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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冬云嚴(yán)重懷疑百魂門女弟子孤寡久了到處搞事。 開玩笑,白傾能讓你們下手?我把他趕出山門誰陪我打牌嘮嗑?? 大少爺手伸到背后對韓冬云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霜尊和洪倩身上,所以當(dāng)蘇簡成沖出來時,只有白傾注意到了,或者說,他一直在注意這個人。 蘇簡成剛剛沒動,是因為被洪倩傀儡所控,他動不了。 他朝白傾跑過來,那顆異瞳越來越紅,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這一跑也許他動用了身上所有靈力,因為他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個白發(fā)黑衣的影子,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卻將他的心都提了起來。 “白傾?。。 ?/br> 恨。 大少爺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白發(fā)瘋狂生長,身體發(fā)狂一般的漲大,白色毛發(fā)撐破衣衫,覆蓋手臂和全身,另一只墨色的瞳孔很快也變成了鮮血一般的赤紅。 藤蔓從他身體里生長出來,刺破指尖,延伸出數(shù)條粗長枝條在他周圍肆意擺動,身體已經(jīng)完全半妖化,只是那張臉還是蘇簡成的模樣,看起來尤為駭人。 這一刻,就連洪倩都被眼前場景所震懾。 白傾反應(yīng)是最快的,他用力將楚修往身后一拽,呵斥道:“別動手!” 這句話也是沖韓冬云說的。 楚修腰上的佩劍已經(jīng)被他抽拔出來,迅速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痕,儲物戒內(nèi)的符篆也被他捏在掌心,心頭的不祥之感卻越來越明顯。 為什么蘇簡成還會變成半妖。 為什么七命定靈符會失去作用。 如果符篆沒有作用的話,蘇簡成會死。 他還是會死。 染了他血的符篆被他揚(yáng)手一拍,直往蘇簡成面前飛,那人本就是沖著他來的,故而相當(dāng)于直接拍上了他面門。 白傾不知道自己這些想法是從何而來,楚修攬著他的腰躲開時,他清楚的看到那道符篆從他臉上飄然滑落,就連在荒島上試圖往上貼的細(xì)微反應(yīng)都沒起。 他心頭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在荒島上,七命定靈符一直都沒有效果,有效果的是他的血。 那條藤蔓從地底猛然鉆出,如同那日在島上一般再次纏住了他的腳踝,楚修奪過他手中的劍去砍,卻被海碗粗的數(shù)條藤蔓纏住。 這次沒有刺。 這是白傾被拉過去的最后一個想法,指尖脫離那人掌心時,楚修臉色陰沉得可怕。 匆忙一瞥。 他還看到了,隱在藤蔓中那張悲傷的臉。 第八十章 緣滅 四周很快陷入黑暗和沉寂,當(dāng)最后一絲光線隱沒在眼前的巨大雙爪中時,白傾釋然了。 耳畔所有雜亂的驚叫和刀劍聲都像被塞進(jìn)裝了海綿箱子,他能聽到的只有頭頂粗重的呼吸和細(xì)小哽咽,還有自己緩重的心跳。 白傾抬起頭,在黑暗中睜大雙眼,隨著‘啪嗒’一聲輕響,睫毛微微一顫,落在他眉間臉頰的淚冰涼濕滑。 藤蔓松開他腳踝,大少爺能感受到自己站立的地界很空,沒有任何障礙物,他甚至能想象出蘇簡成是以一種怎樣的姿勢把他拉進(jìn)來的。 它半蹲在地上,以手為屏障將他攬在里面,厚實皮毛與藤蔓像城墻把他與外界隔絕,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與在外面那副瘋癲樣子截然不同。 蘇簡成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也很輕,只是身為半妖,再怎么輕言細(xì)語聽起來也粗曠低沉得如同野獸。 “對不起,白傾?!?/br> 白傾看向空中那張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面容,好像看到了蘇簡成那對漂亮雙瞳。他不是第一次道歉,但無論是原先的后悔,遺憾,還是歉意中帶著的少許期待都與現(xiàn)在的苦澀有著天壤之別。 那人繼續(xù)呢喃:“是我糊涂了...我總是以為你和以前一樣?!?/br> 大少爺垂下眼簾,默默往前走了幾步,腳底踢到一個覆著厚實毛發(fā)的堅硬物體,他俯身順著那柔軟長毛輕撫,掌心傳來的毛絨觸感帶了幾分溫度。 他手覆上去的瞬間,似乎聽到蘇簡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她們的陣法根本不是為了給我去邪性,只是為了讓我有這么一天,她們針對的一直都是你,就連她也是?!?/br> 大少爺手上一頓,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龐大,蘇簡成說的應(yīng)該是百魂門,可什么叫‘她也是’?那給他去邪性的意思是否可理解為,在他來七霧之前百魂門的弟子也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蘇簡成已然沉浸在他的思緒里不能自已。 “白傾啊...” “我這副樣子...” “不想讓你看到,怎么辦...” “白傾?!?/br> 大少爺輕輕啟唇,還未言語,眼角余光處突然被一道劍光劈開層層裂縫,細(xì)碎陽光從藤蔓縫隙中鉆進(jìn)來,在這一片漆黑情景中竟有些刺眼。 只這剎那功夫,他聽到了外面鋪天蓋地的嘈雜呼喊和劍鳴,還有能把人逼瞎的狂暴劍意。 粘稠猩紅的液體滴落在地上聚集成一小灘,頭頂傳來一陣沙啞咳嗽,窸窣扭動的聲音充斥耳旁,那些藤蔓不停從身后涌出將光亮處重新遮掩住。 再次陷入黑暗。 一根細(xì)長的藤條從腳底纏繞上來,一直攀爬到他胸口,又輕輕將他垂在身側(cè)的手腕挑起來,掌心傳來光滑溫潤的觸感,瓶身似乎已經(jīng)被那人體溫捂到散發(fā)出陣陣余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