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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22節(jié)

    江芙感受到了一絲不善,腳邊毛茸茸的狗子,還是挺暖的,真香了。

    若非在這種大佬面前,她還真想抱著狗子到亭子里,好好rua下。

    “王上為何要召見柳許二官?!崩羡挪唤獾馈?/br>
    “朱逢祥歸東城城隍管,東城隸屬幽州。此二神官,如何處理的這樁案子。”冥王低垂視過跪著的書生,道,“讓一介凡人,胸中不忿,直達(dá)王殿。”

    老叟踱步思慮,忽道:“許是這書生撒謊,也不一定。”冥界屬于舊勢(shì)力神官,又不順冥王的,好些個(gè)已經(jīng)折了。

    不管如何,他需得保上柳知白,不能再折兵損將了。

    書生連忙搖頭:“神鬼在上,學(xué)生敬畏,絕不敢胡言亂語。”

    江芙卻脊背生寒,她不由摸摸腰間玉佩。因?yàn)樗牭嚼项^說的話,想起:內(nèi)鬼在身邊。

    小白狗被她的動(dòng)作吸引,舔著舌頭去蹭她的小手。她摸那條虛龍,都不摸自己!

    小白狗一口咬上玉佩。

    江芙:……欲哭無淚,狗可愛,但好蠢,請(qǐng)拖走。不是餅干食物之類的,是玉器啊。

    一聲龍吟,青鱗閃閃的龍身離玉,卷起小白狗。

    江芙暗道不好,此狗能在冥王后花園肆意玩耍,可見與其關(guān)系。

    搞不好還是冥王的愛寵啊。

    江芙旋身招手:“小青龍,住手??!”扎心了,小龍這回不是來保命的,是來催命的嗎?

    老叟皺眉,請(qǐng)示道:“王上,不知哪里來的殘破龍魂,竟然敢……”

    冥王擺手:“非是龍魂,人間帝王留下的問道之意罷了。”不成氣候。

    白發(fā)老叟倒有幾分,好奇這小姑娘的來歷。她身不具皇族血脈,竟然能得此庇護(hù)。

    而江芙眼睜睜看到,打架場(chǎng)面逆轉(zhuǎn),小白狗驟然變大,形態(tài)也變了,虎頭犬耳麒麟腳……

    他一抓扯開龍神,其爪拍龍尾,其足踏龍身,沖江芙呲牙咧嘴。

    江芙被這幾秒反轉(zhuǎn)震到。難道說不愧是冥王愛寵?

    她轉(zhuǎn)身,真的欲哭無淚:“王上,這是意外。小青龍應(yīng)激反應(yīng),要保護(hù)我。并無惡意?!?/br>
    此玉佩從她入冥府,就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如何能其神破玉碎。

    冥王微抬眼看她。

    第21章 陰陽雙勾

    ◎江芙抱著跑過來的小白狗,心底大石頭挪去一半?!?/br>
    冥王大袖一甩,道:“諦聽回來?!?/br>
    江芙驚訝,怪不得小狗變身后,聚集了好幾種動(dòng)物的特征。

    原來它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諦聽。

    只見白色的“巨犬”,在瞬間縮小,憨態(tài)可掬地滾落在鮮花地。它抖抖白毛,重新站起,眸光兇狠,還要舉爪撲青龍。

    江芙不由自主緊張,她捏著玉佩,祈求青龍平安。

    青龍先是朝諦聽嘶吼一番,才轉(zhuǎn)而飛入玉佩,消匿身影。

    自覺被挑釁的小白狗,呲牙“汪汪”叫著追逐,圍至小姑娘身邊跳起銜玉佩。

    江芙把玉佩攏在袖子里,進(jìn)退為難。

    諦聽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還在冥王后花園撒歡,可見也深受冥王喜愛。

    她不想得罪地府的大佬,但也不想龍紋玉佩入了“狗肚”。

    “諦聽,不得無禮?!?/br>
    一道光束飛快射入白狗額間。

    小狗吃痛,嗚咽喊叫,重新滾倒在地,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冥王。只是它乞求的主人,神容不變。

    嘗到苦頭的它,無計(jì)可施了,于是乖乖回到冥王腳邊。又不敢離他太近,只能隔著袍子,抬眼巴巴看他。

    老叟捋捋白須,點(diǎn)頭稱贊道:“不愧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靈智接近孩童?!彼闹虚L嘆,素來中立的地藏菩薩與冥君交好,并非作偽。

    小插曲過后。

    只聽有冥府管事來報(bào):“王上,二神官與男女鬼俱已到,現(xiàn)在側(cè)殿聽宣?!?/br>
    冥王點(diǎn)頭:“可宣?!彼补蛟诘厣系臅?。

    盧主生,忽覺雙腿被清氣托起。他從跪而站,既驚又急,他欲要解釋。

    只聽冥王淡淡道:“站著說話?!?/br>
    此時(shí)冥王宣的神、鬼進(jìn)來了。

    江芙感到陰寒的兇意,朝自己和書生投來。

    又在頃刻消失。

    她手掌蜷縮,深刻意識(shí)到,若他們不能從冥王這里得公道以及……庇護(hù),將命運(yùn)多舛,甚至有滅身之禍。

    柳知白和城隍,皆整齊的穿官服,戴官帽,肅斂恭敬,朝冥君行禮。而朱逢祥直接行了叩頭大禮。

    接著柳夫人與盧氏女,行女子之禮。

    柳夫人神色澹靜,墨綠色的交領(lǐng)裙襖,為她增添賢良端淑風(fēng)姿。她自然地掃過書生與江芙。

    立在花叢的冥王,眼神威嚴(yán)壓迫,掃視這幾個(gè)神、鬼。

    累及邊角的江芙。她好奇窺去,柳知白與其妻,皆是恭敬而不恐懼,二人氣度從容。

    城隍垂手微彎腰,微胖面容繃緊,做一副殫精竭慮的模樣。

    盧氏女臉色蒼白,眸色無華,有幾分“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的堪破。

    倒是在他們面前,最為張狂的朱逢祥,身體顫抖。

    “吾問爾等,凡人盧秀生替妹伸冤,是否經(jīng)由東城縣城隍許東、幽州司管柳知白,汝二神審斷?”

    冥王的話問完,柳知白心中無鬼,從容應(yīng)下。而他小舅子許東,卻在陰寒陣陣的地府,額角生冷汗。

    城隍許東彎腰長揖,掩下心中慌亂,態(tài)度殷勤而謙卑:“是小神首審?!?/br>
    他彎下的頭,不由自主瞥向jiejie。

    柳夫人微微朗唇,頷首,無疑給了他莫大的底氣。

    城隍繼續(xù)道:“王上,小神秉持三綱五常而定。夫?yàn)槠蘧V,小神讓盧氏女順承丈夫,朱逢祥善待妻子。以解夫妻怨隙,銷去此案?!?/br>
    他說完,柳知白也簡言附和。倒不是因城隍是他小舅子,而是他也認(rèn)為本案中心點(diǎn),乃是情理糾紛,而非律法犯罪。

    江芙按住火氣高漲的書生。

    不過這次書生雖是生氣,卻并沒有想當(dāng)眾發(fā)難。

    他與江芙想的一樣,若冥王亦不能公允,地府就應(yīng)其景,黑暗不見光。當(dāng)是他和meimei該遭此劫。

    冥王對(duì)他們的說辭,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他略過城隍許東,向柳知白詢問:“汝確定該如此定案?”

    在一旁老叟,察覺氣氛不對(duì)勁。他道:“柳司官,且再查缺補(bǔ)漏番,萬一漏下些就不好了?!?/br>
    柳知白微怔,不是遲疑擇改。而是這樁案子,初看朱逢祥混賬了,但了解整件案子,從世間“人情”上來說,朱逢有錯(cuò)但無罪。

    他有些想不通,冥王為何如此注重這樁小案。難不成真是外界傳言,新任王上有酷吏之嫌。

    他亦是不喜朱逢祥模樣氣質(zhì),但也不會(huì)亂冤枉人。

    柳知白道:“稟王上,莫天官。此案二審皆是符合常規(guī)?!?/br>
    江芙親眼看到,朱逢祥的神色漸漸緩轉(zhuǎn),眼睛里已有神氣。

    “好?!壁ね跣挪剑麄兊?,“吾重申此案,以做終結(jié)。你等愿不愿意?”

    大上司發(fā)話,柳知白與許東哪敢不應(yīng)。

    書生眉間又拂起了希望。

    盧氏女欠身行禮:“多謝王上?!?/br>
    冥王眸子一轉(zhuǎn),眾人眼前也隨之一換。不再是鮮花樹藤的花園,而是黑沉沉的空氣。

    冥王與紂絕陰天官坐在正北高堂,前者為主后者為輔。

    盧氏女、朱逢祥、書生、城隍、幽州司官和她夫人都在堂下。

    奇怪的是,江芙站在書生與盧氏女的一側(cè)外邊。

    她有種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有東西在扯自己衣服。江芙低首,原來是小白狗翹著尾巴,圍著她轉(zhuǎn)。

    盧氏女伏跪在地,垂淚不已:“王上,小女并不認(rèn)為他是我的丈夫。不過是用了陰毒法子?!?/br>
    一直有些萎靡的朱逢祥,瞪她幾眼,然后對(duì)冥王恭敬,道:“王上,不說鬼界,單說人間,便有很多貌合神離的夫妻。但總歸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有真名分,感情之類,自是要另說?!?/br>
    接下來書生與城隍各自敘述了觀點(diǎn)。

    無非是圍繞,盧氏女到底算不算朱逢祥的妻子。

    若是算,那么朱逢祥的虐待她,在本朝是家事,不以刑法處置。

    若不算,那么朱逢祥就是卑鄙偽劣之徒,當(dāng)受刑法處置。

    聽得江芙黯然傷神。在現(xiàn)代,就算盧氏女被父母包辦婚姻,在法律上也是無效,可以申請(qǐng)撤銷。

    再次一步,盧氏女被家暴,她可以起訴離婚,并讓丈夫得到相應(yīng)懲罰。

    可惜在古代,只有一道判決法,是誰的妻子,任誰處置。

    古代女子有人權(quán)嗎?

    自然有的,可是比上男子呢,就削弱一層。若是底層女子,豈止被削弱一層?

    處處是藩籬,處處是荊棘。

    江芙想若她是盧氏女,在不敵之下,忍受不了如此污垢沾身,寧愿自毀,也不想面對(duì)這惡意滿滿、尺寸間的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