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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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勿要步她后塵?!?/br> 王阿妹隨其他宮人,深深低下頭,唯唯諾諾,表示不敢。 只是她指尖的紅印深刻,她內(nèi)心的恐懼和不甘騰升,灼燒她的胸肺。 王阿妹不給陳美人出主意,不想再跟隨她,不僅僅是因她的失勢,還因為她太蠢。 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爛。 近來前朝繁忙,陛下三日未踏足后宮,她還湊上前,不是蠢,是什么。 以陳美人的性格,難以復(fù)寵,就算復(fù)寵也難以固寵,很可能重蹈覆轍。 此女為人霸道,不許人背主另投。她要陪著她過這種凄冷,沒油水,又朝不保夕的日子嗎? 正殿東邊的花園,是她和那位“上吊”宮婢負責(zé)。 現(xiàn)在……形單影只的宮婢剪下一只碩大的月季。她玉白的手指,在陽光下各位瑩潤透澈。漢宮的風(fēng)水伙食太好,她已經(jīng)不再骨瘦如柴。 她不要做牡丹陰影下的月季。 王阿妹屈膝低頭:“美人,婢子,已經(jīng)想到解禁的辦法了?!?/br> 憂郁的陳美人大喜:“快說?!?/br> “美人思念陛下過甚?!?/br> 陳阿妹抬首,“病入膏肓?!?/br> 陳美人與琴芳姑姑對視一眼,覺得可行。 朱墻影錯,宮婢素手提燈。 王阿妹心里閃過與陳美人要的獎賞——出宮與兄長團聚。 天子在出了書閣,抬頭望天,已是月上中天。內(nèi)侍趨之提燈映路,他發(fā)現(xiàn)天子視線回掃。 內(nèi)侍隨之望去,是小宮婢站在墻角,遠遠停留等待,已連續(xù)七八日了。 天子折返,眼神微瞇:“看她是何事?!?/br> 王阿妹跪在皎皎冷清的月夜,望著黑沉靴底,不敢抬頭。她頭一次深刻感受,人與人之間巨大的差異。 “為何逗留在此多日?” 宮婢猶豫道:“陳美人思念陛下,現(xiàn)在病入膏肓,請陛下去看看她?!?/br> “成全美人愛您的情意?!?/br> 天子呵呵:“病入膏肓?朕的后宮之中,鮮有人感騙朕?!?/br> 宮婢垂首,白膩的秀頸在昏黃的燈光,溫如羊脂。 許是天子真念一點情,宮婢提著燈,蓮步輕移引路。 天子發(fā)現(xiàn),宮婢臉在月下如此靈秀,仿若琉璃,氤氳月光。 她嘴角微微翹起,是掩不住的喜色。卻不多不少,足夠的溫柔,足夠的安靜。 這段走向凄清的路,格外的舒適,放松。 “你心情好像不錯,為什么?”高高在上的人,忍不住關(guān)心微小的眾生。 少女好像忘卻了宮內(nèi)束縛規(guī)矩,走神間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陛下在安建七年七月二十七首次踏入韻凝殿,今日……” 皇帝的幽深的眼眸望她,宮婢的臉頰羞紅,然后惶恐跪下:“婢子失儀。” 王阿妹手心捏了把汗,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放大數(shù)倍。 天地都在旋轉(zhuǎn),她想到了生,更多的是死,還有兄長的笑顏。 半晌,皇帝牽起她的手,抹去她眼眶晶瑩的淚珠。 “何故要哭?” 王阿妹芳腮帶淚,綻放笑:“婢子,不哭了。” 既然在宮里,都是朝不保夕,瑟瑟發(fā)抖,那她為何不向上奮勇,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既然沒有合適的主,她就自己成為主。 那一夜,天子去看陳美人,解了其禁閉。 在次日冊封一宮婢為良人。 出身卑微的人,更懂得察言觀色,服侍周到。所以陳阿妹的晉升很快,不過一年,她就連跳四五級成為美人。 王美人往鏤金銅爐里投放香料,裊裊香氣四溢開來。她知道,這遠遠不夠。 這條路走起,就停不了。 漢宮的女主人里,有做過寡婦的,有做過歌女的。 她不是身份最卑微,她也想坐君王的副側(cè)。 皇帝批閱奏折,已至子時,無意走到王美人宮里,見里面還亮著。他吩咐宮人勿擾,悄然入內(nèi)。 正堂的王美人,素衣披發(fā),對著紡織機織布。梭回之間,仿佛最動人的歌謠。 “美人何故不睡?” 美人驚訝,緩緩道:“陛下憂國,妾無德以幫,唯有以織布簡衣,減陛下之憂?!?/br> 天子感動贊賞,西北戎狄襲擊,將士傷亡,國庫的財帛糧草如流水淌出。 王美人以此方式分擔(dān)他憂愁,真乃知己也。 三年后王美人成王昭儀,皇后之下,眾妃之上。 安建十七年,皇后行巫蠱之術(shù),太子造反,廢皇后太子。 一時間,未央宮與東宮皆無主。 后宮眾人心思浮動。 王昭儀卻未有半點在意,都以為是她無子,所以不爭。 王阿妹燒掉哥哥的傳信,鋪紙回信:兄長所做甚好,勿要陛下所賜的官位,只取財帛。 這些年,她養(yǎng)尊處優(yōu),學(xué)會了寫字學(xué)會了禮儀學(xué)會了得體,更學(xué)會了掩藏情緒。 她不是不在乎后位,而是這會是她。 后宮里沒人比她更適合,做皇后了。 她沒有扎根深沉的家族,也沒有跋扈的脾氣,也沒用跋扈的家人。 很好掌控,很好利用。適合做一個聽話的皇后,慈和的太后。 一年后,后位之爭落定,是誰都沒想到王昭儀,陛下還允許她抱養(yǎng)了,母親難產(chǎn)的小皇子。 只是人心善變,王昭儀手里的孩子還不滿三歲。天子就有重立廢太子的心思。 廢太子起,前皇后勢力復(fù)起,天下哪還有她王阿妹與……兄長的容身之處。 她大宮女十分擔(dān)憂。但是王阿妹終究不是陳美人,她沒有憂愁哀傷。 王阿妹道:“我觀先秦諸子文著,韓非子一文有提如何解決我之困境的。” 大宮女聽得迷糊:“昭儀,韓非子不是講國家法制的嗎?怎么會說后宮的事?” 法家主張性惡論,人天性就多情忘恩負義等陰暗面。所以法家認(rèn)為比起軟綿的感化道德約束,制定規(guī)則用刑法才能管住人。 韓非子就曾舉例說過人性,以及應(yīng)對之策。若國君移情,另立繼承人,那王后聯(lián)合兒子絞殺國君。其子成為國君,王后另尋新人豈不樂乎? 王阿妹笑道:“可惜了?!?/br> 皇后和太子竟然沒有讀到。 或者,讀到了竟然沒有做。 那么他們就失去了機會。 后宮如戰(zhàn)場,歸根究底,掙得都是地位和權(quán)勢。 王阿妹輕輕哼唱歌謠,哄孩子入睡。 第52章 職場篇二 ◎這世上有誰敢打天子?◎ 今夜?jié)h宮凄迷,月色冷凝。人心惶惶,禁衛(wèi)軍的長靴重重踏過。 長則幾十年,短則十幾年,漢宮總會出現(xiàn)這樣脆弱的交替時刻。 君王病重,帝國的絕對中樞此時虛弱無比。王皇后滿面憂色,接過宮人的湯藥,親手喂給昏沉的天子。 又長又密的睫毛微閃,遮下王阿妹內(nèi)心的慌張與焦急。 她慢條斯理地攪動湯匙,貼身宮女道:“已把景王帶過來了?!?/br> 陛下寵愛這孩子,還未成年就封為王。但是也僅僅是寵愛而已。 王阿妹長嘆:“好?!?/br> 她慢慢走近床邊,看向那個枯瘦的人。他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也會生病,也會衰老,甚至死亡。 溫軟的話語依舊甜蜜。 “陛下喝藥了?!?/br> 耳邊是熟悉的女音,皇帝心事未了,萬事有憾。他掙扎著起來,無力地握著軟滑的玉手:“阿妹,我剪除了鄭兒的外祖勢力。他應(yīng)該不會再走上老路子。” 王阿妹驚訝,沒想到他還能醒來。內(nèi)心對他所說嗤之以鼻。廢太子鄭,仁德寬厚,是守成之君不假。但他過于守禮迂腐,當(dāng)今朝內(nèi)勢力盤根錯節(jié),朝外戎狄窺伺。 太子鄭不足為帝也。 她面上垂淚,柔柔地為他喝下湯藥。 “陛下不要說話,多喝幾口藥,身體才能好起來。” “娘親,爹爹!”男童脆脆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