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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歇息了一陣,才繼續(xù)向上走,沒走幾步,迷霧退去,眼前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周圍有十六根巨型石柱,高聳入云,巍峨佇立。 “恭喜小哥兒拔得頭籌!”華棟陰陽怪氣的聲音出現(xiàn)在褚墨身后。 褚墨回身看他,朝他笑。 原本正盤算著大發(fā)雷霆罵褚墨一頓的華棟頓時沒了脾氣,半蹲到他面前,心疼道:“怎么瘦成這樣了?哎呀,好不容易養(yǎng)好一點的身子又糟蹋得不成樣子,都怪華琴,要不是他攔著我,我早去把你找回來了,趕明兒我把鶴二燉了給你補補,讓它帶著你亂跑?!?/br> 華棟又捏了捏褚墨的臉,懊惱道:“臉上的rou也沒了。華琴去給你拿衣裳了,先前留在明闕峰的衣服大師叔囑咐我們都好生收著,待會趕緊換上,要不大師叔看著多心疼啊?!?/br> “這么快?”一道青光過后,華琴從宗門傳送陣快步出來,便見華棟在和褚墨說話,“正如大師叔所說,小哥兒果然是天縱奇才,這心性比那位還厲害呢,我記得那位當(dāng)年可是花了將近半日,小哥兒這還不到三個時辰吧。” 華棟不耐道:“行了,別夸夸了,趕緊把小哥兒的衣裳拿出來。” 華琴剛拿出衣服,便被華棟搶了過去,兩人你拉我車,爭相拿著衣服給褚墨套。 之前在明闕峰無法動彈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華琴華棟在幫褚墨穿衣喂飯,如今倒也快捷,不出片刻,褚墨便恢復(fù)了先前在明闕峰時的裝束,簡單舒適的青色小衫,算不得精致貴氣,卻也精細舒適,襯得他氣色也好了一些。 “這是你留下的留痕玉,大師叔仍然給你留著呢?!比A琴把留痕玉塞進褚墨懷里,又生怕褚墨不安,安慰道:“不用擔(dān)心,今日是大師叔主持收徒大會,他定然不會對你改變裝束有看法?!?/br> “時間還早,其他參選者少說還有半日功夫才會上來,距離選拔結(jié)束還有三日呢,小哥兒餓了嗎?我去做點吃的。”華棟樂滋滋地說道,不待褚墨拒絕,便踏入法陣離開。 華琴搬了個軟蒲團放在褚墨身后,“小哥兒,你坐,咱們聊聊天?!?/br> 褚墨看了看蒲團,想到自己的不辭而別,驀地有些心虛,想了想,還是在蒲團上坐下了。 “放心,長老們只會看考核中的弟子,不會看咱們這?!比A琴也跟著褚墨坐下。 ‘你方才說那位是誰?’趁著華琴還沒問問題,褚墨率先問道。 “果然是機靈的小鬼頭?!比A琴笑著點了點褚墨的額頭,目露傾羨,“其實我也沒見過,就只聽說過,那位算輩分我應(yīng)當(dāng)叫師叔祖,是天玄門十二長老之一,也是年齡最小的長老,聽聞他今年也不過五百余歲,便已是渡劫修為,有望在千年內(nèi)飛仙。他不喜他人議論于他,是以我們才以那位代稱。” 褚墨點點頭,卻見華琴不再說,便問道:‘名字呢?’ 華琴難得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名字我倒是真不知道,只聽人叫過一次,好像是無上長老。” 這名字倒是挺張揚,褚墨摸著留痕玉想著。 “小哥兒,你這一個月去哪了?”華琴問道,“當(dāng)日鶴二把你帶哪去了?” ‘陵城?!抢@不開這個問題了,褚墨在留痕玉上寫道。 華琴恍然,難怪,據(jù)大師叔說,褚墨走當(dāng)日,他剛從陵城離開,恐怕是剛好錯過,隨即他皺眉擔(dān)憂地看向褚墨,“小哥兒,你……” ‘我沒事?!夷w快寫道,’我回家看了看,然后離開了陵城,搭了一輛牛車,到啟城沒有找到哥哥,就回來了。’ 褚墨眉眼平靜,華琴卻沒有忽視他寫字時劃在留痕玉上毫無血色的指尖,他的心仿佛被一瞬間揪了起來。 陵城被魔修祭城的消息鬧得很大。 他難以想象褚墨抱著期望千辛萬苦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收養(yǎng)自己的家化成了一片廢墟時是什么心情;更無法想象一個年幼的,樣貌優(yōu)異,甚至還生著重病的孩子,是如何平安地搭上那輛牛車去到的啟城;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寫出這么一句平淡的話。 難怪他再回來時會這么狼狽,這可能是他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最好的偽裝。 華琴想說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有些堵,他摸了摸褚墨的頭,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回來就好,這里還有我們呢?!?/br> 褚墨沉默地點了點頭,手指在留痕玉上動了動,最終沒有把最后一句話拿給華琴看。 ‘秋千沒了?!?/br> 四個字在留痕玉上停留了幾息,最終漸漸被干凈的空白掩蓋。 就像他一樣,那么努力了,還是什么也沒有留住。 正如華琴所言,下一個人比褚墨遲了半天才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山底的瘦猴兒程選秋。 此刻他正站在接引平臺上,一臉恍惚,似是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直到華琴前去拉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往后一望,登時呆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褚墨好奇地往后看了看,他們上來后,原本的階梯已消失,腳下只有一個十米見方的接引臺,往前是佇立著十六柱的廣場,往后是云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深淵,此時程選秋正蹲在深淵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 華琴華棟都被驚到了,好半天才出聲提醒道:“恭喜通過考核?!?/br> 哭聲戛然而止,程選秋抽抽噎噎的回過頭,不可置信,“我,我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