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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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手,轉(zhuǎn)而望著神情激動,目露寒意的胡云秀:“這玩意在人間已經(jīng)算是無所不能的戰(zhàn)力頂峰,加上再生靈的加持,幾乎沒有可以與之匹敵的。乍然銷毀,也不知道會不會打草驚蛇。” 胡云秀愣愣回神,深呼吸道:“多謝梅先生相救,無論對方到底是什么,我也一定要為三姐討回公道?!?/br> 梅問情擦完了手,低頭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隨意地說了一句:“好,你去尋仇。你呢,一個人八成打不過,若是帶上神堂的兄弟姐妹,回頭誰都能來這片山峰里把你家小輩端了,你們一走,從此北方域外就要亂成一片了,亂世出奇才啊?!?/br> 胡云秀被話噎住,簡直讓梅問情這不咸不淡的話給刺死,腦子都跟著不轉(zhuǎn)軸了,半晌才道:“……那先生有何高見。” “這樣吧?!泵穯柷榈?,“只要你給點盤纏路費,這活兒我們幫你干了?!?/br> 賀離恨莫名想起在許州城時向福姬索要的那五十兩黃金,默默地別開了眼,以免影響她討價還價、努力發(fā)揮。 “盤纏……路費?”胡云秀一呆。 “哎,你不是凡人,我也不要得那么狠了。”她數(shù)著道,“對著凡人要點黃金白銀什么的,她們倒還拿得出來,對著你要,那不是難為你么……這樣,五盅無源之水、十棵無本之木,和我腳下這座山被血浸過的破元晶三百斤,四象土二十五斤,十日后借用胡家的天鼎開爐,給我小郎君打個新劍鞘。這就算你給我們壯酒踐行了?!?/br> 別說胡云秀了,連賀離恨都聽不下去,可他聽說這是要拿來給自己打劍鞘的,忽而也不覺得過分,連她到底會不會做劍鞘都不清楚——只要能做出來,想必賀離恨就是敢用的。 胡云秀大張著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皺著眉想了半晌,此刻除了自己除了托付給兩人,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抉擇,于是做主應了下來:“只要能誅殺幕后此獠,要什么全憑梅先生開口?!?/br> 梅問情一開始還做好了討價還價、慢慢商議的打算,結果見她這么痛快,居然沒能發(fā)揮得了賺錢養(yǎng)家的特長,也沒能在賀郎面前展現(xiàn)自己勤儉樸素絕不敗家的一面,只好嘆了口氣,低頭跟他悄悄道:“要少了。” 賀離恨盯著她,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亮,簡直像足了被迷暈了頭腦哄騙到手的小郎君,讓人懷疑這時候就算梅問情當面捅他一刀,他都能覺得對方是有苦衷的。 他遲鈍地收斂神情,垂下眼簾,悄悄道:“夠了夠了。” 梅問情聽得想笑,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和顏悅色地數(shù)落:“這么不知道節(jié)儉呢?!?/br> 賀離恨沒覺得疼,靠在她身邊,似乎是根據(jù)這話想了想,在她耳畔叮囑道:“我可以養(yǎng)你的。我在修真界很有錢?!?/br> 他受傷之前差一線就能突破元嬰、進入化神期,有錢倒是正常的,估計靈石千萬計數(shù),大把大把的都能堆成山。 梅問情一邊跟胡云秀商量細節(jié),一邊抽空回他,安慰似的語氣:“我不圖你的錢。” 賀離恨一怔,握住她的手,堅決道:“不行,你可以圖。” “我真……” “我還有好多天材地寶?!辟R離恨加倍引誘,“你得圖?!?/br> 梅問情:“……行?!?/br> 賀郎這才滿意。 她跟胡云秀商量好細節(jié)之后,胡老太姑一邊仔細地做起記錄,一邊忽然發(fā)現(xiàn)關鍵之處:“梅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家宗祠里有一尊天鼎的?” 梅問情頭也不抬:“你家九尾天……呃,天狐的傳說里,不是有么?!?/br> “什么樣的傳說,老身聞所未聞。”胡云秀豎起警惕的狐貍耳朵。 梅問情轉(zhuǎn)過身,跟小賀伸出手,對方便又展開自己的儲物戒,她從里面翻了翻,在自己素日里最愛看的幾本書中挑了一本,扔給胡云秀。 胡云秀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畫著一只妖嬈絕世的男狐貍精,畫風大膽,旁邊書寫著四個大字——《九尾情謎》。 她這張好幾百年的老臉都要掛不住了:“這書一定是杜撰的!” “啊……這樣嗎?”梅問情微笑道,“那就當我是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了吧?!?/br> ———— 接下來的十日,自然仍在胡云秀這里休息等候。 梅問情那日用拘神術,受了點小傷。她倒也沒藏著掖著,更沒避著賀離恨的眼睛,反而當著他的面睡了整整一天。 她似乎不需要運功,只要多加休息,就能讓體內(nèi)的傷勢痊愈。 胡云秀安排的房間燒著地籠,爐火很旺,室內(nèi)室外簡直是兩個極端溫度。梅問情脫了冬裝,只穿著一身淡紫的紗裙,連抹胸都壓得很低,露出一片白膩細潤的肌膚。她窩在榻上翻冊子看書,自己跟沒事人似的。 不敢多看的只有賀離恨。他對于梅問情的依賴和眷顧似乎已經(jīng)達到一股難以舍棄的程度,就仿佛已經(jīng)牽動了根植在他生命里的某種契機、某樣無法掌控的東西,他被動的想要靠近、想要被她抱著……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脫離正常范圍的愛意。 他忍不住想起在與血rou怪物戰(zhàn)斗時,它映照在心中的那些恐懼語句。 賀離恨除去心中徘徊的疑思,再三告誡自己:那都是假的,不會發(fā)生。 他在梅問情身旁運行心法,平復心境,天色漸晚過了數(shù)個時辰才稍微停歇,一抬眼就看到梅問情將看到一半的書都疊起來,在桌案上鋪好紙張,不知道在畫些什么。 賀離恨注視了她一會兒,本想繼續(xù)鞏固修為,結果她一抬眼,目光就沒能及時移開,梅問情將筆搭在筆托上,支著下頷滿意地端詳片刻,見他望過來,指了指桌案。 他就隨從本心地湊了過去。 紙卷鋪得很長,畫面上繪著一柄劍鞘,幾乎跟實物一樣長和寬,有一種半透明的、略微朦朧的晶石之感,一側(cè)是破元晶原本的霧藍,一側(cè)則是被怨邪之血染就的凝涸鮮紅。 賀離恨望了半天,問:“那座山快要被吸空,真能挖出來數(shù)百斤的破元晶么?” “不知道?!泵穯柷榈溃捌鋵嵨夷膬盒枰敲炊喟?,多的不過是反復凝練、錘煉,壓縮,我說的那個數(shù),只是讓胡云秀盡力而已……她要是挖不出來,說不定還能饒我?guī)讉€靈物。” “你想要草藥玉石,跟她開口,她也會給的?!辟R離恨道。 “這不一樣,開口要和誠心誠意的補償,還是有挺大區(qū)別的吧?!泵穯柷楣粗陌l(fā)絲在指間繞成圈,“公平交易和讓人感恩戴德的交易,態(tài)度可天差地別?!?/br> “……什么愛好?!辟R離恨也奈何不了她,“你這心到底都使在什么地方?!?/br> “要是這就叫壞心眼,那在你賀少俠眼里,天底下得有多少該殺的人?”梅問情笑瞇瞇地掐著他的發(fā)尾,拉起來放在唇邊親了親,“我可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要得多,反而底線很寬容,她就是只能挖出來十五斤,我也不會翻臉的?!?/br> 她這動作很平常,卻說不出地撩撥人。賀離恨盯著她的手,嘆了口氣:“我怎么就喜歡你,我真是……” “這就是你當殺手的報應啊?!彼袊@,然后拍了拍身側(cè)床榻的空地,讓他過來。 這個動作帶著格外鮮明的誘惑力,賀離恨在心中數(shù)落自己,跟自己商量了半天:要矜持、要忍耐、不能看見她手上沒牽著別人就一頭扎進去、就算是示愛也得適可而止,過于沒有距離會讓人厭煩的…… 他面無表情,眼神注視著她的手,星眸里的光華明滅不定。 “來不來?”梅問情道。 “來。”好,功虧一簣。 賀離恨爬到她身邊,讓對方舒適地靠過來,在心中默默嘆氣:適可而止,做什么都要懂得適可而止……就只放縱任性這一回,對,就一回。 梅問情早就不愿意他只顧著鞏固修為、運轉(zhuǎn)心法了,她懷里抱著溫香軟玉自家夫郎,在他身上磨蹭黏糊了好半天,哄著賀離恨給她唇上印了個吻,才重新調(diào)墨蘸色,繼續(xù)勾繪圖樣。 圖上原本只有破元晶的色彩打造的劍鞘底色,隨后又在她的勾勒之下,慢慢添加裝飾、陣法、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設計。賀離恨實在沒看懂,便小聲問:“那個凹槽是干什么的?” “我之前不是說過,你那木鞘上的花紋,若是能裝幾個暗域天魔最好?!彼?,“這個槽順著這里導進去,配合陣法,任何天魔皆不侵體,會被吸入陣法成為養(yǎng)料,你要是愿意,還可以在劍鞘里養(yǎng)兩個活的。” 賀離恨:“……一般情況下,我應該沒這個愛好?!?/br> 梅問情也不硬要他養(yǎng)“寵物”,繼續(xù)道:“這里留了一個地方,可以卡進一整套陰陽輪/盤,外實內(nèi)虛,到時候這套輪/盤在你拔刀的時候一轉(zhuǎn),天地變色,風云交匯,排場夠不夠大?” 賀離恨:“……夠了,太高調(diào)了?!?/br> 方圓五百里的道修都能趕過來砍他。 “怎么,還不滿意?”梅問情倒是挺會體察他的心思的,又道,“你看這鞘上還沒有掛飾,你的刀是魔蛇變得,連個裝飾也沒有,到時候我順便打個掛墜兒給你,保證精美漂亮?!?/br> 賀離恨哪有不滿意,只要她做的東西,無論實不實用,他肯定都會愛如珍寶的。 他無奈道:“漂亮,太漂亮了,幸虧是送給我,要是給別人準備的,我肯定橫刀奪愛,搶也要搶過來?!?/br> 梅問情這才有幾分成就感,正事辦完,便心思有點不正經(jīng)地將手搭在他腰帶上:“你說,別人家夫郎這時候是不是應該給妻主一點獎勵……” 她話還沒說完,原本乖乖被摟在懷里的賀離恨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突然微妙起來,抬眼問:“說到這事……你看的那些書都是有原型的?” 梅問情:“什么書?” “還有什么書?!彼?,“當初在書院,里面畫的圖掉地上了都是我給你撿的,難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珍藏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裝是沒有用的。” 之前跟胡云秀的那番對話時,他就想問了——什么《九尾情謎》,不會真有一位九尾天狐做原型畫出來的吧?再想起她說的那幾個字,不知道以前是在修真界認識得哪個狐貍精,還揣著人家的這種本子? “不是,那個純屬杜撰?!泵穯柷楦杏X自己簡直泡在他的醋壇子里,又是無奈,又有點詭異的高興,和顏悅色地親了親他的唇,“這個叫做積累經(jīng)驗、學習知識,哪里比得上你,還是你最香艷……唔?!?/br> 賀離恨抵住她的唇,耳尖紅得要命,敗下陣來:“……你身體沒好,不要亂想。” 她這點小傷,賀離恨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兩人對視半晌,雙雙凝視良久,終于各退一步。 “……那些書我都交給你保管。”反正也都看過了,“沒事你也學學?!?/br> 賀離恨:“我、我還用學?” 梅問情認真點頭。 她的態(tài)度屬實太開放了一點,賀離恨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想得開了,結果在心胸寬廣這件事上,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只好道:“那我努努力……努努力。”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要么是鉆研改進劍鞘的設計,要么就是參悟男女之間的……終極大道,區(qū)區(qū)幾日下來,賀離恨看得精神恍惚、頭皮發(fā)麻,隱隱覺得自己有改修合歡道的趨勢,連那條格外yin/亂的魔蛇都跟著在冬天發(fā)/情,簡直添亂。 那條小蛇渾身漆黑,化刀時才能顯現(xiàn)出金紋,蛇身看起來小,但當賀離恨全盛時期,它原型出現(xiàn)有數(shù)十丈長,騰云駕霧,從空中飛過便遮天蔽日,大有兇獸之姿,即便不化為刀,也是修真界人人畏懼退避的可怕魔物。 魔蛇為天生魔物,煞氣、兇氣都無與倫比,賀離恨能夠馴服它,多少也是花了一點力氣,所以用鮮血哺喂,平日里養(yǎng)得如親生孩子一般。 然而此刻,這條蛇蜷起身軀,不要臉地纏著梅問情的手指,一端繞在她手上,另一邊還勾著賀離恨的衣角,一股欲.求不滿的模樣,嘶嘶吐信,渾身冒著甜腥味兒。 梅問情點了點它的腦殼,魔蛇回頭看了一眼主人,見賀離恨仍繃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恨鐵不成鋼地用頭頂了頂她的手,眼中無聲地展現(xiàn)出對主人的控訴:上啊,用身體取悅她,用技術征服她,用愛情感化她,從今往后我們就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它的主人并沒看懂。 賀離恨抓起這條小蛇,眉頭緊鎖,轉(zhuǎn)手把魔蛇扔了出去,一身風清氣正地道:“我跟它不一樣,我不是那種人?!?/br> 梅問情含笑看著他。 “咳,你繼續(xù)說?!辟R離恨低下頭,“這里是怎么回事來著……” 梅問情拉著他的手,從手指一直溜到手腕去,再穿過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她發(fā)鬢松軟,氣息幽然,慵懶地封住他的唇,隨后低低道:“你不是那種人?” 如同有一捧溫和春水涌入耳畔,呼吸從涼意渡成溫熱的,散在空中。 賀離恨堅持不過一刻鐘,他也讓那條蛇帶歪了,自從開了葷之后對她更沒什么抵御能力,腦子里像是灌滿了梅問情的迷魂湯,眼神透著水淋淋的光,低聲道:“……好吧,我是?!?/br> 他回抱過去,輕輕地道:“好jiejie,你疼疼我吧?!?/br> 第32章 .百鬼“說話得講禮貌?!?/br> 數(shù)日過后,賀離恨就是看到“共參大道”這四個字時,都會覺得心中忐忑、神思不屬。 所幸這參悟大道的時日沒有多久,梅問情也有至少一半的時候在干正事,說荒唐確實如此,但說荒/yin倒不至于。何況賀離恨也是習武修行之人,可以說是韌性十足、可塑之才。 十日后,胡云秀將梅問情所要之物帶來,正如梅問情所想的——那座幾乎挖空了的山產(chǎn)不出足量的破元晶,一共只有七十五斤之數(shù)。 胡云秀神情不安、頗有為難,仔細跟她說和了半天,覺得屬實是自己違約在先,她公平公正,差點將山上那口靈泉歸給梅問情所屬。 然而梅先生握著手爐,聞言便笑,跟身側(cè)的賀郎君道:“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她還得謝謝我呢?!?/br> 賀離恨嘆息道:“什么人吶?!?/br> 她嘴上說著要占便宜,卻又親自揭發(fā)出來,好似只為了看對方那么一點錯愕神情似的,仔細想來,竟然有些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