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第一公主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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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現(xiàn)在金瑤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剛才那姑娘的問話上,她解釋道:“若是姑娘想離開臨安,去外地的善堂,我們以安排護衛(wèi)護送姑娘?!?/br> 金瑤和瀝青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算是臨安城的名人,瑞安掌柜的女兒又怎么可能不認識金瑤,她甚至曾經(jīng)還很羨慕金瑤,羨慕后者能以女子之身,經(jīng)營著偌大的善堂,做了那么多旁人看來女子不可能完成的事。而如今,就是這位在她心里頗為傳奇的女子,親口承諾她,只要她想去外地的善堂學(xué)手藝,善堂都能滿足她。 “撲通”一聲,剛才還站在趙禾跟前的姑娘已經(jīng)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那樣子看起來比李青在的動作還要干脆,“咚咚”地結(jié)結(jié)實實朝著趙禾和金瑤的方向磕了好幾個響頭。 “夏花謝謝兩位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夏花無以為報,若日后小姐有任何差遣,夏花萬死不辭?!?/br> 金瑤趕緊上前一步將人扶了起來,她笑了笑,“夏花姑娘不必如此,日后能隨心所欲活著,就算是對我們的回報了?!?/br> 金瑤很快安排人將夏花帶了下去,這才轉(zhuǎn)頭,看著趙禾時,好像這時候才看見還沒離開的謝長珣,金瑤一愣,“公子還不離開嗎?” 謝長珣還沒回答,趙禾已經(jīng)站到了他身邊,歪了歪頭打趣說:“這位公子看著太俊俏,我們都幫了他這么大一個忙,今日說什么都得到我們善堂坐一坐。” 金瑤聽著趙禾這話,登時大驚失色,“昭昭,這,這不好吧?” 不怪金瑤變了臉色,實乃趙禾這話聽著就像是想輕薄人家良家婦男。而恰好謝長珣的模樣的確是出眾極了,就算是剛才她一眼看去,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一句,難道那客棧老板看上了他,還用拙劣的手段想將人套住。 趙禾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了一個多腦袋的謝長珣,舞了舞自己的小拳頭,“你去不去?” 謝長珣一臉無奈,“嗯?!?/br> 謝長珣當(dāng)然能看出來趙禾的小小惡作劇,但他能怎么辦?自家表妹當(dāng)然只能配合。 “那行吧,我們進去說話。”趙禾見謝長珣同意,立馬笑瞇瞇說。 金瑤:“……” 一行人走進善堂,金瑤刻意跟趙禾并肩走著,還拉著趙禾一起落后了兩步。 “昭昭,你想干什么?”金瑤拉著趙禾的衣袖,一臉緊張。 她的小姐妹,不會真看上了剛才門口的那位公子吧?就算是看上了,也不能這樣……強買強賣的吧? 趙禾仗著自己帶著帷帽,讓金瑤看不清楚臉色,完全沒忍著笑,語氣聽起來還很輕快:“不干什么,我就覺得跟那公子一見如故,讓他進來陪我說說話,怎么啦?” 金瑤:“……” 這,這不行的吧?只是陪著說話,這不也是調(diào)戲嗎? 人家那位公子愿意嗎? “不好的吧?昭昭,前面那位公子看起來就,就,就是正經(jīng)人,你這樣不好?!苯瓞庍€想把小姐妹規(guī)勸到正途上,可是急紅了臉,金瑤也說不出來趙禾這樣做是很過分的話,只好重復(fù)說“你這樣不好”,那樣子看起來有些訥訥的嘴笨,又有些可愛。 走到后院的路上時,趙禾掀開了帷帽,直接笑出聲,“怎么不好,我又沒強迫他?!?/br> 金瑤那句“你這還不是強迫”的話剛要出口,就看見身邊的小姐妹像是一陣小旋風(fēng)一樣,直直地奔向了前面的男子,還一點都不見外,拉住了后者衣袖。 見狀,金瑤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她最不愿意看見的一幕,真發(fā)生了! 這一瞬間,金瑤覺得自己不能暈過去,若是她的小姐妹真想要強迫前面的那位公子,她是不是要打掩護? 就在金瑤心里天人交戰(zhàn)時,趙禾拉住了謝長珣,脆生生地叫了聲“表哥”。 這道聲音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直直地將現(xiàn)如今金瑤腦中的混戰(zhàn)劈了個煙消云散。 “表,表哥?”金瑤聽見剛才趙禾那聲稱呼,又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男子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的小姐妹,眨了眨眼,茫然了。 趙禾這時候轉(zhuǎn)頭看著她,那張小臉上盡是得逞后的頑皮笑意,“對呀,瑤娘,這是我表哥謝長珣。” 金瑤的蘋果臉上就差寫上“驚訝”兩個字,那雙眼睛這時候瞪得更大,腦子里還有點不敢相信。 謝長珣敲了敲趙禾的額頭,警告一般看了自家小表妹一眼,回頭沖著金瑤拱手,“舍妹性子頑劣,小姐勿怪,謝某在此替她給你賠不是?!?/br> 金瑤呼出一口氣,只要這時候不是真的她的小姐妹想要非禮人家良家公子,管他是什么表哥還是親哥,她都接受。面對謝長珣的道歉,金瑤連忙擺手,這有什么要道歉的,“先前從未聽昭昭談及她表哥,一時失態(tài),還請公子見諒?!?/br> “是嗎?”謝長珣看著跟前的小姑娘,“難怪,原來是昭昭不曾提及?!?/br> 趙禾一聽這語氣,頓時笑嘻嘻地看著面前被自己拉著袖子的人,“哎呀,那不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嗎?我也好多年沒見表哥,今日見到表哥,我也很驚訝?!?/br> 謝長珣放過她,又道:“昭昭怎么會在臨安?” 即便謝長珣沒在朝中任職,但他也知道如今天下局勢。就在前不久,他的姑父靖安王趙靖率領(lǐng)百萬趙家軍圍攻上京靜王,打著“鏟除jian佞捉拿殺害先皇兇手”的名號,獲得了天下人的支持。這時間,作為趙靖唯一的女兒趙禾,竟然沒有跟在趙靖身邊,而是出現(xiàn)在江南,謝長珣不由感到有些擔(dān)心。 趙禾:“我是來看看這善堂的,瑤娘和青在來江南一手將善堂建設(shè)起來,我都還沒機會前來親自看看?!?/br> 謝長珣轉(zhuǎn)念一琢磨,他在臨安已停留有幾日,當(dāng)然也知道如今臨安城中的善堂主事的人便是眼前他表妹的至交好友,還有剛才在門口的那少年郎。先前李青在對趙禾的態(tài)度,他也看見,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 “昭昭長大了。”謝長珣像是有些感慨道,當(dāng)年那個扎著花苞頭,做不完祖父留下的功課,都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丫頭已經(jīng)變成了眼前這個靈動俏皮,有自己想法的小娘子。 金瑤得知趙禾和謝長珣是表兄妹,她忍住想要單獨將趙禾拉走說悄悄話的沖動,將獨處的時間留給了趙禾和謝長珣。 善堂里,金瑤有個趙禾留一間院子,趙禾跟謝長珣走了進去。 院中的梨花樹,在這初春,已經(jīng)盛開,一簇簇的雪白的梨花,被風(fēng)一吹,紛紛揚揚,落下一大片的花瓣雨。 “表哥是來臨安游學(xué)嗎?”趙禾知道謝家人不少有考取功名,但更多的謝家族人在考取功名沒幾年便辭官歸鄉(xiāng),在謝家學(xué)堂當(dāng)一名教書先生,或者就像是謝長珣這樣,就算是身有功名,仍舊更愿意行走四方。 謝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天下清流,這些年來,出仕的謝家人并不多。一來是因為謝老爺子發(fā)話,天下無明君,謝家人便不出仕的規(guī)矩。二來,還是因為大梁多年動亂,上京世家把持朝政,科舉制度荒廢良久,寒門弟子幾乎沒有機會走進權(quán)力核心,官場上多為世家舉薦,謝家人不屑與這群人為伍,干脆一門心思將重心轉(zhuǎn)移在陳郡謝氏的學(xué)堂上。 天下文人,均以出身謝氏學(xué)堂為榮。 謝長珣點頭。 趙禾:“那表哥何時歸家?陳郡緊鄰西京,不如到時候我和表哥作伴,一起回去吧。” 算起來,她也有很久沒有去看看外祖,若是要去西京,趙禾估計自己應(yīng)該也是留在謝家。 謝家這一輩的小輩,也就只有眼前的謝長旭跟她年歲相差不算太多,不過即便如此,謝長珣也足足長了她八歲。 趙禾沒想到她的提議卻是被謝長珣拒絕,“我回家還需要些時日,恐怕不能同表妹同行?!?/br> 趙禾聞言點頭,沒有太失落,“對了,那瑞安客棧表哥還是不要回去了,這段時間不如就住在善堂吧?!?/br> 謝長珣笑了笑,像是小時候那樣抬手屈指輕輕敲了一下趙禾的額頭,“不用了,今日我原本打算也是要從客棧里搬出來,也已經(jīng)找好了地方?!?/br> “在哪兒?” “靈隱寺?!敝x長珣淡淡開口。 趙禾面色一僵,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若是旁人說要去寺廟中借宿兩日,趙禾當(dāng)然不會多想,但說這話的人是謝長珣,趙禾心里頓時七上八下。 七歲那年,趙禾初至謝家,她大舅母早早在碼頭等著她,一路上噓寒問暖,溫柔極了,讓趙禾極為依戀。誰知謝家的馬車剛停在謝府門口時,她剛被她溫柔賢淑的大舅母抱下馬車,就看見從門口走出來兩和尚,而她前一秒還和顏悅色格外慈愛的大舅母,在那瞬間就像是看見了仇人一樣,氣勢洶洶指揮著身后的丫鬟婆子們,將那兩和尚趕得遠遠的,并勒令他們以后禁止再靠近謝家。 后來趙禾才知道,她大舅母的小兒子,也是眼前的這位表哥,從小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一門心思想要出家。十五歲那年,謝長珣被禁足。結(jié)果誰能想到他居然買通了府上的小廝,讓人去請來了城郊通靈寺的主持和尚,來家里論經(jīng)。 趙禾掰著手指頭算著謝長珣的年紀(jì),忽然想到這么多年來,他竟沒娶妻生子,現(xiàn)如今還要去靈隱寺,趙禾登時頭大如斗。 “不行!”趙禾當(dāng)即道,“你不能去!” 她不知道謝長珣這么多年來是不是還存著要出家的想法,趙禾這是怕謝長珣這一去,等到她再見到自家表哥時,怕不是就看見了光禿禿的腦袋。 謝長珣被她這一嗓子喊得差點嚇一跳,“為什么?” 趙禾緊緊拽著他的衣袖,那樣子就像是拽著糖人不放的小孩,生怕自己一松手,糖人就消失不見。 “表哥,你在臨安,大舅母知道嗎?”趙禾問。 謝長珣點頭。 趙禾又問:“大舅母知道你要去靈隱寺嗎?”如果趙禾沒有記錯的話,她家大舅母三令五申禁止謝長珣去寺廟。 謝長珣:“昭昭?!?/br> 趙禾這一聽,還有什么不明白?她家表哥,還真是……這么多年來一點都沒變。 趙禾真擔(dān)心謝長珣一個不留神就真出家,等到那時候,她的大舅母還不得哭死?趙禾幾乎立馬打定主意,既然現(xiàn)在她遇見了她表哥,那必然要寸步不離跟著他。 “好,我聽說靈隱寺的桃花都開了,每年好景色。如今我來了臨安,也想要去看看。既然表哥要住在靈隱寺,我便也跟著去吧!”趙禾微微昂著下頷,看著謝長珣道。 她就打算做塊牛皮糖了! 謝長珣:“……” 謝長珣很無奈,也很苦惱。 殊不知,現(xiàn)在還有人比他更苦惱。 沈必坐在書房中,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他桌上還燃著一盞燈。 此刻他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這封密信,那張堅毅的側(cè)臉,好似因為抿唇的動作,變得更加鋒利有棱角。 回到上京后,沈傳就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他自然就是沈家未來的繼承人。 沈家也算得上是百年世家,手中自然有不少消息渠道。如今,這些渠道也都為他所用。 沈必回京已有小半月,這段時間除了跟在沈傳身后跟各大世家來往,和于靖安王私下聯(lián)系,對于他最重要的事,便是每日看著從江南一帶傳回來的消息。 往日從江南傳來的消息差不多記載的都是趙禾做了什么,認識了什么人,可今日,沈必在看見這段時間到了臨安的趙禾的日常時,不由狠狠捏緊了拳頭。 “今日,小姐遇一年輕男子,一同進善堂。” “今日,小姐與昨日男子一同游靈隱寺,男子為小姐折桃花,兩人相談甚歡,晚,兩人在靈隱寺落腳?!?/br> “今日,小姐與昨日男子泛舟湖上,男子為小姐撫琴,小姐甚是高興。” …… 年輕男子?一同賞花?相談甚歡?甚是親密? 沈必壓下眼底的猩紅,那封密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他揉成了一團,狠狠地捏在自己的掌心里。 從前沈必還覺得對靜王可以徐徐圖之,但現(xiàn)在,他恨不得明日就讓靜王大敗,而他要親自南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讓他家小姐言笑晏晏,不吝笑容。 這夜,一身夜行衣的沈必,翻過沈府院墻,摸黑走進了在城中平民區(qū)一處極為不起眼的院中。 沈必翻墻躍入院中,三長兩短扣門,很快,門從里面被打開,陳素水的那張臉,出現(xiàn)在月光之下。 沈必將懷中的城防圖交給陳素水,“這是我從沈傳書房里找到的,世家并不打算徹底幫助趙家軍,若是上京城輕而易舉被攻破,王爺和靜王沒能兩敗俱傷的話,對于世家而言,這不是一個好消息。王爺手段強硬,世家想看見的是一元氣大傷的新皇坐在帝位上,趁他還沒能緩過氣之前,再一次把控上京和朝堂。這段時間,世家在有機會能跟新皇談接下來的條件?!?/br> 陳素水皺眉,“你今夜出來,有人知道嗎?” 沈必臉上沒什么笑意,“沈家以為我是歡天喜地被人帶回來,何嘗會防患于我?” 誰都不知道他和靖安王的交易,就連陳素水被派來上京,在見到他后,才明白這一切安排。 作者有話說: 必啊,吃錯醋了,真的。 感謝在2022-01-24 14:59:26~2022-01-25 14:5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53790852 29瓶;零落塵香20瓶;海底月是天上月、贊贊啵啵平安喜樂10瓶;望月夏織5瓶;56751592 4瓶;shenlinxiaoyao 2瓶;魚魚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