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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岑南回來,因為他過于溫和自然的態(tài)度,兩個人相處間甚至刻意回避了 “前任” 這兩個字。 就好像他們從沒有過一段情,沒有在深夜里親吻擁抱,只是兩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但現(xiàn)在梁沐秋卻把話挑明了。 岑南的臉色在燈下竟有些蒼白,他有一張清俊如玉的好相貌,曾經(jīng)把梁沐秋迷得神魂顛倒。 直到現(xiàn)在,他望著岑南的眼睛,依舊會覺得痛苦。 他聽見岑南說,“你是覺得我打擾你了嗎,那我可以少來。” 他搖了搖頭,“不,我只是不想見你?!?/br> 因為他一見到岑南,就會心旌動搖,這些年的冷靜和克制全都白費了。 他有點無奈,又說了一句,“你應(yīng)該不會想我搬家吧,老實說我還挺喜歡這處房子的。” 他似乎在岑南臉上看見了痛苦,是那種陰郁得像要崩潰的神情。但很快,岑南就轉(zhuǎn)過了頭,臉色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玄關(guān)處一片安靜。 梁沐秋也不催岑南回答,安靜地站著。 隔了許久,他才看見岑南把剛才那個禮物盒放在了鞋柜上。 “我知道了?!?nbsp;岑南背過了身,“不想見我,那起碼把這禮物留著吧,我留著也沒什么用?!?/br> “你不用搬家,也不用躲著我…… 該走的是我?!?/br> 岑南出去了,輕輕關(guān)上了門。 他背影還是筆直。 咔噠一聲。 門內(nèi)門外被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等岑南離開,梁沐秋的肩膀一瞬間垮了下來。 他慢慢地坐在了地板上,望著那扇被關(guān)起來的門發(fā)呆。 在剛和岑南相遇的時候,他也想要當(dāng)個成熟的大人,不再去計較七年前那段感情的是與非,只當(dāng)是段過去。 他想過,他這些年也算歷練了,工作上都能獨當(dāng)一面,感情上沒道理不可以。他應(yīng)該進(jìn)退有度地跟岑南相處,這無非是個老情人,又不是洪水猛獸,他要是表現(xiàn)得慌張,反倒暴露了他還沒放下。 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 他做不到。 這七年里,他沒有一分一秒忘記過岑南,他只是痛得怕了,所以把關(guān)于岑南的回憶鎖起來,埋在心底,不去碰。 時間久了,就連他自己都信了,他已經(jīng)不在乎岑南了。 可是這個謊言僅能支撐到岑南出現(xiàn)以前。 從酒吧里,打火機的火焰照亮岑南面容的那一刻起,他的謊言就泡沫一樣碎了。 他根本沒忘。 梁沐秋紅了眼,抬起手背在眼皮上擦了一下。 他承認(rèn),他就是沒出息,只要岑南出現(xiàn)在他周圍,他就會被影響。 他當(dāng)不了什么成熟有風(fēng)度的成年人,他在感情上一直笨拙又魯莽。 原先與岑南只是偶爾碰面他還能勉強撐住,可這幾天,岑南徑直入了他家門,在他家里言笑晏晏看他的樣子,太像他這些年無數(shù)次會夢見的場景,他每看一眼,心里的防線就會崩塌一分。 也許下一秒,岑南招招手,他就要像個小狗一樣跑過去,沒出息地投入岑南懷里。 那就太難堪了。 所以他只能拒絕跟岑南見面。 梁沐秋吸了下鼻子,眨了眨眼,把眼淚逼了回去。 “太丟臉了?!?nbsp;他自言自語,“我哭什么,誰年輕時候還沒瞎過眼?!?/br> 就這樣吧,他想,他跟岑南也算把話攤開了,岑南這樣心高氣傲,聞弦歌而知雅意,想來也不會再sao擾他。 他們就這樣各歸軌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家門外,岑南并沒有走。 岑南已經(jīng)在門外一動不動站了半小時。 他就這樣靠在門上,點了支煙,抽著煙看外頭夜色正濃,晚風(fēng)如霧,樓下遠(yuǎn)遠(yuǎn)地能聽見小孩子的笑鬧聲。 他們的樓層太高,從這兒看不見樓下郁郁蔥蔥的樹。 但他在國外住的那個小別墅是有私人花園的。 花園里有棵橡樹。 鄰居的德國老太太跟他說,橡樹在歐洲被看作是神圣之樹,結(jié)婚時新人如果在橡樹上綁上紅繩,可以得到祝福。 那白發(fā)的老太太眼神溫和地望著他,“年輕人,你一定有個藏在心中的愛人。你總是望著那棵橡樹,像在思念誰?!?/br> 他笑了笑,沒有否認(rèn)。 因為老太太說得一點沒錯。 他院子里的橡樹下有一張搖椅,他無數(shù)次從窗內(nèi)望著那張搖椅,想著梁沐秋要是在這兒就好了,他會像每一個新婚丈夫那樣吻他,抱他去摘橡樹上的果子。 又或者,他干脆狠心一點,不要顧忌這些束縛住他的東西,他現(xiàn)在就可以買上回國的機票,守在他愛的人身邊。 如今他終于回來了。 他愛的人,他唯一想要結(jié)婚的對象,就在他身后的這扇門內(nèi)。 可他們卻好像還隔著一片太平洋。 他來得太遲。 他的愛人已經(jīng)不要他了。 第8章 派對 作者有話說:今天還會有一章 自從把話跟岑南挑明以后,梁沐秋倒也過了幾天清凈日子。 岑南大概是結(jié)束了在家辦公,早出晚歸地去律所報道,他又特地把帶毛豆出門的時間錯開了,兩個人竟是一次也沒撞上。 門前的走廊重新安靜下來,只有昏黃的壁燈照著幽幽的長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