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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石琮禮神色中的悲戚,似玉也是鼻子一酸。 少爺,我們就信臘九說的吧,姑娘肯定會醒過來的。 為了石聆,臘九又跑了一趟鳴山寺求見罪我大師,臘九在寺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暈倒在門口,被寺里的僧人送了回來,結(jié)果今兒一早剛醒過來,又去了。 似玉開始還勸他,后來也不說了。 她跟在石聆的身邊沒有臘九長,但是她能體會臘九的真心,若是自己知道能救石聆的方法,她也會毫不猶豫去做的。 因為姑娘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她雖然嘴巴有點壞,看起來有點冷漠,但事實上,她從不吝惜向他人伸出援手,也從不持才傲物,仗勢欺人,她其實很善良,只是她的善良融合了太多的理性,叫人誤解罷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似玉道:少爺,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姑娘。 不必。石琮禮搖搖頭,扶著吃過藥的石聆重又躺回榻上,為她掖好背角。 似玉,你去休息吧,這些年,我們兄妹鮮少有時間好好相處,如今她這樣,我想陪著她。 石琮秀生命中的親情少得可憐,由于自己的軟弱愚蠢,meimei又在寺廟里吃了很多年的苦。她能平安長大,不得不說是楊氏在天保佑,如今是他彌補的時候了。便是meimei以后都這樣了,他也陪著他,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用天下最好的藥,反正他們現(xiàn)在不缺錢。大不了他辭官,仕途什么的,也不過如此,抵不過照顧meimei重要。 石聆這樣,石家此時也沒有什么男女大防。石琮禮夜里就睡在外室的小榻上,雖然不太舒服,但夜里有動靜,他第一個就能聽見。 石琮禮窩著身子躺著,想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聽到轟然一聲,門驟然被推開。 月色下,一個男人站在房外,風(fēng)塵仆仆,皎白的月光打在他臉上,給素日柔和的神情覆上一層凝霜。 男子眼中似乎根本沒有石琮禮的存在,只是直直地,憤然地盯著內(nèi)室里,睡顏平靜如嬰孩的女子。不顧一身霜露之氣,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阿聆! 石琮禮訝然著眼前的一幕,居然都忘了阻止。 王煥! 他怎么回來了! 他此時不是應(yīng)該遠在千里之外的曲江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說了可能不更,但還是努力地更了》《 ☆、心病 離開京城后,王煥用最快的速度到達曲江,因為官銀被劫,他做好了要費一番工夫安撫民眾的準(zhǔn)備。沒想到?jīng)]過多久,石聆通過功德券集資的賑災(zāi)銀款就送了過來。災(zāi)民溫飽解決后,便是災(zāi)后病疫防護,石聆之前千叮萬囑他不可在防疫上省錢,他也當(dāng)真沒有這個打算。所以災(zāi)后的曲江雖然有過一陣小范圍的疫情,但很快就被控制住。 而此時,距離他許諾的一月之期已所剩無幾,連初十都在發(fā)愁,可王煥卻在接到一封密信之后,一句話也沒說,連夜回京了。 他一路上換了三匹馬,一刻也未停歇,三日的路程只花了一天一宿。 夜里不能入城,他便丟出了淮陽侯府的腰牌,不等士兵審查,丟下一聲回頭送到侯府,就策馬入城,直奔石宅。 阿聆! 王煥不顧眾人,推門而入,無視了外間的石琮禮,闊步邁向內(nèi)室。 為了通風(fēng),軟塌上未遮紗幔,他才走了幾步,就能清楚地看見床上熟睡的女孩子。形容消瘦,臉色蒼白,連沉睡中都皺著眉頭,她的額上的傷口還被包著,雖然看不到血跡,但可想而知她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聽說她流了好多血,幾乎當(dāng)場丟了性命;聽說她在雨中的街上徘徊,神情恍惚,這才會失去警醒;聽說她已經(jīng)昏迷了五日,五日里連御醫(yī)都說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過來,藥石罔顧。 怎會如此呢? 他才走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山上為他撫琴送別;她早與他相約過,絕不會不打招呼的離開。 王煥突然想問自己,他是不是錯了。 一直以來,他總以為他是為石聆好,石聆想要做什么,他都選擇尊重,盡一切力量為她提供支持,甚至,明知道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將她越推越遠。 他不想她留下嗎? 他王煥想留下一個人,甚至都無須動用權(quán)力,他有得是辦法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這個姑娘自己的想法呢?他能無視嗎? 石聆在給阿莞的書信中流露出那樣強烈的愿望,那樣刻骨銘心的思念。她思念她的家鄉(xiāng)和親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回到遠方的親人身邊。 在明知道她的心情后,即便再怎么想留住她,王煥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直到收到密信,信里說石聆如今生死未卜,王煥才第一次問自己,他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這姑娘太聰明,責(zé)任心又太重,所以她活得累,但她并非不快樂,她踏踏實實,銳意進取,看起來是很好,可是若她受傷了呢?若她沒辦法保護自己呢? 王煥沉吟。 半晌,他看向身旁一臉愕然的石琮禮。 世子,你石琮禮想說,無路如何,王煥你也不該做出半夜硬闖女子閨房這種事,可是在看到王煥的眼神時,他也不知怎么,下意識地就把話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