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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輝輕輕一攔元岫研,“晚輩失禮,見笑了?!?/br> 晏崇禮無趣地坐了回去。 “給他算了,”晏崇禮打了個哈欠,他昨晚蹲一只狐貍蹲到今天早上東方露白,剛換上衣服打算睡一覺,元氏就來了拜帖,“舍不得就折半給,”他語氣隨意,好像在打法給叫花子,“既算我們給了,也不太虧、元喬兩人要是還不滿意,就太不識抬舉了?!?/br> 方鶴池面色稍緩,“那就給他一半,明日送過去?!?/br> 讓他們快滾! 元清輝面帶笑意,道:“也好?!?/br> 老頭子們吵吵嚷嚷了幾個時辰,晏崇禮腦袋都疼了,甩下一句,“我也令人明日送過去?!碧染妥?,他本就困,猛地起身只覺得頭暈眼花,心情更是惡劣,道:“以后若是都是此等小事,就不必找我了,”他見元清輝頷首微笑,十分反感,“元老先生這個小鏨琴臺實在不怎么樣,若是元雅當年也是如此,大概也無今日元氏風光了?!?/br> 元雅當年鑄鏨琴臺,由各家商議事務。 元清輝這個小鏨琴臺,自然是由鏨琴臺而來。 元清輝微笑著回答,“慢走?!?/br> …… 元氏效率果然極高,不多時,糧食盡數送到了刺史府門前。 元簪筆令醫(yī)師查驗,沒有異常后盡數押送進糧倉。 梅應弦又被找來,看著一車車糧,心中既有不滿又有疑惑,還有些不可名狀的微妙情緒。自從元簪筆手中握住了他的把柄,他就隨叫隨到,明明是掛名的大將軍,實際上卻仿佛成了元簪筆的家奴。 “你找我來干什么?”梅應弦跟元簪筆進了刺史府,沒好氣地問:“想給我看看,我們做不到的事你來幾天就做成了?” 元簪筆居然認真地回答,“不是我一人之功?!?/br> 梅應弦煩躁道:“我沒問你是誰的功勞?!?/br> 元簪筆一眼不眨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早就說過元簪筆眼睛純澈,看上去好騙極了,被這雙眼睛看著梅應弦竟滋生出了些類似于歉然的情緒,但是!陣陣生疼的手腕把他剛才的愧疚一掃而空。 這都是騙人的。 他道:“你找我來干什么?” “有些事想要勞煩大將軍。”元簪筆說的很客氣。 梅應弦心中大罵元簪筆虛情假意,“有事您說,畢竟您的事關乎我全家的身家性命,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一定給您做的盡善盡美?!?/br> 元簪筆道:“不需要大將軍粉身碎骨。我想你今晚點兵。” 梅應弦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地說:“您還是殺了我給您助助興吧?!?/br> 元簪筆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梅應弦裝死裝了半天,抵不過元簪筆的目光,只好道:“元大人,您覺得我憑什么能點兵?我就算去了,他們也不會聽的?!?/br> “總會有聽的?!痹⒐P道。 梅應弦故意道:“沒聽的怎么辦?” “軍法處置?!痹⒐P說。 “什么?” “軍法處置。” 元簪筆說殺說的很含蓄。 梅應弦從椅子彈了起來,冷聲道:“那恐怕要殺十之有五了,軍隊嘩變怎么辦?” 元簪筆道:“先發(fā)軍餉,之后再點兵。有違令者軍法論處。” 梅應弦一愣,“那些是軍餉?” 元簪筆點頭。 梅應弦沒想到元簪筆做的第一件事是穩(wěn)定軍隊,歷來刺史都會在把糧食分發(fā)給災民身上下功夫,立竿見影,就算是杯水車薪,但在皇帝面前也有交代。 梅應弦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元簪筆的行為十分合理,只要有軍隊保護,那么外面的糧就可以源源不斷地進來,糧價必定降低,軍隊還可押送糧食到青州各地,最重要的是,清繳叛軍必須要用青州軍。 元簪筆從桌上拿出薄薄一張紙,遞給梅應弦。 梅應弦快速掃過,發(fā)現大概內容是說押送糧食成功的封賞,以及在城中護衛(wèi)的月俸,獎賞處罰禁忌事宜等等。 這真是他見過最實際的東西了。 “就這些?”梅應弦懷疑道。 “還有些慷慨激昂的話將軍到了那自己想著說吧?!痹⒐P道。 梅應弦道:“沒讀過書?!?/br> 元簪筆朝他笑了笑。 梅應弦感覺自己的手腕作痛,“我去?!?/br> 元簪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多謝將軍?!?/br> 他這樣的態(tài)度,讓梅應弦的手腕更疼了。 喬郁從外面進來,身后除了寒潭還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梅應弦表情復雜地看著喬郁。 他早就聽聞中州官員大多私德有虧,生活混亂,沒想到這種時候喬郁還能找來個美人貼身照料。 元簪筆則驚訝道:“她怎么來了?” 喬郁雙手環(huán)胸,“那就要問你的好哥哥了?!?/br> 梅應弦聽喬郁語氣柔軟,拉長了叫好哥哥,表情更復雜了。 他們中州來的是不是腦子都有毛?。?/br> 少女換上了件比上午厚實多了的衣服,面上未施脂粉,身上除了腳鈴還掛著不少珍奇飾品,更像個珠光寶氣的架子了。 這些華貴的飾品與其說是送給這個少女的,不如說是送給喬郁的。 送回去是不可能送回去了。 他們再送回去可能會讓元岫研覺得這女孩有什么不討他們喜歡的地方,下場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