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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姑娘是真想弄幾只回去看家護院。 商應秋還未發(fā)話,郁衍就先一步開口,替人拿主意了。 他嗓音清潤,沉穩(wěn)中又自帶幾分看破紅塵的的世外瀟灑。 “方姑娘說的有理,能遇著也是緣分,本尊倒也想看看,這詐醒的尸有何等能耐?!?/br> 方垣:“……???” 大哥,您老怎么回事啊?裝什么裝?。?/br> 剛剛道士說詐尸那會,他分明看到郁衍也跟著顫了好幾下?。?/br> 他看著盟主點頭默認,以及meimei如愿以償喜笑顏開的模樣,方堂主頓時警惕起來。 等下…… 這魔頭那么積極表現(xiàn),該不會對他meimei,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吧。 詐尸雖然挺駭人聽聞,但現(xiàn)在郁衍跟后輩和好如初,解了疙瘩,他這心情簡直如磕了藥的嫦娥,不壓著點都能直沖云霄上九天,摘星奪月戰(zhàn)十萬天兵不在話下。 大晚上的,他吃的是難以下口的干糧、睡也沒怎么睡好,但渾身一點疲憊的跡象也找不著。 他得要讓后輩仔細看看,什么叫寶刀未老,區(qū)區(qū)白毛詐尸的人干算什么,他一根手指頭也能掐死。 話他是放下了,一回頭,就見青年薄唇跟著上揚了幾分,想必是自己這份好心情感染了對方。 “好,就聽您的?!?/br> 不僅如此,商應秋還很是熨帖的補充了一句:“您心善,最有擔當,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會置之不理?!?/br> 要擱以前,這話聽在耳里肯定是罵人的話,說魔頭心善,這不是反諷是什么。 但如今,郁衍是一點也沒往那方面去想。 路見不平,他愿意拔刀相助,不就是心善么;明知有危險卻臨危不亂,那不就是有擔當么? 毫無水分,正是如此啊。 有了盟主的命令,方垣硬著頭皮也得去,但到出發(fā)前,他心里有了點計較,故意分他們兄妹為一組。 “盟主,有件事得拜托您?!?/br> “嗯?”商應秋被請到了一邊,瞥了他一眼:“你又要去出恭了?” “……” 不是! 不過,方垣覺得盟主現(xiàn)在還挺和顏悅色的,就大膽把心里所想給說了:“那誰——肯定是看上我妹了。” 商應秋眉頭動了動:“……誰。” 還能有誰,就那不周宮主??! 不怪方垣憂心仲仲,誰讓武林里魔頭大多貌美,常引江湖女俠競折腰,不得不提前提防。雖然自家meimei雖愛好古怪,但好歹正當妙齡,不得不防啊。 商應秋目光往門口一看。 這會,方鳳鳳正同男人說著什么,小姑娘個頭正好到對方肩頭的位置,她說得眉飛色舞,臉蛋紅撲撲的,仰頭看去的眼里像閃著光。而一旁的男人面色雖冷,看似敷衍,但偶爾聽到某處,也會展顏一笑。 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讓這破爛陰森地,都綻放出春暖花開的滋味。 方垣趕緊搖頭,打斷自己可怕的幻想。 “那不成的,我妹青春年少,他都孩子的爹了,年齡上不匹配的,總不能讓她去做續(xù)弦吧,而且,如果他做了我妹夫,那我們這輩分可怎么算?” 商應秋:“……” “若看輩分,我就成了他大舅子,但現(xiàn)在名義上,他又是您師尊……” 方垣只是想盟主稍微旁推測敲下,但老大未免也太與自己同仇敵愾了吧? 商應秋原本尚帶柔和的眉目,一下靜肅了起來。 “方堂主,你想多了?!?/br> 冷冷放下這句,商應秋轉身走了兩步,想起什么,復又回來。 “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重要的不是年齡、身份、門第——” 商應秋說這話時,異常認真,認真到方垣都有種莫名說錯話,但又不知自己究竟哪兒說錯話的心虛感。 “世上白頭偕老的眷屬里,年紀有差的比比皆是,重要的彼此喜歡對方,就足夠了?!?/br> 說罷,他大步流星跟上魔頭腳步,消失在夜色里,留下被莫名教訓一頓的方堂主:“……?” 這,這話究竟啥意思??? * 將圓未圓的明月掛在林葉上,雨后夜霧繚繞,讓這本就深沉的夜色不斷加濃,多了幾分鬼魅之氣。 兩人施展輕功在山上來去查了一遍,都不見有什么異常。 路上陰森森的,荒草又高,得自己辟路而行,半空還不時地傳來怪鳥嘶鳴的聲音,怪滲人的。 ……僵尸與一般鬼魅不一樣,可能童子身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所以方才出發(fā)前,郁衍臨時抱佛腳的向方鳳鳳探討了一下關于如何對付十八類僵尸的法子,小姑娘看得野史多,道理說起來一套套的,郁衍虛心納之,一一記在心里。 沒辦法,跟后輩出去,自己就得多擔著點。 所以責任心,有時未必是件壞事。 它能為你找到必須強大的理由,雖然,這份理由,同時也會成為你的軟肋。 “你就跟在本尊后頭,就算來了什么也不怕——” 他叮囑著商應秋要跟緊在他后頭,正說著,一股窸窣從雜草深處傳出。 誰?。?! 郁衍厲聲一斥,這身體快于意識,先一步擋在青年前頭,接著草叢一分,竄出只受到驚嚇的野兔子。 郁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