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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薛莊握拳。 席南看他一眼,面露幾分委屈道:“嗯。是我自作主張。你要怪我,我也沒有怨言。只是事已至此,這戲,只能繼續(xù)演下去,你我二人才皆有生路?!?/br> 薛莊皺眉瞧一眼席南的表情,半晌后,竟是氣笑了。 今日,從行宮逃離后,薛莊怕皇帝早晚查到自己盤下的客棧,于是沒有往客棧的方向逃,同時也發(fā)了信號,讓長鶯他們帶著薛秋蕓一行離開。 哪知沒過多久,到處都在傳——薛小將軍沖撞皇帝,當(dāng)場表示要造反,旋即逃跑,其后,皇帝抓走了他的余孽,暫扣押在行宮,等候問罪。 薛莊知道這消息是皇上故意傳出來的,就是為了引自己去行宮救人。 自己一去行宮,定有天羅地網(wǎng)等著自己。 但事已至此,薛莊一心想救出薛秋蕓和薛徠,也顧不了那么多,到底還是去了行宮。 但他這一路,竟然什么陷阱都沒遇見。 薛莊輕功很好,行宮又沒有額外的防備,他得以輕松潛入,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薛莊覺得這一切不太尋常,遂藏在暗處,偷聽了禁衛(wèi)說話,這才明白——“薛莊”竟在客棧當(dāng)場被抓,此刻被叫去見皇帝了。 薛莊跟著禁衛(wèi),慢慢知道了“薛莊”的落腳處,于是繼續(xù)藏在暗處等,這便等來了席南的入住。 薛莊原本是滿肚子的火的。 因為席南此舉太自作主張、膽大妄為。 薛莊一直不愿以小人之心去揣摩席南的舉動。 可他實在不信,有人能無私為自己奉獻(xiàn)至此。 加之,慢慢地,薛莊發(fā)現(xiàn)席南確實機(jī)靈,有些本事,并且還很會演戲,看他面上真誠得不行,但誰知他是不是言不由衷。 到后來,薛莊也不由猜測,席南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李代桃僵,徹底取代自己,然后再利用自己的身份跟皇帝求個好前程。 當(dāng)下,薛莊是想帶著怒火質(zhì)問席南的。他也明知道,席南就是在做戲裝可憐。 可是看著席南這模樣,他竟氣笑了,滿腔怒火就這么化于無形。 席南問他:“你笑什么?” 薛莊道:“笑你這委屈的表情,演得很好?!?/br> 席南:“……” 薛莊挑眉:“在陛下面前,你也是這般演的?” 席南小聲道:“……我還不是為了你?!?/br> 薛莊不免再問:“為何卷入這一切?你別告訴我,真如薛秋蕓說得那般?!?/br> 席南也不知想到什么,倒是笑了。“如果真是呢?” 薛莊抱胸?!叭绻媸?,我倒要覺得自己有問題了。我怎么吸引不了姑娘們,跟我示愛的都是大男人?!?/br> 席南本是逗樂打趣,但也不知為何,在床上,一個被窩里,被薛莊極具男性魅力的氣息包圍,被他盯著說出這番話,席南臉竟有些紅了。 席南立刻撇開視線。“誰跟你示愛了?玩笑話而已。話說回來……早知陛下如此,我就不扮成你了。堂堂男兒,不該被……咳,你跟陛下到底怎么回事?我扮成你,總不會賠上自己清白吧?” 薛莊再度蹙眉。他剛那話,雖然表示真被男人示過愛,但他沒表明那人是祝冠宇。 如今瞧席南的模樣,倒像是祝冠宇對席南說了些什么,以至于讓他什么都知道了。 薛莊也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問他:“他不會對你——” “沒有。”席南摸摸鼻子,“他只是說了兩句。我也挺驚訝的。但以后如果他……咳,你說,我該怎么應(yīng)對?” “不需要你應(yīng)對。我來應(yīng)對?!毖ηf道。 “嗯……”席南意味深長看薛莊一眼,然后笑了,“那你得把頭發(fā)剪成我這樣?!?/br> 薛莊:“……” 席南:“還得把武功廢了?!?/br> 薛莊:“……” 席南打了個呵欠?!八懔?,明天先看皇上那邊怎么說,我們見招拆招好了。我困得不行了。你也湊合著在這兒睡吧。天快亮了,我怕有人過來,你還是別出去為好。你睡里面,我睡外面?!?/br> 席南說完,徑直跨過薛莊的身體,背對著薛莊側(cè)躺下,閉眼睡了。 薛莊也確實有些累,干脆也躺好,閉眼睡了。 席南這么做,純碎是覺得兩個大男人其實沒什么好避諱的。何況那個男人是另一個自己。此外,從薛莊提到祝冠宇的態(tài)度來看,他挺直的。 至于薛莊,他更是在軍營里待慣了,遇到突擊任務(wù)什么的,條件艱苦的時候,經(jīng)常十幾個男人一起打通鋪,自然也沒覺得和男人在一起睡很奇怪。 但薛莊也沒想到,睡了個把時辰后,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席南依然背對著自己的,但自己竟伸手把他摟在了懷里。 席南的呼吸綿長而均勻,明顯還睡得很沉。 看樣子,他是真的累壞了。 薛莊向來睡得少,倒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但他沒有動,是怕驚醒席南。 這個時候,天地安靜。薛莊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心竟然跳得極快。 這幾乎是他從未曾有過的感受。 此時此刻,盯著席南的背影,看著他潔白如玉的耳,略顯瘦削卻又弧度好看的肩。 薛莊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些發(fā)熱。 驚詫于自己都陌生的反應(yīng),薛莊的手指都暗暗扣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