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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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沉默不語,沈特助拉上窗簾,踱步到易宏義身邊,小聲謹(jǐn)慎地說道:“董事長,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易宏義不喜歡賣關(guān)子,直言道:“說吧?!?/br> 他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還怕什么? 沈特助斂起眉眼,一改從容不迫,眼底泛起一絲陰鷙,“您有沒有想過,舒晚手上可能根本就沒有那本賬本?!?/br> “沒有那本賬本?”易宏義問,“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特助不卑不亢地垂了垂眼,“舒晚真的沒見過那本賬本,手上也確實沒有那本賬本,但不代表,這個賬本就不存在。” 這話雖然有些自相矛盾,但仔細(xì)想來,也是值得一番揣摩的。 他示意沈特助繼續(xù)。 沈特助點點頭,從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已經(jīng)泛黃發(fā)舊的文件夾,“這是舒天鄺當(dāng)年入職的簡歷,我又仔細(xì)看過了,其中有一項就是他記憶力極好,但凡見過的、聽過的,幾乎可以過目不忘,過耳不卻?!?/br> “……”易宏義聞言,眼神凜然一瞬,若有所思地將手里的茶杯緩緩置在了桌上。 時間久了,他還真的快記不得了, 舒天鄺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驚人的記憶力,二十多年前,他當(dāng)秘書的時候,只要交代過一遍,不管多么復(fù)雜冗沉,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抬眼,正就與沈特助看破不說破的目光相碰。 沈特助又靠近半分,“董事長,我問了醫(yī)院那邊,舒天鄺臨死前一天,喊了舒晚進(jìn)去,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足足說了兩個多小時,一秒都不停。” 他越說越慢,尤其加重了“很多很多”四個字。 這話再聽不明白,那就難了。 忽地,如大廈傾頹,更如棟折榱崩,易宏義醍醐灌頂般地睜大了眼睛。 眼底,是滿不置信的詫異和錯愕,他胸口一抖,竟然忘了這么一茬。 既然舒晚是舒天鄺的女兒,那么即使舒天鄺沒有把賬本交給她,她也可以完全“擁有”這個賬本! 舒天鄺在死之前,一字一字說與她聽,她一字一字銘記在心多年未忘…… 也就說,他這三年苦心尋覓的賬本…… 就是舒晚! 舒晚,就是那個賬本! 舒天鄺啊,你可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本應(yīng)該帶進(jìn)棺材里的東西,你卻偏偏留在了人世間。 易宏義的臉色已經(jīng)差點極點,他揮手,將桌上的茶杯重重打落在地,“去找她!” 沈特助問:“去哪找?” 易辭洲可是把她藏得非常好,連幾個私人偵探都查不到她的蹤跡。 易宏義冷哼一聲,“南沙灣,既然她是在南沙灣附近消失的,那么就從南沙灣開始查!” 他拋了拐杖,大步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補(bǔ)充道:“打電話給廖鴻宴,讓他明天一大早帶著他矜貴的小兒子給我滾過來!” 他走得急匆匆,可舒晚卻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她依然一個人守在南沙灣這個密不透風(fēng)的房間里,除了門外站著個熟悉的付沉,周圍就全是陌生面孔的保鏢。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幾天,但是冥冥之中她覺得,快到頭了。 易辭洲不會讓她長期在這里住下去。 他一定在想方設(shè)法跟老爺子斡旋,兩個人像拉鋸戰(zhàn)一樣將各自的利益最大化。 想到這,她正準(zhǔn)備去問付沉,卻不想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sao動。 付沉整個身子擋在門口,第一時間給易辭洲打了電話,然后回頭囑咐道:“太太,先別出來?!?/br> 舒晚愣住,見他神色凝重,不由心中一顫,什么都沒問,關(guān)上了門。 南沙灣的門口,廖鴻宴陰沉著臉色,從車子上一下來,就解開袖口,作勢一副要逮人的架勢。 昨夜在電話里,他聽得沈特助說:“廖先生,您的小兒子在南沙灣,我們董事長也在南沙灣,您要不要過來接應(yīng)一下?” 廖霍跟易家那個女人牽扯不清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他不敢問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下就買了最近時間的機(jī)票,一下飛機(jī)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一大清早,本就門可羅雀,門口保安見易宏義和大老板來了,嚇得渾身一震,趕緊跑進(jìn)去喊廖霍。 廖霍也是儼然不知情的狀況,他見易宏義和廖鴻宴同時出現(xiàn)在南沙灣的大門口,自然知道是和舒晚有關(guān),心底不由怵然緊繃,攥緊了拳問道:“爸,你來做什么?” “我還能做什么?”廖鴻宴眼神陰鷙低沉,“來看看你金屋藏嬌??!” 話畢,廖鴻宴跟著易宏義大步走進(jìn)大堂,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會客沙發(fā)上,下一秒,就有人遞上了茶水和煙酒。 易宏義端過茶杯,并沒有喝一口。 他掀起眼皮,冷冷說道:“廖霍,人呢?” 他指代不明,廖霍便沉著眉眼鎮(zhèn)定道:“不知道易爺爺說的是誰?” “還能是誰?”廖鴻宴單手拍案,急怒。 他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要為這些事情cao勞煩心,今天拉下臉面跑來千城,不過就是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小兒子。 易宏義斜脧冷視,見他不說實話,不由道:“廖霍,我今天來,不是來砸場子找麻煩的,只是來帶走一個人。至于這個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br> 廖霍知曉這個易老爺子不喜歡拐彎抹角,但今天廖鴻宴也在,也由不得他,于是不卑不亢地說道:“易爺爺,我知道你們懷疑我藏了舒晚,但是你們想想,易辭洲千里迢迢跑到烏斯懷亞把人帶走了,你們不去問他,反倒來問我?” 易宏義雙眉一擰,氣定神閑地說道:“易辭洲把人帶到南沙灣就消失了,孩子,你說我不問你要,問誰要?” 誰都知道,這兩個人為了爭同一個女人而大動干戈反目成仇,如此一來,不過就是沆瀣一氣。 易辭洲借廖霍的地方藏人,即使他沒有確切的蹤跡,但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廖霍倒也淡定,他笑笑,道:“易爺爺,我們是香港人,不懂你們內(nèi)地的規(guī)矩,但總也知道個倫理道德。您作為爺爺,一天到晚盯著孫媳婦到處跑,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這話一出,不僅易宏義愕然震怒,連廖鴻宴都漲足了氣,一下子哽在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周圍一片悄寂,易宏義的手緊緊攥著沙發(fā)扶手,摩挲聲滋滋作響,旁邊的保鏢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這個不怒而威的老者下一刻會做出什么駭人舉動。 沈特助站在一旁,泰然自若地十指交叉,扣在腰間,緩言道:“既然廖小公子也知道倫理道德,怎么還能將別人的妻子藏起來呢?再說了,你干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么?廖老先生沒教育好嗎?” 他說著,面帶笑容地轉(zhuǎn)向了廖鴻宴。 雖然易宏義沒說話,但沈特助開口,更是要命,這說明易宏義已經(jīng)懶得開口再多說什么,要死要活全看他心情。 不過還好,這是在千城,他暫時掀不起風(fēng)浪。 “咳咳……”廖鴻宴清了清嗓子,抬手指了指廖霍,道:“把人交出來。” 廖霍依然無動于衷,冷言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br> 他眼神堅毅,目不斜視,那樣子,不像在說謊。 而事實上,他也真的沒在說謊。 他確實不知道舒晚去了哪里,因為早在他發(fā)現(xiàn)廖鴻宴進(jìn)南沙灣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通知付沉帶著舒晚從后門跑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誰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锬亍?/br> 易宏義暫且不信。 他沒再置喙,讓人上了樓,一間房一間房地查。 可正如廖霍所言,根本沒看到舒晚的影子,甚至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看見。 廖鴻宴也有些驚愕,他雖然很不滿易宏義興師動眾把他喊了來,但礙著他南國黑市的勢力,他不敢多說什么,只道:“看來,廖霍確實不知道,這里也沒有那個女人?!?/br> 易宏義皺了皺眉,余光見沈特助眼神,沉聲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消息……” 廖鴻宴笑回:“我一定親自送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足,易宏義不想在這里多浪費時間,冷著臉離開。 只要舒晚沒了遮蔽,他想找人,輕而易舉。 可舒晚還不知道易宏義找她有多么簡單,她緊張地跟著付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耳朵,生怕走到一半,助聽器沒了聲音。 付沉眉頭緊鎖,腳步堅定。 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舒晚,確保她還沒累癱,便拿出手機(jī)給廖霍發(fā)了一條短信——【清邁匯合?!?/br> 這是之前和易辭洲的約定。 萬一出了什么事,付沉帶著舒晚先去泰國清邁,然后廖霍緊跟其后。 其余的,他來解決。 兩個人走了不過一公里的路,就已經(jīng)有人在路邊接應(yīng)了。 上了車之后,車子一路向南,上高架上高速,很快就開到了港口。 開往澳門的渡輪有很多班。 他們上了最近的一班船之后,付沉的心才緩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從外衣口袋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舒晚,“太太,喝點水吧?!?/br> 一路上都沒有喝水,很顯然,舒晚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她不敢刻意要求什么,生怕自己變成一個萬人嫌的累贅。 看到付沉遞水,她趕緊接過來,悶了一大口。 水在身上捂久了,熱的。 舒晚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謝謝?!?/br> 付沉看她逐漸臉上有了血色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到了澳門,二人又直接趕往機(jī)場,依然是最近的時間,飛往泰國清邁。 等落地這個高度自由的國家時,舒晚已經(jīng)累得精疲力竭,根本沒有力氣再走一步,付沉為難道:“太太,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就到酒店了,今天晚上廖先生就會來的?!?/br> “廖霍?”舒晚一聽,疑惑問。 付沉淡然“嗯”了一聲,“是易總和廖先生的約定,廖先生陪著你,易總?cè)ヌ幚砝蠣斪幽沁叀!?/br> 舒晚聽著,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因為這在她意料之中。 她搖頭,“看來老爺子是不會放過我的?!?/br> 付沉沉默片刻,猶豫著問道:“太太,那本賬本,在你這嗎?”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及這個,舒晚愣了一下,恍惚幾秒才道:“在,也不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