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退休后沉迷養(yǎng)崽[快穿] 第23節(jié)
熬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粥,配上一疊咸菜就足夠美味。 謝墨吃完后端著碗,悄悄地看了一眼父親,莫名覺得今日的父親似乎不大一樣。 原本家中這種托人從京城買來的米熬制成的粥,他們家里只有奶奶能吃。 謝回將最后一口粥喝干凈后,抬起頭恰好對上謝墨好奇的視線。 這輩子的謝墨已經(jīng)到了能娶妻的年紀,的確不像上個世界里的小崽子那樣,事事都需要自己費心,但同樣也不像上輩子的那個小崽子對自己親近,事事都能直接說出來。 “怎么?” 謝墨在他爹問出聲后急忙收回視線,站了起來下意識想收拾碗筷。 謝回卻先一步把碗筷收了起來,走到門邊時看見還站在那里的謝墨,低聲道: “之前是爹虧待了你,哪家的舉人老爺像你這樣的。從今日開始,你只管專心好好讀書便是,家中事有爹來?!?/br> 饒是謝墨這么大人了,聽見父親這句話時,也控制不住鼻尖泛酸。 他同窗考上舉人的,家里人皆都把他當寶,擺上流水席整整慶祝了三日。 若說心中沒有半分羨慕,就連謝墨自己都不信。 家中條件如此,祖母臥病在床,謝墨也不奢求能如同旁人那般,但他父親卻偏偏連一句關心的話都吝嗇。 今日父親僅僅是一個承諾,哪怕只是嘴上說說,也讓謝墨一直強忍著的那些委屈,像是破開了一道口子往外鉆。 謝回剛把碗放下,就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謝福帶著幾個族中的長輩還有族長,推開門走到了院子里,還有不少想看熱鬧的村民也擠了進來。 因為是長輩前來,所以原本在書房里剛打開書準備看的謝墨也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看自己父親迎了上去。 “唷,族長,您來的剛好,我正打算等會兒就去找你呢。” 族長現(xiàn)在臉緊繃著,眉宇間有一道深深的溝壑,發(fā)須全白。 “謝回,你弟弟剛?cè)フ伊宋覀?,說是你母親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不想耽誤了孫兒婚事,已經(jīng)相看好了,讓我們來做個見證,可是真的?” 族長在說這句話時,強忍著怒意,但額頭上青筋還是跳了跳。 族中出了謝墨這么年輕的一個舉人,未來前途無量,他身為族長也與有榮焉。但誰能想到,這一家子居然糊涂成這樣! “謝回,你兒子如今可是個舉人,你母親可能是病糊涂了,才想讓你兒子娶一奴隸為正妻,你為何也答應了?” 站在旁邊的謝福,其實壓根兒就不知道娘有沒有問過大哥,只不過根據(jù)之前大哥對娘百依百順的性格,連招呼都懶得打上一聲。 娘可說過,那奴隸買來的時候因為笨手笨腳,洗衣服的時候掉到冷水里,所以可能根本沒辦法孕育子嗣。 有一奴隸正妻的謝墨,日后只要是正經(jīng)人家,都不可能愿意把女兒許配給他。再加上按照大哥對母親的孝順,也絕對不可能讓母親遺愿中的孫媳被休棄。 若是謝墨當真沒孩子,過繼子侄,肯定會優(yōu)先選擇自己的兒孫,那自己就也跟著一起享福。 “還有,謝墨這孩子,你如今正是好好讀書的時候,怎能沉溺于兒女情長中,失了理智甚至對一奴隸有想法!你可知,娶一奴隸為妻,身上的功名都要毀了重考!” 如今帝王對這些貪官家眷的管束尤其嚴格,若是有功名的書生想娶犯官家眷,則要被革去所有功名,從童生再開始重考。 明明就在昨夜,自己還曾滿心歡喜的與父親提及,想娶夫子家女兒為妻,如今卻被平白扣上一頂想娶奴隸為妻的帽子,謝墨動了動嘴唇下意識就想否認。 謝墨剛才說出一個字,站在族長身側(cè)的謝福就上前一步,先開口大聲的說道: “謝墨!這可是你祖母的想法,難不成……你連病重祖母的唯一愿望,都不愿幫她實現(xiàn)嗎?” 說完后,又扭頭瞪了一眼謝回。 “大哥,你這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一個人帶大我們兩個人容易嗎?如今老了也就這一個愿望,都不能滿足了娘,讓娘她安心走嗎?” 原本想要辯解的謝墨,在從自己小叔的嘴里聽到祖母兩個字后,在陽光照耀下,臉慘白如紙。 根據(jù)他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只要提到跟自己祖母相關,爹多半會妥協(xié)。 如今……唯一慶幸的也就是自己只來得及跟父親說了自己心悅李小姐的事,倒也不會連累李小姐的名聲。 像李小姐那般溫柔賢淑善解人意的女子,就算沒有自己,以后的日子應當也過的不錯。 謝墨放在身側(cè)原本緊握的手,如今已經(jīng)緩慢舒展開,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心如死灰。 而接下來他父親的話,卻讓謝墨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猛地抬起頭。 第25章 拋妻棄子的薄情書生3 “小弟啊,娘她病糊涂了,你別也糊涂了啊。墨兒如今才多大?先讓他做學問才是正經(jīng)事,娶妻的事倒也不急?!?/br> “村子里頭誰不知道,娘最疼的就是你,肯定是病重糊涂弄錯了人?!?/br> 謝回上前一步,非常激動的握住了謝福的手臂。他這話,不止是讓在場的人懵了,就連謝福本人也有些傻眼。 謝墨更是如此,他從未想過,父親居然會不順著祖母的意思來。 謝福下意識甩開了謝回拉著自己的那只手,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蒼蠅,娶個奴隸為妻那可是要遭人嘲笑的。 更何況,他還打算等謝墨娶了奴隸后,以日后自己兒孫能被這曾經(jīng)的舉人老爺過繼來,當籌碼娶個城里頭的小姐。 跟著一起來的那些族中長輩,聽到這里也覺得不對勁,急忙就出聲道: “謝回啊,你弟弟來找我們的時候,可是很清楚的說了,你娘說的是讓你兒子娶?!?/br> 謝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扭過頭看著老族長說道: “族長,這幾位長輩莫不是也腦子糊涂了?我家墨兒剛考上舉人,眼瞧著就要進京去趕考。身為一讀書人,怎會是非不分,娶一奴隸為妻!” 圍觀的人湊在一塊,也覺得聽起來有些過于天方夜譚。 若說是謝家這不學無術的小兒子,做出想娶一奴隸為妻的荒唐事倒有幾分可信度。 謝家這孫輩的謝墨,尚未及冠就成了舉人,基本上穩(wěn)穩(wěn)的官老爺,怎么會做出娶奴隸為妻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當今圣上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將其家眷變賣為奴隸,就是為了讓他們豬狗不如的活著,為無辜枉死的人贖罪。 那幾個收了謝福好處的幾個族中長輩,看謝回三言兩語仿佛就要將謝?;槭露ㄏ聛淼哪?,急忙伸出手制止了謝回繼續(xù)說下去。 謝福是個混不吝的,如果他們沒將這事給辦好,上門去鬧要銀子的事他絕對能做的出來,到時候面子里子全都撕的干干凈凈。 “謝回啊,叔公知道你是最孝順的,你娘如今病重,死前就是讓你兒子成家這一個心愿你也不愿意滿足,好讓她安心的走?” 換做是原主,現(xiàn)在早就要被叔公這句話說的淚流滿面愧疚答應下來。 謝回卻伸手拽住了弟弟,站在自己叔公那邊訓斥謝福。 “娘如今臥病在床只想看你成家,你又如何忍心拒絕?” 謝福此時也顧不上之前跟母親商量過的了,滿腦子里都是他絕對不要娶一奴隸為妻。隔壁村就有一個娶不上媳婦的,最后娶了個奴隸,剛成婚的時候出門都要被砸臭雞蛋。 “我瘋了我才會娶個低賤的奴隸為妻,哥你之前孝順都是裝出來的吧?現(xiàn)在連娘的唯一愿望都不愿意答應,娘真是白疼你了。” 謝回滿臉都寫著冤枉,松開了拉著謝福的那只手,扭過頭看院子里看熱鬧的這些村民。 “叔叔嬸嬸,我待娘是否孝順……想必你們都是看在眼里的,弟弟怎么能說我不孝順呢!” 圍觀的村民對于這個倒是紛紛點頭認可。 雖說這老太太并非謝回親生母親,但謝回待她,哪怕是她臥病在床也照樣將她收拾的干干凈凈,身上聞不到絲毫異味。 “正好,族長大人您今兒也過來了,咱還是趕快把他們的婚事給定下來吧。娘如今重病昏迷不醒,長兄如父,我弟弟的婚事由我做主,也能說的過去?!?/br> 表面上看起來,謝回就是個一心為了老母親著想的孝順兒子,將弟弟的婚事考慮的非常周到,情誼半分都不摻假。 或許是因為之前有他們村好不容易出的一個舉人老爺要娶奴隸為妻這件事作為鋪墊,所以一時間族長倒覺得普通族人想娶奴隸為妻,并不算特別難以接受。 “罷了,既然是你母親的想法,今日有許多長輩見證,隨便挑個日子讓他們完婚吧。” “不過需得記住,謝福你既是想娶一奴隸為妻,從今日開始,按照規(guī)矩,每日都需要去村里頭幫助那些無子的老人挑水砍柴?!?/br> 本朝有關娶奴隸為妻的規(guī)定及其冗雜,核心思想就是嫁人了也不讓他們好過。 謝福正想破口大罵的時候,謝回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拍了拍他的后背點了他的啞xue,讓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弟啊,娘那么疼你,就算知道你如此荒唐想娶一奴隸為妻,也不會責怪你的,無需歡喜成這樣?!?/br> 隨著族長一同前來的幾位長輩,此時還想挽回一下局面。 “謝回,你娘她想見的是孫兒娶妻啊!” 謝回從原主上輩子的記憶中得知,謝墨之所以妥協(xié),除了因為毀了齊娘清白后心中有愧,自己父親一直在側(cè)步步緊逼外,面前這些族中長輩也都是幕后推手。 “怎么?是我娘她昨兒夜里爬起來到各位叔公床前同各位叔公說的?” 這一句話讓幾個人意識到謝回不像之前那樣好欺負,之前收謝福給的那些銀子,開始覺得有些燙手。 “今日有勞各位長輩來我家一趟,等我弟弟婚期定下后,一定請各位來我家里頭喝上幾杯喜酒?!?/br> 謝回笑著把他們給送了出去,等人全都走完了后,將門從里面栓上。 轉(zhuǎn)身看站在院子里發(fā)呆的謝墨,皺著眉出聲道: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回你書房里頭讀書去,這些事爹來處理就好。” 說完后,謝回提著謝福的后頸,像是拎著一只修勾,在謝福驚恐視線下,把他扔到了豬圈里,順手把原本在外面的齊娘也給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后拍了拍手,準備去準備中午吃的飯。 謝墨都如今這年歲了,但是瞧著身材未免太過瘦弱。去京城一路山高水遠,還有可能水土不服,身子養(yǎng)的強健些,日后也能少受罪。 謝回從院子里散養(yǎng)的雞里頭,挑了一只最肥的,握著一把菜刀干脆利落的就給它放了血。 原主養(yǎng)這些雞,是指望著它能下蛋給老太太補身體。謝回懶得養(yǎng),數(shù)了數(shù)打算這些時日里,剛好一日給自己兒子殺上一只。 書房里,謝墨手上握著一本書,卻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他只覺得恍若夢中。 父親這是真的為自己抗拒了祖母的安排? 當看見小叔帶著族中那些長輩過來時,謝墨心底是nongnong的無力感,打算接受現(xiàn)實,這一輩子他都逃不開那個沉重的枷鎖。 甚至想,自己跟李小姐間有緣無分,或許是上天的安排。 自己深陷泥濘中也就罷了,又何苦再將旁人也給拉進來。 誰能料到,后續(xù)一切都跟自己原本猜測的截然不同。 父親非但未曾答應,甚至……甚至還將那奴隸推給了自己小叔。 意識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謝墨急忙收斂,強迫自己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