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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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龍失敗,連帶著升境之劫亦失敗。 佘宴白不僅一身修為盡失,還身受重傷,只余一具空有境界的殘敗之軀與半仙的神識。他經(jīng)脈破碎再留不住妖力,五臟六腑時時作痛不得安寧,儼然一個無用廢人,然而他的仇人仍未屠盡!縱使有手下可以代勞,但害死神龍的人必須由他親手結(jié)果! 思及此,佘宴白心中的恨意不斷滋生,纖柔白凈的手顫抖著抹去唇邊的血漬,低下頭伸出一截紅舌舔去指上的血。 木梯被踩得噔噔作響,一長相討喜的圓臉少年端著一碗濃黑的湯藥匆匆而來。他是一只錦毛鼠妖,跟隨佘宴白多年,幾日前應(yīng)召從妖族匆匆趕來伺候。 公子,藥來了。小田把藥碗放在榻邊的凳子上。他頭一次見自家風(fēng)華無雙的公子如此虛弱狼狽,不禁心生擔(dān)憂。 你出去把我的傘尋來,順便把傘邊那人拖來佘宴白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朱唇一掀,冷冷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小田愣了下,卻不多問,腳步輕輕地退下。 待他離開,佘宴白端起榻邊的藥碗一飲而盡,過了會發(fā)覺體內(nèi)無一絲好轉(zhuǎn)的跡象,不由得暗自氣惱,手一甩,藥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碎裂成渣。 佘宴白喪氣地躺回榻上,攏了攏身上的白貂裘,暗沉的眼眸如一方化不開的墨。 外頭下了多時的大雨終于停了,陰沉的天空漸漸亮起。 小田一出法寶的方寸天地,便抽動鼻子嗅聞傘的氣息,不想距離出乎意料地近,于是連忙御空朝氣息所在之處飛去。 咦,公子的傘邊還真有個人呀! 小田輕輕地落在橫木上,蹲下身,使勁抽出被水中不知死活的人緊緊攥著的傘,然后拎著那人的腳依佘宴白所言拖回去。 一路上,敖夜的腦袋雖撞過大大小小的亂石,浸過污濁不堪的泥水,蹭過葉片鋒利的野草,但也正是這個姿勢,令他好歹吐出了一些體內(nèi)積水,不至于喪命。 公子,您的傘取回來了。小田把人拖至佘宴白榻前才撒了手,被他小心抱在懷里的傘已被妖力祛除污漬順便烘干。 敖夜長發(fā)散亂,無知無覺地仰躺在地上。 佘宴白手撐在榻邊,咬著牙艱難起身。 小田見狀趕緊放下傘,上前輕輕地扶他坐起來,心疼道,公子現(xiàn)下身體不適,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小的。 佘宴白靠在小田身上輕輕喘息,皺著細(xì)眉,喉結(jié)一動,咽下涌上來的腥甜。同時,他周身的殺意飆升,體內(nèi)的心魔不斷叫囂著要殺了這個壞他化龍大事的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男人,心情暢快了一刻,然后嫌惡地移開視線。 長得再像神龍又如何,終究不是他,地上這個不過是個喝點酒就神志不清的混賬玩意罷了! 佘宴白衣袍下的兩條柔滑長腿并攏化作一條蛇尾,鱗片上一塊雪白一塊焦黑,nongnong的血腥之氣從焦黑處冒出,短短功夫便充斥室內(nèi)。 長長的蛇尾滑下榻,慢吞吞地接近躺在地上男人,待靠近臉時尾巴尖揚起,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了男人一耳光。 一下不夠解氣,佘宴白又啪啪啪扇了好幾下,打完左臉換右臉,直至把本就鼻青臉腫的男人扇成豬頭才罷休。 我一向不是個寬容的人,遇上我算你倒霉。佘宴白狹長的眼睛一挑,冷笑道。 蛇尾纏上男人的脖頸緩緩收緊,佘宴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漲紅發(fā)紫的臉,靜靜等候男人被勒死的那刻。 忽然,尾尖一顫,佘宴白勒人的力道松了些。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從男人體內(nèi)冒出,沿著他傷痕累累的尾巴傳至丹田處,停留片刻后沿著經(jīng)脈走了一圈又順著尾巴回歸男人體內(nèi)。 凡是那股氣息途經(jīng)之處,皆一陣溫暖舒適,就連天雷所致的傷處都有些微好轉(zhuǎn)。且體內(nèi)破碎的經(jīng)脈有幾處傷勢輕的地方竟已愈合,五臟六腑的疼痛亦有所緩解。 奇怪,太奇怪了! 佘宴白驚疑不定地望著地上的男人,試探著用尾尖戳了戳男人的胸膛,果然又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冒出,像剛剛那樣在他體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后又回到男人體內(nèi)。 這股莫名氣息的療傷效果即便是魔族的療傷圣品帝流漿都比不上! 佘宴白心中的殺意漸漸消弭,眼下沒什么比他傷勢痊愈、修為恢復(fù)更重要的了。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已然恢復(fù)冷靜。 公子怎么不殺他了?小田好奇道。 佘宴白按了按胸口,壓制□□內(nèi)不甘罷手的心魔,紅唇勾出一抹陰冷的淺笑,暫時留他狗命罷了,等他沒了用處,呵 未盡之語盡在不言中,小田縮了縮身體,妖力不禁溢出,頭頂兩側(cè)登時冒出兩只灰絨絨的鼠耳。 佘宴白手撐在榻上,穩(wěn)住身體后推了下小田,笑道,離我遠(yuǎn)點,聞著餓。 小田眼睛瞪圓,幾下跳到樓梯口,一副隨時準(zhǔn)備逃離的害怕模樣。 佘宴白被逗笑,張嘴卻是咳了一聲,幸好他的尾尖仍搭在敖夜身上,有一大股氣息及時流進他體內(nèi),才不至于咳出一灘血來。 公子,您沒事吧?小田小心翼翼地靠近幾步。 佘宴白搖了搖頭,尾巴尖緊緊貼在敖夜溫?zé)岬牟弊由?,低聲吩咐道,你回妖族吧,莫忘了催促孔玉繼續(xù)追查屠龍者的下落,一有消息便速來凡間告知我。 可是您身受重傷小田猶豫片刻,頭一次違背佘宴白的命令,請求道,還是讓我留下來照顧您吧。 佘宴白狹長的眼睛瞇起,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敖夜腫成豬頭的臉上,扯了扯嘴角,低笑道,傷勢無礙,有他在,想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恢復(fù) 等他好了,這個男人就沒用了,到那時佘宴白的尾巴揚起,輕輕地拍了拍敖夜的胸口。 到那時,看他心情再決定這人的下場好了。 小田撓了撓頭,有些不解,不過看佘宴白面露微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便放了心。他家公子可是妖族暗地里真正掌權(quán)的妖皇,厲害著呢,只要公子說沒事,他就信! 嗯? 佘宴白的笑容僵住,察覺尾巴尖被一只濕漉漉的大手抓住,抽了一下沒抽動,不由得低頭一看,正對上某人悠悠轉(zhuǎn)醒的迷蒙眼睛。 他當(dāng)即猛地抽出尾巴,揚起落下,果斷一尾巴將男人抽暈過去。 小田悄悄后退一步,見佘宴白抬頭看向他,立即撒腿跑下樓,喊道,公子,我這就回妖族,您別抽我?。?/br> 佘宴白扶了扶額,不禁嘆了口氣。 他靜倚在榻上,垂下眼簾,凝望著地上昏迷的男人半晌,尋思著日后該怎么跟在他身旁療傷 第3章 夜色闌珊,玉繩低轉(zhuǎn)。 一荒草叢生之地坐落著一所年久失修的破廟,廟門朽敗,墻垣傾頹。 佘宴白靠坐在廟中供奉神像的承臺下,左腿支起,纖長的手搭在膝上,食指一下下輕點著。 他仰著頭,久久地注視著承臺上損毀嚴(yán)重的石雕神像。無頭無四肢,尾部亦被砸去,只余有三波九折之美、滿覆鱗片的身軀。 恐怕沒幾人知道這破廟殘像也曾香火鼎盛、往來信徒絡(luò)繹不絕。 佘宴白勾起紅唇,笑得諷刺。 寺外響起高高低低的蛙聲,或來自荒草深處,或來自不遠(yuǎn)處的河畔。 敖夜便在這悠揚的蛙聲中逐漸恢復(fù)神志,深邃的眼睛透過屋頂?shù)钠贫赐娪旰蟾裢飧蓛舻囊箍铡?/br> 夢中的紅影又清晰了一分,似有一條覆著白鱗的尾,許是傳說中的上界妖族,只是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他這個凡人的夢中。 醒了?佘宴白若有所覺,低下頭,眉眼舒展開來竟有幾分溫柔之色。 聞聲,敖夜緩緩轉(zhuǎn)過頭,隔著搖曳的篝火對上一雙宛若秋水的眸子。 一襲青衫裹著骨rou勻稱的身子,如瀑青絲被一根棕黑的木簪挽著,兩側(cè)余了些自然散著。 容貌昳麗,膚白唇紅,乃他平生僅見之絕色。 你是誰?敖夜眉頭微皺,只覺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臉,腫脹痛癢,像是被人打了許久。 我姓佘,名宴白,是附近城中一家南風(fēng)館豢養(yǎng)的小倌,因這水患淹了城,才僥幸逃出魔窟。近日一直躲在這破廟里,今兒去河邊撿些可用之物時發(fā)現(xiàn)了你,便救了回來。佘宴白垂下眼簾,嘴角微勾,右手拿起身側(cè)一柄銀灰的劍挑了挑篝火。 敖夜視線一凝,認(rèn)出那是他的佩劍霜華,過去一直被他小心養(yǎng)護,如今卻淪落成一根挑火棍。 在下單名夜,多謝閣下救命之恩。不知閣下救我時,可曾在附近瞧見我的油紙傘?敖夜移開眼,謝道。 他心中對佘宴白的一番話卻不大信,皆因其眉宇間有著一個小倌不該有的傲氣。觀其通身氣度,應(yīng)是個顯赫人物。再不濟,也該是個被嬌養(yǎng)的主。 佘宴白心中一哂,卻輕輕搖頭,柔聲道,未曾。 敖夜心中有些失落,低嘆道,許是無緣。 他雙手在地上一撐,試圖坐起,卻在半途跌了回去,重重砸在冷硬的破地磚上,不禁悶哼一聲。 你身體虛弱,還是先躺著吧。佘宴白左手扶著承臺,右手一翻用霜華劍撐起身體,我去為你尋些吃的。 他拄著劍走得很慢,腰肢被細(xì)窄的腰帶約束得極細(xì),腰下那圓潤挺翹之處隨著兩條長腿搖曳生姿的步伐而左右晃動,甚是惑人。 敖夜一直目送著佘宴白走出廟宇,忽然便對他說自己是小倌一事信了幾分。 佘宴白走出敖夜的視線后動了動左手,皓腕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墨綠的玉鐲,正是一可變換形態(tài)的芥子空間。 他進了小樓,窩在放了軟墊的椅中慢悠悠地吃完一碟精致可口的點心,才不緊不慢地去位于小樓一角的灶房。 往昔他這小樓都是由小田收拾,而小田又是個慣愛儲藏東西的小妖怪,以致于佘宴白幾乎沒廢什么功夫,就在灶房內(nèi)找到一塊沾著血的新鮮妖獸rou。 他彎著唇,把rou丟到案板上,用霜華劍刷刷砍成幾段,又費心找了個破舊的豁口瓦罐和斷了柄的湯匙。 佘宴白把rou塊丟進瓦罐后倒了些水,這才抱著瓦罐拄著劍慢吞吞地回了破廟。 聽到輕慢的腳步聲與劍尖點在地上的脆響,敖夜睜開眼,望著佘宴白逐漸走近的身影。 此刻已近拂曉,天光漸明,敖夜這才發(fā)覺佘宴白的臉色透著股病態(tài)的蒼白,但唇卻殷紅得像抿了口脂。 咳佘宴白側(cè)過臉,低咳一聲,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敖夜皺了皺眉,問道,你有病在身? 先天不足罷了,所幸我的相貌還不錯,館里才舍得用藥給我吊命,不知不覺就茍活到現(xiàn)在了。佘宴白信口胡謅,左右也沒想敖夜盡信。 他隨手丟開敖夜的劍,緩緩跪坐在篝火旁,將瓦罐架在上面。 沒一會兒,便有一股股淡淡的rou香從瓦罐中溢出,勾得腹中空空如也的敖夜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敖夜想著不管佘宴白是何來路,救他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一切未顯露之前,他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唯有以身相許?佘宴白轉(zhuǎn)眸,笑吟吟道。 在融融火光映的照下,佘宴白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溫柔的暖色。 敖夜垂下眼,啞聲道,閣下若不嫌棄,待在下身體好轉(zhuǎn)后愿一直供養(yǎng)閣下,并會盡全力為閣下尋醫(yī)問藥,以求令閣下長命百歲。 佘宴白在心中嗤笑,長命百歲?莫不是在咒他。 面上,他卻推辭道,這太過了,我怎么好意思 閣下若不施以援手,在下恐怕會命喪水中。敖夜想起落水前的場景,不禁眸色一沉,閣下救我性命,便是有大恩于我,區(qū)區(qū)微薄回報哪談得上過分。 你倒是個有恩必報的好人。佘宴白感嘆道,只可惜好人喝了酒就會變成令人討厭的混賬玩意。 若非那人告訴他化龍討封需覓得有緣人,且不得刻意而為,否則哼!明明敖夜只需回答一個像字他便能化龍成功,可偏偏喝醉了胡說八道! 真是時也命也! 佘宴白越想越氣,無意牽動了五臟六腑,不由身子一顫,痛得彎腰伏在地上,額上登時出了層薄汗,喉間涌上來的腥甜被堵在緊閉的唇后。 你怎么了?敖夜見他情況不對,忙問道。 佘宴白額頭抵在冰冷的地磚上,痛得說不出話來。 敖夜心生擔(dān)憂,咬著牙翻了身,用雙臂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爬向佘宴白。 幸而兩人相距不遠(yuǎn),他沒一會兒就爬到佘宴白身邊。 佘宴白緩緩轉(zhuǎn)過頭,濕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敖夜,片刻后,顫抖著把手伸向他。 敖夜下意識握住他的手,纖長白皙、柔弱無骨,只是太涼,像握住了一塊寒冰,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兩人的手交握了一會,敖夜突然感覺身體恢復(fù)了些力氣,便用空著的手撐坐起身體。 你身上可有藥?敖夜扶起佘宴白。 沒有,我歇一會就好。佘宴白咽下口中的腥甜,合上眼,靠在敖夜肩上默默汲取他體內(nèi)的氣息以穩(wěn)住自身翻涌的血氣。 敖夜嗅到了血腥味,眉頭擰成疙瘩,不過卻什么都沒說,一動不動得任由他倚靠。 過了一會兒,佘宴白緩了過來,抽出被敖夜捂熱了些的手,坐正了身體,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了。對了,你昏迷許久該餓了吧?喏,那rou湯應(yīng)當(dāng)煮好了,你快趁熱吃了吧。 說罷,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斷柄湯匙遞給敖夜。 他一說,敖夜便覺腹中一陣饑餓,于是伸手接過湯匙,又將豁口瓦罐從篝火上取了下來。 敖夜低頭一看,只見罐中淡白色的湯水里沉著幾塊肥瘦相間的白rou,邊緣則浮著一層白沫,誘人的rou香中夾雜著一股雖淡卻無法忽略的腥膻味。 不過此等境況,也容不得他挑剔。 敖夜捏著湯匙舀起一勺沒有白沫的rou湯,低頭輕輕吹了幾下,然后送到佘宴白唇邊,閣下先請。 佘宴白往后縮了下,蹙著眉道,喚我宴白就行,我在你昏迷時吃過了,這是特地為你煮的,還是你自個吃吧。 嗯。敖夜的視線落在佘宴白的唇角,那里似乎沾了一點可疑的碎屑。