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
蒼葭眼皮一跳。 她素來有分辨危險的敏銳,挨著桌子,貼邊似的坐下來,卻聽江佑道:“坐過來?!?/br> 他繼續(xù)吃著鍋子里的rou,看也不看她。 怎么現(xiàn)在不是秋天,一個個卻都要吃羊rou鍋子。 蒼葭今日有事要用到他,自然不跟他犟,干脆挨著他坐下了,他卻猶嫌不足。悶著頭喝了口酒,又不知從哪變出個杯子往她眼前一推。 “穆清,伺候爺吃酒。” 變態(tài)。 蒼葭在心里罵了他一句。 江佑看她動也不動,眼珠子一轉(zhuǎn),血紅一般的唇勾出個笑來。干脆將她往自己身邊一帶,手再往她腰上一攬。美人纖腰落他掌中,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升起一絲難言痛恨。 蒼葭卻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空有七妾一妻,卻再也做不成男人。 “人生很多時候都不是你我能選擇的,不是嗎,江督主?!彼@句話像是要直刺到他心里去。江佑的手蜇一般地松開,不錯眼地盯她一會。 “穆清,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這也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他要她做倚欄賣笑的勾當(dāng)。有些話不必明說,彼此都懂。 這一刻,蒼葭深深感受到什么叫,配角命。沒有女主光環(huán),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稍有不慎就淪為別人上位的背景板,永遠(yuǎn)的活在陽光之下,陰影之中。 原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有這么多艱難的時刻。 蒼葭心中無半分動容。她那雙素手纖纖,執(zhí)酒壺也執(zhí)杯,替他斟了一杯,又自己滿飲此杯。 春風(fēng)入羅帷,此處無芙蓉帳暖,也卻像個良宵。 這令江佑覺得愉悅且滿足。 “穆才人會唱曲嗎?”他有一張好皮相,卻不愿做人,只想做鬼。 “會啊。”于是為他歌了一曲《采蓮女》。 江佑一樣是個很敏銳的人,當(dāng)然了,他常伴君側(cè),有這樣的素質(zhì)不足為奇。 “穆清,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求我?” 不管江佑人品如何,這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往往不需多費(fèi)口舌,這是蒼葭到目前為止唯一覺得舒心的地方。 “說不上一個求字。”她自斟自飲了一杯,手搭上江佑的肩膀,還占了占他的便宜。 這樣好皮相,不占白不占。江佑沒想到她竟會主動親近他,他臉色微變,帶著幾分生澀的不自然,叫蒼葭不動聲色的看在眼底。 他拂下她的手。 “好好說話?!?/br> 又像是忘了剛才是誰要她過來伺候他了。 第126章 . 說服江佑 陛下是渣男。 這可真是個別扭人。 這樣的想法在蒼葭心頭劃過。 “我今天去見了珍貴妃。” “在冷風(fēng)中跪一個時辰的感覺好受嗎?”江佑臉上亦無半分動容。 銅鍋子冒著熱氣, 若是挨的近了,升騰起的霧氣往往會沾濕人的臉, 仿似一種熱騰騰的曖昧。 “我還聽說宮中仍有嚴(yán)胡余黨,陛下令督主徹查。寧可錯殺,不許放過?!?/br> 渾不顧江佑勃然色變的臉,她夾了一片羊rou,江佑這里的食材竟比翊坤宮更好,入口即化, 鮮美極了。 “咳咳?!苯拥氖謪s在一瞬間扼住她的喉嚨,她下意識丟了筷子,咳兩聲, 眼中滲出淚。 她的雙臂揮舞了兩下,見她面色開始變得紫脹,江佑這才放開了她。 “你從哪里知御前之事?” 蒼葭大口呼吸了兩聲, 心想這人手勁可真大,下手也是真狠。 “重要嗎?”她看也不看他。“重要的是我可以知道。” 江佑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作為特務(wù)頭子,竟被別人聽了秘事, 想想就是一種諷刺。 “穆清, 我勸你不要跟我耍詭計?!彼酒饋? 按住蒼葭的肩膀, 再次用一種非常壓迫性的語氣提醒她。 蒼葭不吃這一套。 “督主, 刨根問底對你沒有好處。你要知道, 這后宮之中, 不是每個地方你都能伸到手的?!彼齾s在他巨大的手勁與威壓下硬生生地站起來。 “我卻不知道穆才人失寵失子,哪里來的這通天本事?!?/br> 這人好生厲害,驚疑之下猶能找到其中的破綻。 “江督主, 重要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為什么知道。不是嗎?” 江佑見她絲毫不露破綻,知道想立刻挖出她的消息來源恐怕是難了。 他于是笑了笑,仿佛很瀟灑的樣子。 “穆清,你總是能叫我刮目相看?!?/br> “過獎了?!鄙n葭也跟著笑了。配角命又如何,可知這世上還有個成語叫逆天改命。她做慣了逆天道而行的事,多這一樁不多,少這一樁也不少。 “說正事吧?!苯舆@個人呢,女色是女色,公事是公事,一向都分的清楚的。 “督主想往哪查呢?或者督主覺得,陛下是想把這事往大了辦還是往小了辦?” 江佑的眼簾淡淡朝她一掃,像是想要把她的心肝脾肺腎都看個通透。蒼葭不怕他看,甚至又給彼此斟了杯酒。 江佑接過她遞來的酒,一飲盡了,唇邊還沾了一點酒漬,他用手托住蒼葭的后腦,手?jǐn)堊∷难?,美人身上有馨香,在這微寒的春夜里,萬籟俱寂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江佑心一橫就吻了上去。 醉意交纏,他不許她躲,而是非常急迫的進(jìn)攻,他的吻像侵略又像是撫慰。與江佑想象不同的是,她竟沒有躲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