功勞決計不能抹去,不如我們聯(lián)名上奏?!?/br> 第354章 勸君快上青云路 能在新規(guī)矩下嬴的人,自然會前仆后繼地找我玩。 她笑得很真摯, 好像他們是多年的好友,她不是在拋給他一個燙手山芋,而是送給他天大的好處。而張鸞無法拒絕。他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說出那句話, 就已經(jīng)把周東得罪到底。如若他不和李越一起把他打倒,一個大理寺卿治不了李越, 難道還治不了他嗎?同樣的,李越做了他的上官,一個瘋子即便除不掉其他人,要搞死他也是輕而易舉。他早就是夾心餅干,必須要選一方站隊, 否則就只有被捏碎的下場。然而,他在極度慌亂中上了賊船, 那還能得到下船的那一天嗎?張鸞忽然感覺一片茫然。 而周東則是驚怒交織,他的面色青白,仿佛魔怔了一般。他的心性還不如張鸞,當日閔珪任尚書時,他就吵吵嚷嚷,死命推脫。他做夢都盼著閔珪早點死。因為只要閔珪一走,就沒人拖著他去死磕了??勺屗麤]想到的是, 閔珪是如他所愿滾下了刑部尚書的位置,可新上來的這個人卻比還羅剎惡鬼可怕。 他一上來就把拿國舅的事做筏子, 將他們?nèi)急七M了死胡同。寥寥數(shù)語,這罪名就被栽在他身上,而他為了不讓兩位國舅記恨他, 的確一直多有孝敬。李越只要在里面摻一點毒藥, 就能將屎盆子牢牢扣在他頭上……砰砰砰, 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是野馬馳騁而過。 月池見狀微笑道:“何必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等不過也只是想查一查罷了。如您果真無罪,誰還能冤了你不成。俗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心懷鬼胎之人,才會胡亂攀咬?!?/br> 這樣含沙帶影的話,聽得周東眼前金花亂竄,他的心口一陣劇痛,指著月池,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池蹙眉道:“您這是何意,要是實在不放心我,何不一塊去面見太后和皇上?” 太后……一想到張?zhí)笸盏淖黠L(fēng),周東終于受不了了,他忽然大叫一聲,就一頭栽了下去,像是中了邪一樣。 月池大驚失色,她一疊聲道:“快叫大夫!這是怎么了,一個接一個的。” 衙門內(nèi)好一陣兵荒馬亂。大家手腳是前所未有的麻利,可卻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才來了幾天,瘋了兩個國舅,暈了一個大理寺卿,還把一個刑部侍郎嚇破了膽……早就聽說,這是個辣手的,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都御史張縉眼睜睜地看著周東,像死狗一樣被半拖半抬著出去,眼神晦暗難明。他半晌方道:“三法司上官,如今已去其一,這案子還能怎么查?” 月池淡淡道:“我大明人才濟濟,難道還找不到一個來接任的人嗎?” 張鸞聞言,試探道:“那是否先將他下獄?” 月池挑挑眉,滿面驚詫:“應(yīng)祥,你也太心急了,周東以前得罪過你嗎?” 張鸞冷不妨馬屁拍到馬腿上,他的臉現(xiàn)下已漲得發(fā)紫了,他磕巴道:“沒、沒有的事。下官只是、是……” 他又開始磕巴起來,月池道:“凡事不都得講個證據(jù),執(zhí)法更要講個章程。豈能隨心所欲,還是先送他回去,等旨意下來再說吧?!?/br> 周東還是被送進了轎子里。張縉苦笑著搖頭,也要離開。臨走之前,他對月池道:“李尚書雷厲風(fēng)行,叫人感佩,可凡事,過猶不及。” 他的聲音沉沉。月池垂眸道:“多謝您的好意。我一定秉公辦事,情理兼顧?!?/br> 周東再次醒來時,妻兒早就在床畔哭成一片。他揉了揉眼睛,一時也是涕泗橫流,可再難過,也要上本自辯。他艱難地爬起來,差人叫了心腹的主簿,為他代筆。 主簿趙陽匆匆趕來后,見到他這副模樣,也是大吃一驚。他驚慌失措道:“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這個樣子!” 周東長嘆一聲:“怪我,不該動那些歪心思。過去那個只是要查案,這個是要命……我口述,你快抓緊寫。否則,等抄家的旨意下來了,那時什么都來不及了!” 他的家人一聽,又是一陣大哭。趙陽聽了這話,哪還敢耽擱,連連應(yīng)是。而他這一動筆,方覺事態(tài)之糟,居然超乎他的想象。他幾乎是聽到第二句時,手就是一抖,墨汁滴落潔白的宣紙上,留下一個黑疤。 他驚得張口結(jié)舌,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是國舅,居然是國舅!您這!” 周東見狀更覺痛悔,他道:“我明明遣人去盯著,結(jié)果一個都沒派上用場,明明想栽給李越,卻被李越反咬一口……” 誰人無妻,誰人無子,要是能活,誰會想死。周東一時惡從膽邊生,他的眼中射出寒光:“為今之計,只能聯(lián)絡(luò)其他人,拼到底了?!?/br> 趙陽聽得一愣,他道:“這……還要趕在圣旨下達之前,只怕這把握……” 周東擺擺手,目眥欲裂:“顧不得了!即便我死了,也不能讓他好過。等著吧,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他對我們這樣毫不容情,其他人又豈會坐以待斃?他們只會擰成一股繩,無所不用其極!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趙陽被他的陣仗嚇了一跳,他一時心亂如麻,半晌方道:“可這樣群起而攻,會不會礙皇爺?shù)难郏俊?/br> 周東一窒,他捶床大怒:“我都要活不成了,哪里還顧得了那許多!” 趙陽此時已然恢復(fù)冷靜,他是依附于周東羽翼之下的人,周東實在只有死路一條,他也沒辦法。可要是鬧得太過,帶累到他了,那可就不行了。似他這類文書之官,只要筆桿子拿的好,跟著哪個不是跟。 他思忖到此,便道:“您是危在旦夕,可這罪輕罪重,還有可商榷之處啊。自己一人問罪和滿門抄斬,這差別難道不大嗎?” 這一言,似冰水一般兜頭淋下來,將周東噎得啞口無言。誰能拗得過皇上,誰的胳膊能擰得過大腿。趙陽見狀繼續(xù)勸說:“李尚書新官上任,必是要點三把火的,您犯不著當這個出頭的椽子,總得為兒孫們打算啊。” 周東看著地上哭成一團的孩兒們,仿佛被抽干了精氣,他道:“難道叫我坐以待斃嗎?那可是兩個國舅,即便我不鬧,太后也不會放過我全家的!” 趙陽一愣,他想了想,卻道:“未必。太后是看顧張家,可皇上卻一直十分厭棄。” 這一語似閃電一般驚破夢中人。周東氣得暈暈沉沉的腦袋,此時方恢復(fù)幾點清明。他霍然起身,屏退家人,這才和趙陽道:“我說李越哪來的熊心豹子膽,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受皇爺?shù)拿芰?。?/br> 趙陽猶疑道:“這,不能吧?!笔呛蔚壬畛鸫蠛?,要將自己的親舅舅弄瘋。 周東道:“你位卑職小,不知這宮中的風(fēng)波,聽說金夫人在宮中,再三阻攔太后去見皇上……” 只這一語就夠了,趙陽瞳孔微縮,他道:“這就難怪了!這就難怪了!可如此,您的處境就更糟了。皇上總得給太后一個交代吧。” 周東一凜,他畢竟官做到這個位置,還是有幾分智謀,冷靜下來一下就了悟了:“你是說,萬歲舍不得拿李越去頂罪,就要拿我去做替罪羔羊?!” 趙陽垂頭喪氣道:“唉,您實不該將矛頭指向李越。諸公同屬三法司,他估計也不想背上排擠同僚的罪名,可您那樣一開口,他要是不處置您,顏面何存啊。更何況,您之前還公然指出,太后的懿旨是婦人干政……” 周東只覺渾身發(fā)軟,如無他拒不奉懿旨的舉動,李越可能還不敢這么張狂。他半晌方顫顫巍巍道:“這便是鬧也是死,不鬧也是死了?” 趙陽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道:“這……或許還有一條路。” 周東眼中霎時綻放出巨大的光彩。 月池收到消息時,她正和朱厚照投壺?;噬显谌寮医?jīng)典素來懶得用功,可離了書以外的所有東西,都學(xué)得飛快,特別是在投壺之類的玩樂上,更是樣樣精通。 他今日頭戴珠冠,錦袍玉帶,儼然富貴王孫的做派。他拿起了羽箭,瞄準了正搖晃的銅壺。投壺從春秋綿延至今,早就發(fā)展出了不少新花樣。秋千壺就是其中一種,形似燭臺,上有機關(guān),只要箭矢一觸到壺口、壺耳,壺就會不斷搖晃,更增加了投壺的難度。不過,這對個中好手而言,反而是添了興致。 只見他手腕用力,箭矢就如飛虹一般射了出去,在觸及壺中紅豆時,雖躍了一下,可隨后就陷入壺中不能動彈。左右齊齊叫好,負責記數(shù)的小太監(jiān)早已是喜不自勝,叫道:“全壺!這又是一個全壺!” 他回頭看向月池,長身玉立,神采飛揚:“到你了。” 月池默了默,君子六藝,她自然都用心學(xué)過,可到了面對這變了花樣的投壺,她仍是有些力有不逮。她摩挲著箭羽,對準壺口投去。箭穩(wěn)穩(wěn)地落入壺中,卻因力氣太大,一下就從壺底躍出。替她記數(shù)的小太監(jiān)訕訕道:“您這……再罰一杯!” 朱厚照撲哧一聲笑出來,月池橫了他一眼。拎起酒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說是酒壺,但這其中盛得不是酒,反而是藥。月池將這苦汁子一飲而盡,又忙服了清水來漱口。 她嘆道:“今日的藥都喝盡了,可以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