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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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手心,嘴角弧度漸漸耷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啊…… 她自己,就是那個賬本。 第123章 ◎放手。(這章很重要)◎ 泰國清邁的天是湛藍的,也是炎熱的。 機場附近街道上往來的,大多都是慢悠悠的散怠旅客。 付沉和舒晚這樣行色匆匆的,倒是不多見。 為保萬全,他們只尋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旅店。 羊腸小道,前后都是樹蔭灌木,門口拴著一只缺了只耳朵的橘貓,怎么看都不像是“易太太”愿意住的地方。 可舒晚絲毫不在意。 付沉依然守在門口,他想說點什么來活躍活躍氣氛,可話到嘴邊,看見她那副懨懨的樣子,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就這么一直等到了晚上。 廖霍還沒有來。 付沉等得心急,便去問旅館老板,“今天有華人面孔的客人嗎?男的。” 旅館老板看了他一眼,“有,你啊。” “……”付沉自討沒趣地又回到房間。 舒晚看著他吃癟的樣子,不覺好笑,“你剛才說了什么?” 付沉將對話告訴她,哪知舒晚一聽,竟咯咯笑出聲來,歪著頭問他:“你還會說泰語?” “那倒不是。”付沉垂了垂眼簾,“我mama是壯族人,我也跟著她會說壯語,壯語本身和泰語就很像,簡單對話沒問題,要不然我也不會之前在東南亞待那么久?!?/br> 舒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笑了聲,說道:“其實你跟我跟了這么久,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往過呢?!?/br> 她將將才說完,付沉就明顯變得局促不安起來,他紅了臉,小聲嘀咕著:“不是,太太,我這粗人一個,能有什么過往。” 他不愿提起,只因太過飄零,可見舒晚好奇的眼神,他還是磨蹭片刻,開口道:“我出生在大山,我爸常年家暴,我是看著我媽被打長大的,后來我爸出去打工,再也沒有回來,我就一直跟我媽生活。我十四歲的時候就不讀書了,出去給人打零工,十八歲去當兵,當了五年回來,我媽病重,沒錢救命,我就去了法國外籍軍團……” “然后遇到了易辭洲?”舒晚靜靜聽著,勾唇笑問。 付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抬手撓頭,“是的,說實話,易總人真不錯?!?/br> 一聽這話,舒晚譏誚地輕聲嗤笑,“他人不錯?付沉,你是認真的嗎?” 付沉哽住一瞬,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是,我是說,易總對我挺不錯的?!?/br> “是呢,他對自己的保鏢都比對老婆好,所以呀……”舒晚說著,輕蔑地笑笑,搖了搖頭。 付沉看著她譏諷的神情,躊躊躇躇半晌,垂首道:“太太,其實他當初討厭你,純粹只是因為老爺子的關系。他小時候,過得很不好,好不容易被易家認回來,老爺子又是那樣對他……”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笔嫱砝淠驍嗨?。 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哪怕失去所有,她也無所謂了。 哦不,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還在乎什么呢。 她悵然笑笑,摘下兩只助聽器,又將頭轉向了窗外,不再說話。 旅館的時間,過得緩慢又漫長,一個下午的等待,似乎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付沉一直在聯(lián)系易辭洲,可完全撥不通對方的電話。 他不知道國內發(fā)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易辭洲一定在跟老爺子周旋,要不然他們沒那么多時間在這耗著。 好在到了傍晚,廖霍就趕來了。 他戴著黑色口罩,眉眼之間風塵仆仆,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個旅館,一見這破敗不堪的樣子,問道:“付沉,你就給她找這么個地方???” 付沉不是他的人,自然沒必要跟他客客氣氣,再者,他確實與舒晚糾纏不清,這更加讓人心底膈應。 他眉頭緊蹙,硬著聲音解釋道:“難道找個五星級酒店,堂而皇之暴露我們住哪嗎?” 見他這么有敵意,廖霍微微瞇了瞇眼,沒再與他多說,便拉著舒晚的手,攥在掌心摩挲,“都還好嗎?” 他剛把廖鴻宴送回香港,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一路上,他坐在飛機上都不安生,恨不得把機長踹了自己來開,可見到了舒晚,卻在她的臉上看不到應有的喜悅。 似乎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的被動,她就像一片浮萍,隨波逐流,飄到哪算哪。 舒晚低聲問他:“我們去哪?” 去哪里都能被找到,甚至跑到世界的盡頭都能被逮回來,她已經(jīng)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可以躲得過易家那爺孫倆了。 廖霍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說道:“舒晚,你手上真的有易老爺子要的那個賬本嗎?” 舒晚聞言,稍稍愣住,但轉瞬又釋然平淡道:“在不在我這有那么重要嗎?如果在我這,你會讓我交出去嗎?” “會?!绷位魩缀醪患偎妓?。 舒晚眼神飄忽凜然,難以置信地說道:“廖霍,那是易宏義走私的證據(jù)啊。” 廖霍反問她道:“可你現(xiàn)在敢回國嗎?一回去,你連公安局還沒進,易老爺子就把你抓了,你到時候怎么辦?靠易辭洲嗎?他靠得住嗎?” 遽然提到易辭洲,兩個人俱是一愣。 舒晚沉默兩秒,緩緩道:“靠得住?!?/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靠得住”這三個字。 可能是他這些日子真的在極力彌補,也可能是他那天在巴厘島賭上性命拼她周全。 他為了她,真的可以發(fā)瘋,瘋到連命都不要了。 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愿意拿生命來保證。 廖霍略有惱怒地斂了斂氣,不是滋味地咬著下唇,低聲道:“你不如把賬本交出去,兩全其美的辦法為什么不做?” 舒晚心中微微顫動,難以理解地說道:“我手上真的沒有那個賬本,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拿不出來?!?/br> 廖霍急急反問:“如果沒有,易老爺子為什么一直抓著你不放?” 舒晚慌亂了一下,眼神閃躲,低頭道:“不知道?!?/br> 廖霍太過心急,并沒有察覺到她的失神,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揚聲道:“只要你把賬本給易老爺子,他就能放過你,我們就可以離這些是是非非遠遠的,再也不回來??!到時候我娶你,我寵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給你很多孩子。這樣不好嗎?” 話音一落,舒晚竟莫名有些心涼,她推開他的手,無奈苦笑道:“沒那么簡單?!?/br> 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釋賬本這個問題,因為她也是在舒天鄺死的時候才知道這些事情的。 難道直接告訴他,她就是那個賬本嗎? 除非她死了,否則易宏義根本不會放過她。 畢竟,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 見她優(yōu)柔寡斷,廖霍更是心急,他一把鉗住她的雙肩,問道:“舒晚,告訴我,那本賬本到底在哪?我去拿給易老爺子,不用你出面?!?/br> 付沉一臉陰沉地杵在旁邊,他的臉色已經(jīng)黑得可怕,看到廖霍不管不顧執(zhí)意要賬本的樣子,他上前一大步,一把揮開他的手,擋在了舒晚的身前,“廖小公子,別逼她?!?/br> 舒晚的眼眶已經(jīng)很紅,神情也很是失魂,廖霍不敢再追問。 他嘆了口氣說道:“舒晚,你自己想一想吧?!?/br> 說完,便轉身下了樓。 房中,舒晚雙眼空洞地仰望著窗外冷寂,一言不發(fā)。 明明身處泰國,卻冷得很。 付沉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猶豫著問道:“太太,既然有證據(jù),你為什么不直接去報警?” 舒晚一聽,回過頭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 付沉面不改色地垂下眼簾,“我記得太太說過,你記性好,什么都能過目不忘,所以,太太就是那個賬本吧?” 舒晚心中一顫,既不驚訝也不意外,她閉了一下眼,沒再否認,朝著窗外自嘲哂笑道:“是。但我還不能報警,因為我口說無憑,即使羅列出所有的交易記錄,可是缺少了確切的證據(jù),根本沒什么用?!?/br> 這說的倒也是句實話。 確切的證據(jù),只有易辭洲有了。 但他是易宏義的親孫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他站在老爺子那邊,那么一切都是空談。 想到這,付沉沒有再說話,他將水壺放在桌邊,悄然帶上房門。 沒人能確定易辭洲的站隊,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得知老爺子帶著廖鴻宴跑到南沙灣逮人,易辭洲幾乎是一路狂奔。 可等他到了南沙灣,舒晚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按照約定,他自然知道付沉帶著舒晚去了泰國清邁,所以他沒再去找廖霍,而是直接去了易家老宅。 似是知道他會來,易宏義正坐在客廳,沒有喝茶也沒有看畫,就這么等著他。 易辭洲大步而入,揚聲直言問道:“爺爺!我們不是已經(jīng)約定好了,我接手南國黑市,你放過她嗎?” 易宏義淡然自若地看著他,手掌摸著拐杖龍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這么說過,但前提是她得把賬本交給我?!?/br> 易辭洲聽得怒極,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原地轉了幾圈都找不到發(fā)泄點,干脆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椅子。 “我要說多少次?!她手里根本就沒有什么賬本!” 易宏義冷眼看著他半瘋半癲的模樣,依然平靜道:“她手上確實沒有賬本,可不妨礙她自己就是那本賬本。” 他說著,眼底閃過狠戾,似笑非笑地端起旁邊的茶,細細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