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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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瀲心再瞧向闕清云,那人坐得端正,雙手捧著茶碗,似對周圍一切漠不關(guān)心。 整個(gè)琴樓,未因突然闖入的禁衛(wèi)受到影響的,除了看臺上撫琴的年輕姑娘,便是坐在臺下,處變不驚的闕清云。 玉瀲心嘆了口氣,心中僅剩的那點(diǎn)僥幸也被風(fēng)吹散了。 適逢東冥樂問她:瀲心meimei,你是繼續(xù)聽曲,還是隨我一道回東冥? 玉瀲心垂眸,自闕清云身上收回目光:去東冥。 玉瀲心既已開口,東冥樂驚喜之余沒再于琴樓之中逗留,遂挽著玉瀲心的胳膊,與之相攜而去。 琴樓上的賓客品茶的品茶,聽曲的聽曲,先前那小小sao亂,很快平復(fù)下來。 窗邊的白衣之人放下碎裂的茶盞,掌心溢出猩紅的血,與茶湯相混,滴染她的衣擺。 頓了須臾,她隨手朝桌上散了把銀錢,而后拎起桌旁的佩劍。 一眨眼,去無影蹤。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 第206章 玉瀲心雖然口頭上說跟東冥樂去東冥, 事實(shí)上剛離開琴樓,便尋了個(gè)由頭獨(dú)自離開。 東冥樂沒繼續(xù)糾纏,目送她遠(yuǎn)去后, 便跟隨侍從回到東冥氏。 接下來幾日尚算風(fēng)平浪靜, 玉瀲心哪兒也沒去,每日都會到茶舍坐一坐,那掌柜的認(rèn)識她, 見闕清云帶她來過,便好生伺候著。 但整整半個(gè)月, 她一次也沒有見到闕清云。 沒過多久, 坊間又傳出新的消息: 東冥氏族長放權(quán),正式確立了東冥樂繼承人的身份。 東冥樂得了尚方寶劍,便開始開始著手整頓神主派, 之前埋在東冥氏族內(nèi)的暗線紛紛啟動(dòng)。 短短數(shù)日, 東冥氏內(nèi)部雞飛狗跳。 神主派一系倒的倒,塌的塌,其中不少都被東冥樂掌握了確切的有損于東冥氏的證據(jù),從族長手中獲取稽查令,關(guān)鍵人物紛紛落馬, 死傷無數(shù)。 這些人到死都不知道東冥樂身后眾多高手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東冥樂銷聲匿跡養(yǎng)傷的那三年,他們自以為營造的優(yōu)勢,轉(zhuǎn)瞬間就如泡影,碎了一地。 茶館里人來人往, 玉瀲心頭上戴著斗笠,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半耷拉著眼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沒一會兒就將東冥氏內(nèi)風(fēng)起云涌的局勢聽了個(gè)大概。 論手段與城府,東冥氏內(nèi),無人能出其右。 東冥氏內(nèi)亂已然平息,這便是玉瀲心最后一次來茶舍飲茶。 今日之后,她便要啟程向西而行,去道衍宗尋那位無相神蹤界的靈嗣,問一問二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闕清云又是如何死而復(fù)生的。 她放下茶盞,忽聽得茶舍廳內(nèi)響起竊竊私語之聲。 遂有所覺,轉(zhuǎn)眼去看,便見闕清云一身白衣,款款自廳外行來,與掌柜照面,自然而然朝樓梯行去。 踏上木階之時(shí),那白衣仙子忽而側(cè)眼,視線越過大廳,與坐在角落里的人遙遙相撞。 玉瀲心立時(shí)握緊茶盞,手心不覺間蒙了層細(xì)汗。 但隨即,闕清云又收回視線,腳步平穩(wěn)地上了樓。 提起的心緩緩垂落,但胸口仿佛堵著一團(tuán)棉花,悶痛的感覺許久揮之不去。 又坐了片刻,杯中的茶水都放涼了,玉瀲心方呼出一口濁氣,扶著桌子起身,踏上木階去往先前那間雅室。 她立在門簾前,頓了須臾,終故作鎮(zhèn)靜隨意地敲響門框。 屋中之人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尋來,遂淺淺道了聲:請進(jìn)。 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玉瀲心掀開門簾,視線霎時(shí)便落在桌旁白衣之人身上。 屋內(nèi)陳設(shè)如舊,她揚(yáng)起臉來,緩步行入廳中,眉眼彎起好看的弧度,笑道:方才在樓下瞧見仙子jiejie,憶起日前約定尚未兌現(xiàn),故特地前來打擾。 闕清云抬了抬眼,目光只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很快又垂下。 她神色寡淡,緩慢啜飲一口清茶,張開薄而淺的嘴唇,惜字如金地表示歡迎:坐。 不知是不是玉瀲心的錯(cuò)覺,她感覺今日闕清云格外冷淡。 玉瀲心不介懷她的態(tài)度,大大咧咧往對面一坐,自來熟地拎起茶壺,翻開一個(gè)倒扣的茶杯,給自己滿上茶湯。 她鼻子動(dòng)了動(dòng),微彎著眼笑,隨意尋了個(gè)話題:這茶好香,聞著不像東冥產(chǎn)的浸幽泉,倒像是來自中土西南一帶。 闕清云聞言,似覺意外,又有幾分興致,遂放下茶盞,笑著問她:玉姑娘對茶竟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玉瀲心難得謙虛,不過此前十年,我尚無rou身,以魂軀在天地間游歷之時(shí),曾到過西南,聞過類似的茶香。 尚無rou身,以魂軀游歷于天地。 闕清云眉頭微蹙,須臾后又松了開來。 握杯的五指無意識地收緊,直至指節(jié)泛白,她方抬眼,語氣比之先前多了兩分不易覺察的溫度:玉姑娘記憶驚人,只是聞過便能依據(jù)茶香辨別出處。 這的確是西南玉州,巖泉一帶的特產(chǎn),喚作紫煙。 闕清云鮮少一句話說這么多字,玉瀲心仔細(xì)端詳著她,同時(shí)舉杯,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才接話:原來是紫煙,巖泉山的名品。 話音稍頓,她又順著這話說道:吾師亦好飲茶,下回我若路過巖泉,便替師尊搜羅幾斤,等日后尋見了她,親手泡給她喝。 對坐之人眸心微漾,回答道:令師被你如此記掛,想必也是欣慰欣喜的。 說這話的時(shí)候,垂落的長睫隱蔽了她瞳孔深處的惆悵,落在玉瀲心眼中,仍是平靜淡然的模樣。 玉瀲心唔了聲,雙眼緊緊追著闕清云的眼神,卻不能從中看出任何端倪。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辨不清闕清云的心思,倘使這人故意要有所隱瞞,便會在她面前裝得天衣無縫。 東冥樂的猜測令她的心重新活絡(luò),可闕清云的冷靜與淡漠卻如一盆涼水,叫她清醒過來。 是真是假并不要緊。 重要的是,她確定眼前這個(gè)自稱夜輕云的女人,就是她的師尊。 不論因何緣故忘記了她,闕清云依然還是闕清云,她不會認(rèn)錯(cuò)人,也絕對不會甘心成為被遺忘的那一個(gè)。 闕清云沉默著,倏然聽得玉瀲心一聲輕笑。 而后便見那人拎起茶壺,沏了一碗熱茶,將色澤明凈的茶湯緩緩倒入她碗中。 她抬眸看向玉瀲心,后者眉目含笑,倒好茶,還朝她頷首:請用。 闕清云忽的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她的手縮進(jìn)衣袖,五指蜷曲,指甲嵌進(jìn)掌心,些微刺痛將迷茫碾碎,這才淡聲應(yīng)道:多謝。 玉瀲心又給自己滿上茶水,隨手放下茶壺,然后問闕清云:仙子jiejie可有聽說過聽瀾宗? 有所耳聞。闕清云低垂著眉目,靜靜注視著起伏的茶湯,聲音平緩,聽來似有兩分溫柔,天災(zāi)之前,世有十大仙宗,聽瀾位列其末。 她嘆了口氣:可惜天災(zāi)過后,人間滿目瘡痍,十大仙宗分崩離析,聽瀾宗也蕩然無存了。 那些長老弟子,在災(zāi)劫之中死的死,傷的傷,后來流離失所,散于天地。 幾十年過去,聽瀾宗的山門早已破敗,連山前的石碑都斷作兩截,聽瀾二字就此湮滅于世了。 大勢所趨,沒什么好感傷惆悵的,不過當(dāng)初,她們從聽瀾出來,沒曾想一別永訣,竟是再也沒回去過。 闕清云回答她的這兩句,是世人皆知的東西,并不出奇。 玉瀲心手肘撐在桌上,托起自己的臉,目露追思之色:我天生地誕,無父無母,在聽瀾宗長大,從小便與師尊生活在一塊兒。 似只單純地與人分享自己的過往,玉瀲心聲音很輕,不去管這樣敞開心扉的行徑是不是本就不同尋常。 闕清云不由凝眸看向她。 先前曾與仙子jiejie說過,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玉瀲心偏了偏頭,望向半敞的木窗,適逢一片卷曲泛黃的樹葉隨風(fēng)飛過,落在地上。 師尊帶我修煉,教會我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不屈于險(xiǎn)惡的人心與迂腐的禮俗,叫我誠實(shí)面對內(nèi)心的喜惡,也拾起這多年以來,我數(shù)度迷失的初心。 不管對方愿不愿意聽,她一口氣說了很多,如是師尊當(dāng)面,她或許難以這般坦誠,但中間隔了層霧蒙蒙的窗,一切便順理成章。 因?yàn)槲业淖运剑瑘?zhí)迷,我當(dāng)初犯了很多錯(cuò),如今回想起來,只覺愧悔。玉瀲心俯身趴在矮幾上,偏著頭自下而上望著闕清云。 正好有一束光從窗戶透進(jìn)來,落在白衣之人利落的肩膀上,陰影重疊,干凈又明亮。 如果有機(jī)會,這些話,我希望親口說給師尊聽,請她原諒我,自私又任性。 她眼眶微微發(fā)紅,想起當(dāng)初雷云滾滾,闕清云最后刻在她身后的那枚血符,她便忍不住想哭。 其實(shí)她并非愛哭之人,有生以來,也算向歷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起起落落,不敢說看透紅塵,至少心境與往日已大有不同。 但不管她如何成長,有了怎樣的感悟,每每想起師尊,仍能觸動(dòng)她心底最深,最柔軟的部分。 她凝望闕清云的眼睛,似想透過那扇窗戶,看向另一個(gè)人的內(nèi)心。 但那雙眼幽幽寂寂,像漩渦似的翻滾著,深不見底。 闕清云迎著她的視線,沒有避開,良久,方以勸慰的語氣說道:有心人天不負(fù),你們師徒二人,終有重逢之日。 玉瀲心翹著唇角,朝她微微一笑,語氣陡然間又變得輕快起來:那就借仙子jiejie吉言。 說完,她一掃先前落寞沮喪的姿態(tài),咯咯笑道:倘使我見到師尊,必要將仙子jiejie介紹給師尊認(rèn)識,否則,你們不會知道,你們長得有多像。 闕清云牽了牽唇角,溫聲應(yīng)道:是么? 豈止是模樣相像。玉瀲心皺著鼻子,表情夸張,連說話的語氣都分毫不差,簡直一個(gè)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這么說,我也有些好奇了。 闕清云眼底漾起柔和的縠波,話語聲輕而淺。 這一刻心照不宣,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不能,亦不必說破。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留評返小紅包,明天恢復(fù)雙更 第207章 玉瀲心還想再說什么, 卻忽的感到一陣暈眩。 她眨了眨眼,體內(nèi)靈氣流動(dòng)變得遲緩,視野中也出現(xiàn)了模糊的重影。 迎著闕清云的目光, 對方眼中好像藏著不可言明的情緒。 她張開嘴, 未能出聲,只吐出一口薄薄的呼吸。 隨后,她意識漸消, 閉上眼暈了過去。 闕清云放下茶盞,眼中溫良褪去, 再度鋪上一層冷芒, 寒意透骨。 屋外長廊,輕而緩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一眨眼,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毫無預(yù)兆, 突兀地現(xiàn)身于闕清云眼前。 寬松的玄黑色長衫, 與她瀑布般流淌至腳邊的銀發(fā)色澤相應(yīng)。發(fā)隙間露出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眸子,殘陽如血般熾烈的顏色,卻透出日暮余暉長夜將至的蒼涼。 她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桌前紅衣女子的背影上,然后抬起,與闕清云警惕且暗藏?cái)骋獾难凵駸o聲碰撞。 揚(yáng)起唇角, 微微一笑。 闕清云冷眼凝望著這位不速之客,仔細(xì)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dòng)。 她嘴角緊繃,雙手藏進(jìn)衣袖,指甲無意識地掐入指腹, 冷肅的臉孔眉心微蹙,神色冷峻而銳利。 屋子里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但氣氛卻十分詭異。 兩人氣機(jī)交錯(cuò), 看似無形,卻已化作鋒利的刀刃,在無聲的對峙中彼此較量。 倏然,夜輕羽眨了眨眼,僵持的氛圍被這細(xì)微的動(dòng)作打破。擠壓成團(tuán)的沉悶氣息有了疏解的途經(jīng),于是飛快散去。 壓在闕清云肩頭的重量因此削減,她肩膀微松,但仍保持著靜坐的姿勢未動(dòng)。 視線往上,淡聲道:不遠(yuǎn)萬里來尋,何不坐下歇歇腳。 夜輕羽聞言,緩步行至桌邊,于闕清云身側(cè)站定。她居高臨下地凝視闕清云的眼睛,視線再未看向趴伏在矮幾旁的玉瀲心。 闕清云未迎接她的目光,卻是端起水壺,舉止從容地替其倒上一杯茶水。 到底還是愿給她幾分薄面,夜輕羽撥了撥衣擺,矮身落座,姿態(tài)優(yōu)雅,氣質(zhì)嫻靜。 手握杯盞,五指碾磨。 那半個(gè)巴掌大的物件兒被她拖于掌中,緩慢而勻速地轉(zhuǎn)動(dòng)。 怎么,都沒有一句解釋嗎?女人一聲輕笑,不像興師問罪,倒是如同閑話家常。 闕清云掀起眼瞼,杯中茶湯漾起幾層淺淺波瀾,氣定神閑地反問她:解釋什么? 何必明知故問呢?夜輕羽打眼瞧她,似為這話感到好笑,這天地間,尚沒有什么能瞞過本座的眼睛。 語氣平緩,如一句笑語,但闕清云卻因此背脊微寒。 她心里明白,此人所說絕非虛言。 那又如何?闕清云仍繃著臉,未在對方施壓之下露怯。 夜輕羽倚靠桌沿,抿了一小口清亮的茶湯,臉上笑意淡了:jiejie不若猜猜,你不將本座的告誡放在心上,會發(fā)生什么? 室內(nèi)良久無聲,闕清云低垂著頭,像在沉思。 夜輕羽斜眼打量著她,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桌面。 可片刻后,卻聽闕清云冷漠地輕嗤一聲:夜輕羽,你未免也太緊張了。 她不過是與玉瀲心一接觸,此人便匆匆趕了來,忙不迭地敲打她。 看似從容不迫,實(shí)則將其心中忐忑暴露無遺。 夜輕羽可以輕而易舉主宰旁人生死,連她們師徒二人性命也不看在眼中,但她卻怕,玉瀲心的存在,會再一次改變闕清云。 她苦心孤詣籌謀的一切,不允許失敗。 夜輕羽為這帶著冷嘲的笑聲蹙起了眉頭,她好似第一次見到闕清云似的,以審視的眼神重新打量著她,頗為意外:jiejie,這二十年來,你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 因?yàn)橐姷搅擞駷囆?,哪怕不能相認(rèn),不能傾心,她眼底的情緒卻也與往日不同了。 闕清云平靜地凝視著她:這不過是我本來的樣子。 夜輕羽倏地笑了,眼底起伏的波瀾漸漸平息,還歸虛無的寂靜。 無奈惋惜,卻又夾著幾許莫名的欣喜,她嘴角微翹,語氣雀躍地說道:不愧是當(dāng)初沖冠一怒屠盡天玄滿門的夜輕云,本座原還以為,重新選擇,你會更謹(jǐn)慎,更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