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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無言地望著小雪。 他本來話就少,這時候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半晌才道:“可憐可愛?” 小雪又喝了一口,愜意地瞇了瞇眼,道:“寒大人,怎么不喝?” 寒潭低頭喝了一小口。 因兩位大人還沒起,廚房內(nèi)并不很忙,大多懶洋洋地做事,小雪嘖嘖道:“日上三竿尚不起來,”想了想,又吩咐地下說:“待兩位大人起來,將湯也端過去……多加些枸杞?!?/br> 寒潭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湯。 他恨不明白,在元簪筆身邊,為何小雪如此活潑。 小雪朝寒潭點頭,風(fēng)一陣地出去了。 寒潭:“……” 更不懂了。 小雪到前面時就見元簪筆站在花圃前,好像很認真地盯著面前欲死不活的花看,“大人,早?!?/br> 元簪筆收回視線,但已這個時候了,實在回不出一句早字。 小雪見元簪筆神色似有糾結(jié),笑呵呵地問:“jiejie還沒起?” 元簪筆回道:“頭發(fā)怎么濕著?” 小雪摸了摸頭發(fā),道:“方才去了顧太守那騎馬射箭,又同一群猛漢較量,回來一身汗,我見殺羊用的熱水多出了些,就順便洗了洗,大人,可要喝湯嗎?” 元簪筆道:“不必,多謝?!?/br> 小雪啜了口湯,咽下去后低聲道:“大人,屬下奉大人之命去牢中查看,季微寧遭人行刺,刺客用著一把極奇怪的刀,屬下與之相遇,本想溜走,但此人似乎有些瘋癲,還想對屬下下手,屬下便將他殺了。” 元簪筆微微皺眉。 元簪筆既然不問,他便不多言。 “辛苦了?!痹⒐P道。 小雪道:“屬下分內(nèi)之事?!彼掍h一轉(zhuǎn),“不知jiejie可要喝湯嗎?” 元簪筆淡淡地說:“你jiejie有些事,先不要去擾他?!?/br> 小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顯然是誤會了元簪筆的意思。 而在元大人口中有事的喬郁卻是真的有事,一大早上起來,他尚沒來得及梳洗,雖然確實是他起的太晚了。 隔著簾子,男人躬著身道:“屬下到時,那瘋子已死了,屬下注意到周圍的草上有血,約莫著殺他之人應(yīng)踩到了那瘋子的血,因大人要格外注意府中動向的命令,在那瘋子死后每個出入府中的人屬下都已仔細查過,唯有一名叫小雪的侍衛(wèi)靴下有血跡?!?/br> 喬郁手中玩?zhèn)€玉梨,聞言道:“小雪?” 這人道:“是?!?/br> 他長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寡淡得叫人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記得。 玉梨在喬郁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笑了笑,道:“他這個身份,鞋下沾上血跡倒也不是什么奇事?!?/br> 男人不答話,他不需要和喬郁對話,他僅僅負責(zé)匯報所有自己看見的,查到的東西,至于喬郁怎么想,與他沒有任何干系。 “劉曜那怎么樣?” 男人道:“劉曜每日都去皇帝寢宮,那守衛(wèi)森嚴(yán),屬下等無能,無法進入?!?/br> 喬郁嗤笑,“他要做孝子賢孫,也不知日日在皇帝面前晃著,會不會把皇帝氣得折壽?!闭Z畢,道:“劉昭如何?” “在那的人傳信說,還有五六日就要到了。” 喬郁點頭,道:“本相知道了,下去罷?!眲㈥纂m將劉昭視為rou中刺,并不代表喬郁會下手,劉昭若是死在路上是劉昭無能,然而活著,更添許多趣味。 男人退出去。 玉梨停在喬郁掌中,喬郁一指推了推梨把,推得玉梨在他手上轉(zhuǎn)了半圈。 小雪鞋上有血跡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方氏的前車之鑒仍歷歷在目。 喬郁往后一靠,閉上眼睛。 他家元大人,要是心思少一些,腦子笨一些,戒心在低一些,他們相處起來或許會相當(dāng)輕易。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那便不是元簪筆了。 尋常人家夫妻,講求的不過是心意相通兩情相悅恩愛繾綣,怎么到了他身上,竟要挖空心思,揣摩對方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呢。 元簪筆站在外面,叩了叩門。 他知道喬郁在里頭有事要談,怕遇上了兩人尷尬,先前叫喬郁知道他過來了。 總是在這等地方貼心。 喬郁覺得受用,又覺得有點好笑,元簪筆處變不驚,所有想法都藏得極深,若他不愿意,任誰都很難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這個性子,喬郁心道,難道本相與旁人在臥房偷情叫他知道了,他也要先叩門再進,留些顏面嗎? 元簪筆推門進來。 喬郁懶洋洋地躺著。 元簪筆道:“小雪問你,可要喝羊湯嗎?”他補充,“他從顧淵渟那贏過來的?!?/br> 喬郁聞言不躺在床上裝死,撩開一角帳子,露出小半張臉妖里妖氣地笑著,道:“你們兩個怎么都對顧淵渟那情有獨鐘?” 元簪筆過去,將帳子掛在鏨金銅鉤上,弄得一點褶皺都無,才回道:“這話說的奇怪?!?/br> 喬郁似笑非笑,“不奇怪?!?/br> 元簪筆道:“喝嗎?” 喬郁頷首,“人杰地靈,造化鐘神秀,我也想看看顧太守究竟有什么不同之處?!闭f的好像鍋里燉的是顧淵渟一樣。 元簪筆坐在床邊,微微笑了下,“無端之言?!?/br> 喬郁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惡虎撲食似的,“大人,元大人,你都知道這是無端之言,何必非要點名,你又不是府衙里的官兒,本相難道要你明察秋毫嗎?本相要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