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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抑制劑失效后被迫標(biāo)記了在線閱讀 - 第221頁

第221頁

    季言禮和季以禾并排跪在地上磕頭,季言禮起身時看到奚野靜靜佇立在一邊,垂著目光,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么,說給謝安之聽。

    季言禮模糊想起,這竟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和奚野在謝安之面前一起出現(xiàn)。

    葬禮辦完以后,因為過度勞累和淋雨,季言禮大病一場,斷斷續(xù)續(xù)昏睡了好幾天,又又又一次住進了清溪醫(yī)院,一度燒到了39度。

    期間奚野總是坐在旁邊陪著他,喂他吃一些清淡的白粥,季言禮到底不習(xí)慣被一勺勺喂著,覺得像是被當(dāng)成了小孩,別扭了半天,可奚野趕也趕不走,不讓他喂他就直勾勾地看著他,神色失落,那仿佛是季言禮剛剛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從季言禮的角度看,奚野也不怎么會照顧人,貫是個被照顧的,動作笨拙中透著認真,更多是照葫蘆畫瓢,手牢牢扣著碗沿,用勺子攪一攪粥,吹一吹,然后遞到他唇邊,不茍言笑,神情嚴肅。

    季言禮垂著眼睫看那個粥,還燙得要命,白色的熱氣往他臉上撲,奚野那象征性的吹一下也不能讓它涼下來,還得他自己吹。

    “燙嗎?”奚野才反應(yīng)過來,又拿回去使勁鼓氣吹,以他的肺活量直接把白粥吹出勺子邊緣,黏糊糊地濺在褲子上,斑斑點點的。

    奚野倒也不擦,就又把勺子遞過來,鄭重其事:“現(xiàn)在不燙了?!?/br>
    裊裊蒸汽在空中氤氳上升,水汽布滿了他的鏡片,透過勺子的邊緣,后面的景物都扭曲成模糊的霧影,只有奚野的眉眼濃郁而鋒利,隔著霧面,漆黑清晰如薄利的刀刃,又像黑色的玻璃里燒著熊熊火光,赤熱得仿佛碰到就會被灼傷。

    季言禮只好被他喂著,每次張嘴都覺得羞愧。

    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被人好好捧在手上。

    他沒問奚野為什么突然回來了,他想,大抵是因為當(dāng)年杜槿死的時候,奚野一個人度過了暗無天日的時光,所以謝安之死了,他就慌里慌張地跑回來陪他。

    每次奚野玩手機,都時不時偷瞄他一眼,仿佛他人坐在床上好好的突然就會尋死覓活。

    每次季言禮都忍不住想,為什么自己沒能早點認識奚野,相比之下,他實在沒什么可難受的,謝安之打破了醫(yī)生無數(shù)次的死亡預(yù)言,為這一天心理準備了二十年,每個人都盡全力去做了,死的時候也沒有痛苦。

    他想一想,也想開了,其實一切都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意外中的宿命。

    只是有時他夢里還會被焦慮和恐懼籠罩,夢里只是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如潛伏在黑暗中森寒的爪牙,他在沒有路的地方奔跑,追著前面逐漸沒入黑暗的背影,喊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又掙扎著想要醒來,卻四肢沉重,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不停地在思緒中掙扎,意識在夢境和現(xiàn)實中浮浮沉沉。

    這時候他就會感到有個人在輕輕拍他,聲音低沉,說沒事了,我在呢。

    那只手把他一點點拽離惶恐奔逃的夢境,拽進溫暖安逸的現(xiàn)實。

    季言禮安靜下來,靜等了很久,在黑暗中悄悄睜開眼。

    銀白色的月光水瀉般潑灑如室,在奚野身上勾出一條銀邊.

    他折著腿踩在凳子上,黑發(fā)凌亂,困得像只狗,額頭抵在膝蓋上,一只手規(guī)律地、輕輕地拍著他,嘴里還低聲嘟囔著:“季言禮,不要怕?!?/br>
    季言禮心里微動,睫毛垂著,閉上眼,良久又睜開,從被子中伸手,拉了拉奚野的手指:“上來睡?!?/br>
    奚野困得稀里糊涂的,喉嚨里應(yīng)了一聲,跪著床邊就倒了下來,一頭栽在他的枕頭上,轟地一聲,床板發(fā)出吱呀的聲響。

    奚野悶在枕頭里,又朝他的方向側(cè)過頭來喘氣,鼻梁和下頜的線條筆直英挺,濃眉微皺,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季言禮嘆了口氣,坐起身給他蓋被子,人還沒坐起來,就被奚野閉著眼一手按回了床上,

    季言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到奚野摸索著把他胡亂連著被子一起摟在懷里,大手握著他的后頸,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季言禮愣住了,抬頭看他,他還是閉著眼,像是在做夢。

    淺銀色的月光水一樣浮動。

    他輕聲問:“奚野?”

    “學(xué)長?!鞭梢笆中陌亩洌父馆p輕摩挲他冰涼的側(cè)臉,像是夢囈似的,嗓音低沉難受。

    “……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走?!?/br>
    *

    季言禮第二天就進入了發(fā)情期。

    算日子稍微提前了一點,可能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或者身體抱恙,再加上被他的Alpha抱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酥麻,皮膚白里透紅,不僅不退燒,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奚野這次標(biāo)記他,破天荒的小心和謹慎,像是怕用力狠了就會咬到他的傷心事,下嘴的時候像是抿著一塊嫩豆腐,輕輕叼了一下就松開了。

    季言禮昏昏沉沉的,意識模糊,但也知道這樣標(biāo)記不行,可能過不了兩天他的發(fā)情期癥狀又卷土重來,到時候萬一奚野不在,反而更麻煩。

    季言禮低著頭,病服松垮,發(fā)梢散落,虛弱的手指勾著奚野的衣服,往身上拉,嗓音微啞:“咬深一點?!?/br>
    白皙纖細的脖頸低垂著,寬大的領(lǐng)口搭在清瘦的肩膀骨骼上,粗糙的面料襯得皮膚柔白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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