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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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垂著眼,神色恍惚,我還是想和你一起進城,但又怕連累你,你說,我該不該跟? 華夙好笑地看她,這珠子都已借來了,你現(xiàn)下反倒猶猶豫豫的,在開我玩笑呢? 不是。容離搖頭,我怕誤事。 華夙一嗤,誤不了事,如今慎渡沒那群魚妖相助,我殺他輕而易舉。 她微微頓下,繼而又道:況且,我也想你在我身邊,當年我取幽冥尊性命時,獨自淌過了血河,坐上了壘骨座,但心里始終是空的,他們都在血河對岸朝著壘骨座叩首,不近我一步。 容離細細一想便覺寂寥,那壘骨座比山高,在上邊能將里外環(huán)樓俱攬于目下,卻無人近她身。 那我和你去,可惜了我只是個凡人,幫不了你什么。 華夙皺起眉頭。 容離一愣,嘴角一揚,你皺什么眉頭,我只是嫌自己幫不上你,又不是想去當那無心無情的神仙。 華夙五指一攥,將白玉珠捏緊,側(cè)頭睨了過去,朱紅的唇張張合合,終是問出了聲,做了神仙,便能長生不老,你當真不想? 做鬼亦能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容離瞪著眼看她,再這么下去,這鬼非得又說她不為自己做打算了。 索性華夙沒有再說這事,下頜微微一抬,躺著去。 容離知曉是要用這白玉珠,忙不迭轉(zhuǎn)身,我去同丫頭們說兩句。 華夙頷首,站在屋里等她。 容離出了屋,沖著忙上忙下的三個丫頭招了招手。 小芙忙不迭走近,彎著眼問:姑娘怎么了? 空青和白柳擦了手也匆匆走來,兩人俱在困惑著。 容離輕聲道:我又有些事要去做,這段時日,你們將自己照看好,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管顧我,我在屋里躺上一陣,莫要敲門,若是屋里毫無動靜,你們進了屋見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必慌張。 小芙瞪直了眼,姑娘,我哪兒也不去,你、你和那位大人是要做什么,這人哪能躺著不吃飯呢,躺著不動怎么成! 你們吃就是,餓不著我,我去了邊隅又好端端帶著你們回了祁安,難道還能騙你們不成?容離輕聲。 空青直皺眉頭,奴婢也不走。 白柳連忙也道:那奴婢自然也不走,姑娘可莫要拋下奴婢。 容離嘴角一翹,若是你們無意進屋看見了什么,無須驚詫,我定無大礙。 三個丫頭面面相覷,卻還是應了下來,眼睜睜看著自家姑娘進了屋,俱是不解。 回屋后,容離往床上一躺,看著華夙展開五指,瞪著眼問:這白玉珠當真干凈么? 里里外外都干凈,比剛從海里撈出來還干凈。華夙捧著珠子往床邊走。 容離兩眼一閉,張開嘴等著華夙把珠子放她嘴里,只要她看不見,就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誰知,華夙竟用手指撥了她的唇,將她的舌攪弄著。 容離本想睜眼,忽覺眼皮子上落了一道陰影,什么東西覆了過來。 華夙親了上來,將她的氣息親得亂套,閉眼做什么,不看我了? 容離雙目蒙了水色,被親得上氣不接下氣,唇被折騰著泛起粉來,含糊道:這回不是因我激你,休想怪我。 華夙親著她道:我怪自己總成了吧,作甚這么委屈。 容離眼一瞪,只覺一物什被送進她口中。 小巧圓滑,是那顆白玉珠子。 華夙撐著她的肩直起身,輕聲道:含著就成,可得含好了,這珠子不小,若是置在舌下,怕是舌頭得酸。 容離閉起眼,猛覺頭暈,蒙頭轉(zhuǎn)向,頓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好似魂魄出竅,周身還輕盈盈的。 她仍是閉著眼,故而什么也看不見,也好像漂浮在海上被大浪沖著,一時迷失了方向。 忽然間,好像有什么冰涼的東西穿過了她的軀殼,將她的魂魄往外拽。 她猛地睜眼,陡然坐起身,睜眼的一瞬,哪還覺得頭暈。 只見華夙正握著她的手腕,好整以暇地看她。 容離愣愣地坐著,回頭時看見自己的軀殼正在床上躺著,她就這么坐在自己的身子上,伸手時,五指從軀殼上穿了過去。 好似身如輕縷,不為所拘,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也無用呼吸。 我這是出竅了?她訥訥問。 華夙頷首,揶揄道:到時你躺回去,我再將這珠子取出來,你就活了。 容離瞪她,你先前說我體弱易被奪舍,現(xiàn)下是不是更容易被奪舍了。 華夙氣定神閑,有我神識在此,你怕什么。 容離頷首,總覺得就算這軀殼被奪舍,害得她回不了魂,她也不會太過生氣,只是這身子是她的,若是被別個用了,到底不大好。 華夙又道:可得跟緊我,別被惡鬼當作鬼魂吃了。 容離攥住她的衣角,站到了地上來回打量自己,她那身子本就瘦弱,現(xiàn)下更是輕得不得了,好像一股風就能把她吹散了。 成了鬼竟是如此。 本以為會被嚇得不輕,不想竟是這樣,出魂似乎也不是什么駭人的事。 容離垂眼看著自己的魂,許是因為體弱,她這魂比尋常人的單薄不少。 華夙推著她往外走,近乎要撞上墻時,她兩眼一閉,不料就這么穿了過去。 容離訕訕睜眼,只見那三個丫頭在收拾鍋碗瓢盆,竟連這些都帶回來了。 三個丫頭看不見她和華夙,正小聲說著話。 小芙:那鬼該不會要把姑娘騙去殺了。 空青伸手去捂她的嘴:那是只好女鬼,這話以后萬不要說了,那鬼會生氣,姑娘也會生氣。 小芙瞪著眼,唔唔道:你的手好臟! 容離輕聲一笑,回頭見華夙并未生氣,這才道:我想去容府看看,待回來再去也成,莫要耽誤事。 華夙:想去便去,時辰還早。 容離穿墻出了院子,穿過大街小巷,輕易找到了容府。 容府大門未打封條,門庭冷清,門前是掃過的,也不知是誰掃的。 容離仰頭看了那牌匾一眼,上一回這么看這牌匾時,她還住在里邊,現(xiàn)下已截然不同。 她穿了進去,只見亭臺里的白骨已被收走了,又循著路到了蘭院,蘭院里空空如也,容長亭和姒昭已不知所蹤,再看屋里,蒙芫的尸骨也不見了。 如何?華夙淡聲問。 容離微微搖頭,并未說話,轉(zhuǎn)身去董安安那院子看了一眼,竟見屋里亮著燈,一個人影映在窗上。她穿進屋里,認出了那面黃肌瘦的董安安。 董安安果真沒有走,她原先氣色便不好,如今越發(fā)難看了,她正對燈穿針,靜靜刺繡。 無甚好看的,走么。華夙問。 容離頷首,鬼使神差地去容長亭那院子也看了一眼,嗅到了點兒淡薄的香火味。 香火味是從老管家那側(cè)屋里飄出來的,他在屋中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小聲呢喃:大姑娘走了,四少爺?shù)故腔貋砹耍掀蛯⑦@些事啊都說給四少爺聽了,四少爺不哭不鬧,倒是比以前懂事了許多。老仆本想讓少爺把庫里余下的錢都拿去,誰知少爺只拿了些零頭,說要白手起家,不想多受容家的惠。 少爺未行鏢,和城南那姓徐的做香料去了,少爺舊時就擅品香,只是老爺你不準,他便越發(fā)不學無術,如今剛回來,似乎就做出了幾味香方,掙到了不少錢。少爺現(xiàn)下與那群紈绔也不再見面,老仆生怕少爺走岔了路,念了他幾句,少爺虛心聽從,還令老仆盡管放心。 容離聽了一陣,知曉容齊平安到了祁安,這才轉(zhuǎn)身:走吧,莫要耽擱了。 華夙一哂:心安了? 安了。容離輕聲。 華夙招來鬼氣,鬼氣裹來,黑霧再散開時,已不是在城郊那神識所化的宅子里。 周遭陰沉沉的,天上一片混沌,四處鬼火躍動,隱約能聽見水流聲。 白骨鸮咕咕叫喚著,有一聲沒一聲。 容離一個抬眼,便瞧見遠處有個亭臺,說是亭臺,實際更像是個祭臺,其上雖有八角飛檐,但下方卻是一個深坑,坑中全是白骨。她不敢隨意打量,忙跟上華夙的步子,低著聲問:這是夢迂臺? 可孤岑口中的鬼兵呢,這夢迂臺附近空曠寂寥,除了白骨和鬼火,似乎什么都沒有了。 華夙頷首,看見夢迂臺上的白骨了么,舊時蒼冥城剛成,有鬼祟騙來凡人,說是在此處將自己祭了,便能長生,凡人將自己殉在此處,剛化鬼就被吃了,如此既能吃上人魂,沾上的業(yè)障也少。 容離一愣,沒想到里邊的白骨竟是這么來的。 華夙淡聲:后來眾鬼拜了壘骨座,受鬼王印管束,便不好再騙凡人。 容離攥著她的袖子,暗暗朝四處望了一圈,那些鬼兵呢。 華夙抬手,衣袂倏然一掀,輕易化去了眾鬼匿形的術法,收手之際,黑壓壓一片鬼兵靜立在遠處。 鬼兵身穿甲胄,整整齊齊地站立著,面上亦戴著鐵甲面具,看著像是畫出來的一模一樣的鬼。 孤岑站在一眾鬼兵前,沖著華夙拱手道:大人。 話音方落,鬼兵齊齊將手中長戟往地上一震,就連響聲也是整齊劃一,鏘的一聲,響徹八方。 數(shù)不勝數(shù)的鬼兵將夢迂臺前填滿了,和她在邊隅所見的敷余人和東洲兵一樣多,更加肅穆,如nongnong黑云沉入地底,又像是蟄伏的狂浪。 容離氣息微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華夙抬手攬上容離的腰,垂眼看她:怕不怕? 容離搖頭,莫名覺得自己像是舊時禍亂朝綱的妖妃,就連出兵也要跟著。 華夙神色平靜,朝孤岑看去,問道:城中可有變化? 孤岑拱手:仍不見慎渡。 華夙冷冷一嗤,無妨,我去化開縱邪鬼陣,得我指令便速速跟上。 孤岑揚聲答應。 容離魂靈單薄,被勒著腰往水聲傳來處飄,這一掠便掠過了夢迂臺的亭尖,比飛絮還要自在。 先前華夙雖也帶她飛過,但那時是凡人身,腳下一空,整個人好似沉上了幾分,且雙眼還被捂著,哪能看得清東西。 現(xiàn)下她垂視著底下的鬼火,眼前又如蒙白霧,似陷入了混沌之中。 恍惚中,她聽見有人問:你為何修仙? 她唇一動,聽見自家答:為無人欺我,無人能棄我,無人令我不悅,無人能將我左右。 那人的聲音聽著蒼老,竟悅?cè)灰恍?,黃毛小兒,你以為成了仙便不受俗世約束了,便能安然無憂了? 她聽見自己這般回答,你又未當過神仙,怎知不是這般? 那你便試試。那人道。 因著一身根骨奇佳,是修煉的好苗子,又心無旁騖,她很快踏入了仙途。 成了仙后,似乎真的與她所想不同,天上有天,天有天道,她連天門都進不得,下了洞溟潭時又是孤身一人。 如此一想,好似與修煉時無甚不同,修煉時她孑然一身,后來仍是孑然一身,仍會有人欺她,有人棄她,有人能令她不悅。凡人有多少劣根,妖鬼便也有多少劣根,就連天宮里的神仙也并非十全十美。 凡人想當神仙,她成了仙卻只覺得迷惘,還不如 填靈渡。華夙陡然開口。 容離猛地回神,只見身下是湍急的流水,四處漆黑,連那水也像是流淌的墨。 她側(cè)頭看向華夙白玉一樣的臉,心道,還不如做凡人和做鬼來得好,她此世當回凡人,才覺得一顆心像是活了過來。 就算是此時魂已出竅,再覺察不到心跳,也有種心如擂鼓的欣忭。 作者有話要說:=3= 第136章 填靈渡上飛滿白骨鸮,聞聲全朝來人振翅而去,喉中咕咕響著。 那萬千白骨鸮撲了過來,稀疏的白羽抖動不止,這么一大群,乍一眼好似掀起的白浪。 容離心一緊,攬緊了華夙的腰,慌忙閉緊了嘴,好似不發(fā)出聲音,這些白骨鸮便覺察不到她之所在。 華夙一哂,朝底下涌來的白骨鸮振去一掌。 掌風一掃,大片白骨鸮登時散開,咕咚幾下沉進了填靈渡里。 這填靈渡水流湍急,似懸在地上,越近水聲越是震耳。 容離雙耳嗡鳴,足下那奔騰而起的浪潮似要將她卷進去,她本是想屏息的,后知后覺自己已成游魂,還能打哪兒屏息。 不必慌張。華夙淡聲道。 容離索性把臉埋進了她的肩上,輕聲道:我不怕。 跨過填靈渡,便見一堤壩高高豎起,不想這堤壩沒丁點用處,近乎要被洶涌的浪給淹得看不見邊角了,其上密密麻麻一片蛛網(wǎng)一樣的東西。 那些水花穿過了銀黑二色的蛛網(wǎng),卻未能將之擊潰,似乎這些銀絲黑線只是一個影子。 再一看,容離陡然明白,這些分明是華夙的發(fā)絲,是縱邪法陣所在,也便是這些東西令孤岑險些出不了城。 華夙懸在半空一頓,行云倚風一般,面上無甚神情。 過了好一陣,她抿著的唇角往上一提,露出了一個刻薄譏諷的笑來,我的頭發(fā)被用來做這等下作東西了?百般看不起。 容離輕聲問:若是你穿過這法陣,那些絲線可也會令你寸步難行? 華夙頷首,已成了別人的刀,且又不是什么有靈智的東西,怎還會認得我。 那該如何?容離問。 華夙淡聲:且看。 容離被攬著往前飛去,陰風撲面,險些嚇得閉起眼,忙問:你要做什么? 華夙掠得快如疾風迅雷,一眨眼近要撞上那片蛛網(wǎng),不容我過,那我便拆了它。 容離哪里敢出聲,雙耳嗡嗡的,近乎連華夙說了什么話都聽不清了。 那些銀絲黑線細到近乎看不見,將入城的這路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