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坐在床邊，江述執(zhí)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指尖在她手心的傷口附近輕撫，“對自己這么狠?！彼行┬奶郏耙院笙肫?，掐我的，我皮糙rou厚?！?/br>
    傷口不嚴重，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結(jié)痂，但一碰還是隱隱作痛，余笙乖乖任他握著，仰起頭，看到他臉色不太好，很疲憊的樣子，“你一定很累了，躺一會吧？休息一下。”

    江述輕輕將人摟進懷里。

    從下飛機到現(xiàn)在，兩人一直沒有單獨相處，也沒有好好抱抱她，他低頭吻她發(fā)頂，“有沒有想我。”

    余笙在他懷里縮了縮，聲音很小：“嗯。”

    “那邊有些東西，應該是阿姨收拾好準備帶回來的，我都送去郵寄了，過兩天就到。”

    “嗯?！?/br>
    他捧起她的臉仔細觀察，“你都好了嗎？怎么這么快出院?！?/br>
    “醫(yī)生說各項指標已經(jīng)恢復正常，反正在哪里調(diào)養(yǎng)都一樣，爸爸就把我接回家了?！?/br>
    她的臉被他擠在一起，飽滿的唇微微嘟起，江述看了一會，喉結(jié)滾了滾，低頭吻住她。

    余笙閉上眼睛，唇瓣輕啟。

    親了一會，江述離開一些，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一會跟我回家吧?！?/br>
    他蹲在她面前，牽住她的手，“我想來想去，你還是跟我住好一些，我想自己照顧你，伯父這邊，我可以常常帶你回來，好不好?！?/br>
    余笙看著他不說話。

    江述有點可憐似的，“我想天天見到你，小魚也是。”

    竟然把小魚也搬出來，余笙終于露出點笑容，“好吧，看在……小黑和小白的份上?！?/br>
    余清山其實是想讓余笙留下的。

    自從他和邱嵐離婚，余笙就一直跟著母親，現(xiàn)在她母親已經(jīng)走了，余清山很想讓女兒回到自己身邊，但女兒已經(jīng)長大，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愿勉強。

    當晚收拾好東西，江述便帶余笙一同回到自己的住處。

    客廳干凈整潔，小魚活蹦亂跳，水也很干凈，曹敬愉應該聽了兒子的話，隔幾天就過來一趟，還額外準備了滿冰箱的食物。

    時間已經(jīng)很晚，江述先去浴室放水，想讓余笙泡個澡，出來時沒看到余笙，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她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手臂搭著欄桿，歪著腦袋趴在上面。

    江述拿了件衣服輕聲走過去，將衣服披在她肩上，“晚上涼?！彼麚ё∷募?，“在看什么？”

    余笙說：“看星星?！?/br>
    江述抬起頭，跟她一同看向滿天繁星。

    說起來，他好像很久沒有在這樣的夜晚抬頭看看星空，看看月亮。這幾年，他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滿，數(shù)不清的工作等著他處理，好像只有這樣，才不會時刻想起她，想起在瑞士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余笙忽然問：“江述，聽說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是真的嗎？”

    那些小時候在書上看到的話，余笙從來不信，但現(xiàn)在，她有點希望是真的。

    江述將下巴抵在她肩上，“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br>
    他指著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說不定那個就是阿姨，她在看著你，保佑你?！?/br>
    余笙的視線落在那顆星星上，她看了很久，“那我們呢？我們死了也會變成星星嗎？”

    “會?！苯龊芸隙ǖ鼗卮鹚钢硪粋€方向的兩顆挨得很近的星星，“到時我們就會像他們一樣，永遠待在一起。”

    余笙又看向那兩顆星星。

    她嘴角慢慢漾起笑容，“嗯，也挺好的?！?/br>
    “笙笙?！?/br>
    “嗯?！?/br>
    “那天在電話里我跟你說的事，你有認真想過嗎？”

    余笙的目光一直沒從那兩顆星星上移開，她猶豫很久，“我mama才剛剛離開，我——”

    “我知道?！苯稣f，“可我也知道，阿姨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跟我結(jié)婚，笙笙，我會讓你幸福?！?/br>
    余笙的眼睛一點點濕潤，昏暗的光線下，她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悄悄蹭在袖口上，“你讓我想一想。”

    一星期后，江述郵寄的東西到了，讓余笙意外的是，他竟然把她的鋼琴也弄了回來。

    那個下午，她嘴角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江述把陽臺旁的東西都挪開，空出一塊地方放鋼琴，她坐在琴椅上，試著彈了幾個音節(jié)，因為閑置的時間過長，又經(jīng)過長途搬運，音準不太好。

    余笙懂調(diào)音，不過沒有工具，沒辦法調(diào)。

    她難得有興致做一件事，江述沒耽擱，第二天先去了趟公司，處理完工作后，抽空跑了趟麥群街，那條街都是琴行和一些樂器相關用品，他買了套專業(yè)調(diào)音師用的工具箱，下班回家給余笙帶了回去。

    余笙很高興，興致勃勃蹲在地上挑選工具。

    從母親出事到現(xiàn)在，她幾乎沒有笑過，拿到鋼琴這兩天，是她笑得最多的兩天。

    她不是專業(yè)的，也沒有學過，調(diào)音師來家里調(diào)過幾次后，她就試著自己調(diào)，效果也很好，后來就一直自己調(diào)。

    江述搬了個椅子反著坐，眼睛隨著她來回移動，看她忙來忙去，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調(diào)音的過程很枯燥，琴弦松一點，緊一點，一次次試音，余笙沒用調(diào)音器，都是憑自己的音準去感覺，江述不懂這個，但莫名覺得她很厲害。

    調(diào)試后，琴音果然有了明顯的變化，就算江述是外行，也能聽出一些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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