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厭隱隱意識到什么。

    師瑜說：“他從上往下，曾經(jīng)往右拐過一次彎。而你從下往上，也往左拐過一次彎?！?/br>
    喬厭問道：“這是座旋轉(zhuǎn)樓梯？”

    師瑜回過頭：“是首尾相連?！?/br>
    第188章 夢境 城堡

    喬厭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為什么？”

    吃驚歸吃驚, 他腦子還沒停運：“就因為我們兩個上下樓的方向相反，曾經(jīng)在樓梯上轉(zhuǎn)過一次彎的方向也恰好相反？只這一點要確定它是彭羅斯樓梯我覺得力度還不夠?！?/br>
    “應該說因為這座樓梯是彭羅斯樓梯，所以才會出現(xiàn)你們兩個行走方向不同，拐彎的方向也恰好不同的現(xiàn)象。包括我在樓梯上先遇到季從陽, 然后又在樓梯上遇到那位‘堂吉訶德’, 特定臺階會召喚的動物排列規(guī)律形同回數(shù), 其實都在暗示這一點?！?/br>
    師瑜說：“樓梯可上可下，由玩家選擇方向有什么意義？其實獨立出來，讓玩家產(chǎn)生這個問題它的作用就已經(jīng)達到了。游戲不給玩家規(guī)則是因為樓梯上的游戲本身沒有必須參與的要求, 不給地圖是因為一旦讓人看到了彭羅斯樓梯，任誰都知道它不可能存在于三維空間，那么它是虛假的這件事根本無需質(zhì)疑，大家都會放棄擲骰，轉(zhuǎn)而尋找其他徹底離開的方法?！?/br>
    喬厭靜了半晌：“我記得你說過夢境也不可能是毫無規(guī)律, 因為它本身就是夢者心理的映射?？扇绻沁@樣，那做這個夢境的生物為什么要夢見這么一座樓梯？”

    “你們不是在森林發(fā)現(xiàn)一具尸首嗎？”

    “怎么？”

    “蟲群, 黃蜂, 蒼鷹，毒蛇, 野牛, 獅子?！睅熻まD(zhuǎn)過頭，“你覺得哪種動物啃咬的印記比較像那位死者尸體上的傷痕？”

    喬厭很輕地吸了口氣。

    “這點估計要等到離開這里以后才能知道?！?/br>
    喬厭問：“離開城堡？”

    師瑜卻說：“這片森林。”

    喬厭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我之前說，森林和樓梯，要么一個為夢境一個為現(xiàn)實, 要么兩個都是夢境。”

    “但我們現(xiàn)在也確定了樓梯是夢境，所以森林是現(xiàn)實?！眴虆捒粗?，“你不會想推翻自己的猜測認為森林也是夢境吧？之前在森林外第三輪投骰以后突然出現(xiàn)的獅子明顯是在告訴玩家這座森林就是現(xiàn)實, 玩家在森林里失去意識停滯在原地時就會陷入樓梯夢境。”

    師瑜：“那如果不止一個夢境呢？”

    “可森林明明不是夢……”喬厭條件反射地想要反駁，末了卻突然意識到什么，“除了森林和樓梯以外的夢境？”

    師瑜看著他。

    “為什么？”喬厭追問，“目前為止應該沒有出現(xiàn)任何暗示這場游戲除了樓梯以外還有第二重夢境的線索?！?/br>
    “你說在河邊發(fā)現(xiàn)的死者體型很大，所以你們來不及檢查，也看不出來對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還說那名死者尸體周圍地上的衣服和壁畫上的相似?！睅熻ぽp聲道，“如果死在河邊的那具尸體真的是壁畫上的小孩，那他的體型應該和畫上其他人差不多大。甚至排除年齡因素，他的體型應該比在場的人都要小。既然如此，那為什么在這片森林里，玩家的體型反而會那么?。俊?/br>
    城堡沒有亮燈，大門緊閉，走廊盡頭卻空置下來做了窗戶，貼著色彩艷麗的油紙，卷了角，落在人身上的影子也斑駁。

    破損又蕭條。

    “要么這座森林同樣是夢境，環(huán)境是假的，玩家脫離這里，體型就會變回正常大小。要么森林是真，那就一定還有第三處地點，第二重夢境，在那個世界里，玩家的體型是正常大小?！?/br>
    師瑜說：“森林沒有邊境，那么從森林去往第三處地點的路徑排除，就只剩下樓梯?！?/br>
    喬厭聽見自己問：“你想怎么做？”

    師瑜：“有膠帶嗎？”

    “？”這個話題轉(zhuǎn)得太突然，喬厭一時沒能接上去，“什么？”

    一旁聽了半天的季從陽終于找到機會插話：“這個，”他默默從手壞里摸出一卷雙面膠，“能用嗎？”

    師瑜接了：“謝謝?！?/br>
    “你要膠帶做什么？”

    師瑜平靜道：“離開樓梯的方法我只有猜測，缺少驗證?！?/br>
    話音落下的那刻，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疏影驟然抬頭，還未來得及伸手，周圍的景象已經(jīng)變了。

    【？？？】

    【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分開了？關鍵信息還沒說呢？到底要怎么離開樓梯??？?。　?/br>
    師瑜站在臺階上，撕了截雙面膠貼在臺階上，揭開雙面離型紙，接著從手環(huán)里掏出筆和速寫本，翻開空白的一頁，落筆寫了行字，將紙撕下來貼了上去。

    【跳下去？】

    【這是離開樓梯的方法？】

    【不是為什么非得寫在紙上？一句話的事說出來很難嗎？我搞不懂了】

    骰子又一次飄到了他面前。

    師瑜沒去看，將雙面膠壓在白紙上，收好筆和本子，手撐在臺階邊沿。

    忽然一翻身，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狂風卷起他的長發(fā)，灌入領口和下擺，強烈的失重感隨著冰冷的窒息感浸入骨髓。

    忽然有光撕破了黑暗。

    師瑜就在這時將長劍投了出去。

    劍鋒轟然插入堅實的樹干，纏繞在劍柄處的金色絲線立刻繃直，猶如風箏拽著另一端的人往反方向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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